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三好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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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三好少年
人厚臉皮到一定程度是讓人**氣來的,因為厭煩者會避之如臭糞,實在避不開的,便是一抹鄙視的眼神,然後似耳旁風般自動過濾。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但如果這個人除了特別厚臉皮之外,更多的是足以吸引別人的優點,那麽這點小毛病似乎也可以過濾掉。
蕭然的心裏咯噔了一下,在被甘羅這句頗有邪性的話刺激一陣過後,他又揚起了笑容,隻不過,這笑容很尷尬。
“額....既如此的話...咳咳。”蕭然幹咳兩聲,略一思忖道:“練功房裏尚有木劍,你可自取一把來。”
甘羅眉頭擰得跟團麻花似的,天才怎麽能用木劍,用木劍這不是糟蹋自己一副好筋骨和大智慧麽,不,我要一把好劍,至少,也得那種帶花紋的,舞起來很帥的那種,用木劍,是對天才的恥辱!
這番小情緒自然是藏在甘羅心裏,這些話講出來似乎有點不大合適,指不準會傷了那些手裏握著一把木劍舞得賊起勁兒的人的心。
然而蕭然是什麽人?他一瞧著甘羅擰著眉頭滿腹抱怨的樣子,就已然清楚這臭小子犯了什麽毛病。
嗖...!
蕭然順手抽出腰間的配劍,手腕一抖,推劍而去。
一道赤紅色的影子朝著甘羅極速飛來,甘羅下意識的想躲,但哪裏跟的上這快劍的速度,一時間,蕭然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弟子陣列中爆發出一陣驚悸不已的噓聲。
噓聲中,甘羅竭力止住顫抖著的雙腿,定了定神,怔怔地看著一撮黑色的發絲從耳畔徐徐落下。
“壞人!”甘羅將手放在起伏不斷的胸膛之上,喘了幾口粗氣,然後哭喪著臉吼到,“嚇死寶寶了,好過分!”
“寶寶?”蕭然隻微微一愣,輪廓分明的俊俏五官旋即呈現出一股風輕雲淡笑意:“你這臭小子說話怎麽總是帶著幾分、嗯...”,蕭然沉吟片刻,又道:“不知如何形容的怪異?”
甘羅的氣息慢慢平穩下來,額間大汗卻尚未完全消去:“什麽怪異,我可是大大的三好少年!不給就不給嘛,還用飛劍嚇我。”
“誰說不給,這不是給你了麽。”
“真的?”
“當然是真的。”
甘羅的嘴角勾起一股小人得誌般的黠笑,當即轉身朝著那柄插在石牆之上的赤劍走去。
“你說的啊,可別反悔!”
“不反悔、不反悔。”
一幫弟子起先並聽不懂蕭然和甘羅之間的對話,全是一臉茫然的模樣,但現在漸漸回過味兒來,發現他們的蕭大統領是要把自己的佩劍給一個剛來墨門沒兩天的小師弟,便又是一陣驚呼,而這番驚呼之後,一股濃烈的醋意又席卷而來,讓他們的內心頓時五味陳雜。
甘羅走近石牆,眼眸裏閃爍著赤劍流晶滑彩般的璀璨光芒,不由地內心一稟。甘羅將手放在劍柄之上,然後僅僅握住,撿寶的快感瞬間襲滿全身。
甘羅憋著一股勁兒,手臂繃緊,想用一個瀟灑的姿勢將劍拔出石牆,然後再舞上幾朵劍花耍耍帥。
豈料那赤劍像是在石牆裏生了根一般,甘羅咬著牙連著試了好幾次都是紋絲不動。
後來,甘**脆放棄了瀟灑姿勢的打算,開始將腳蹬在牆上用兩隻手同時握住劍柄發力,即使拔出來會跌個倒栽蔥都無所謂,可結果依然是紋絲不動。
糟糕,這臉丟大了。甘羅暗暗沮喪,小心翼翼地朝著身後喵了幾眼,竟然發現有幾個家夥已經開始捂著嘴偷笑起來。
正待尋思新法子的時候,甘羅的耳畔又響起了蕭然清脆響亮頗具磁性的聲音。
“臭小子,你這三好少年時哪三好哇?何故連個劍都拔不出來呢?”
甘羅胸膛一挺,昂起腦袋瓜子道::“長相好,腦子好,口才好,怎樣?我從不胡亂誇自己的。”
“哈哈哈哈!”蕭然撫掌朗聲大笑,笑得合不攏嘴。與此同時,隊列裏的幾名女弟子也是紛紛紅著俏臉兒笑了起來,而其他男弟子則有的笑,有的沒笑,甚至有的投來一撇鄙視的小眼神,當然,那都是嫉妒,**裸的嫉妒。
未幾,蕭然笑聲一息,抹了抹方才笑出來的眼淚花兒,大踏步地朝甘羅這邊走來。
“三好少年想來太過優秀,不願意收下我這柄赤劍,那我也隻好藏拙將此劍收回了。”
蕭然說這話時語調婉轉,表麵自貶,其實意思截然相反,他平日裏本就隨和,時常和弟子們打成一片,亦師亦友,便又引得身後一幫弟子轟然大笑。笑聲如浪潮般一**地湧向甘羅,甘羅的嘴便嘟得老高,生出一副人畜無害的委屈又可愛的模樣來。
刺啦...
蕭然凝神發力,赤劍登時從石牆中跳出,緊緊地被蕭然握在手中,一朵美妙的劍花隨之而起,奔回蕭然的腰間一側。
帥,真的很帥,甘羅暗自承認這個事實之後,模樣更加難過了。
是啊,眼皮子底下的寶物沒撿成,帥也被別人耍了去,難過、好難過。
蕭然回到弟子陣列的正前方,遠遠地看著甘羅惹人發笑的可憐模樣,便是指了指方向。
“臭小子,練功房的木劍還要不要了?”
“要!為何不要!”甘羅斬釘截鐵地回答到,jí pǐn裝備沒撿成,白送的垃圾裝備拿來先用用也沒啥大不了的。
甘羅一溜煙地跑了去,又一溜煙地跑了回來,回來時,手中已儼然緊握著一把樸實無華的三尺木劍。
蕭然朝自己遞了個眼神,甘羅隨即溜到了隊列的末端。
秋陽正好,時時吹來幾許涼風,夾雜著楓嵐山上落下的紅葉。墨門內劍舞飄然,號令四起,伴隨著最後一隻機關獸從山野之地奔回石壩上穩穩佇立,整個墨門的日常修煉便已結束。
蕭然、華猛、治離三位統領遣散弟子,一齊向某處走去。散令之後,弟子們呈現三股人流合向一處的勢態湧向食堂,直到此時,甘羅才恍然發現自己忘記了一件事情。
哎呀!我還沒淘米呢,還沒洗菜呢,還沒...
甘羅一心盤算著自己到底有多少廚房雜事沒做,順著人流跑到食堂門口突然停下腳步,不對,我是來打雜的呀,走側門,趕緊的。
甘羅躡手躡腳的從側門進入食堂後廚,發現剛才所想的那些沒做完的事已經有人做了,否則,這個時候也不可能聞那一縷縷讓人直流口水的飯菜香味。
喬山一臉火冒三丈的樣子,表情氣得像碳一般黑,無奈此時一眾弟子又在外麵排著隊等候盛菜,根本沒閑工夫來斥罵這個臭小子,隻得憤憤地拍了掌桌子:“還不快給他們盛菜去!”
......
眾人用完晚飯,天色已經完全黑了,月亮在無數星辰的襯托之下緩緩爬升,將墨門的靜謐烘托得更加恬適。
東廚裏就剩下可憐兮兮的甘羅一人,因為錯過了忙活東廚燒火做飯的時間,自己被喬山懲罰不許吃晚飯,還得獨自一人收拾完所有的廚餘瑣事。
一個多時辰前,喬山喬小丁一對父子吧唧吧唧地啃著大排骨和野豬肘子,本來是有三人份的,卻殘忍的當著甘羅的麵嘩啦啦地全解決掉了,吃完了還打了一個滿足得很的飽嗝,熏得甘羅想哭的心都有了。
他們走後,甘羅花了好大功夫才拾掇完,肚子卻早已餓得咕咕叫喚。在東廚裏苦苦的尋了一陣過後,甘羅確信,所有好吃的東西全沒了,即使有那麽些野味和生菜,自己也不會做,除此之外,便隻有半盆弟子餔食(晚飯)過後剩下的冷飯。
“淒淒慘慘戚戚啊!”甘羅捶胸頓足道。
甘羅沒有辦法,都已經餓到這個份上了,總得吃點什麽,冷飯就冷飯吧,熱一熱總還是能下咽的。
抄起大鍋,燃起灶火,甘羅撈起袖子自己幹,畢竟曾經自己也是做過飯的男人,雖然,那是非常遙遠的事情。
粟米飯黏性比稻米飯要好一些,所以炒出來的飯理應口感要軟和一些,繞是如此,甘羅也非常清楚炒飯就得加上一丁點油,否則炒好之後會喪失米飯裏麵的水分,變得生硬難咽。
油這種東西東廚倒是隨時有存貨,挖上一小勺放在鍋裏,甘羅看著油團逐漸融化,直至變為有香味的液體,開始蒸騰起一些小氣泡,便要著手倒下冷飯開始炒。
就在此時,甘羅腦子裏忽然閃過一樣東西的影子。
一瞬間,甘羅跑向東廚一角,翻找出來一個滑溜溜的生雞蛋來。
謝天謝地!蛋炒飯,好東西呀!
甘羅手捧著雞蛋,情不自禁地透過窗戶望向天空,然後極有誠意地朝著老天爺鞠了一個大大的深躬。
油溫正好,甘羅將手中的生雞蛋破開,黃黃的液體頓時如一根晶瑩的絲帶滑向鍋裏,一陣劈裏啪啦的響聲過後,香味彌漫,將甘羅本就饞得緊的嘴巴勾出好些口水。
這頓蛋炒飯很香,甘羅大可以斷定這絕對是全天下最好吃的蛋炒飯,因為隻此一家,別無他處!
隻是一眨眼的功夫,一碗蛋炒飯已被席卷殆盡,甘羅兀自撫摸著肚皮,感到頗為滿足,就地癱倒擺出一個人形大字。
窗外一道黑影閃過,少時過後,甘羅的身邊出現了一個聲音:“嘿嘿。我就說你這家夥在東廚裏倒騰半天不回宿舍,居然還在變著法兒的偷吃!”
“哪能是偷?”甘羅斜斜地瞄了一眼喬小丁道:“竊取他人之物才是偷好嗎,剛才那晚飯可是我自己做的,怎就說是偷了。”
“是是是。”喬小丁道:“其實呢,我早就知道你要找東西吃的,卻沒想到你能自己弄出來個那麽香的米飯,厲害咧,不得了咧!”
喬小丁搓著兩隻手,兩眼充斥著見寶一般的精光:“說說唄,咋做的?”
甘羅懶洋洋地躺在地上,將手指向放在一旁的碗筷還有大鍋:“去洗了,洗了,我就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