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治水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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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霜帶著孫楊選出來的人迅速前往堤壩。
依然是電閃雷鳴的天氣,連風聲都開始呼嘯,堤壩裏麵的水勢更是崩騰,剛靠近堤壩所在的那座山,滾滾水聲就傳了出來,震得人心裏發慌。
寒霜走在前麵,她繞過堤壩正麵,從側麵的河穀那邊爬了上去。
“跟上來。”
河穀一側是堤壩周邊受損最小的位置,雖然也是一路的泥濘,但是因為有草木扶持,所以上下也算比較方便。
寒霜帶著他們上了堤壩的另一側。
這邊就是寒霜之前找到的位置。
在她第一次勘測的時候,她就已經在找尋最佳的開鑿地點,回去之後思索良久,最終確定了真正的位置。
她帶著那些百姓找到了那個位置。
一一指定之後道:
“就是這些位置了,你們各自記住位置,等下麵的人挖深底下的通道之後,就立刻動工。”
“喏!”
聲音整齊劃一,一群臨時聚在一起的百姓,竟有了幾分令行禁止的味道。
磅礴大雨裏,所有人都等在原地,等下麵第一批的加深溝渠的進度消息傳過來。
一個時辰後,一個青年氣喘籲籲的跑上來,“寒大人……,寒大人……,下麵主要水道已開,洪水順著那條主要水道正在往城外淌,上麵可以放水了!”
寒霜點了點頭,立馬下了令,“開挖!”
“喏!”
在寒霜有條不紊的指揮下,城中積水很快往外流了出去,匯入了護城河。
護城河的河水在接下來的幾日都有暴漲的氣勢,但護城河的河水直接匯入南流,再從南流徑直匯入黃河,水道的壓力被長距離的河流分攤開來,減緩了不少。
大概是老天爺也庇佑寒霜,在寒霜整修河道的第五天,老天爺仁慈的出了太陽。
雨停的時候的時候是晚上,等早上大家起來的時候,卻已經看到了天邊一顆冉冉升起的紅日。
“看哪,出太陽了!出太陽了!”
所有的百姓奔走相告,看著遠山後麵慢慢升起來的太陽,抱在一起,哭出了聲。
“出太陽了啊,終於出太陽了啊。”
裝瘋賣傻的劉奮,看著遠處山後慢慢升起來的太陽,眼裏再度盈滿了淚光。
“出太陽了,出太陽了,為什麽我在治水的時候,老天你卻不肯出太陽呢。”
他埋下頭,額頭貼近了他麵前的一摞書,慢慢的,慢慢的,痛哭出聲。
南州在這樣暴雨的天氣裏迎來了兩天的太陽,南州的土壤在這個時候發揮了巨大的作用,因為它從來不會吸附水分,所以等到太陽出來之後,那些水分都極快地被蒸發在了空氣裏,原本深到小腿位置的“汪洋大海”,在兩日的陽光過後,竟然直接降低到了腳脖子。
所有人都高興壞了,在太陽出來的日子裏,越發努力的去做工,把溝渠挖寬挖深,讓水流直接順著溝渠極快地流淌了出去。
兩天的太陽之後,南州迎來了第二次的暴雨。
堤壩的lòu dòng寒霜一直沒有去修補,隻是運用在堤壩上打孔的辦法,讓水流盡快分散和流逝,又因為出了兩天的太陽,堤壩裏的積水水量降低了很多,整個水利係統都處在一種平衡的狀態,也就讓第二次暴雨來的時候大家有了更充足的底氣。
兩日之後的傍晚,暴雨再度來襲。
劈裏啪啦的雨水打下來,正在外麵做工的百姓趕緊扯著嗓子喊了一聲:“暴雨又來了!先回去!”
寒霜之前就找孫楊谘詢過,南州的暴雨在四月到六月期間都會一場比一場大,上次的暴雨受損嚴重,寒霜這次特意要求他們在暴雨來時就早日避開,不要做無畏的犧牲,就算手裏的工作還沒有完成,也要先以生命為重,盡快離開溝渠和堤壩旁邊。特別是堤壩旁邊。
百姓們一路小跑,跑到他們現在住處的半山腰,看著暴雨急速的落下來,落到地麵上,又順著地麵往溝渠裏流去。
“水位漲起來了。”
百姓都有些心慌,看著水位的不住上漲,都不禁屏住了呼吸,唯恐還會出什麽亂子。
孫楊發現下雨,跑下來接這些百姓,看見他們都聚集在半山腰不移步子,不免數落道:“怎麽還不上去?人都到齊了麽?都聚集在這裏幹什麽?出什麽事怎麽辦?”
先前那個握刀的李二這會兒見了孫楊,指了指下麵的溝渠,道:“大人,你看溝渠的水位都上來了,這次暴雨,我們能熬過去麽?”
孫楊跟著看了一眼,“我也不知道,這事兒恐怕還得問問寒大人才知道。”
他看了遠處的堤壩一眼,堤壩的水位依然沒有漫上來,他心裏放心不少,指了指遠處的堤壩,“你們看,先前潰堤的正麵現在並沒有洪水漫出來,可見水流都從先前寒大人修建的水道分走了,在水位還沒有超過堤壩當時的決堤口之前,我們都應該還是安全的。”
“那……萬一超過了呢?孫大人?”
孫楊也被問住了,想了想,道:“寒大人既然心裏已經有了譜,想必不會那麽危險。”
這話說的他自己心裏也發虛,於是他揮了揮手,“好了好了,不要在這裏聚著了,這還在閃雷呢,砸下來怎麽了得?走了,走了,回去了,明天來看。”
說完見他們不動,又強調了一句:“好了,回去了。”
他帶著這些百姓走回去,把他們打發了回去休息,湊到寒霜身邊來,指了指下麵的南州城,問:“寒大人,這次的暴雨能夠撐過去麽?”
寒霜看了看底下的水位。
她對水利沒有劉奮那麽了解,但是先前劉奮裝瘋賣傻,她也從他嘴裏問不出什麽來,於是隻能盡力去回憶她上一輩子在翻看這次洪災案宗時候的印象。
是怎麽治理的,修建了多少水道,水道的深度和寬度有多少,那些當時看起來枯燥的數字,等她真的到了這裏,開始繪製了地圖,開始根據往年雨水的量來計算今年的降雨量,再根據降水量和現有水量來計算需要修建怎樣的水道的時候,她才又再一次回憶起那些枯燥的數據,然後也就才發現那些數據計算得有多麽精準,讓人歎為觀止。
而她對於此次南州水道的設計,就是在一半的計算中,和一半的回憶中,最終形成了這樣的結果。
水位在最初的急速上漲之後,開始逐漸變緩,最終漸漸變得平穩。
她指了指下麵,對孫楊笑了一下。
孫楊往底下看去,水位已經不再上漲,河水的流速也開始變得平緩。他擦了擦眼睛,發現不是錯覺,於是又向堤壩那邊看了過去。
堤壩的決堤口也沒有任何水流外溢的跡象。
他一下子就高興了起來,朝著寒霜就拜了下去,“寒大人高明!”
寒霜看著底下的水位,也不禁微笑起來。
這一次的暴雨降水持續的三天,但是,除了最初的水位有過快速上漲以外,之後的水位都非常穩定,流速也從最初的快速變得非常平緩。
三天後,再度有了太陽。
南州的土壤就是有這樣的特性,一旦下雨,就是一副好像暴雨要淹沒城市的模樣,但是若是一出太陽,南州的地麵就會迅速回歸幹燥。
這次的太陽持續了三天。
寒霜根據往年降雨量,預計之後恐怕還有幾個頗大的降水,而先前的決堤口就成了最讓人擔心的地方。於是,在這三天的暴曬日子裏,她讓所有人都立刻趕工,將決堤口盡快恢複如初。
三日的不眠不休,加上三日的太陽暴曬,決堤口修補完整,堤壩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樣。
三日後,暴雨又落了下來。
這次百姓卻已經沒有之前那樣緊張了。他們看著水位上漲,又看著水位最終趨於穩定。
即使這次的降水遠遠超過之前暴雨的降水,但大家心中卻是出乎意料的安定。
暴雨連綿持續了十多天,下麵的南州城,卻再也沒有變成“汪洋大海”。
在雨下到第十天的時候,有不少百姓找shàng mén來,拜謝寒霜。
麵對著這群齊整整跪著的人,饒是寒霜一貫老成,也不免愣了一下。她把他們一一拉了起來。
“鄉親們,快請起來。治療水患本來就是霜的責任,鄉親們不必如此多禮。”
跪在最前麵的老丈被寒霜扶了起來,他骨瘦如柴的手抓住了寒霜的手,“應該的,應該的,若不是大人,今次的暴雨,我們還有多少人能夠活下來都是個未知數。”
他的眼裏閃爍著淚光,“是我們先前誤會了寒大人,還望寒大人恕罪。”
百姓們又再度跪了下去。
寒霜無奈,隻能讓孫楊幫忙把他們扶起來。
等到所有人都立起來了,寒霜方才站到最前麵,伸手壓了壓,止住了他們的話。
“各位鄉親們,治水不是我寒霜一人的功勞,要不是有眾鄉親的鼎力扶持,有南州諸位大人的調度支持,這次的治水,不會這麽順利。”
“還請諸位受霜一拜。”
她身子前傾,對著他們,深深的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