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桃園三結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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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天航有些尷尬。

    又等了幾分鍾,才推門進去。

    林莫言已穿戴整齊,白色套頭衫加薄荷色休閑長褲,帥氣裏帶了點玩世不恭,果然是表裏如一。

    剛才那女人下手頗狠,林莫言臉上那個紅印仍十分明顯,可他卻毫不在意,駕輕就熟地開始替邢天航收拾臥室,掃完地上的碎片,又開始更換床單。

    “邢天航,你如此突然襲擊,會害我功能有損!”林莫言反客為主,竟主動興師問罪。

    “對不起。”邢天航略有歉意,輕咳了兩聲說,“我回來取些東西。你昨日說,今晚才用這裏,我不知道現在就……”

    “哎,晚上那是很多人的,正大光明的趴!現在麽,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林莫言笑嘻嘻說,“天航,過來幫我抖床單。”

    兩個大男人在臥室裏使勁抖著床單,一如當年學生宿舍中配合默契。

    “你說晚上要替琳達過生日,我以為你對她有意。”邢天航想了想說。

    “是有意啊!你別看她在公司戴個眼鏡一本正經,我有次在酒吧邂逅她,嘖嘖!大胸、長腿、又不糾纏……”

    林莫言滿不在乎,“她跟我抱怨你太高冷,她暗送秋波數度,你都不予理睬。唉,刑公子你總是如此認真,錯失生活許多樂趣啊!”

    邢天航高顏值高學曆,還未正式入職,已吸粉無數。鬱豐集團總部大堂八架明晃晃的高速電梯,每日早上總有嬌俏麗人故意久候不上,隻為有幸能與他共乘。

    “天航啊,你婚期將近,不如在步入人生墳墓前,也瀏覽下紅塵風光。”

    邢天航撿了一隻枕頭朝損友飛去,笑罵:“我不似林大少你這般精力充沛。”

    林莫言嘻嘻一笑,抱著一堆床單熟門熟路丟到洗衣機裏,遠遠傳來聲音,調侃說:“你少來一副純情少年樣!你家小凡可是我們燕大校花,多少人望塵莫及,偏你邢大公子出馬,三言兩語便俘獲芳心。來,也授我些經驗,到底使了哪些shā shǒu鐧就追到了人家?”

    怎麽追到小凡的?

    邢天航怔了怔,剛想說什麽,卻突覺腦中一陣刺痛,就像有人將手伸進腦子裏,狠狠掐了一把。

    他整個人都懵了一下,趕緊扶住手邊的落地燈,勉強站穩。

    還好這劇痛來得快,也去得快。林莫言從衛生間回來,隻看到他臉色有些不對,詫異說道:“天航,你怎麽了?不舒服?”

    邢天航搖搖頭。

    這種症狀已經持續一段時間,他自己也不知是為什麽,有時候痛的時間更長些,但過去了也就過去了,對日常並無什麽妨害。

    林莫言丟了一罐冰啤酒給他,自己眺望窗外。

    這棟公寓名為濱江一品,售價二十萬每平,是被定位為“南陽之脊”的超奢華高檔樓盤,舉步既是寸土寸金的南陽房地產商圈,持擁南陽經濟衡璿。

    邢天航買的是二十八層,臥室內豪華落地大窗,抬眼俯瞰兩岸江景。夜晚,燈火璀璨,潮起潮落,浮世年華。

    “天航,我覺得你這裏挺好,何必要重新裝修?”

    邢天航打開啤酒,也喝了一口,“小凡嫌屋子冷清,畢竟這以前是我一個人住的,女人的喜好可能不同。”

    “可你當時用的材料都很好,就這樣敲掉未免可惜。”

    “她覺得這裏離鬱豐近,方便過來探我上班。”

    林莫言嗤之以鼻,毫不留情地嘲笑,“嘖嘖嘖,上個班也要探望,她是把你有盯多緊!天航,以我闖蕩江湖二十年的經驗,你要步入的這墳墓還是個千年老醋墳,慎重啊慎重!”

    “還不是拜你林大少所賜!”邢天航沒好氣地說,“你三天兩頭把女人帶回來,小凡已經起疑,都被我搪塞過去。若哪天真的坐實,你一定害我被亂箭穿心!”

    林莫言又露出個風流倜儻的笑,“安啦!今天最後一次,我下周出設計圖,月底這裏就進場裝修,往後你新婚燕爾,我也不再借風水寶地。”

    他遂拍了拍邢天航的肩,“我免費給你做全套設計,抵年少輕狂,風月場資。”

    “如此正好。你林大師風頭酣勁,case已排到3月後,我正擔心支付不起巨額設計費用。”

    兩人相視一笑。邢天航換了衣服,便打算出門,邊下樓梯,邊留下兩句交代。

    “莫言,晚上你們玩好就走好了,不用替我收拾。晚餐也已訂好,七點半會送來。還有桌上那罐茱莉蔻,你拿回去給小語,她應該快用完了。”

    林莫言突然趴在樓梯口叫了他一聲,“天航。”

    “嗯?”

    “以後別再買什麽東西給小語。”林莫言頓了頓,考量了一下用詞,“你都是要當新郎的人了。”

    邢天航默了默,俊眉微蹙。

    “莫言,不至於。”

    “她畢竟不是你親mèi mèi。”林莫言對他說,“你和小語的感情,不是每個人都能理解。”

    “我同小語的感情,與你這個做兄長的沒有兩樣。”邢天航語聲低沉,壓抑著複雜情緒。

    邢天航自然明白林莫言何出此言。

    他十二歲起識得林莫言,全班隻有他倆每天是沒有家長接送,家長會也是自己來開,自己簽字。

    兩個少年一見如故,讀書打球,形影不離,稱兄道弟。後來,還真的拉上林莫言的mèi mèi林輕語一起結拜。三人將關公像貼在牆上,插了蚊香,跪下發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林家的性子一脈相承,都是開朗歡脫,百折不撓,哪怕天空烏雲密布,他們都能在密布的烏雲上給你畫出朵花來。

    林輕語比他小上四歲,結拜後還逢人炫耀,說他們就是當年的桃園三結義,邢天航是劉皇叔,林莫言是關二爺,她自己就是投了女胎的莽張飛。

    林輕語當年八歲,一直跟在他身後喊“天航哥哥”。

    而他隨著林莫言,喊她“小語”。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不知是不是這種亦父亦兄式的做派已根深蒂固。從小到大,他已不記得自己給小語買過多少東西。

    文具、衣裙、運動鞋

    發飾、麵霜、手表

    手機、電腦和演唱會門票……

    品類五花八門,也不見得件件貴重。但隻要是別家女孩有的,邢天航就覺得小語就不該沒有。

    他清楚知道小語穿多大的鞋碼,幾號的衣服,比後宮泛濫的林莫言更細心。

    少年心思隨身體一起蓬勃長大,愈演愈烈,如火如荼。

    柔情脈脈,似水長流,有一天終潰堤而出。

    林輕語天天喊他“天航哥哥”,但邢天航卻已然明白,自己並不隻想當個哥哥而已。

    從小到大,他問過她許多次,明的暗的,數以百計。

    “小語喜歡什麽樣的男孩子?”

    “我男朋友那樣的。”林輕語不假思索。

    “你有男朋友?”他大大吃驚,“什麽時候!”

    “呃,要再過兩年才能相見,等我大學畢業吧。”

    邢天航籲了口氣,刮了下林輕語的小鼻子,“你嚇我?”

    林輕語不服氣,“我說真的,我過兩年一定會遇到他。他很高,比你瘦一點,對我特別特別溫柔。”

    她說的有板有眼。

    邢天航啞然失笑,林輕語向來有些迷糊,心智也比同齡的女孩子要幼稚許多。估計又是看什麽書看得入迷了,才會癡人說夢。

    “那天航哥哥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子呢?”林輕語反問。

    “我喜歡……”

    未等邢天航說完,林輕語又叫起來,“我覺得小凡挺好的,和天航哥哥很配啊!要不柏淩姐也可以啊,她又賢惠,會做菜,以後我也有口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