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第0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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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晉?江?文?學?城?獨?家??表

    後來還是杜青寧先開口:“二公子怎總在這千百莊呢?”

    她看不到前方的他是什麽表情,  隻聽著他仍舊溫潤磁性的聲音:“四姑娘不是也喜歡往千百莊玩?”

    杜青寧聞言點了下頭:“也是,  就衝著這裏的美景,讓我住在這兒也樂意。”想來他也真的買下了序月水淵,時常住在這兒。

    她正是要開口說些別的時,突有一條身形膘實的大白狗迎麵跑了過來。她下意識頓住腳步,隻見那狗從裴延身邊停下,  熱情的搖晃著自己的尾巴。

    看到這條狗,  一時間她腦中似有什麽劃過,卻是稍縱即逝,  抓都抓不住。

    杜青寧看到裴延竟伸出那如玉的手撫摸起狗的額頭,  覺得稀罕極了,她以為像他這樣不染纖塵的人該是有潔癖的。

    她對狗也頗有好感,  哪怕這狗看起來已上了年紀,便也蹲下身撫摸起狗的背部。它的毛硬直濃密,  溫順的趴在身上,  摸起來倒覺得比那綢緞還要光滑,讓她不由愛不釋手起來。

    裴延垂眸看著與他的狗一道蹲在他旁邊的姑娘,  或許杜青寧從來沒有仔細看過他,他的眼睛雖精致漂亮,且總含著絲絲的笑意,若細心點卻又感覺像霧裏看花,  美則美矣,  卻是看不清看不懂。

    杜青寧看到這狗被打理的非常幹淨,  便問裴延:“這是你養的狗嗎?”

    裴延:“嗯,  我養的,從小到大。它老了,今日趁著夜會,難得出來跑跑。”

    杜青寧隱約可聽到他語中的一絲感歎之意,便知這狗怕是老到沒有多久好活了吧!一時心中也有犯堵,倒是沒再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裴延拍了拍老狗的腦袋,它很懂事的起身就緩緩離去,那方向該是去序月水淵的。

    杜青寧起身推著裴延繼續走,側頭無意中見到似有些心不在焉的杜青慧,便將其拉近了些,小聲問道:“慧慧怎麽了?”近了,她才現杜青慧的臉頰竟然是紅的,雙手緊握著手裏的包袱,似乎有些拘束。

    杜青慧搖了搖頭:“我沒事,隻是走的久了,有些累了。”

    杜青寧感覺不到這話有幾分真,隻道:“那待會前頭找個地方坐坐?”

    杜青慧:“嗯!”

    裴延淡然隨意的看著前方,手指隨意的輕敲著膝蓋,也不知是否注意到身後姐妹倆的對話。

    後來他們到了一座亭前,由於這裏幾乎是千百莊的最東麵,便顯得非常幽靜,隻零零星星的偶爾有點人在此賞景。亭裏本是有兩男子在下棋,沈星過去不知對他們說了些什麽,他們便起身讓位離去。

    杜青寧牽著杜青慧從亭下坐著,道:“先歇會,待會咱們就回去?嗯?”

    亭下有燈,借著明亮如晝的燈光,杜青寧沒能再從杜青慧臉上現什麽異色,便也就沒多想。

    裴延仍在亭前的石橋上,看著眼前湖景。

    想來不少人將這千百莊的夜會當成了燈節,借此機會在湖上放了花燈,興許是風向的緣故,那些花燈幾乎都積聚在了這頭,映得此處的湖麵尤其好看。

    這時,突有嗚嗚咽咽的泣聲借著風吹來,裴延不知是否有聽到,反正離那哭聲近些的杜青寧是聽到了的。她便循著看去,見到湖邊隱約有兩個身影,一個蹲著,一個站著,因繁密枝葉遮擋了光,一時難以看清是什麽狀況。

    杜青慧也是聽到了,便抬眸看著杜青寧,眸有疑惑之色。

    杜青寧道:“你在這繼續歇著,我去看看。”

    杜青慧:“嗯!”

    杜青寧沿著湖邊走過去,入目的便是兩位姑娘,站著的那位大概是丫鬟。

    杜青寧問道:“姑娘這是怎麽了?可需要幫助?”

    乍一聽到她的聲音,兩人都轉頭看了過來。杜青寧這才注意到蹲著哭的那位正是剛才裴律的那另外一名表妹,稍一想,她便大概猜到對方為何在此哭泣。

    莊映兒的丫鬟靈珊對杜青寧的敵意非常明顯,一見到她,便立刻怒目而對。至於莊映兒,淚眼娑婆的模樣,倒是一時有些難以分辨她是在以何種眼神瞧著她。

    大概是因為看到杜青寧的緣故,莊映兒更是淚水潸然,正欲拿起帕子拭淚的她,無意中瞥見杜青寧身後不遠處石橋上的裴延,她垂眸似想了些什麽,便起了身。許是蹲了太久,不由打了個晃,好在杜青寧相扶及時,才讓其免於落湖。

    莊映兒馬上抽出被杜青寧握住的胳膊,快步朝裴延的方向去了,近了喊道:“二表哥。”聲帶哽咽,楚楚可憐。

    裴延側頭看向她,應了聲:“嗯!”而後又看向了慢一步走過來的杜青寧,看她臉色,似乎頗覺無趣。

    杜青寧猜人家姑娘怕是要向表哥訴苦,便對裴延道:“天色不早,我與妹妹先行回去了,二公子告辭?”

    裴延看了她一瞬,才頷:“告辭。”

    聽著杜青寧的聲音,莊映兒不由扯緊了手裏的帕子,嘴唇被牙齒咬的泛白,幾乎見血。

    杜青寧對還在亭內看著這頭的杜青慧喊道:“慧慧過來,咱們回家了。”

    杜青慧也不知在想什麽,瞬間回神,起身就快步走了過來。

    杜青寧再次向裴延作揖:“告辭。”

    裴延:“嗯!”

    杜青慧也低頭朝裴延福了個身,隨杜青寧一道走了。

    隨著杜青寧她們的離去,一直在低頭拭淚的莊映兒再次抬眸看向裴延:“二表哥,她就是杜四姑娘,對麽?”

    裴延:“嗯!”

    又一串的眼淚滾下,莊映兒再問:“二表哥如何也與她在一塊?”語中隱隱含著一絲不甘。

    裴延沒回答,隻反問:“表妹為何會在此哭?”

    為了不讓自己的哽咽聲影響了說話,莊映兒努力壓下自己的委屈,也反問:“二表哥覺得我與杜四姑娘誰好?”一個問題點明一切,如此她便不用解釋自己的處境。

    裴延垂眸把玩起手中玉笛:“這個問題倒是有些難回答。”

    莊映兒想了下,壓下因裴延這答案而起的不甘,覺也確實不好回答,畢竟杜四姑娘他們都隻是剛認識不久。可她與大表哥有從小一起長大的情意,她定然是大表哥心裏更重要的那個。

    但他又為何始終隻和她保持兄妹的距離?

    她這麽想,也這麽問裴延了:“二表哥覺得大表哥為何不接納與我?”

    裴延:“不知,我以為大哥該是對表妹有意的,未想會是這個結果。”

    莊映兒聞言立刻問道:“你也覺得他對我有意?”

    裴延:“嗯!”

    莊映兒擦幹了淚,像是突然受到了鼓舞一般,握緊了拳頭:“大表哥一定是在怨我太任性,我不能再要強,我得找他。”言罷她就快步跑了。

    裴延抬眸略有些漫不經心的仍舊看著湖麵,隱約中,似有一縷說不清的晦暗之色在眸中劃過。

    在千百莊內,人人都玩的恍若不知白晝,出了這千百莊,才能現早已到了深夜,濃密繁星下的街道雖安靜,卻也頗亮,想來明日又是好天氣。

    杜青寧與杜青慧進入靖陽侯府後,杜青慧便獨自去了醉安堂。

    當杜老夫人得知杜青慧並沒有成功毀了杜青寧的名聲,眉頭立刻緊擰了起來:“這點小事也辦不好?莫不是你並沒去做?”這些年,她可看在眼裏,她這小孫女對杜青寧比對自己親姐要親的多。

    杜青慧低頭道:“我也未想到後來四姐落湖,換了身衣裳。”

    杜老夫人一雙銳利的眸子在杜青慧身上打量著,畢竟是自己的親孫女,她也不想逼太緊,隻道:“下去吧,繼續盯著她。”

    杜青慧點頭,福了個身,轉身離去。

    杜老夫人看著杜青慧的背影,老眼微眯,活了一輩子,她又怎看不出來這丫頭心裏怕是藏了事。

    此時千百莊內,裴延不知何時坐在了亭下,與沈星一道下起棋。

    沈星自然下不過他,次次摧枯拉朽,半點餘地都沒有的慘敗,偏偏公子也次次手下不留半點情,仿若就是想虐他玩的,還玩的挺愜意。

    沈星暗暗歎了口氣,並不敢說,深夜了,該歇息了。

    這時蔚宗意尋了過來,見二人在下棋,便道:“莫不是表弟扔下我們在樓上,就是為了躲在這裏虐沈星?”

    裴延未語,繼續虐。

    蔚宗意正欲從側邊坐下,措不及防坐到什麽東西,便起身低頭看去。由於背光,他一時倒看不到石凳上是什麽,便拿了起來,詫異道:“喲?這是哪裏來的兩隻包袱?”下意識的,他便直接打開欲看看裏頭是什麽。

    裴延未抬眸。

    這時沈星見了,道:“似乎是杜四姑娘落下的。”

    一聽說是杜青寧的,蔚宗意馬上停下動作,便要將開了一半的包袱重新綁上,卻被不知何時看過去的裴延用玉笛止住了他的動作。

    裴延將包袱撥開,準確無誤的鎖定到一條開線處。他又撥了撥,看位置似乎是腋下,直開到腰際。若沒意外,活動弧度夠大,能繼續開下去。

    蔚宗意順著自然也看到了,詫異道:“這是?”好端端的衣服如何會開線?這要是穿著在繁華的千百莊夜會上,眾目之下,足夠毀一姑娘家的名聲。

    裴延未言,隻用玉笛又將衣服給蓋了起來。

    如此一想,倒越不甘心了。

    思索了片刻,她拉起杜青彤的手拍了拍,歎氣道:“祖母怎麽想,都覺得裴世子與彤兒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這親事,祖母定然會為你爭取過來。”

    心高氣傲的杜青彤聞言下意識擰眉:“祖母,彤兒對裴世子無意。”何況是與妹妹搶男人,她實在不屑。

    這話聽的杜老夫人臉又沉了下來:“放眼整個雍都,又有幾個人比得過裴世子?彤兒還想要什麽樣的?”

    杜青彤抿起了嘴,她連話都不愛說,何況是貧嘴,便打算什麽都不說了。

    此次被她從未瞧在眼裏過的杜青寧比了下去,她自然是不悅的,但這不是她要與之搶親事的理由。

    似乎自打她滿了十七之後,祖母對她的婚事便越的著急了。

    杜老夫人隻當這孫女是任何凡夫俗子都瞧不上,出塵脫俗固然是好的,但也不能過了,畢竟終究是紅塵中人,如何也是得嫁了的。

    孫女不操心,她全權操心。

    杜老夫人端起茶水慢悠悠的品了口,吩咐申嬤嬤:“將四姑娘喚過來。”

    申嬤嬤:“是!”

    此時的杜青寧還在被窩裏呼呼大睡著,微微的鼾聲在寂靜的房間裏頭尤其明顯,聽的采秋不由搖頭歎息。

    采秋覺得,好在裴老夫人慧眼識珠,能看到他們家姑娘的好,否則她都要開始操心他們家姑娘的婚事了,畢竟誰家挑媳婦不是朝著端莊賢惠這個方向挑的?哪像他們家姑娘,渾身上下除了一張臉,沒一處像姑娘的,也不知三老爺如何會這般養女孩子。

    正是采秋腹誹不斷時,醉安堂的丫頭閨文站在了門口敲門。

    采秋轉頭見到閨文,驚訝的眨了會眼,才連忙迎了過去:“閨文姐姐來此,是所為何事?”

    畢竟是醉安堂的人,閨文的架子端的還頗高,她道:“老夫人喚四姑娘去醉安堂一趟。”

    采秋再蠢也知老夫人喚她家姑娘絕對沒好事,但也隻得應下:“閨文姐姐先行告知老夫人,四姑娘待會便到。”

    “嗯!”閨文轉身離去。

    采秋馬上就去到床邊。

    杜青寧正是睡得又香又沉,措不及防被采秋一陣猛推,嚇得咕嚕一下趕緊坐了起來,瞬間清醒:“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采秋應道:“姑娘,老夫人派人喚您去一趟醉安堂呢!”

    杜青寧鬆下了氣:“我還以為出什麽事了,瞧你一驚一乍的。”話語間,她爬了起來穿衣服。

    采秋嘀咕道:“被老夫人喚去,與出事沒什麽區別。”老夫人找他們家姑娘,絕對不會有好事。

    杜青寧不以為意,頂多就是被給給臉色,她倒是不覺得這有什麽。

    她穿衣洗漱罷,沒用早膳就去了醉安堂。當下過了請早安的時間,如她所料,醉安堂裏頭除了下人就隻有杜青彤陪著杜老夫人。

    她上前福身:“祖母。”

    杜老夫人抬眉瞧著眼前鮮嫩秀麗的小姑娘,上麵是柳綠色繡折枝衫,下麵是一襲白色撒花百褶裙,麵若桃杏,星眸皓齒。這麽一個天生麗質的姑娘,若是乖巧的站在那,確實有很大的欺騙性。

    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銳利目光,杜青寧倒沒有什麽不自在,隻乖乖候著,看老夫人找她究竟所為何事。

    杜老夫人將茶杯遞給身旁的申嬤嬤,終於出聲:“阿寧覺得裴世子如何?”

    杜青寧點頭:“挺好的。”

    “這是瞧上了?”杜老夫人也不覺得意外,小姑娘家家的,怕是很少不會對裴律滿意的。

    杜青寧沒否認,隻老實道:“待看人家是否瞧上我。”

    杜老夫人又看了她半響,突然道:“阿寧來到我們杜家也快十一年了吧?記得那時你還不到五歲,餓的瘦瘦小小的,瞧著就讓人覺得心疼。杜家錦衣玉食的嬌養著,才有了如今亭亭玉立的杜四姑娘。”

    杜青寧難得暗暗有些詫異,不解老夫人為何與她提這些。但她也不會覺得老夫人與她說這些,是好事。

    果然,杜老夫人繼續道:“祖母也不與你拐彎抹角,近十一年的養育之恩,祖母隻有一件事情拜托你。”聽著話似乎是有求於人,可那語氣卻不是那麽一回事。

    杜青寧抬眸看著老夫人,耐心等著其繼續說下去。

    杜老夫人迎視著她:“阿寧年紀小,以後有的是時間挑選合適夫家。裴世子沉默內斂,並不適合於阿寧這天上地下的性子,聽祖母的,推了。”

    杜青寧怔了下,無意中瞥見杜青彤難看的臉色,轉念一想,直接問道:“莫不是祖母為大姐看中了裴世子?”

    倒是個聰慧的,杜老夫人麵不改色道:“長姐年紀不小,卻仍舊待字閨中,阿寧難道不該為其著想?”

    杜青寧素來隻聽爹的話,便道:“可裴老夫人瞧不上大姐啊!”看似單純無意的一句話,其中難保沒有幾分是有意的。

    杜老夫人一聽,臉色立刻沉下:“這是什麽話?”

    杜青彤看杜青寧的眼神更是冰冷了下來,就算她對裴律無意,也不喜被杜青寧如此貶低。

    杜青寧眨了下眼,看似無辜又道:“以裴老夫人的耳目人脈,定然能打探到大姐的信息,既然沒選大姐,自然是看不上啊!”

    左一句瞧不上,右一句看不上,眼前的祖孫倆自然是氣的不輕。

    杜老夫人喝道:“夠了,你這是不答應祖母的話?”沒教養就是沒教養,果然難以溝通,連句話都不會說。

    杜青寧搖頭:“不答應。”

    杜老夫人冷笑了聲,第一次用如此直白的嫌惡目光看著眼前的杜青寧,隨後冷道:“下去。”隻恨她管不住自己兒子,給杜家撿了這麽個目無長尊的白眼狼。

    杜青寧又福了個身:“阿寧下去了。”

    隨著杜青寧的轉身離去,杜青彤難得對杜老夫人開了口:“祖母,彤兒說過對裴世子無意。”她的拳頭緊握著,足見真的是被杜青寧的話氣到了。

    杜老夫人當下心中也有氣,既氣杜青寧的不懂事,也氣杜青彤的不開竅,這丫頭若能配合著她吸引裴世子的注意,又怎需她這般操心。

    終究是年紀大了,杜老夫人因鬱氣而有些不適起來。

    見祖母捂著胸口,杜青彤臉上難得有一絲驚色,趕緊去扶:“祖母。”

    漸漸走遠的杜青寧在路上就碰到快步朝她走來的杜青雨,她立刻笑臉迎了過去:“三姐。”

    杜青雨拉住杜青寧的手,關切道:“祖母喚你可又是因為何事要訓你?”都心知肚明,杜老夫人從來不會關心杜青寧半分,每每找她,十有八.九就是找著理由訓人的,畢竟實在是看不順眼。

    杜青寧聳了下肩,便將醉安堂的事情都說了。

    杜青雨聞言沉默了良久,才歎著氣牽起杜青寧的手往肆意軒的方向走。這事若擱在她身上,怕是就頂不住壓力依了祖母。可若擱在杜青寧身上,她隻希望對方不要依,一切順著自己的心意走。

    親事哪有隨隨便便就讓了道理,何況裴老夫人豈是能隨人牽著鼻子走的。

    杜青寧倒是覺得滿不在意,又俏皮的捏了捏杜青雨的手,道:“今天惹得祖母與大姐都不高興,我感覺還蠻爽的。”好吧,她確實白眼狼了,可人都是自私且不喜歡被欺負的不是麽?

    杜青雨聞言不由掩嘴也輕輕笑了下。

    氣氛漸漸輕鬆了下,一路上姐妹倆還算有說有笑。

    天色漸晚時,一身官袍的杜栩回來就聽到6管家稟報:“三老爺,老夫人身子突有些不適。”

    “不適?”杜栩問道,“好好的,如何會有不適?”

    6管家應道:“今早四姑娘從醉安堂出來後,老夫人便就感覺不舒服了。”

    杜栩默了瞬,道:“待會我去看看。”

    6管家:“是。”

    杜青寧點頭:“二伯也要去嗎?”

    “嗯!”杜康歎道,“小雨是我的女兒,我自然得登門道謝,也避免外人就阿寧與裴二公子的來往而說三道四。”

    杜青寧並不在乎名聲,何況這是救命之恩,隻覺二伯也確實有必要去一趟,便就應了下來。

    一路上杜康都略顯沉默,大概是由杜青雨這次的大劫想到不少事。

    他們踏出靖陽侯府時,正巧見到杜青慧與其母大夫人趙氏先後從馬車上下來。

    二路人走近,杜康作揖行禮:“大嫂。”

    趙氏問道:“二叔與阿寧這是?”

    趙氏略莫四十出頭的模樣,生的慈眉善目,雍容端莊。她是一個合格的靖陽侯夫人,若要說些缺點,那就是太過本分,在杜老夫人的壓製下,她素來都是逆來順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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