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翻不過去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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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帶著從李母身上搜出來的東西也一起向下走,剛出門,就碰到了下班回來的沈鈞。
看見警察,他眉心輕蹙一下,問我,“出了什麽事?”
我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了一遍,猶豫了下還是道:“你媽像是被氣著了,有些不舒服,你要不要先去看看她?”
沈鈞冷銳的目光從李母身上一掃而過,嚇得對方抖了抖後,才漠然地收回目光,“我先陪你去警局。”
這些天沈母總帶人回家的行為也惹惱了沈鈞,導致他一見沈母就頭痛,忍不住想躲起來。
我也沒有拒絕,畢竟一個人進警局我也是挺心慌的。
李婉和李母坐警車,我和沈鈞開車,一路開到了警局。進去以後,按照常規做筆錄,又把李母偷的東西挨個做了登記。
這其中還發生了一件小插曲,在清點東西的時候,發現少了一隻手鐲。最後那隻手鐲是從李母胳膊上找到了,也不知道那細細的鐲子是被她費了多大的勁才戴上去的。
而發現少了手鐲的人是沈鈞。李母估計也想著像我們這種有錢人家好東西太多了,少一兩件根本就想不起來。誰知她偏偏碰上了沈鈞,沈鈞對家裏的東西比我還要清楚。
一切弄完後已經晚上十點了,李母偷盜的東西雞零狗碎地算下來有幾十萬,這麽大的數額不是我一句誤會就能解釋清的。而且如果要判刑的話,估計得三五年。
李婉到底還是慌了神,眼裏飽含著淚花求我和沈鈞,求求我們網開一麵。
她求沈鈞的時候,我看到沈鈞神色閃了閃,也不知道是動了惻隱之心,還是心疼李婉。
我對李婉沒有惡感,而且之前做筆錄的時候,我也聽李母說了,是她非逼著李婉接受沈母的邀請,上門來吃飯的。這同時也解釋了為什麽之前沈母會說李婉不在乎沈鈞沒有離婚的事情,因為那些話全是李母說的。
沈鈞坐在凳子上沒有吭聲,大手則握住了我的,溫情而輕柔地摩娑著。
李婉聲音沙啞,帶著隱忍的哭腔,繼續求我,“沈夫人,看在我媽將東西都還了的份上,能不能請您給警察說一說,讓他們通融一下。”
之前在警察那裏我已經聽說了,李母愛賭,一沒有錢賭博就去偷東西,有時候會逃過一劫,有時候就會被抓住。而被抓住之後,往往都是李婉來警察局賠錢兼保釋。
在這一點上我並不同情李婉,因為我覺得她完全是愚孝。
我籲了口氣,“我可以和警察說情,但警察到底會不會通融,那我就不能保證了。”
李婉一聽,含著眼裏的淚花霎時滾落下來,像是雨天過後一朵梨花上滾落的雨珠。她哽咽地道:“謝謝你,沈夫人。”
我搖了搖頭,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對她道:“李婉,有句話我說出來可能有些不適合,但是我還是想勸一下你,長久下去並不是法子,或許讓你母親在牢裏呆幾年反而能讓她斂斂性子。”
李婉怔了一下,望著我澀然一笑,“我當然知道,可是我怎麽忍心,她到底是我媽。”
我隻好不再勸,找到之前的中年警察說了一下情,看能不能撤銷對李母的控訴。
那中年警察姓葉,聽完我的請求後,嘖嘖有聲道:“她已經是慣犯了,而且你也聽到了,她有賭癮,賭癮不戒,下次還會偷。這次是她命好,碰到你們,如果下次碰到個厲害的主,那可不是判三五年的事情了,甚至有可能被人打個半死,你真的要這樣做?”
我不由看了一眼跟過來的李婉,眼裏含著詢問。
李婉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對葉警官道:“這次是最後一次,如果還有下一次,我絕對不會再來接她。”
葉警官看起來有些不讚同,但是卻沒有再說什麽,對李婉道:“既然失主不追究了,那走吧,你和我去辦手續。”
李婉對我鄭重地道了謝,和葉警官走了。
我回到沈鈞身邊,對坐在凳子上,雙腿交疊的他道:“走吧,辦妥了。”
沈鈞沒有說什麽,站起來牽著我的手離開了警局。
回到家都快半夜了,以往不論何時都會等著沈鈞回來的沈母已經睡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來今天晚上受到的刺激太大,還是真的不舒服。不過經過今天的事情,我相信沈母的行為應該會消停一些。
周姐留了飯,我熱了熱,端到飯桌上和沈鈞一起吃,順便把我故意讓李母推了一把的事情小聲交待了一遍。
沈鈞看著我,幽黑深邃的眸子裏一片平靜,“人沒事就好。”
我詫異地問他,“你不怪我?”
沈鈞,“怪你什麽?是她自己要偷東西的,你也不過順勢而為而已。”
我笑了笑,故作輕鬆地問他,“我覺得李婉挺可憐的,攤上這麽一個媽,你是不是也覺得她很值得同情。”
沈鈞神色淡淡道:“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
他說得太直白了,我噎了一下,但是想起在警局時他向看李婉的那個眼神,心裏卻像是紮了一根魚刺似的,刺撓得難受,便忍不住繼續試探道:“我以為你會同情她,剛才在警局她對你求情的時候,我看你像是心軟了。”
沈鈞看了我一眼,眸光裏飽含深意,似乎看穿了我言語下的試探。
我臉騰地一下紅了起來,呲牙裂嘴地故作凶悍,“看什麽?難道我說得不對?”
沈鈞勾唇輕笑,昏黃柔和燈光下溫柔得不可思議,“她哭的時候有點像你。”
喜歡你的時候,覺得輕風是你,明月是你,每個人都像你。這大概是我聽過最溫柔最含蓄的情話了。
***
沈母果然不再請人回家,那勢如水火般單方麵請人相親的行徑也偃旗息鼓。不過,她對我的態度卻並沒有改變,仍舊愛挑刺,而且經過李婉的事情之後,她挑得更加厲害了。甚至於連我早上不起床做飯這件事情都會拿到飯桌上談。
沈鈞對於沈母的指責充耳不聞,偶爾被沈母說得急了,便淡淡地道:“我請周姐回來就是為了做飯的,您要是覺得周姐一個人不夠用,我再請一個人回來專門做早餐。”
沈鈞能這麽維護我,是我始料未及的,我以為照他以往總是嫌棄我不夠賢妻良母的尿性,會同沈母一起指責我呢。
沈母被沈鈞堵得不知道說什麽,將手中的筷子重重地扔在桌子,帶著怒火說道:“好!我不說這件事,那孩子呢?!你們結婚幾年了,連個孩子都沒有?!”
我和沈鈞的動作同時停了下來,像是被按了暫停鍵的音響,戛然而止的同時,還帶著刺耳的餘音。
孩子這個話題永遠是我心中的刺,沈母突然提起這件事,無疑是在我傷口上撒鹽。而且自從我和沈鈞同床共枕之後,不用我催促,他也會做著防護措施,也就是帶套。
沈鈞很快恢複了自然,淡聲道:“是我不要孩子的,和寶璐無關。”
沈母一拍桌子,“你不要孩子?那靜姝的孩子是怎麽回事?”
沒人對沈母解釋過白靜姝的事情,也沒有對她說過孩子根本不是沈鈞的。我是因為和沈母聊不起來,沈鈞想必是不願意說出白靜姝痛苦的遭遇,所以沒有提,畢竟那種不光彩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不等我們說話,沈母又道:“當初靜姝打電話的時候對我講過,她是被你這位好妻子給害流產的。難道你就沒要個說法?!”
白靜姝的嘴可真是夠顛倒黑白的。我氣得頭暈,同時心口也是一陣陣的抽疼,像是有人用生鏽的刀子在上麵不停地磨一樣。
沈鈞臉色微沉,語氣有些冷,“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就不要再提。”
沈母同樣冷冰冰地道:“怎麽能不提?!那是你的孩子,是我未出世的孫子!”
沈鈞沒有說話。
我將筷子放回桌上,忍住歎息的欲望,平淡地道:“我快遲到了,先走了。”
沈鈞也站起了身,“我送你。”
沈母卻猛地一拍桌子,“誰也不許走!把這件事情說清楚再說!”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平靜地轉過身,看向沈母,“說什麽?說白靜姝的孩子不是沈鈞的?還是說我的孩子是被白靜姝害死的。”
沈母一愣,“你……你說什麽?”
我偏過頭看了眼沈鈞,見他微擰著眉頭,眼裏帶著不讚同,嗤笑了一下沒有回答,而是問沈母,“媽,你當初怎麽知道我在這裏住著?”
沈鈞雖然談不上日理萬機,但也十分忙碌,輕易不會和沈母聊這些閑事。更何況他知道沈母不待見我,一定會把我和他同住的消息死死瞞著。
既然不是他說的,周姐也沒有可能,那麽知道我和沈鈞住一起的人,並且告訴沈母的人還會有誰?
陳秘書?王助理?司機?還是白靜姝?
有些事情就像土壤裏的花朵,不擦掉那層土地,大家永遠都會自欺欺人的裝作沒有陰謀,什麽都是一幹二淨的純潔無垢。
可笑到讓人覺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