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碎魔盒妖曲亂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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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高君保果真起死回生,金定告知了事情經過和同藥王穀主的約定,後道:“你可怪我將你將門長子送與他人?”



    君保笑道:“怎麽會?這是孩子天大的福分啊。”



    後高劉夫婦在藥王穀結為夫妻,共同歸周,平息了周蜀爭端,五年後,長子高錦四歲,忽然有一高人將其趁夜留書抱走,而眾人無有所察覺,距今已二十五載。



    “你就是昔日的錦娃兒?”穆桂英聽過前事後驚訝地道。



    “不錯,正是我。”



    “此番可是學藝有成,不日將歸家?”



    高錦搖搖頭:“非也。師尊有言,不至大宗師,不許出穀。”



    “那你此來?”



    高錦笑道:“穆帥怎得忘記了?師尊夜觀天象,我周軍當有此劫,特命我前來化解。”



    高錦自腰間取下一不大水壺,遞給桂英道:“請穆帥飲此藥泉。”



    桂英毫不遲疑,仰頭飲了一口,隻覺一股清泉自口而下,沁潤心肺,擴散周身,洗滌筋脈,解除dú sù,整個人豁然開朗,真氣運行倍感通暢,由內而外,煥然一新!



    “這就是解藥?”桂英大喜問道。



    “然也。”



    “一壺之量,如何解五十萬將士之厄?”



    高錦說:“穆帥莫急,請召集各位大宗師,取軍中飲用之水,待我施術之後,再請各大宗師趁著夜色,淩空踱步,將藥水灑遍全軍,則輕症者可及時痊愈,重症者可止住症狀,亡者可消去疫病,防止屍身受損進一步傳播疫病之氣。”



    聞言,桂英當即以暗號召集眾多大宗師,先解眾人之毒,後告知高錦之法,眾人精神大震,之後紛紛取來軍中水缸,看高錦如何施術。



    高錦溫婉一笑,解下背後之匣。長匣一開,藥香四溢,就見一柄碧玉長尺置於其中。



    “神農尺!”眾人大吃一驚。



    高錦解下腰間藥壺,請桂英倒出五粒丹藥,投入水中;自己取出神農尺,插入水缸攪動三周,缸內之水盡化碧波。



    “呀?”眾人皆感神異非常。



    “諸位莫要驚訝,且先將藥水灑遍全軍,化去此劫。”



    眾位大宗師齊聲應喏。



    雖隻有十數人,但分工明確,或負責運水,或負責灑水,井井有條,快捷高效,天尚未明,軍中病情緩解,大半都治愈康複,引得眾人嘖嘖稱奇,皆感謝藥王穀活命之恩。



    翌日,周軍前陣的異常引起了先頭執勤將士的注意,趕忙通報了潘多拉。潘多拉屹立於城頭一看,麵色一變,立時領軍衝下關來,三國聯軍同樣走出數十位宗師、大宗師級將領。



    “怎麽會?”潘多拉揮手召回魔盒,驚疑不定地看了看三國聯軍的眾人,作為最純粹的諸神信徒,眼前發生的一切簡直難以置信。



    “你們如何緩解了魔盒疫病?”心中始終不信世人能解其毒,隻當是壓製緩解了。



    高錦上前說道:“我炎黃之後,自有先人庇佑!神憐世人,怎會降下如此災劫,你的偽神根本不是神,而是魔!”



    “找死!”潘多拉尖叫道:“區區宗師也敢大言不慚!”一爪探出,血色之光直衝高錦而來。



    “嘭。”一柄長劍從側方揮出,斬碎血光,正是護衛在一旁的種六郎種說。



    “潘多拉!汝等已敗,夫複何凶!”穆桂英高聲喝道。



    “哈哈,神的威嚴豈是你們這些愚蠢的凡人所能揣度的?”話音未落,潘多拉再次向周軍扔出魔盒,隻一瞬間,滿頭黑發盡數變白。



    三國將士齊齊變色,忍不住後退一步,足見潘多拉魔盒凶威,何等震懾人心!



    高錦再度踏前一步,迎盒而上,自身後取出玉尺,用力斬向魔盒。



    “哢吧。”潘多拉魔盒竟被神農尺一擊而碎!



    “啊!”潘多拉心神聖衣魔盒三位一體,魔盒被毀,致使潘多拉一聲慘叫,吐血仰天而倒。



    奧軍將士登時大亂,高層尚好,中下層將士好似被神拋棄了一般,惶惶不安。



    正在奧軍士氣大跌、軍心渙散之時,一段美妙的歌聲自城關傳來,歌聲悠揚動人,如春風拂麵,如雨後陽光,奧軍慌亂的心神也安定下來。



    但見一襲銀星波紋的藍袍女子款款而來,藍發藍眸,嫵媚妖嬈。



    塞壬一探潘多拉的鼻息,知曉是心神受創,重傷昏迷,示意旁人將其扶起,向穆桂英道:“此次大戰,非貴我兩方所願,實乃貴國惡人挑撥所致,如今雙方死戰慘烈,正中奸人下懷,何不化幹戈為玉帛,我方退出嶺關西歸,貴方也可仔細查探事件源頭。”



    “荒謬!”桂英叱道:“無故東侵,犯我西域,八載大戰,伏屍百萬,毀宗滅門,生靈塗炭,嶺關門前,散播疫病,三國將士,半數歸天。如今你們黔驢技窮,妄想討價還價,哼,還不速速束手就擒?!”



    “嗬嗬,我本善良,奈何人以我軟弱可欺?”塞壬輕蔑一笑:“既然如此,貴方有什麽手段就使出來吧,我接著就是。”



    不等穆桂英下令,近乎三十餘名宗師、十名大宗師出陣上前,隻因心中恨意狂暴,殺意滔天,畢竟誰也不能無視二十萬自家國民兵卒慘死陣前,況且其中還有自己的後輩子弟。



    “神使大人,讓我們來!”塞壬兩旁佇立的黃金白銀聖鬥士軍心大定,戰意高昂,紛紛請戰。



    搖搖頭,塞壬柔聲道:“我不喜爭殺,就給諸位唱一首曲子吧。”



    說罷歌聲又起,這一次的歌聲充滿著粉紅色的味道——魅惑,轉而又變為金huáng sè的——奢華,再聽又是玫紅色——瑰麗,充斥著與中原完全不同的異域風格。



    出陣上前的四十位將帥聽到的歌聲,放佛引導自己的天籟、父母的囑托、師長的教導,真氣外放,殺招迭出,朝身邊自己人招呼上!



    “什麽!”看著眼前己方之人瘋狂地自相殘殺,不過愣神之間,已有十數人重傷倒地。



    桂英好似明悟道:“惑心術?妖女,死來!”腿上飛刀出鞘而去!



    歌聲一轉,陣中廝殺之人,齊齊轉頭,撲向聯軍一方,桂英的飛刀幾番躲閃,仍被“不顧生死”的一名宋國大宗師“挺身而上”。



    “該死,全軍後退,歌聲有空間限製,絕難傳播太遠。”桂英招呼自己人向後邊戰邊退,一邊注意交手分寸,一邊試圖製住自己的袍澤。



    直至退後十裏,到軍營之處,才在多番配合下,將剩餘的二十予位高手製住,幸賴高錦在側,以銀針之術使之安睡。



    “這……可如何是好?”三國主要將領聚集一處,不免有些情緒低落,真是一波剛平一波又起。



    “西奧之人,果然來者不善,旁門左道之技層出不窮。”



    “是啊,此次大戰,我等損耗劇烈,不如罷兵而去吧。”當即就有蜀國的大將提議。



    “出征半載,傷亡慘重,各位想好回去怎麽交代了?”當即就有周軍諷刺道。



    “如今對方已願意罷兵西歸,我等要援助的西涼也已經不存在了,還想如何?打到西邊去?”蜀將的反駁也是犀利無比。



    “保有華夏完整,是我等義不容辭的責任,但嶺關必須掌握在我等手中,否則何時奧軍都有可能再度東來。”桂英堅定道。



    一番討論,不歡而散。唯一的好消息是醒來的“被操控者”並未傷及神智,隻是眾人無計可施,鬱鬱不快。



    周軍帳中,折楊種呼諸將齊聚一堂,參議著克敵之策。



    眼看天黑,仍沒有頭緒,隻得先安排明日就地火花犧牲將士屍身,待凱旋後送回中原。



    今夜的夜空似乎格外湛藍,許多從前一日疫病痛苦折磨中緩過來的人仍處於恐懼的陰影中,無法入睡。



    迷糊中,又有歌聲傳來:歌聲輕柔細膩,好似江南小女的喃呢,又放佛母親哼唱著歌曲哄嬰兒入睡,有的士卒帶著滿足的微笑沉入夢想,再醒不過來;有的士卒忍不住低聲哭泣,懷念家鄉和家人;有的士卒無法麵對一個營死的隻剩自己一個人的現實、拔刀自盡;有的……



    眾生百態,盡皆失魂落魄,戰意全無。



    桂英甲胄未去,剛伏在案幾上一會兒,就聽到歌聲朦朦朧朧中傳來,奔出大帳,四下查看,不禁麵現怒容,跳上空中,側耳傾聽,歌聲從四麵傳來,竟尋不到根源。



    突然,“咚咚咚咚”,軍中戰鼓聲傳來,一看,卻是呼延慶在敲打戰鼓,振奮人心,好讓將士們忘卻歌聲。



    “做得好!”



    “穆帥,如此之計不可長久,因之前疫病,軍中底層兵卒已死傷大半,又被**歌聲叨擾,怕是有炸營的可能啊。”呼延慶語氣凝重,對桂英道。



    “今夜隻能是先不入睡,待我等商議後再說。”穆桂英打了一輩子仗,從未像如今這般憋悶,兩軍對陣,既不比拚武藝,也不較量兵法,隻憑借著邪詭異術,卻已經喪生兵將無數,士氣全無。



    三軍將帥商議一夜,除了動用武聖前往刺殺,竟無可行之法,但武聖作為國之重器,豈可輕動?一旦打破了潛規則,對方武聖也潛伏到自家國都刺殺,可如何是好?況且武聖身份尊貴、心高氣傲,豈是能輕易請動?



    尤其是西蜀主將陣亡,副帥不出,居然隻派了一名宗師級統領前來傳話,說是蜀軍軍情緊迫,不日當歸。



    氣得周軍之人火冒三丈又無法發泄,隻因被對方一句話堵回了所有說辭:“你們要是有辦法我們就不撤軍。”



    一夜無果,不歡而散,次日一早三軍再往後撤,一日之間又撤出二十裏地。



    及至夜間,有人來報:“穆帥,西蜀並未同我等一道安營,而是繼續後退,怕是要撤軍了。”



    “無能之輩!”穆桂英恨恨道。



    “師叔,也許九兒能助您一臂之力呢。”一聲飄渺無蹤、往來不定、卻又分外清明、暗含親切的話語,遙遙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