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0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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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晉?江?文?學?城?獨?家??表  來時她還擔心大姐沒有被祖母說動,  如此便免不得要自己多費一番口舌,好在是自己多慮。

    杜家幾位姑娘在相貌上各有千秋,  杜青彤冰肌玉骨,清貴雅致,靜心再一打扮更是仙姿玉色,  一襲對襟月色華裳,  仿若俗塵之外的仙子。

    望著已走出去的背影,  杜青慧知道,憑大姐的性子,若是知道裴老夫人特地向四姐下了帖子,  定然是不會去的。

    她真不知大姐這不食人間煙火又高冷非常的性子是怎麽來的。

    這頭同胞的姐妹倆已經出了門,  肆意軒那頭的杜青寧卻仍是蒙在被窩裏大睡,看那架勢,似乎還打算繼續睡個天昏地暗。

    早已起來的杜青雨坐在床頭守著,  看著杜青寧那張因被窩的熱氣而氤氳出紅暈的小臉,見她紅潤的小嘴動了動,  似在嚼什麽東西似的,不由眸光柔和了下來。

    美人惹人愛,  靈動可愛的美人更惹人喜。

    許久後俞姨端著早膳進來時,采秋便照例過來推杜青寧:“姑娘,  該起了。”

    今日的杜青寧倒是算警醒,馬上便睜開了眼,  側頭看著杜青雨打了哈欠:“該去武平王府了吧?”話語間,  她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采秋應道:“姑娘,  昨晚您和三姑娘入睡後,三老爺過來了一趟,說是讓您別去武平王府,故才由著姑娘睡到現在。”

    “別去?”杜青寧覺得驚訝,馬上便轉頭看向窗外,見日頭果然高掛著,便問,“爹可曾說為何讓我別去?”

    采秋搖了搖頭,她哪敢問太多。

    杜青寧想了下,便歎道:“不去便不去吧!”她知道任何事聽爹的總不會有錯,她不在乎其中原由,隻可惜了三姐,好不容易答應隨她一塊出去見見人。

    杜青雨知道她在想什麽,便道:“莫想太多,快快洗漱用膳了。”她的聲音總是輕輕柔柔的,就像軟毛撫上心頭,令杜青寧聽了就舒服。

    “好咧!”知道杜青雨肯定在等自己,杜青寧幹脆快的去洗漱了。

    姐妹倆垂頭用早膳時,杜青寧想到什麽,便抬頭對杜青雨笑道:“三姐,我帶你出去玩吧?”

    杜青雨夾點心的筷子頓了下,問道:“去哪裏玩?”

    這是不反對的意思了,杜青寧心覺歡喜,又想了下,立刻道:“去千百莊吧!那裏的風景可好看了,也有很多可玩的項目。”最重要的是,那裏大多數都是非富即貴的年輕人去玩,由於有人特別管製著,也不亂,氣氛極好。

    “千百莊?”杜青雨雖極少出門,也是聽說過的,那是一個很受人喜去的地方。

    “嗯!”杜青寧點頭,“去不去?”

    杜青雨猶豫了會,應了下來:“嗯!”因為從小的生活環境造就了她內心的自卑怯弱,想到要去千百莊,心下多少有些忐忑。

    若非有需要,杜青寧不喜帶婢女在身邊,這次亦是如此。

    兩人走出侯府時,吩咐讓人準備的馬車正好停下。杜青雨雖不是沒出過門,但次數卻是極少,上馬車前,她不由左右看了看。

    坐在馬車裏,杜青寧牽過杜青雨的手:“以後三姐時常陪我出來玩吧?”

    杜青雨微微點頭。

    想到以後出門經常會有三姐相伴,杜青寧就覺得高興,眉眼嘴角的笑如何也壓不下去。雖說她與慧慧關係也不錯,可她莫名覺得有些看不透慧慧。

    她覺得真正能交心的還是三姐。

    一路上,姐妹倆都在透過車窗看外頭的街景,杜青雨未走過前往千百莊的這條街,杜青寧便不斷介紹這條街的情況,哪裏有好吃的,哪裏有好玩的,說著就不由將杜青雨拉下馬車逛了起來。

    杜青寧對吃尤其感興趣,好生買了些吃食才回了馬車。到千百莊時正好是晌午,溫暖的日頭曬著也舒服,遊玩賞景正是合適。

    杜青雨喜歡刺繡,對繡品感興趣。杜青寧打探了一番,知道東北麵有一個錦繡館,裏頭便展示著各種精美的成品,便拉著杜青雨過去了。

    路上杜青寧不由讚道:“我本隻是想碰運氣問問,倒沒想到這裏還會有那樣一個錦繡館。”

    杜青雨笑了笑。

    杜青寧繼續道:“我想,這千百莊的莊主定然是個見錢眼開的,我敢打賭,那錦繡館的繡品絕非是禁賣的,出價高的話,肯定能買。這千百莊能買的東西,我估計多著呢!說不得還有許多奇珍異寶擺在哪裏。”千百莊大,許多地方她都沒熟悉,想來還有很多她意料不到的。

    杜青雨想到進來時交的那錠銀子,心覺大概真是如此。

    她們一路往北走,走走停停,時不時這裏看看那裏坐坐。畢竟都是美人兒,免不得遇到些多看她們的人,尤其是男子,惹得沒經曆過這些的杜青雨不由臉蛋羞紅不已,小腦袋垂的越來越厲害。

    杜青寧見杜青雨如此,撞了撞其肩頭,笑道:“別這樣,你該高興自己有一張漂亮的臉,若是走出來沒人瞧,那倒是該擔心了。”

    杜青雨心覺也是,姑娘家的,有張漂亮的臉,便是多了極大的資本。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落落大方些。

    杜青寧始終注意著杜青雨的臉色,因其變得如此上道而覺得歡喜。

    二人正是要右拐之際,杜青寧無意中突見北麵的湖後坐落著一處難以看到邊際,仿若與湖光山色融為一體的獨院。透過獨院的大門,隱約可看到裏頭廊橋湖亭林立,流水似沿著樓閣高台交錯,遠看波光粼粼,襯著後頭的高山白雲,仿若一片世外仙境。

    杜青寧眨了眨眼,馬上拉住杜青雨,指著那裏道:“三姐,咱們去那裏玩。”她還不知道千百莊的最北麵竟是會有這麽一處人間仙境,稀罕極了。

    杜青雨尋著看去,也是驚豔到了:“好。”

    不想她們走過湖上拱橋欲進門時,卻是被一名手裏抱著劍的冷麵護衛給攔了下來:“序月水淵禁無關人進入,二位請離。”

    “這裏是序月水淵?”杜青寧倒是聽過千百莊有一處不開放的地方,就叫序月水淵,未想到會是這裏,還真是景如其名。

    杜青寧心覺可惜,她是真想進去看看。

    杜青雨膽兒小,不敢惹事,一聽說不能進,便拉起杜青寧就走:“罷了,咱們去別處看看。”

    杜青寧隻能一步三回頭的任杜青雨拉著離去。

    杜青寧最常做的事情除了吃便是遊山玩水,每每看到美景,就想要賞看。杜青雨知她的性子,便勸道:“美景哪裏都有,不缺這一處。”

    杜青寧遺憾的點了點頭。

    二人往東去,左邊是仿若沒有盡頭似的序月水淵的院牆,右邊是長湖。後來好不容易壓下心思的杜青寧卻看到一處院牆旁正巧有座假山,她這心就不由癢了。

    見她突然停下腳步,杜青雨疑惑的順著她目光看去,當看到那座假山,心裏咯噔了下,馬上道:“阿寧可別胡鬧。”

    “序月水淵不僅景美,還神秘,我若不看看,就太難受了。”很多事就是如此,越是被阻撓,便越是讓人掛念。杜青寧眼珠子一轉,笑道,“三姐,你在這裏等我,我去看看,就看一眼。”說著她就放開杜青雨的手,跑了開。

    “阿寧。”杜青雨連忙追了過去。

    杜青寧的度很快,眨眼間便站在了假山上看著序月水淵內的風景。她所站的位置還是太低,看不到什麽名堂,不由得,她便爬上了院牆,站在院牆上看著。

    序月水淵內瓊台玉宇,最重要的是她麵前正好擋著一處怕是整個雍都都難見的高樓,生生的擋住了她的視線,令她無法看得遠。

    她正是猶豫著是否幹脆進去時,卻不知自己的一舉一動已落入他人的視線。

    高樓上層,做工精細結實的輪椅上,一身月白色錦袍的男子姿態略顯隨意的坐在上頭,他的一雙精致漂亮到極致的眼睛落在杜青寧的身上,明明是略含笑意的,卻又不含一絲情緒與溫度。

    他身後的提劍男子順著他的目光見到杜青寧,馬上拱手作揖:“屬下這就去將人趕了。”

    “不必。”他的聲線清朗而極富磁性。

    “是。”

    若是當杜青寧爬上來時有人阻攔,她也就罷了,偏偏沒個人過來,讓她覺得或許進去了也不會有人現,因為這序月水淵實在是太過安靜,安靜的仿若無人之境。

    站在牆外的杜青雨萬分著急,想喊著讓她下來,卻又怕反而喊來了別人。

    杜青寧猶豫再三,終究是跳了下去。

    既然已經進來,便大著膽子沿著回廊木橋逛了起來。山水相連,翠綠輕點,待在這裏頭就讓人心曠神怡,就是這空氣似乎都是甜的。

    這裏頭實在是太大,占地怕是抵得過一個府邸。雖是繞過了高樓,她仍是沒法將這風景看全。

    就在她正是思索是否繼續前行時,隱約似乎聽到有什麽聲音傳來。她心下一驚,心覺前麵大概是有人了,便壓下好奇之心,打算見好就收,回去罷了。

    不料踏過高樓前時,腳下踩到一顆石子,整個人便直接摔倒在地。

    她看了看自己那已經摔得微微見血的手掌,雖做過乞丐,可這十年來一直都是嬌生慣養的,難得一摔,自然也疼到了。

    她心下疑惑,不知道哪裏來的石子?

    她正欲爬起,隱約聽到輕輕的軲轆聲響起,立刻抬頭看去,隻見一坐著輪椅的男子被推著停在了她的麵前。

    男子很年輕,未到弱冠之年,生的眉目如畫,美如冠玉。天姿獨秀的氣質如清風明月,一身月白色錦袍在日頭的照射下,仿若渡上了一層光。

    仰視間,她覺得自己仿若看到天神下凡,不由愣了。

    他伸出手中本是在把玩的玉笛,抬起她的下巴,勾唇道:“似乎有點眼熟。”

    他的行為該是輕佻的,可臉上的笑卻溫潤如春風,看不到一點瑕疵。讓人覺得,仿若那絲輕佻隻是自己的感覺出了錯。

    夕陽之下,如畫山水覆上了一層夢幻似的色彩,微微清風拂過,映著紅日的湖麵蕩出層層瀲灩波光。隱約中,還有絲絲縷縷的桂花香飄蕩縈繞著,清香撲鼻。

    一輛馬車沿著湖邊的大路不緊不慢的前行,馬車裏的杜青寧挽著其父親杜栩的胳膊正在沉睡,紅日透過車窗照入,映在她在皎月似的臉上,如染上了雲霞般更加動人。

    突聞一聲似不適的嚶嚀,杜栩側頭看到女兒輕蹙的秀眉,便輕聲對外頭駕馬車的親信韓在道:“慢些吧!”

    杜栩身著一襲雪青色長袍,雖是不年輕了,但歲月似並沒在他臉上留下多少痕跡,依舊清俊不凡,增添的不過隻是隨著歲月沉澱下來的成熟內斂,魅力反增。在他身上,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隻有那一頭長,明明還未到不惑之年,卻幾近全白,令俊逸倜儻中多了一份滄桑,透著悠遠的神秘。

    因月夕來臨,身居太傅兼兵部尚書之職的他休沐三日,這三日他都用來陪女兒杜青寧遊玩,今日正是最後一日,她確實是玩累了。

    因馬車放慢了度,到雍都時已是入夜時,把守城門的守兵遠遠的見到靖陽侯府的馬車,城門立刻大開。

    不想馬車平穩駛入之時,突有一人從城內左側出現,飛奔而來,眼見著即將與馬車靠近之時,對方亮出一把在月光下泛出刺眼光芒的長刀朝韓在砍來。韓在能跟杜栩多年,武藝自然非凡,眨眼間他便拔出劍與對方打了起來。在場的守兵也迅圍起。

    靜謐的夜突然變得殺氣騰騰,武器碰撞聲不絕。

    見熟睡的杜青寧秀眉又微蹙起來,杜栩略有些不悅,他拿下腰間酒壺以獨特迅的手法朝那人投了過去,擊中對方膝蓋。

    手法精準狠,那人單膝跪倒之際,錦衣衛鎮撫使金蒙趕到。

    金蒙令人捉住那人後,來到馬車前拱手恭敬道:“金蒙捉拿逃犯來遲,驚擾到杜大人,望大人恕罪。”

    杜栩未多問什麽,隻道了聲:“無礙。”武藝高強,善用長刀,該是前些日子周江的反賊,隻是他素來無什麽興趣了解不是自己管轄內之事。

    車簾隨風微揚,借著月光金蒙隱約見到裏頭還有一人,便猜到誰。

    都知聲名顯赫,受盡聖上尊敬的恩師杜太傅至今未娶,就隻有一個不知從哪裏來的獨女。對他來說,最重大概就這麽個女兒,且又極其護短,自然都不敢讓這位千金不痛快,便識趣的不多言,隻站到一旁讓路。

    但這時杜青寧那兩排濃密的眼睫如蝶翼般顫了兩下,終究還是緩慢的睜眼了,在城門兩側大石燈的照射下,雙眸顯得迷霧蒙蒙的,又透著懵懵懂懂。

    她感受到馬車重新啟程,便疑惑的看著杜栩:“爹,怎麽了?”

    杜栩摸了摸她的腦袋,輕聲道:“繼續睡吧!”

    杜青寧素來都最聽爹的話,便沒多問,隻將腦袋擱在他的肩頭閉眼打算繼續睡,卻是好一會兒都睡不著了,便看起了車窗外的夜景。

    杜栩問她:“睡不著了?”

    “嗯!”她轉頭看著杜栩淺笑著點了下頭,“我好像有點睡飽了。”她總是笑的眉眼彎彎,清澈的眼底閃耀著細碎的光芒,似那盈盈湖色。

    杜栩也輕輕扯了下嘴角,未語。

    接下來倒是他,反而倚著車壁假寐了起來。

    杜青寧那雙烏溜溜的眼睛看了父親那張俊朗的臉一會兒,暗暗感歎了一番他爹的出色相貌後,盡力未再出聲去打擾他。

    這個季節,入夜較早,天雖黑卻不晚。

    當下路兩頭還有不少鋪子攤子未收,不少喜歡夜玩的人在路上行走著,還頗為熱鬧。杜青寧素來愛玩,看的都不由心癢,想下去走走,但知時機不對,隻能壓下自己的衝動,就睜著亮晶晶的眸子瞧著街色。

    這時,眼前路上的行人突然紛紛讓了道,有些好奇的杜青寧便伸過腦袋朝前看去,隻見另一輛低調中不乏奢華的馬車不緊不慢的由對麵駛來。

    馬車近了時,因路窄,兩輛馬車都放慢了度,幾乎是擦身而過。

    杜青寧無意中抬眸望去,恰恰看入了對麵那撩起了縐紗的窗牖內,黑暗中,她可以看到裏麵坐著一個人,看弧度,大概是男子。

    她本隻是隨意一看,不想對方突然轉過頭。

    明明在黑暗中,她該是看不清對方的,卻莫名從那泛著絲絲月光的眼裏看出一道銳利陰戾的幽光,恍若蟄伏在暗處的野獸,目光滲人。

    杜青寧不由打了個顫,下意識縮了回去。

    杜栩睜眼側頭看了過來:“怎麽了?”

    杜青寧搖頭笑了笑:“沒什麽,隻是剛才見到一個看起來似乎挺可怕的人。”

    杜栩看著她仍舊輕快隨意的模樣,知道確實沒事,便又含有慈愛之意摸了摸她的腦袋後,仍閉上了眼。

    杜青寧想著那人的目光,卻是莫名覺得眼熟。

    她歪頭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小時候不到五歲的她做乞丐快餓死時,那個坐在輪椅上,朝她扔吃食的男孩。

    那男孩看人的時候,似乎也是這個樣子。

    她暗暗輕嘖了聲,沒再繼續想這麽一雙真的能勾魂攝魄似的眼睛。

    馬蹄聲踏踏不斷,馬車跨過一條又一條的街道。隨著夜越來越深,道上的人越來越少,靜謐的夜裏,皎月越的亮了。

    莊嚴寬闊的靖陽侯府門口吊燈高掛,華光下,馬車徐徐停下,杜青寧輕盈的跳下馬車,杜栩負手跟在後頭。

    父女倆踏入大門,便見似是老早就候在那裏的杜老夫人在嬤嬤與婢女的伴隨下踏出正廳。老人總比年輕人怕冷些,不過三日未見,杜老夫人身上褙子裏頭就加了件黛藍色的通袖襖,身形看起來略有些臃腫。

    杜老夫人被虛攙著朝他們不急不緩的走來,臉色微沉,語氣不重,氣勢卻頗壓人:“父女倆可倒是回來了,瞧見這天色了?”月夕一早父女倆便不見人影,歸時竟是第三日夜時,這本該團圓的日子,他們卻是多年未改的愛往外跑。

    杜青寧咧了咧嘴,知道是又要挨訓了,她甜甜的喊了聲:“祖母。”雖然祖母並不喜歡她。

    杜老夫人不冷不淡的應了聲,不多看杜青寧那張俏麗絕代,又總是笑盈盈的仿若不知愁似的小臉,隻對杜栩道:“眼見著阿寧已長成了大姑娘,你怎還不知收斂?以前可說小姑娘愛玩,如今已是及笄的大姑娘,總這麽帶著她出去,這名聲多不好。”

    對於杜老夫人的訓斥,杜栩一如既往的並不放在心上,隻不輕不重的說道:“孩兒說過,我的女兒並不需要拘泥著活。”

    杜老夫人壓下怒氣,眉頭微擰:“之前我便說過,阿寧該是正經說親了,若是壞了名聲,還怎說親?”

    杜老夫人膝下有三子,大兒子靖陽侯杜勳沉穩老實,任職內閣次輔,無功無過。二兒子杜康隻愛撫弄風雅,半生無為。唯獨小兒子杜栩才貌雙絕,文武雙全,身居高位,是她最大的驕傲,可惜性子卻放蕩不羈,從來便不受管束,行事作風令她實在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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