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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外麵的警笛聲，我悄無聲息地鬆了一口氣。

    沈母怒瞪著我，臉色鐵青鐵青的，也不知道是因為李母偷東西，還是因為我報警，也可能兩者兼之。

    李母則是心中一慌，捏在手裏的手表啪噠一聲掉在了地上。她驚慌失措地扭頭看了一眼窗外，對著我哀求道：“小沈夫人，我……我是一時鬼迷心竅，求求你，千萬不要讓警察把我帶走。”

    李婉雖然什麽都沒說，但是臉上那雙水汪汪的杏眼一樣哀求地望著我。

    我沒有回答李母，而是把問題拋給沈母，“媽，李阿姨是您的朋友，您覺得我怎麽處理好？”

    事實擺在眼前，如果沈母要求我撤銷報警，或者告訴警察是誤會一場，隻能選擇求我。這對一向針對我的沈母而言，是一件非常不好受的事情。

    但是如果她選擇讓警察將李母帶走，一向好麵子的她隻怕以後在我麵前也硬氣不起來。

    李母忙不迭地求沈母，“範姐，我……我知道錯了，求你原諒我一回。”

    沈母沒有說話，望著李母的眼神什麽情緒都有。

    李母以為沈母是不願意，嗷地一聲嗓子就哭了，眼淚和鼻涕齊流，“範姐，我們都是朋友，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李婉似乎不堪再看，她用力地閉了閉眼，再睜開時，臉上帶著絕決。她伸手扶住李母的胳膊，道：“媽，做錯事就要受懲罰，您不要為難範姨了。一會我陪您去警局，不會有事的。”

    李母猛地將李婉揮開，繼續對沈母哀聲哭道：“範姐，我知道你人一直都很好，你肯定不忍心看到我進警局的。”她的下巴抖了抖，突然重重地掌摑了自己一下，“範姐，我鬼迷心竅，我手賤，你原諒我這一回吧。”

    李婉驚叫，連忙製止住李母，“媽，你這是幹什麽？”

    李母滿臉淚水，被掌摑的臉頰也泛起了紅印，牢牢地抓著李婉的手，“小婉，你幫媽求求你範姨，媽真的不想進警局。”

    李婉唇瓣輕輕顫抖，看了眼沉默著的沈母，眼裏劃過一抹羞憤，卻什麽話都沒有說。

    自己的母親偷東西，人贓並獲，讓她怎麽說得出口求情的話。

    沈母歎了口氣，終於開了口，“你……你這讓我說什麽好？！”

    她的口氣聽起來已經有了鬆動。

    李母一聽有門，急切地上前一步抓住沈母的胳膊，“姐，我真是一時昏了頭才幹出這荒唐事，真的不是故意的。”

    一時昏了頭？不是故意的？真當別人是傻子？不說別的，就從剛才李婉直接讓李母將東西掏出來的行徑來看，隻怕這個李母不但是個慣犯，而且還是那種經常被人逮住的主。

    就是不知道沈母能不能看出來。我微微扯了唇角，垂下眼瞼掩去其中的嘲諷。

    就在我一晃神的時間，李母又言語淒淒地求了沈母幾句。

    沈母再次重重地歎了口氣，眼神遊移著不願看我，語氣僵硬地說道：“林小姐，麻煩你去給警察解釋一下，這一切都是個誤會。”

    沈母到底還是服軟了。我默默想著，點了點頭，“我現在就下去。”

    正說著，周姐卻帶著警察上來了。原來警察在樓下等的不耐煩了。

    來的警察是一中年男子和小年輕，看見李母，中年警察嗨了一聲，“喲，怎麽又是你，這次竟然偷到別人別墅來了，你倒真是厲害。”

    “什麽？！”沈母的表情一下子就變了，黑得如同陰雲壓城，看著李母，“警察同誌說的是真的嗎？”

    李母神色微閃，支支吾吾地也不知道在對誰解釋，“誤……誤會，這一切都是誤會。”

    中年警察笑了一聲，“誤會？！那可真巧，一個月誤會了三次。”

    沈母這才知道自己上了李母的當，氣得捂著胸口，指著她說不出話來。李婉去扶她，卻被她動作激烈地推開了。

    我連忙讓周姐將沈母扶到一旁坐著，看了看羞憤到恨不得挖個坑鑽進去的李婉，以及一臉心虛的李母，對警察同誌道：“警察同誌，今天的事情確實是個誤會。這位阿姨已經把東西還給我了，讓你們白跑一趟真的不好意思。”

    中年警察目光十分銳利地看了眼李母，微笑著問我，“你確定她把東西都還了嗎？沒有別的嗎？”

    聽完警察的問題，我竟然一時答不上來。剛才進去衛生間的時候，我隻發現手表少了，其他的東西並沒有注意。

    “唉，你們啊……”中年警察對著我搖了搖頭，突然厲聲對李母大喝道：“還不趕緊把其他的東西還給人家，是不是真想進局子裏呆幾天？！”

    李母被嚇得渾身一抖，心虛地看了眼我和沈母，哆哆嗦嗦地將上衣掀開，緊接著一堆亂七八糟的物件就從裏麵掉了出來。

    我蹲下身看了看，發現那些全都是我首飾盒裏的東西，甚至其中還有一枚價值十幾萬的鑽戒。我倒抽了一口涼氣，趕緊撲到梳妝台前，將首飾盒打開來，發現原來裝得滿當當的盒子已經一空而淨。

    看來李母在我回來之前就已經將我的臥室洗劫了一遍，如果不是我故意拖到警察來，隻怕直到放她走也不會發現。

    中年警察看見我的表情後，又對著李母厲喝道：“還有沒有？一次性拿出來，不要讓我搜身！”

    李母慌亂地擺著手，“沒……沒有了……”

    中年警察又對我說，“女士，你清點一下，看家裏還有什麽東西少了。”

    我向來粗心大意慣了，這會根本不記得自己首飾盒裏放過什麽，便十分後怕地對警察搖了搖頭，“我……我記不清了。”

    中年警察道：“這樣吧，鑒於數額巨大，此人又是慣犯，你們都和我一起回去做個筆錄。要是真沒少了什麽，到時候再放了她。”

    我看了眼沈母，問她，“媽，這樣可以嗎？”

    沈母在看到李母身上掉出來的東西後，臉色已經整個都黑掉了，看著李母和李婉的眼神都透著厭惡與仇恨。聽見我的話，她心灰意冷地揮了揮手，“去吧。”

    李婉此時也不好意思再和沈母說什麽，一臉羞愧疚地對著她鞠躬道了歉之後，跟著警察一起下了樓。

    我帶著從李母身上搜出來的東西也一起向下走，剛出門，就碰到了下班回來的沈鈞。

    看見警察，他眉心輕蹙一下，問我，“出了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