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嵐山有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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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天色仍是漆黑一片,甘羅翻動身子,將迷離的雙目揉了揉,看見水鍾的刻度已沒至卯時三刻,便是晃了晃腦袋,深提一口氣躍下床沿。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昨夜的一碗蛋炒飯當然難以熬過漫漫長夜,在這個沒有鬧鍾的時代,甘羅自覺方才能夠如此早的自然醒來,一定是餓醒的。有了這個心思,肚皮似乎也像是產生了共鳴一樣,調皮地咕咕幾聲,以表達對昨夜挨餓的抗議。
朝食過後,甘羅沒有出現在練劍的弟子陣列裏,這讓蕭然的期待有些落空。
甘羅倒不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主兒,隻不過今早他發現了一件怪事情,便想著要去探探究竟。
按理說,除了在東廚做事的三人可自行飲食外,墨門之內的所有弟子都必須在規定時間內入東廚食堂進食,就連統領們也是由喬山將飯菜送至各自屋內,但進食的時間仍是辰時的前半個時辰。
那個女孩兒沒有出現在朝食的人群裏,甘羅雖記未看清楚她的相貌,但女孩身上散發出的那種微妙感覺甘羅一定不會認錯。
加上昨夜治離斥責時的態度,甘羅便不禁認為墨門裏還是有關係戶的,至於是不是走hòu mén進來的,不好說,因為那個女孩似乎有幾分功夫。
所以呀,這女娃得罪不起,甘羅暗暗總結道,萬一惹急了她打起架來,打不過就算了,告狀還不一定有用,這就很不好玩了。
甘羅埋著腦袋一路走一路想,不知不覺中腳下的青石小道漸漸變為鬆軟的枯草,一個不留神,甘羅被雜草間的枯藤拌了一跤,哎呀一聲跌倒在地。
“瞧你走路都心不在焉的,想什麽呢?”喬小丁說話間已將甘羅從地上扶了起來。
甘羅仔仔細細地拍幹淨身上沾著的草屑,然後說道:“胖丁,你可曾見過一個女孩,他比我高一些,樣子挺好看的,應該也是我墨家的弟子,隻不過...”
“隻不過什麽?”
甘羅癟了癟嘴:“那個女孩挺厲害的,就連治統領...都...好像都不敢責備她。”
喬小丁微微一愣,旋即豁然開朗,一巴掌拍在甘羅的肩膀上,直湊到甘羅臉上逼問到:“你小子,哼哼,老實交代,是不是見到公主了?”
甘羅下巴一落,竟呆了半晌,使勁兒回過神來才道:“什麽?你剛才說的是...公主?!”
“沒錯,就是公主!”喬小山指了指方向,一副老向導的模樣說到:“公主府就在五裏外,怎麽,你還不信?”
“我們墨門裏還有個是公主的弟子?”
喬小山猶豫片刻,仍是點了點頭:“對。”
一路上,甘羅漸漸地從喬小山的嘴裏弄清楚了緣由。公主府是這半年才建好的,封地雖然離王城較遠,但楓嵐山風景靚麗又物產豐富,食邑在此也不算奇怪。可沒過幾日,這裏的人才知道芊瑤公主將府邸敕造在楓嵐山竟然是為了墨門。
芊瑤公主對奇巧的墨家機關擁有濃厚的興趣,喬小山回想起當日公主輦駕來時,說得更是眉飛色舞,什麽名帖、贈禮、儀仗喬小山都說的分外詳細,似乎他自己也跟著墨門占了莫大的榮光一樣。
接下來的便是公主拜師,在這一點上治離回答得很幹脆但也很圓滑,墨家沒有拜師這個說法,所有的授藝傳道都由統領完成,墨家弟子們雖以師兄弟或師姐妹相稱,但稱呼治離他們幾個時都稱統領。
喬小山說,其實這個過程中,最重要的還是公主尊架豈有向臣民行禮的道理。於是後來芊瑤公主成了墨門的記名弟子,治離負責對公主教授機關術,公主也可隨意出入墨門不受限製。
兩個少年邊走邊說,腳步邁得出奇的一致,不知不覺間,一座偌大的府邸出現在二人眼前。
甘羅與喬小山愜意地倚著一塊巨石,遠眺山坡對麵的府邸。院外高牆環護,金漆大匾之下兩座玲瓏石獅傲然肅立,又有四名身披鎧甲的禁衛守在門前,這股氣勢已然說明府邸的主人身份何其尊貴。
未幾,公主府的大門由侍衛推開,緊接著便是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隻見一隊輕騎率先奔出府門,轉而分作兩列。
這時,一陣更加緊湊和厚重的噠噠聲由山坡對麵傳來過來。隻眨眼間,一頭斑斕白虎狂躍出府,如一道白色閃電從那扇府門裏徑直劈出,甘羅凝神一看,那白虎之上分明坐著一個俊俏少女,正操縱著手中的搖杆,神采飛揚!
“機關白虎!!!”甘羅失聲呼到。
一旁的喬小山也是暗暗一驚,他比甘羅早幾年入墨門,自然是見過機關白虎奔馳於山野之地時狂放不羈的氣勢,但此前都是由治離操控機關白虎,眼下芊瑤公主隻短短數月便可自如地操控白虎馳騁,也不知是芊瑤公主學得快,還是治離統領教得好。
白虎率領著駿馬狂奔,前者雖為機關,卻在這場曠野馳騁之中更勝活物,一舉一動非但靈活,還時時透露著一股百獸之王獨特的強大氣勢,就在甘羅遙望之際,這道白影正極速逼近,滾滾黃塵如幕布一般襯托其後,怎不令人震撼。
刹那間,白虎已近至眼前,少女衝著石邊發兩位少年眨了下眼睛,笑靨如花。
這笑容在甘羅眼中的世界閃過極短的一瞬,接下來便是白虎騰越時留下的殘影,猛一回頭,隻見兩列四蹄翻飛的駿馬伴著那頭斑斕白虎揚長而去。
繞是滾滾黃塵漸漸平息,甘羅腦海裏的那個笑容仍是不肯離去。
兩道燕眉分布額前,存幾絲堅毅與桀驁,而那雙眼睛又是柔如一泓秋水,眉目相稱,本已如詩如畫,加上肌膚勝雪,一點朱唇,顧盼之際、淺笑之間,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讓人為之所攝。
喬小山見甘羅呆若木雞,伸出收來在甘羅眼前不斷揮動:“喂喂喂,你小子發呆個什麽勁兒啊!”
甘羅猛地回過神來,身軀不由自主地一顫,指向遠方:“機關白虎!好俊的機關白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