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三國聚兩雌會龜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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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涼歸周,西北一片臣服,周國趁宋蜀爭執之機,調遣官吏,收攏權柄,及至兩國兵馬日夜兼程而來,依然全部完成,西北秩序井然,軍民敬服。



    “如此大規模的人事變動,旬日之間就已完成,甚至所派將官,分外熟悉當地風俗民政,上下政令通達,若說北周沒有提前數年準備,怕是誰也不信啊。”北周吞涼,如神來之筆,給了宋蜀一個下馬威。



    此時風伊已被從原偵察營調離至楚孝武處,風伊隻是心下納悶詢問父親意見時父親的複雜眼光。



    “不錯,整個西北形勢的主導,現在完全握在北周掌中。”聽到曹儀的話,風伊回應道。



    就在宋蜀兩國將校安營紮寨之時,三國統軍將帥齊聚一堂。



    “北周邀我宋蜀聯合北上援涼,不想我兩方倒是慢了些時日,以至於如今西涼已然亡國啦。”南宋副帥石鐵生率先開口,語帶鋒芒。



    西蜀統帥李吉跟著不陰不陽地道:“沒錯,我蜀國雖是國小民寡,但曆來與西涼交好,此次率軍北上援救卻失了時機,讓鄙人如何向蜀涼百姓交代?”



    “兩位俱是統兵一方的偉男子,還要在我這女子麵前咬文嚼字,不怕讓後輩們笑話了嗎?”穆桂英較兩者年長,但所修秘術有異,看起來反倒是最年輕的。



    不待兩人發話,穆桂英收斂笑意,接著說道:“此次西出,軍情如火,我們也不必拉扯過多,今日稍事休息,明日我等一齊出陣邀戰,所獲兵甲皆歸勝方所有。我大周也不以勢欺人,我等分作三波,一國一波,由我大周殿後,出戰之人自家安排!”說罷遞上西涼探聽而來的奧軍將領資料。



    石鐵生李吉詫異接過,對視一眼,讓過了之前商議好的話題,由李吉接著道:“我三國勢大兵多,洶湧而來,聽聞奧軍白銀、黃金將領遠勝同級武師、宗師,想來陣前鬥將,對方不會拒絕,甚至妄圖取勝,以提升士氣,隻是之後如何行事?”



    “大軍交鋒,我三國既然不能彼此無間,必然是分兵而前。西域地勢廣袤,適於騎兵衝殺,因此後續大戰,我建議分兵三路:我大周負責北路迂回包抄,中路正麵擊破,而宋蜀兩國聯合成一軍,負責南路,兩位以為如何?”



    此次三國聯軍,宋軍十萬,蜀軍八萬,周軍合並西涼後,兵力直達二十五萬,周軍自願分兵而提議讓宋蜀聯合,也是為了打消兩國的顧慮。



    “好,就這麽辦。”我眾敵寡,倒也不必精於算計,以堂堂正正之兵正麵對敵即可。



    “不過有三點我要提前說明:”



    “其一,奧軍乃是狂熱的教派份子,戰鬥時舍生忘死,希望兩位不要掉以輕心、心存僥幸;”



    “其二,奧軍一戰而失三大武聖,猶自不願退兵西撤,可見必有後招,甚至援軍已在路上,要提前做好準備;”



    “其三,六大神兵,力強者得,但我希望是在真正解決外敵之後,不要連仗都沒打,就被人家扔出的骨頭弄得自亂陣腳。”



    石鐵生、李吉麵上怒氣一閃,冷冷道:“我等自然曉得輕重,不必穆帥掛心!”



    “好,既然如此,那明日寅時起兵,直逼龜茲城下!”



    “善!”



    翌日,三國聯軍,整裝出發,到達奧林匹斯大軍駐紮之地——龜茲城。



    龜茲城前,奧林匹斯軍陣齊整,分作五大方陣,位於城池之東、東北、東南、南部和北部,同三國大軍對持。



    穆桂英頂盔著甲,出於兩軍陣前:“請貴方統帥雅典娜上前答話!”



    奧軍將士聽聞大怒,身側之將紛紛請戰殺之,雅典娜不允,自騎白馬出陣,依舊一抹錦袍素甲,一手權杖,一手護盾。



    風伊有幸,乘騎於楚孝武身側,有生之年第一次見到武聖,還是女武聖,一時間為其容貌氣質所奪,有詩證曰:千秋失顏色,眾生已傾心,傾國傾城貌,驚為天上人!



    隻聽穆桂英道:“奧林匹斯,西方之國,無故東侵,強改教令,西域諸國,如置水火,今我神州三國,聯袂而來,隻為除暴安良,還西域乾坤郎朗。雅典娜統帥,貴方欲戰乎,欲退乎?”



    雅典娜微微一笑,朗聲道:“穆元帥,兩軍爭鋒,口舌無用,不若先鬥將一場,再談何妨!”話中英氣十足,遍傳四方,偌大戰場,雙方數十萬兵將,無有不聞。



    穆桂英雙目一閃,暗道:“被反過來先聲奪人了嗎?嗬嗬,有意思的女將。”



    “好!貴方遠來是客,我等豈可不讓貴方盡興!”桂英答道。



    兩陣既立,各以其將出鬥,戰而勝之,以旺士氣,謂之鬥將。時諸國崇尚武勇,陣前皆有鬥將傳統。



    雙方議定,以宗師之將單人相鬥,比鬥三局。



    穆桂英同南宋石鐵生、西蜀李吉商議,每國出一將,分次而戰,另兩人認可。



    首戰,兩將著甲提槍,躍馬出陣。



    周軍之將,二十來歲,掌八寶渾金槍,跨汗血赤兔馬,穿黃金鎖子甲,於陣前喝道:“我乃大周西征軍中路先鋒官楊文廣,來將通名!”



    奧軍之將,白馬長槍,龍盔銀甲,頭戴麵盔,隻露出雙目,有暗啞聲音傳來:“我是諸神座下白銀聖鬥士——天龍座。戰!”



    言罷,輕磕馬腹,長槍平舉,一抖槍身,但見兩米長槍向前延伸,竟變成長達四米有餘。



    楊文廣目光一凜,縱馬向前。



    天龍座一手控騎,單臂持槍,刺出九朵槍花,封堵住楊文廣前行之路。



    麵對勁敵,楊文廣凝神靜氣,一槍刺出,正中對方槍尖——“叮!”



    以有心對無心,以集中對分散,楊文廣一擊得手,趁對方槍式被打斷的間隙,側身而進,挺槍直取,宛若鷹擊長空!



    天龍座麵盔下嘴角一抹譏誚,改單手為雙手,舞動槍身,周身五米,盡顯殺機!竟然全不做任何防禦!



    戰場搏殺,楊家兒郎渾身是膽,長槍直刺天龍前胸,完全有信心在對方攻勢臨身前一舉斃敵!



    “叮!”傳承自昔日楊大郎的人神兵八寶渾金槍,居然刺之不進。



    “不好,對方所著盔甲優於我的金槍。”



    說來話長,其實一切不過電光火石之間,在風伊眼中,兩將皆不設防,完全是“以命換命、以傷換傷”。



    長槍加身,文廣鎖子甲應聲炸裂,整個人在馬上一晃,天龍借槍杆受力反彈之勢,扭轉槍身,槍尾直擊——咚!



    文廣一步料錯,連受重創,整個人被擊下寶馬。



    高踞馬上,天龍槍尖直指,倒地吐血的楊文廣。



    首戰鬥槍,一寸長一寸強。



    楊文廣墜馬落敗,折文璜大喊:“住手!”回看穆桂英:“母親!”折楊兩家同為軍將,親如一家,早些時日楊文廣已同折文璜訂親。



    桂英神情凝重,冷漠答道:“陣上無母子,隻有將帥,楊文廣可以自己認輸,我等不予插手。”



    折文璜聞言一怔,登時流下淚來:楊文廣乃昔日金刀無敵楊老令公重孫、大周蓋世平遼王嫡長孫、楊宗保穆桂英長子,怎會於異族外敵認輸?而對方之強,明顯出乎周軍預料,文廣不是敵手。



    倒地吐血的楊文廣羞憤異常,以大帥穆桂英之子、楊家新一代領軍人的身份,出任中路先鋒官,首戰告負,致使三軍士氣大跌,幾欲自刎於陣前。



    卻猛然想起早前父親訓練自己時說過的話:“我兒已經很不錯了,同級當中不懼他人,隻是你想過沒有,戰場之上,從來沒有公平對決,我楊家先輩們血染沙場,難道都是技不如人嗎?不!征戰不是比武,不是較技,而是爭殺,是要配合天時、借助地利、廣納人和,達成優勢、勝勢。以大欺小、以眾淩寡,自然為我等武者所不恥,但戰場之上實屬正常,你遇到眾多敵人的設計圍攻,會怎麽辦?”



    咀嚼著父親的話,楊文廣思索後回答:“徐徐圖之,洞察敵方弱點,以之突破,遠遁求援。”



    “不錯,沒有死腦筋,”楊宗保欣慰一笑,“我楊家武人出身,朝堂難免有人說我等固執呆板、不知變通,其實不然,你要記住,自身榮辱得失不值一提,敵強我弱,自然要懂得退讓;但家國大事當前,我楊家決不可有負聖恩、有負祖宗、有負國家!”



    “孩兒曉得!”楊文廣重重點頭。



    “我楊家家大業大,戰功卓著,切不可沽名釣譽,過重看待家族和個人榮辱,事事當以國事為先。”



    “是,父親。”



    家父之話,猶在耳畔,楊文廣重打精神,一個驢打滾讓開長槍,挺身而起,橫槍在手,擺開陣勢:“再戰!”



    “有點意思。”天龍一笑。



    “楊家槍,靈蛇遊!”楊文廣棄寶馬,以步戰對敵。



    楊家家傳絕學《殺場七陣槍法》,又被稱作楊家槍,可騎戰、可步戰,乃楊氏先祖於晚唐沙場之上總結各路陣法、槍法所創,共有七陣、每陣兩式,合計一十四式:



    第一陣:鶴翼陣之鶴翼振·鶴翼翔、



    第二陣:偃月陣之偃月盾·偃月圓、



    第三陣:鋒矢陣之鋒矢突·鋒矢旋、



    第四陣:靈蛇陣之靈蛇迅·靈蛇遊、



    第五陣:盤龍陣之盤龍絞·盤龍破、



    第六陣:火牛陣之火牛衝·火牛殺、



    第七陣:七殺陣之地發殺機、殺意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