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這是哪裏啊？”

    夢清塵艱難的睜開雙眼，可眼前還是一片漆黑，剛想起身，左手輕輕一動，渾身傳來劇痛，動彈不得，欲張嘴喊叫，卻發現喉嚨幹裂得發不出一點聲。

    自己不會是廢了吧？開什麽玩笑！

    夢清塵幹脆閉目養神，反正裏外都是黑，神識外放，還在房間裏就好，神識內視，臥槽！怎麽會醬紫！

    丹田？根本就是一塊旱地，還是一碰就碎的那種；元神還在，可大部分都進入了沉睡，隻剩個比比賊，血液依然循環，可是涓涓細流有個屁用！明明是自己的識海，可神識連深處都到達不了，更別說菩提樹了。

    夢清塵苦笑，不就動用了一次仙級的力量嗎？怎麽不知不覺間身體虧損到這種地步，自己現在簡直就一糟糠，不！比糟糠還糟糠，和廢物沒兩樣。

    以前還覺得沒什麽，這次總算體驗了一次什麽叫仙凡之隔，不過代價似乎有點大。

    玩大了！

    完蛋了！

    雅蠛蝶！

    （彈幕：誒？什麽鬼！）

    唉！作死了，菩提肯定會滅掉我！那群沒義氣的，想想怎麽自救吧。

    “哥，你醒啦！”耳邊傳來驚喜的聲音，清脆悅耳，婉轉動聽，似畫眉之鳴，宛若天籟。

    “靈雨，水。”夢清塵說句話都嘚咳血。

    看得古靈雨有些心疼，拿棉簽沾了點杯子裏的水，抹在夢清塵幹裂的嘴唇上，一次，兩次，周而複始，將少量溫水灌入櫻桃小嘴，一點一點的喂入夢清塵嘴裏，纖纖玉手貼在夢清塵後心，法力以蝸牛爬的速度注入夢清塵的四肢百骸，生怕夢清塵嗆著。

    夢清塵此時可沒心思去感受那櫻唇的柔軟，喉嚨乃至身體猶如久旱逢甘露般貪婪的吸收著那微乎極微的水和靈力。

    “靈雨，我還要，求求你再給我一點！”夢清塵見古靈雨沒了下一步動作，央求道。

    “壞蛋！”古靈雨俏臉一紅，輕啐一聲道，“你如今的身體一次不能喝太多水。”

    夢清塵也知道自己如今的身體狀況完全可以用“一塌糊塗”四個字來形容，否則平時他一定會吐槽兩句，不吐不快。

    “靈雨，什麽情況卻都？”夢清塵艱難的發出傳音，奈何傳音半路夭折，還是古靈雨及時截取才得以傳出。

    “哦，是這樣的，玉兒姐來了一趟——”

    “玉兒！她人呢？”夢清塵一激動成千古恨，猛地坐起，一疼，又悲哀的倒下，好一陣劇痛，哀鳴兩聲，五髒六腑的傷口再次裂開，喉嚨痛，猛地咳血。

    痛！

    如果夢清塵能叫出聲來，絕對慘絕人寰，響徹九霄。

    “你小心點好不好。”古靈雨嗔怪道，這話哪裏是一個mèi mèi對兄長該說的話，這分明是妻子對丈夫的心疼，“走了。”

    走了嗎？你還在怪我嗎？你還是沒有原諒我嗎？

    夢清塵閉上眼，眼底閃過濃濃的失落，當再睜開時，古靈雨敏感的察覺到了什麽，但一時間又說不上來。

    “她說：‘你如今都自身難保了，再帶上一個累贅當拖油瓶，找死不成？’，所以她把軒軒姐她們也帶走了。”

    “你是想問我為什麽不走？因為我告訴她還有自己的任務，而且我修為比你高可以保護你。”古靈雨閉上絕美的眸子，像是在回憶當時的場景。

    ……

    星空之下，兩道倩影悄然而立，不用說，光看背影就知道一定是個大美人。

    “靈兒，夫君這是怎麽了？”玉兒口吐蘭香，輕聲問道。

    古靈雨無奈道：“夫君他動用了仙級的力量，現在身體虧損程度幾乎跟破銅爛鐵沒區別。”

    “夫君？沒想到真的被你這個小妮子給得逞了。”玉兒看向古靈雨，打趣道。

    “可我為何感覺他心底沒我，或者說心底不願意接受我，不止單單我，甚至還有其他幾個姐妹們，似乎他心中隻有那個木心兒。”古靈雨幽幽道。

    “豈止是你們，我又何嚐不是呢。”玉兒同病相憐道，“當年上界他迎娶我時何等風光，在所有人眼裏我們是多麽恩愛的一對，可隻有我知道，我們之間的婚姻不過是政治聯姻罷了。”

    話音一落，二女都久久沉默不語，古靈雨古靈雨率先打破了寧靜的局麵。

    “玉兒姐，我不想走。”古靈雨抬起臻首，望向點點星光，突然開口道。

    “靈兒，你——”

    “我想陪在他身邊，隻希望至少在我還有能力的時候還能保護他一下。”古靈雨笑道，可這笑在這夜下為什麽如此淒涼，“待他成仙了，也許他身邊就沒有我的位置了吧。”

    “唉！”玉兒深深看了古靈雨一眼，唉聲一歎，“好吧。”

    ……

    夢清塵眼裏充滿笑意，寵溺地看了古靈雨一眼，在他眼裏，古靈雨永遠是個長不大，自己要嗬護一輩子的小女孩。

    “我——”喝了點水，夢清塵總算能開口了，不過聲音嘶啞，不複以往的如沐春風，我好像聽見了指甲刮黑板的聲音。

    古靈雨另一隻手心疼地在夢清塵嘴前輕輕一按，示意夢清塵不要說話，“你昏迷一個月了。”

    “一個月了嗎，薑家祖地還沒派人來嗎？”自上古冰封至今，好長時間沒有昏迷過這麽久了，夢清塵不禁感覺有些夢幻。

    “沒有！”古靈雨緩緩搖了搖頭說道。

    自古以來，沉默，一直都是用來打破的。

    “哦，對了！”好像又想到了什麽，古靈雨唏噓不已：“期間來了兩個青年，幸好一名叫時間的青年好言相勸另一名叫菩提的青年，否則你就等著散架吧。”

    古靈雨到現在依舊感到一陣一陣的心悸，要知道她可是貨真價實的仙，仙分十八重天地仙，下九重地仙，上九重天仙，古靈雨已是九重地仙，可仍然在麵對兩個青年的時候生出螻蟻之感，那兩名青年倒底有多強啊。

    他們仿佛沒有哪怕一點點人賴以生存的生氣，似畫中仙，不存在這個時空，似乎一呼一吸都能崩壞一片天地，舉手投足間都是法則的體現，每一個毛孔都帶著驚世駭俗的威壓。

    好在二人沒有惡意，否則也許動念間自己和哥就死上億億萬萬次了。

    還有他們隱約間提到乾坤，哥明顯還沒覺醒，那他們又是怎麽知道的。

    他們是誰？

    她好害怕夢清塵會有什麽三長兩短。

    某一刻，古靈雨猛然下定決心，不行，我還不夠強！我要變強！

    “咦？這股氣息！”夢清塵一陣心驚，眼珠子猛地轉向古靈雨，但很快又恢複古井無波，緩緩閉上雙眼。

    糟糕！

    古靈雨回過神來，心中大呼不妙，猛地望向夢清塵，見到夢清塵似乎已經再次入睡，長長地呼了一口氣。

    ……

    薑家祖地，說白了就是一個巨型小鎮，一個覆蓋了整整三分之二島嶼的村鎮，而剩下的三分之一領土或者說島嶼深處則完全屬於薑子牙，換句話說隻有他親手培養的帝師才又資格住在這裏。

    堂堂薑家祖師爺僅居三分之一看似吃虧，可這三分之一卻是靈氣最為茂盛之地，單單三分之一就可堪比一個台灣。

    說遠了，話說既然是村鎮，那麽中心廣場自然就是薑家高層的議事廳了。

    隻不過這塊樂土上，一具失去雙臂的屍體破壞了這份協調，端的晦氣啊！

    一名血袍青年收回洞穿屍體眉心的手指，放在嘴裏吮吸幹淨，血瞳看了一眼位居中央的小乞丐，走回自己位置上，緩緩坐好。

    一切都如行雲流水，似家常便飯一般無二。

    “你真惡心。”中央的小乞丐懶懶散散地抬起眼皮，但也隻是為了抱怨了一聲，再無下文，又淡淡地合上。

    “嘿嘿！”血袍青年嘿嘿怪笑兩聲，卻如夜梟啼鳴，無論誰都一陣心驚膽寒，好在兩聲過後紅袍青年也合上了雙眼。

    “各位，有何見教？”血袍青年座下的第一人，虎目掃視眾人，向其他人采取建議。

    “殺！無論如何，對方已經挑釁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也正好借機告訴世人，我武聖世家的威嚴是不容任何人侵犯的！”小乞丐下坐的青年應聲道。

    “我認為……”

    “我們可以……”

    “我們應該……”

    ……

    其餘的就都是一些老東西了，但也服了他們了，之前血袍青年出手，壓得他們大氣不敢喘一個，現在又紛紛跳出來鴨子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