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椎心泣血少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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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伊乘興而來,敗興而歸,默默回到宋軍駐地。
剛至營門不久,一道身形閃到眼前,來人一把抓起風伊手腕,真氣湧入風伊體內。
“父親。”早已感應到來人的風伊沒有其他動作,任父親查探自己狀態。
“周身無恙,”風父鬆開手腕,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率先問道:“怎麽了,這般沮喪?裏麵有結果了嗎?”
搖搖頭,一向話多的風伊失落出言:“諸強爭鋒,後天境根本插不上手,周人已經開始商議著擊破最後一道封印了。”
“其他人都留下觀看,你一個人出來了?”風瑞看了自己的獨子一眼,冥冥中感覺有哪裏不一樣,想想一番查探,無有不妥,將心中疑惑按下。
“以前還好,如今一一次的打擊,愈發感覺自己武功低微,”風伊繃緊全身筋肉,咬牙道,“每每大戰開啟,卻總是淪為看客,兒子不甘心!”
乍聽此言,風瑞一愣,卻瞬間放下心來,“一起走走吧。”
轉身示意風伊跟上並行,似勸慰似自語道:“你們這些小輩一路成長起來很是xìng yùn啊,時間、功法、藥材、指導,樣樣不缺,不像我們小時候,我記得自己第一次離家才十四歲,尚且是武士之境,因身法迅猛,被你太爺爺連同幾個本家兄弟一起,派出去做傳訊兵,負責傳遞消息,當時江南風家盛名遠揚,是活躍在戰場和江湖上少有的身法高絕者。”
風父的話顯然吸引了風伊的注意,忍不住開口問道:“當時天下動亂,一個人急行傳訊,穿林過野,會不會感到不安?”
“小時戰事頻繁,哪裏顧得上什麽安不安的,隻是記得一要完成命令,二要保住性命,整日裏除了外出任務就是在家打熬筋骨,無暇他顧。”
風伊無言,隻是低首跟著父親,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
“無需多想,”風伊輕聲道,“過於寬鬆的外部成長環境,自小沒有經曆過的戰事,都會令如今猛然進入大型戰事的你們,感到不適應。都是直麵大宗師一級的大戰,嗬,大宗師啊,整個四家已經有多久沒有大宗師了啊。”
風瑞停下腳步,看向自己的兒子、看向風家的希望,“你是我的驕傲,更是風家的驕傲,大家都希望你成就大宗師、甚至準聖,將家族帶向更廣闊的天地。但現在,你還是踏踏實實地成長吧,現在的家族還有我們這一代來頂著。”
“父親,有一些事情,我還沒和你說……”
“報!啟稟大人,眾人紛紛出山,該是有結果了!”一個傳訊兵快步而來,急聲說道。
“帶路。”風瑞再沒機會聽到風伊不為人道的經曆,大步奔向遠方。
“父親啊,我……”無聲駐足,天還是這天,地還是那地,但風伊清楚明白的知道,一切都不同了。
…………
泰山封印之內,六方勢力大戰六座戰將銅像,結界外等待消息的六人,轉輪眉心一跳,從懷中取出半個巴掌大小的器物,讀出傳來的訊息:
“虎魄將出,我們會試圖取得,成功了我們會立即回歸;失敗了會出來同你們會和。”
“你們注意一個白衣長發的俊秀武師小子,他在四獸靈陣時,使用的破陣手段疑似非是來自本位麵,更像是玫玫的爆破彈所為。”
“你們追查一番,不求有功,但求無損,三日,最多三日,時間一到,立刻回歸!”
幾人聽到傳呼機的留言,均是心中一顫,由轉輪傳話回去:“是,老大,一切小心!”
殿堂之內,虎魄破封,凶煞四溢,無數刀光漫天飛舞,殿內眾人早有準備,紛紛出手格擋,正在這時,三道充滿著死亡、寒冰意味的拳勁直射高空三人,目標正是高懷亮、李伯端、玄明真人!
另有一人戴蚩尤miàn jù,一把抓住虎尾,反手以刀身劃破胸口,猛虎如饑似渴,飽飲無盡鮮血。
“閣下好俊的功夫,怎得還藏頭露尾、不敢以真麵目示人?”高懷亮戰意勃發,一槍刺出,如龍出淵,擊破拳勁不說,還直逼而去,目標正是場中一個頭戴地府楚江王miàn jù的準聖武者!
“楚江王”並不作答,雙手捏印,疊掌推出,“冰封百裏”硬拚“一騎當千”!
“轟!”槍氣漫卷,冰屑紛飛,李伯端、玄明真人,兩道劍氣一刺天靈、一刺心坎,死生隻在瞬間。
“寒冰巫妖王之身!”順著一聲咆哮般的召喚,“楚江王”身形收縮、幻化成一具巫妖之體。千鈞一發間,一道純陽劍氣、一道玄陰劍氣,射入體內,巫妖王之身可以無視劍氣的物理傷害,但陰陽劍氣匯聚一體,引發了一連串的炸響,無數劍光自體內噴薄而出!
即使是武聖受此傷害,也隻可能是——有死無生!
“風——暴——!”嘶聲怒號,伴隨無盡狂風刀刃,灑遍整座殿堂。
說來話長,實際上,從“楚江王”出拳、“蚩尤”抓刀,到“楚江王”受陰陽劍氣重創、“蚩尤”揮刀出招,前後不過十個彈指,場中形勢變換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他怎麽可能會蚩尤的虎魄七大限?!”
刀光如風似雨,漫卷整座大殿,大戰一場的宗師大宗師們竭力抵擋,未聽勸告離去的後天武者,更是非死即傷!
刀光落幕,場中一片狼藉,更是完全不見之前兩人的蹤跡,諸人驚懼不已。
“這就是天神兵之威?!”
“他們究竟是什麽人?”
“蚩尤魔神還有傳人在世?”
高懷亮神情陰鬱,轉而浮起一抹不羈笑容:“有點意思,嗬。”
一息之前,虎魄刀光狂掃,雲爍霜淩不及多想,聯手出招“霜雲天降”!
漫天掌勢拳影疊加一道,布下三十三重防禦,堪堪抵擋住數道刀光。
“噗!”刀芒破碎,卻無力阻止刀氣入體,雲霜二人口吐鮮血,筋脈盡斷,從此——淪為廢人!
“大哥!”“兄長!”被緊緊擋在身後的雲煥、雨楠為刀勢所攝,心神恍惚,直至刀芒破碎、雲霜重創,才反應過來,悲號不已。
“走!快走!別管我們!”雲爍無力道。
**對視一眼,強自壓下無盡悲痛,背起兩位兄長,轉身飛奔而去。
“什麽?!兩個孩子究竟怎麽樣!”聽到消息的風瑞渾身顫抖,情難自已。四大家族年輕一輩,六個最傑出的年輕才俊,隨風瑞、霜輝前來泰山封印,旬日之間,三名高年齡的孩子一死兩廢,這……讓風瑞如何回去向眾人交代?!
“馮老,您要不要在施術試試?”風瑞畢竟年近五十,震驚過後強自壓下心中哀痛,再一次懇求此次隨軍禦醫馮德厚。
“風大人,你也是一方宗師,查探一番便知究竟,兩個孩子固體有成,真氣凝實,這才逃出升天,除非是藥王穀在側,不然怕是難以續命。”馮德厚,大宋禦醫堂六醫之一,宗師級的武學高人,研習藥理醫術六十餘載,師從文武二帝首席禦醫顧春長。
“你先在此,待老夫去隔壁看看,聽聞三閥子弟死傷更重,幾無生還。”馮德厚撚須歎息,“唉,多好的孩子啊,怎麽就非要來這是非之地。”起身搖頭而去。
晚一步前來的風伊,驟聞噩耗,如遭電擊,想到盞茶之前猶在眼前、自小對自己多有照顧的兩位兄長,筋脈盡斷,昏於榻上,猛地撲倒在地,悲慟不已,放聲哭泣。
放佛聽到了風伊的哭號,雲霜兩人悠悠轉醒,看了看帳中:風瑞、霜輝、雲煥、雨楠、風伊。
霜淩苦澀一笑,淚如雨下:“父親,孩兒無能,害死二弟,以後不能常伴父親身側,好在三弟漸長,孩兒也算去的安心了。”言罷,胸中之氣一泄,飽含無盡愧疚悲痛,死不瞑目。
“此番事態嚴峻,遠處我等預期,還望風叔勉藏悲痛,主持大局。”說著回頭看了一眼帳內弟弟mèi mèi,“總算是各家皆有後輩,不至於盡歿於此,你三人當多多照顧小冰,撐起家族未來,不可過分沉溺悲痛,當化……”叮囑未完,魂歸冥冥。
“大哥!”自風伊進門後就癡傻一般的雲煥猛然驚醒,口吐鮮血,哭昏過去。
…………
不提各家各派死傷慘重,隻說周營之中,高懷亮講述完事情經過,對麵之人疑惑道:“據弟所言,那頭戴miàn jù之人,瞬間消失不見,可我感知遍布整座泰山,根本不曾發覺任何虎魄煞氣啊。”
“這也正是我疑惑之處,那楚江王受兩位掌教劍氣,必死無疑,即使那大宗師以血喂刀,也不過是暫時借用虎魄神力,不可能瞬間提升境界、遠遁無蹤,除非是……”
“除非是擁有遠古瞬息挪移遠遁之法,方才能在一瞬間攜帶虎魄逃離泰山。”
“大哥所言,與我一般無二。”兄弟倆對視一眼。
“哼,瞬息遠遁之術,隻可逃得一時,不得虎魄認可,就壓不住虎魄煞氣,隻要還在我大周,他就跑不了。”
…………
“叮,輪回者請注意,此次世界任務一,奪取並帶回一柄天神兵,已成功完成,可選擇立即回歸,或在72小時內自主回歸。”
耳邊傳來悅耳動人的主神提示音,“巨劍手”任達興奮不已:“不愧是老大,居然成功了!”
“隻是可惜了那五名後進隊員,咱們也是費了大力培養的。”美豔魔法師瑟琳娜不無遺憾地說。
“不錯,此次世界任務關係到副隊武學傳承,雖然我們沒有什麽際遇,但完成後的獎勵依然頗豐。”轉輪道,“對了,雷歐,老大傳訊的人發現了嗎?”
一旁默默擦拭長弓的精靈射手談談道:“發現了,一個白衣長發的男子提前走出了封印,進入了宋軍大營。右手中指上佩戴的空間戒指,放佛黑夜中的燈塔,清晰明了。”
“那是你這個家夥兌換了無數次的鷹眼視力疊加,否則誰會花費那麽多獎勵輪回點數在眼睛上,還是純粹的輔助觀察,沒有任何戰鬥力。”一旁的胡佛光內心吐槽道。
“那麽,要不要去試探一番呢?畢竟空間戒指裏可是裝有不少好寶貝的呢。”藍兔仙萌萌噠地念叨。
“對方既然是宋國之人,短時間怕是會休整一番,難以落單,就先由你們三個鬥氣魔法測的關注一下,我們三個各自行動,盡量不要引起大的世界波動。還是那句話,不求有功,但求無損。”轉輪示意五位同伴,“隨時保持聯係,三日內一定全員回歸。”
都是經曆過七八個世界的老人,完全可以獨擋一麵,相視點頭:“好,就這麽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