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複西域滯留伊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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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嶺關陣前。
數萬如瘋如狂的低級奧軍將士亡命衝殺,拒不受降,大大加深了周宋聯軍的戰損。
“九兒,你可能以琴聲喚醒奧軍的理智?”桂英問。
“抱歉師叔,九兒學藝不精,侃侃晉級先天,如此大範圍的施術實乃力有不逮,”慕容九歉意道:“而且,據九兒所觀,奧軍眾將,可能在出征前就不斷接受狂化催眠,因此,對方的歌聲不過是一個引子,其實……”
話不說透,不言自明。
“好的,我明白了,”桂英轉首向一側的傳令官道:“敵軍神智難返,諸軍各列陣仗,保留自身有用之身,無需俘虜。”
“喏。”傳令官抱拳應聲,自下去傳令。
穆桂英軍令一出,戰場上先天宗師級的將領放佛比武般,賣力製造殺傷,力求盡快結束戰役。
從上午殺到日中,整個嶺關戰場伏屍如山、血流成河。
“穆帥,我自領本部軍馬前去追擊,務必給西奧之人一個教訓。”見主戰場形勢差不多得到控製,種諤遂向穆桂英請戰出關追擊。
“窮寇勿追,傳令全軍,今日天黑前掃清戰場,晚間歸營後再議!”
“喏。”
奧軍早在數日前就由雅典娜領軍西撤,塞壬的逃離又引爆了剩餘軍士,周宋三十萬聯軍雖是在之前死傷大半,高端戰力上仍牢牢占據主導,經過一日的無停歇廝殺,終於蕩平西奧殘軍,完成了將奧軍趕出西域的戰略目標。
晚間,自有換防軍衛值夜,聯軍終於可以安歇一場。
不同的是,周軍大帥帳內,諸將集結一堂。
由穆桂英首先開口:“大軍出征半載有餘,東西近萬裏,兵員折損過半,耗費糧草兵家不計其數,好在,西涼俯首,西奧撤軍,我西征軍也算完成了一舉收複西域、河西的既定目標。大家的功勞我會一一整理,上報軍武閣,由朝廷發下封賞,諸位辛苦了。”
“我等不敢當,全賴三軍將士用命,大帥統帥有方,我大周天命所歸,藥王穀、玄女宮前來相助。”座下諸將一同回應。
“我大周休養生息三十年,西征一戰,陣亡將士近十數萬,不算其中的原西涼將士,我大周仍有十萬人魂歸西域,明日就地火花,甲胄骨灰攜帶歸家,三軍哀祭。”
“喏。”
“因此,西出之事,就此擱置,待朝中確定留守軍將,大軍不日將歸。”穆桂英頓了下道:“作為逃兵的西蜀軍,不必管他;至於南宋軍的話,按照戰前朝中決議,由回國之軍隨同宋軍一起東歸。大周即將凱旋,諸位尤其不可鬆懈!”
“喏!”
數日之後,大周西征軍收到朝中加急政令:
設置安西路,囊括整個西域大部分地區,沿主線路駐軍屯田、招募漢民,以嶺關為西門戶,自西向東分別是:嶺關、疏勒、龜茲、焉耆、高昌、北庭。其中高昌為原西州治州所在,遂將河西一並劃歸安西路,打破原西涼國在河西上百年的統治。
同時設置河西路,包括原有涼州、甘州、肅州,和新得瓜州、沙州、伊州,共計六州二十四縣。
除行政上,大周再添兩路之外,軍事上更是安排詳盡:
一、穆桂英率領楊家軍駐紮嶺關,安武王楊延嗣為隨軍鎮守,允許自行招募兵卒,為國戍守西大門;
二、大周西軍沿線西進,大軍駐紮高昌,以種家軍為主力,並折家、呼家為輔,安西王種世衡為隨軍鎮守,威壓西域;
三、威遠侯種諤率軍北上,同楊宗憲一起,駐防北庭;
四、忠孝侯呼延守勇率半數呼家軍西進,進駐沙瓜二州;
五、威靈侯折繼閔率領半數折家軍西進,進駐甘肅二州;
六、軍武閣九老之一的王彥超率國中軍士進駐涼州,總領河西六州軍事。
就在周軍忙著開疆拓土、行令調兵的同時,大宋遠征軍在收獲了無數周軍交割的西域礦產、玉石、金銀、軍械和奴隸後,緩緩撤軍歸國。隨軍出征、大長見識的風伊,也隨著軍隊的東歸,來到了伊州。
伊州,前唐皇朝在河西所置六州之一,領伊吾、柔遠、納職三縣,治所在伊吾城(西域回鶻人稱之為哈密)。貞觀四年初置時名“西伊州”,六年去“西”字。
伊州地處瓜州、沙州與西州之間,是戈壁灘上一片較大的綠洲,農業開發較早。東漢明帝時擊敗匈奴,取其伊吾盧地,築伊吾屯城,置“宜禾都尉”,於此屯田。此後,大多為屯田鎮兵所居住。隋朝在伊吾屯城之東新築伊吾城,為伊吾郡郡治。隋末又為雜胡所據,依附於西突厥。貞觀四年,唐派西北道安撫大使李大亮運去糧食,對伊吾地區雜胡進行招慰,伊吾城主石萬年以伊吾等七城歸唐,唐因此置州。
伊州居民除漢人外,有西突厥、昭武九姓及雜胡,最多時達萬餘口。景龍四年唐置伊吾軍,駐兵三千,馬三百匹。先天二年隸屬於駐北庭都護府的伊西北庭節度使。為了補充給養,伊吾軍在這裏進行了營田。代宗寶應元年伊州陷於吐蕃。宣宗大中四年沙州張議潮收複此地,重建伊州。至西涼占據伊州建立兩國後,已一百餘載,自此重回中原政權掌控。
伊吾城,金家大院。
“我名伊,此地亦名伊,可見我與此地有緣,萬萬不可錯過。有鑒於此,我決定留下來一段時間,找到屬於我的大機緣!”床榻之上,風伊信誓旦旦地說道。
“什麽亂七八糟的,習武之道,隻有血汗,沒有捷徑、沒有機緣!你馬上就要加冠成年,竟還是說著沒頭沒腦的話,你到底想幹什麽!”
“西域一戰,我又是行軍、又是幹活,不是shā rén、就是被追殺,我怎麽就不能停下來療養一段時間?”話說得倒是雄赳赳氣昂昂,不過想起第一次見別人shā rén、第一次被逼迫shā rén,自己吐得那叫個昏天黑地。
“既然你決議如此,那你就留在伊吾吧。逍遙,你弟弟頑劣不堪,你多費心了。”
“看爹爹說的,一家人沒有兩家話,逍逸不願回去,就讓他在這大西北磨礪一番也好。”
“就是,就是,也不看看我傷成什麽樣了?不養好傷怎麽回去?你先走吧,不用管我,有老姐在,我不會有事的。”風伊大大咧咧地說。
“好,既然如此,我就隨大軍南歸了,你……好自為之。”說話的自然是風伊的父親。
“嗯,爹爹且寬心,逍逸在我這兒不會有事的。”風伊的長姐風俐說:“等這小子傷勢痊愈,不用人催,自己就受不了這西北的苦寒,自己哭著鬧著回去了。”
沒錯,這裏正是風伊長姐嫁入的河西金家。宋軍南歸路過伊吾,風伊以自身傷勢未愈為由,堅持不走了。沒辦法,風父有軍令在身,隻好囑咐風俐多番照料,待日後回家省親順帶著捎風伊回去。
周宋蜀三國聯軍,氣勢浩蕩、軍容威嚴,反觀奧軍四大武聖僅存一人,兩者差距不言而喻,形勢之大好,未來之光明,令無數之前瘋了似地逃離河西的世家、豪族、商家、武者,紛紛跟在聯軍身後,聯軍走過一處,諸家就紮根一處。
金家,即使是在原西涼國內也是大家豪族,與涼國朝堂關係緊密、牽扯甚多。卻不想,國難關頭,金家不聲不響,舉族搬遷,著實是惡了西涼王室。有鑒於此,金家與玉家,便同南宋諸多家族一起,定居在了伊州。
“好了,起來吧,父親已經走了,還要躺到什麽時候?”風俐送別風父後歸來,見風伊仍賴在床上發呆,沒好氣道。
“呃,老姐,我是真的有傷在身啊。”風伊趕緊叫屈。
這一下把風俐給緊張了起來,正色道:“到底有沒有大礙?據說蔥嶺一戰,打得地動山搖,死傷無數?”
“沒什麽大礙,被自家受迷惑的將士給了一刀。至於戰事,這個……唉,怎麽說呢?軍方下了封口令,不讓對外說啊。”老姐的問話還真把風伊給難住了。
嶺關一戰,先是魔盒疫病,後是妖曲亂軍,周軍傷亡了三分之一,卻已經是其中最好的了,宋蜀聯軍中不乏信念崩潰、亂砍亂殺或拔刀自刎者。此事大不利於宋軍臉麵,當然是下了封口令。
“什麽?”聽到風伊身體沒事,風俐心中大定,又聽見不願老實交代,劍眉一挑,上前一步,扭著風伊的耳朵道:“你再說一遍?封口令?”
“姐,老姐!親姐姐呦,快鬆開,快鬆開,我說,我說還不行嘛!”風俐被扭得齜牙咧嘴,慌忙求饒。
“之前父親不讓我問,你給我老老實實、一一道來。”說著搬了把椅子,坐在風伊床榻前。
“好,我都告訴你,但你要有心理準備。”接下來,近乎兩個時辰,風伊將這大半年來的軍旅生活,所見所聞,所思所想,一一講給自家姐姐,包括諸番大戰,敵方援軍,己方的意外救援等等,戰況之凶險,過程之曲折,一字不落,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