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優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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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雪兒隻當自己的冷漠絕情能將沐軒龍給逼走,卻不想僅僅過了五天之後,正當她拿了小鋤頭蹲在菜地裏處理那些不幸被大雪封凍住的青菜時,他就這麽沒有一絲一毫防備的如以往一樣出現在了門口,左手提了四五個大大小小的禮盒,右肩上挎著一隻以粗布條子做背帶的掉了漆的深棕色木箱子,身後還跟了一個穿灰色粗布棉袍的老者,頭上戴了頂同色的帽子,露在外的須發摻雜著灰白,看樣子年紀已長,脊背佝僂著,一手支撐著膝蓋,一手抬起用衣袖擦著汗,正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反觀沐軒龍,隻是麵色有些紅潤,鼻尖稍稍浸出一小片細密的汗珠而已,或許對他來說,這條上山的路盡管曲折,盡管陡峭,可已經走過太多次,早不成問題了!

    見此情景,夏雪兒心中難免會有些吃驚,也一下子不太能反應過來是個什麽情況,而沐軒龍似乎也有些不大自然,尷尬的笑了笑,自顧自的拉開了籬笆門,跨步進來,那老者便也緊隨其後。

    夏雪兒依舊蹲在地上,隻轉了頭半仰著看向這無端闖入的兩人,誰也沒開口說話,就這麽僵持了一段時間之後,夏雪兒率先開口問道:“你怎麽還在這兒?”他不是應該在回京的路上嗎?

    一反之前幹淨的聲線,喉嚨有些沙啞,驚詫之中似乎又帶了些慍怒。沐軒龍自然是聽見了這話,不過這其中的原因他不想用言語來表述,往後的行動自會證明一切!

    沒有回答,反倒是走上前來,接過了她手中沾滿了泥土的小鋤頭隨手丟到一旁,隨即扶起她來,夏雪兒也就隨著他牽引的力度朝前行去,待站在老者身前之後,沐軒龍這才介紹道:“這是從鎮上來的郎中,李伯,從今往後負責照顧你和腹中胎兒的健康,每半個月他會上山來替你診一次脈,一直到你生產。”

    夏雪兒雖然滿心疑惑,可還是禮貌的朝老伯點頭示意,露了個笑臉。

    李郎中看了看夏雪兒的麵色,微微一笑開口說道:“老夫看夫人麵色不佳,多半是氣虛所製,天氣好的話少量的活動活動也是對胎兒有益。”今天的天氣是挺好的,雖然雪還未融化,可卻是暖陽高照!

    一行人進了竹屋,屋子裏燒了炭盆,火已經快死了,但好歹還有餘溫留住,倒也不至於太冷。沐軒龍放了手裏的東西,扶夏雪兒坐好,抓住李伯診脈的空隙,自己撩了衣擺蹲下身來重新加炭起火。

    不得不說,隻要心情好了,身體也就跟著樂觀了。從前是許多事情堆積在心裏,導致心情不暢,日積月累的容易垮了身子,可自從想開一切之後,夏雪兒隻覺得自己不知從哪裏來的一股力量,精氣神瞬間都高漲起來,也就不覺得身子病怏怏的了,這也許就是人們常說的:現世安穩、歲月靜好吧!

    送走了郎中李伯,沐軒龍並未離開,剛好有些事情夏雪兒需要同他說上一說。

    “為什麽還要回來?”

    “這問的什麽話?”聽此,沐軒龍反倒是有些不大高興的反問了一句,繼而就又說道:“拜托,我可是優質男人,你見過有哪個優質男人會丟下自己的夫人和孩子的嗎?”

    夏雪兒皺了眉頭,他卻像是沒看見似得,隻依舊擺弄著手中這該死的炭火,怎麽就點不燃呢?難道是受潮了?

    夏雪兒見他這幅滿不在乎的樣子,心中不免有火氣上來了。

    “我不想再欠你什麽,因為我還不起!所以你可不可以不要管我,讓我一個人自生自滅不是挺好的嗎?回去吧,我求你了!”

    幾乎是吼著說出的這句話,這是她的心聲,也是她一直介意的地方,更是她要攆他走的主要原因。沐軒龍知道,直到昨天才想明白的,他討厭這樣子遲鈍的自己,仿佛隻要一碰上夏雪兒的事,他就失去了本該有的冷靜和沉著,也不再睿智而果敢。

    不知不覺中回憶起了兩月前遇見她時的樣子,簡陋的農舍,堅硬的床榻,半昏迷中依舊散發著淡淡哀愁的麵容,隻在郎中的手才搭上她的手腕的一瞬間便又警覺的驚醒,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許人接近,更不許他觸碰。

    這是怎樣一個缺乏安全感的人,才會這般的活得不安穩?!他當時隻覺得心疼,卻並不了解。

    輕輕的一笑,拉過她的手,手很小,很瘦,指頭纖長白嫩,卻並不暖和,一瞬間,隻覺得涼意侵到了他的心裏,握在手心之中,企圖能給她溫暖,那怕是一點點也好。夏雪兒不停的想要掙脫出去。

    “別動!”

    他霸氣的提了一句,緊接著將那不安分的手握的更緊了。待女生安靜下來之後,他這才緩緩開口。

    “你是一個傳奇,心裏藏有太多的事情,從前是我不懂,也以為可以慢慢的改變你,但是後來我發現,你的世界太孤獨,並且你隻願意自己享受這份孤獨,所以我承諾,我會安安靜靜的喜歡你。我們之間雖無真正的夫妻之情,但我終歸是你的丈夫,照顧懷孕的妻子是一個丈夫應盡的職責,也是一個父親必不可少的功課!”

    沐軒龍說這話時眼眉中帶了笑意,是誠摯的笑,是由衷而發的笑,可這笑卻深深的刺痛了夏雪兒,他的神情,他的寬容,他的體貼,統統隻會成為她的心靈負擔,會成為她最深最濃的愧疚!

    猛地抽出了手,兩月前的那個晚上一樣,可不同的是,這一次沐軒龍學會了適時地放手。

    “沐軒龍,你還不明白嗎?我們之間的婚姻隻是一場交易,一場權利與生命的交易,我從未真心對待過你,而這腹中的孩子也和你沒有一丁點關係,所以你不用負責,也用不著你負責!”

    對於她近乎撕心裂肺的吼叫,沐軒龍卻是出奇的平靜,臉上依舊掛著和煦如春光的笑容,將中指放到嘴巴前,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噓,小聲點,你會嚇到寶寶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