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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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晶殿,是精靈族的聖地,任何人都不能隨意踏足的存在,尤其是月之泉旁,更是連接神明的聖潔之處,連精靈王都不能靠近。



    



    事實上,水晶殿也是一直在禁衛軍中受著重重的保護,還有大祭司的生命感應結界在時時刻刻的監視著,隻要是有生命的物體,就根本不可能穿越結界而不被發現,配合著水晶殿周圍與結界關聯的迎擊法陣,三重的屏障,保護著這個聖地從來不曾被人入侵過。



    



    然而,現在,一個人,睡在水晶殿裏,而且還是月之泉的旁邊,更重要的是,大祭司根本就不知道這個家夥是什麽時候進來的,這怎能讓他不抓狂?



    



    這不但是對神明的褻瀆,更是彰顯了自己的瀆職。



    



    “那家夥要倒黴了。”邱德爾幸災樂禍地說道,聲音不大,剛好可以讓四人聽見。 



    



    德莉莎瞪了他一眼。 



    



    “淩風!”大祭司惱怒地曆喝了一聲,便打算走過去叫醒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



    



    精靈王伸出一隻手,攔在了大祭司的去路上,衝他微微搖了搖頭。



    



    大祭司先是一愣,隨後恍然,儀式期間,自己必須保持風度,否則的話,以後怎樣為神代言?



    



    大祭司退到了一邊,精靈王稍稍扭頭,看了一下門外。



    



    一個看上去已經中年但是依舊俊秀的精靈從外麵走了進來,向精靈王和大祭司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沒有說話,走到月之泉旁的淩風身邊,探手去推,試圖喚醒他。



    



    還沒等中年精靈的手碰到淩風的身體,這個剛剛還沉睡著的少年忽然像是彈簧一樣坐起,閃過中年男子的手,反手一記手刀朝著中年男子的脖子切去。



    



    中年男子不慌不忙地揮手格擋,反手抓向淩風的手腕。



    



    淩風後躍收手,接著空中一腳踹出,朝著中年男子的胸口蹬去。



    



    中年男子一掌擊出,和淩風的腳撞在了一起,中年男子的身體連顫動都沒有一下,少年的身體卻已經倒飛了出去,直直的落向月之泉。



    



    大殿裏的人除了精靈王外,都不禁驚呼出聲。



    



    月之泉,神之血,不忍玷汙的存在,怎能讓人落入?



    



    淩風從始至終都是閉著眼睛,身後的翅膀輕輕顫動,整個人就像是落葉一般在空中輕輕一蕩,就已經改變去勢,穩穩地落在了月之泉的邊緣。



    



    睜開眼睛,淩風朝著中年男子揮了揮手,露出一個帶著頑皮的笑容:“葛倫大叔,早上好啊。”



    



    那個中年精靈,精靈王的貼身侍衛,精靈族第一高手葛倫尷尬地笑了笑,看向了大祭司。



    



    精靈王後的四人都石化了,這還是那個學習魔法都不行的廢物王子嗎,就剛剛無意間露出的那幾手,他們裏就沒有幾個敢說自己能夠做到,對方可是精靈族第一高手,能和他過上一招半式,那都是可以在外麵吹噓很久的豐功偉績了。



    



    邱德爾感覺自己的臉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漲得通紅。 



    



    不過接下來淩風的反應卻讓眾人大跌眼鏡,隻見他摸著自己的腳後跟,忽然麵色痛苦道:“啊疼疼疼,腳扭到了,葛倫大叔你下手還真狠啊。”



    



    現場的嚴肅氣氛頓時被破壞得支離破碎,大祭司的臉色更難看了。 



    



    “淩風,你這個家夥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啊!”精靈王身後,心直口快的芙爾蘭反應過來後第一時間質問道。



    



    德莉莎輕輕地拽了一下芙爾蘭的衣服,看了一眼前麵的精靈王和大祭司,這是在祭拜神明,誰都不能說話的。。



    



    芙爾蘭馬上反應過來,退下來抱歉道:“抱歉,芙爾蘭失禮了。”



    



    大祭司氣的身體顫抖不止,手上的權杖不斷地在地麵上拄著,原本神聖肅穆的儀式被破壞成這個樣子,可以想象他的憤怒。



    



    “大祭司,儀式還是先暫時停止吧。”精靈王從始至終表情都沒有發生過變化,此時終於開口,“我有些事情想要問問風兒。”



    



    大祭司憤怒地墩了一下權杖,整個大殿上縈繞著的金色光輝漸漸暗了下去。



    



    精靈王看著淩風,平靜的說道:“風兒,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啊?我啊。”淩風一隻手指指著自己“不是你叫我今天來這裏參加儀式的嗎?我怕我再睡過頭遲到了,就提前一天晚上過來嘍。”



    



    淩風的回答很是輕鬆,可是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根本不是這麽回事,提前一天來這裏,為什麽不等在殿外,而要潛入重重守衛的大殿裏,更是睡在了任何人都不允許靠近的月之泉旁。



    



    “是麽”精靈王平靜的點點頭“那,你知道你錯在哪裏嗎?”



    



    “錯?”淩風抱著胳膊,語氣中帶著不以為然“我有什麽錯,我可是嚴格按照你的‘命令’行事的啊。”



    



    在場的人都聽得出來,淩風說出命令兩個字的時候,音調明顯重了很多。



    



    “大膽淩風!”大祭司走到前麵,惡狠狠地說道:“你可知道,你這個行為是褻瀆神物,是對神明大大的不敬,如果激怒了神明,撤回了對我們天心島的恩賜,這個後果,你擔當的起嗎!”



    



    “哦,原來是這樣。”淩風雙手放在腦後,用隨便地語氣說道:“那,隨便,你們處罰我吧!”



    



    誰都能聽出來他對於處罰根本不在意,甚至從他的語氣看來,他就像在期待著被處罰。



    



    大祭司氣得連連墩著權杖,可是卻不好發言,主持神職的他,對刑罰是一竅不通的,更不能在對王子的審判上插嘴。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精靈王的身上。



    



    淩風看著精靈王,眼神中帶著戲謔:“來啊,我犯下了這麽大的過錯,處以最高刑罰啊,把我放逐啊。”



    



    淩風的認錯態度無疑是十分惡劣的,大祭司期盼地看向精靈王,他當然是希望這個時不時就來他那裏搗亂的家夥被放逐了。



    



    放逐是天心島的最高刑罰,本不會對王子用的,但是,褻瀆神明,淩風這次的罪過,真的不能被原諒。



    



    德莉莎看著精靈王的背影,嘴唇微抿,她已經做好了為淩風求情的準備。



    



    芙爾蘭和伊薩也是微微顯得有些擔憂,他們就算和淩風關係沒有多好,但也是同學一場,多少有些感情。



    



    邱德爾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同時少一個情敵和一個王位的競爭對手,他當然是求之不得的,不過隨即想到場合特殊,迅速將自己的表情扭曲了一下,露出一個wěi zhuāng的擔憂表情。



    



    精靈王看著淩風,沉吟了片刻後,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你的罪過,還不至於被放逐,放逐是我族最高刑罰,不能隨便使用。”



    



    淩風笑了,帶著一如既往的戲謔,甚至還有些諷刺:“是啊,精靈族有史以來唯一一位受到這種刑罰的人,竟然是一位年僅幾歲,還是幼女的精靈啊,誰能想象那種不諳世事的小女孩,會是精靈族最‘窮凶極惡’的罪人呢!”



    



    人們的臉上都是微微一變,不自覺地將目光投向精靈王。



    



    沒有人不知道淩風說的是誰,而那個已經化為了暗精靈的女孩,早已是所有精靈都閉口不提的禁忌。



    



    精靈王看著淩風,他的孩子,那個麵帶笑容,放蕩的眼神中卻深藏著仇恨的精靈少年,麵色不改,語氣也沒有任何波動地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不通過月神的試驗,你是不能離開天心島的。”



    



    所有人都震驚了,精靈王的意思,竟然是不但不追究淩風的責任,還要還要允許他繼續參加儀式嗎!這可是褻瀆神名的大罪,難道一向公正的精靈王,此時也要徇私嗎?



    



    “尊敬的王,這……”大祭司上前想要說什麽。



    



    精靈王擺手“我也知道風兒犯下的是大罪,但是,今天是神明降臨的重要日子,風兒應該受到怎樣的刑罰,就由神明來裁決吧。”



    



    眾人恍然,前往大陸的最後一道試煉,是月神降下的,競選者沒有選擇的餘地必須去執行,而降下怎樣的試煉,全由月神裁定,隻是去果園裏溜一圈輕輕鬆鬆的人有之,前往險地尋寶喪命的人也不是沒有。



    



    大祭司怨毒地看了淩風一眼,但是他不敢違背王的命令,高舉雙手大聲道:“儀式重開,五位競選者請站到殿中,接受恩賜!”



    



    大殿金光重新亮起,淩風,德莉莎,芙爾蘭,邱德爾,伊薩按照從右到左的順序站到了大殿之內。



    



    大殿中的金光緩緩聚集,收攏在了中央的月神雕塑上,下一刻,一道金光落下,照在伊薩的麵前,裏麵顯露出了一片茂密的樹林。



    



    “競選人伊薩,試煉地點,聽風叢林。”大祭司宣布道。



    



    除了淩風和德莉莎,另外兩人都向伊薩投去了羨慕的目光,聽風叢林是天心島一個著名的旅遊森林,根本沒有什麽危險,可想而知伊薩的試煉定是一帆風順。



    



    下一道金光照在了邱德爾麵前,裏麵是高聳的雪山,陡峭的冰崖,還有漫天的飛雪。



    



    “競選人邱德爾,試煉地點,深寒冰峰。”



    



    邱德爾的臉上頓時出現了苦惱的神色,竟然要去那種凍死人的地方,雖然那裏氣候嚴寒沒有什麽危險的生物居住,可是光那嚴寒的天氣和暴風雪也要命啊。



    



    看得邱德爾愁的苦瓜一般的臉,芙爾蘭掩嘴偷笑。



    



    這時,又是兩道光柱落到了芙爾蘭和德莉莎的麵前,分別是一片茂密的果園和一片金huáng sè的沙灘。



    



    “競選人芙爾蘭,試煉地點,天靈果園,競選人德莉莎,試煉地點,逐浪海岸。”



    



    芙爾蘭激動地用胳膊肘推了推德莉莎,真是太xìng yùn了,不但考核的地方都是很安全的旅遊區,而且還順路,這樣兩人在相當長的一段路裏都可以結伴而行了。



    



    德莉莎的表情卻不是很好,她看向了淩風,果然看淩風看自己的試煉地點有些愣神,察覺到自己在看他才將目光移開。



    



    逐狼海灘也是是天心島放逐罪人的地方,盡管有史以來,它隻發揮過一次這樣的功能。



    



    四道金光落下後,神像似乎沉寂了,久久不再有金光落下,籠罩在神像上的金光也逐漸變得暗淡起來,就像已經結束了一樣。



    



    德莉莎的心提了上來。



    



    難道,神明不肯原諒淩風的罪過,要剝奪他競選者的資格嗎?



    



    她的想法也是在場眾人共同的想法。



    



    所有人的注目下,終於,在神像上的金光即將消散的時候,一道比其它金光都要熾烈的多的光柱落在了淩風的麵前,裏麵顯現出了一個紫紅色的深邃洞窟,洞內一片漆黑目不可視,洞下紫紅色的土壤像是不知浸染了多少生靈的血液,兩條暗紅色的鍾乳石倒立在洞口,似惡魔的兩顆利牙仿佛要擇人而噬一般。



    



    “競選人淩風,試煉地點,詛咒魔窟。”



    



    伴隨著大祭司的聲音落下,芙爾蘭吃驚地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睛瞪得溜圓,邱德爾眼神中有驚訝,不過更多的是幸災樂禍,伊薩皺了皺眉頭,表情沒有什麽變化,不過還是忍不住多看了淩風幾眼。



    



    禁地,詛咒魔窟。



    



    “這不可能!”德莉莎忽然站出來大聲說道:“大祭司,一定有什麽搞錯了,淩風同學的試煉地點,怎麽可能是眾神所厭惡的詛咒魔窟呢!”



    



    大祭司抬起頭,冷漠地說道:“神的旨意是不會有錯的。”



    



    詛咒魔窟,任何精靈都不能踏入的禁地,沒有人知道裏麵有什麽,從天心島有曆史以來,隻有一位精靈進入過那裏並成功的出來了,而那位精靈也變成了暗精靈,遭受了放逐。



    



    沒錯,就是鸞兒。



    



    淩風的雙手緊緊地握拳,指甲陷入了肉裏,他已經盡可能的壓抑自己的感情了,可是一切的一切卻又不斷逼得他再次去想起,那段改變了他一切的往事。



    



    “儀式結束,請各位競爭者去尋找神的旨意。”大祭司恢複了平靜,說道“那裏有著神所指引的,諸位將要去大陸完成的考驗。”



    



    …………………………



    



    “喝!”



    



    隨著德莉莎的一聲嬌喝,逐浪海畔,一隻身形巨大的海龍在一片龍卷中轟然倒下,口吐白沫,昏迷不醒。



    



    德莉莎擦了擦額頭的香汗,看了眼遠方海邊的落日,火紅的夕陽已經被暗藍色的海水吞噬的大半,隻留下一點餘輝,夜空取代藍天,將一片片鮮紅的火燒雲染上了黑夜的色彩,月亮已經出現,天空中的繁星灑落著細微卻清晰可見的螢輝。



    



    從清晨來到這裏,和這條海龍已經戰鬥了一天了啊。



    



    德莉莎大口呼吸著海上的鹹風,心裏有些慶幸,神的考驗果然非同一般,誰能想象一直平靜海邊會出現這種怪物,雖然不是真正的龍族,雖然還未成年,可是這樣的海龍的力量原本也不是她這樣未成年的精靈能夠抗衡的,如果不是撐到了日落的話,她可能已經……



    



    德莉莎看著漫天的繁星,微微一笑,就像是看著最親密的好友一般“又被你們救了啊。”



    



    星耀精靈,德莉莎,在夜空中才能發揮出她的最大實力。



    



    精靈分為很多種,除了常見的元素精靈外,還有許多稀有的貴族精靈,德莉莎就是其中之一,是天心島上僅有兩隻的星耀精靈。



    



    而同行的五人裏,隻有邱德爾是元素精靈裏的風精靈,芙爾蘭是森林精靈,伊薩是海洋精靈,而淩風,則是天心島百年難得一見的生命精靈。



    



    稀有精靈有著普通精靈外,在特定領域發揮出更強力量的特性,德莉莎的領域就是夜空。



    



    隻要是能看見夜空的地方,就是她的舞台。



    



    她正是依靠夜空的力量才打敗了這條海龍。



    



    時間已經不多了,德莉莎想道,她開始四處尋找起神的旨意來,可是漫漫沙灘,無盡的海浪,哪裏又有著神旨的蹤跡?



    



    既然是神的旨意,那麽會不會和神派來的阻礙間,有著某種聯係?



    



    這樣想著,德莉莎看向了海龍。



    



    那條海龍昏倒在地上,雙目緊閉,一動不動,看樣子不像是短時間內會醒來的樣子。



    



    咽了口唾沫,德莉莎緩緩地走到了海龍的邊上,伸手朝海龍腦袋上布滿了凹槽的巨大獨角摸去。



    



    海龍渾身光滑,隻有那個地方可能藏著東西。



    



    手摸到龍角的那刻,德莉莎忽然感覺自己腹部一股巨力襲來,整個人瞬間被拋到了天上,下一刻,入目的是海龍磨盤一般巨大的雙眼和張開的血盆大口。



    



    它隻是裝暈?大意了!



    



    德莉莎這樣想著,手上的魔法迅速成型,可是,咒語還沒念完,海龍銳利的牙齒已經逼近了麵前,德莉莎甚至能看到海龍牙縫裏那令人作嘔的腐肉。



    



    劇烈的腥臭直撲麵門,熏得德莉莎的氣息一滯,咒語也中斷了。



    



    難道就這樣命喪龍口?德莉莎腦海中閃過一個讓自己也感到恐懼的想法,手朝著海龍的牙齒摸去,她當然不可能用自己的力氣和海龍抗衡,這隻是慌亂之中本能的掙紮而已。



    



    手幾乎觸碰到了海龍惡心的唾液,但是下一刻,海龍的巨嘴卻忽然消失了。



    



    忽然包圍自己的新鮮空氣讓德莉莎愣了一下,可是耳邊的巨響卻瞬間將她喚醒。



    



    地麵上,海龍張大著嘴倒在那裏,口水浸濕了沙灘,兩目圓瞪,帶著驚詫與不甘。



    



    它的頭頂,那根詭異的獨角已經斷裂,裏麵一張金光燦燦的卷軸掉了出來。



    



    站在龍頭上的少年從龍頭上跳下,將卷軸撿起,飛到了德莉莎的麵前。



    



    微鹹的海風吹起了少年夜空下暗藍色的頭發,帶來了他清朗悅耳的聲音。



    



    “你的東西掉了,德莉莎。”淩風將手中的卷軸向前一遞,笑著說道。



    



    那個笑容……



    



    “謝,謝謝……”夕陽下,一個有著淡藍色頭發的小女孩,手裏握著一個閃爍著星光的璀璨寶石,漲著紅撲撲的小臉,想著前方一個同等大小,蔚藍發色的小男孩輕輕說道。



    



    “不客氣,我隻是恰巧路過而已。”幫著她撈起了落在海麵上的星之石的小男孩,並沒有自己拯救了一個女孩用了三天三夜製作的手工作業的自覺。



    



    “你也是我們班的同學吧,我見過你,你的手工製作的真精美啊”



    



    “嗯,你也好厲害啊,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會飛的同學呢,我叫德莉莎,你呢?”



    



    “我叫淩風”



    



    “啊,王子殿下,我……”



    



    “王子?那是成年以後啦,我還隻是一個孩子而已,你和鸞兒一樣叫我淩風就行,加個哥哥也行,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比我大……”



    



    “嗯……”



    



    “嗯……”德莉莎臉紅著嗯了一聲



    



    “喂!”隨著一聲輕喚,被輕輕拉扯的衣袖將她從夢境中喚醒,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回到了水晶殿中。



    



    身旁的芙爾蘭正小聲呼喚著自己“德莉莎,你怎麽了,怎麽回來後一直六神無主的。”



    



    德莉莎輕輕搖了搖頭,衝芙爾蘭抱歉地一笑,把目光投向了大殿。



    



    夜晚的水晶殿裏沒有一盞燈,但是皎潔的月光經過水晶的折射後,卻將這裏映襯得如同夢境一般。



    



    五位競爭者此時都已經回到了這裏,而精靈王,大祭司,以及參加儀式的一切的精靈,都一直等在這裏,沒有離去。



    



    包括德莉莎在內,五位競爭者的身上都添加了些傷痕,但是他們的手裏,都成功地握著那閃爍著金光的卷軸。



    



    所有人看淩風的眼神都有些奇怪,沒有人知道他是怎樣前去了禁地,還活著回來的,而且看上去並沒有受多重的傷。



    



    但是沒有人問。



    



    真正的儀式,現在才要開始。



    



    在這裏的競爭者,將在月神的注目下,將卷軸打開。



    



    芙爾蘭,邱德爾,伊薩都緊緊盯著卷軸,臉上或多或少都帶著些希冀,這將是他們自己chuán qí的開始。



    



    隻有德莉莎在看著淩風,看著平靜的麵孔下,包含了無數複雜情感的眼眸。



    



    從個夜晚之後,他的眼睛就一直是這個樣子。



    



    她試圖去勸過他,試圖去撫平他內心的傷痛。



    



    但是……



    



    “德莉莎,你是魔法學校的優等生,我隻是一個廢柴罷了,能麻煩你不要再管我了嗎?”



    



    盡管他還是會對自己笑,還是會在危險的時候出現幫助自己。



    



    但是……



    



    “啊,我隻是順路罷了。”



    



    同樣的話,卻沒有了從前的親切。



    



    直到升上了高等學院後,自己和他徹底成了兩條平行線,徹底分離,唯一的交集,隻有每天去叫他起床的時候。



    



    終究,還是越離越遠了嗎。



    



    這次,也許是個機會。



    



    當卷軸開啟的那一刻,他們將會被隨機傳送到大陸的任何一個地方,開始他們自己的旅行。



    



    “神旨,降臨。”隨著大祭司的一聲令下,五位少男少女們,解開了自己手中卷軸的封印。



    



    五道金光亮起,將大殿照的亮如白晝,所有的精靈,包括精靈王在內,都恭敬地低頭行禮。



    



    就是現在!



    



    趁沒有人注意,德莉莎從袖中掏出了一顆銀色的寶石,用力捏成兩半,將其中一半丟到了淩風的腳下。



    



    淩風並沒有注意到,他此時沒拿卷軸的那隻手,浸汗的掌心裏,正握著一顆半月狀,閃爍著熒光的寶石。



    



    那是支撐著他走過這些年的支柱



    



    “哇,好漂亮,這是鸞兒的生日禮物嗎,謝謝淩風哥哥!”



    



    “嗚~鸞兒好害怕,鸞兒變成暗精靈了,鸞兒會變成壞人嗎?”



    



    “淩風哥哥,鸞兒把月之石借給你,你將來一定要還給鸞兒哦,約好了哦。”



    



    “淩風哥哥,救我!鸞兒不要,不要離開這裏!不要離開淩峰哥哥!”



    



    耳畔響起了凝聚在這顆寶石裏的,他和少女的點點滴滴。 



    



    淩風握緊了手中的寶石



    



    鸞兒,等我。



    



    這一次,絕對不要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