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第0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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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晉?江?文?學?城?獨?家??表

    知道早朝的時辰早,  杜青雨轉頭見到他並不覺得意外,隻走過來低眉順目的福了個身:“三叔。”

    “嗯!”杜栩應了聲,  問道,“如何起的這般早?”端的是長輩的架子,  不太親昵,  也不會讓人覺得過分疏遠。

    杜青雨抬起帕子掩嘴微咳了下,應道:“我該是染了風寒,怕傳給阿寧,  便想回後院。”

    杜栩微微頷,語中含了些似有似無的關懷:“回去找大夫看看吧!”

    杜青雨又福了個身,  “這就去。”

    杜青雨離開後,  杜栩站了會,見天色不早才邁步離去。

    踏出肆意軒時,  突來一陣涼風,將鋪散在他身後的長吹起,風過之後落了一縷到胸前。他微低頭順手將其撩到身後,目光並未因觸及到自己的白而有任何異色,腳下步伐也未有停頓。

    迎麵走來一嬌小玲瓏的身影,是杜家五姑娘杜青慧,她見到杜栩,  眼裏的色彩明顯亮了不少。待到近了,她親昵的喊了聲:“三叔。”

    杜青慧是府中最小的姑娘,  大房所出,  未滿十四歲,  長得乖巧可人,性子也特乖,軟軟的小姑娘,讓人見了就想疼愛。

    她素來最崇敬才貌雙絕的三叔杜栩。

    杜栩停下腳步,清冷的長眉極不明顯的挑了下:“也這麽早?”

    “也?”杜青慧並未遇到剛才離去的杜青雨,頓了下就道:“昨晚三叔與四姐回來的晚,沒能見著,所以今日一早我便迫不及待過來。幾日未見,真是想四姐了。四姐不是想采桂花麽?據說千百莊的桂花開的極好,我想與四姐一道去看看。”靜謐中的少女聲毫不顯得突兀,清脆悅耳,甜美舒心。

    雖仍覺得她大清早就過來有些奇怪,但對於小姑娘的心思,杜栩無興趣了解太多,隻微頷道:“千百莊的桂花也不是想采便能采,看看也就罷了。”未再多言,他越過她,邁步離去。

    杜青慧轉過身看著杜栩離去的背影,對她來說,三叔就是最強大的存在。天知道她多想與四姐一樣,能成為他最寵的姑娘。

    進入後屋杜青寧的房間,見到睡的死沉的她,杜青慧沒做聲,隻是坐在床邊候著。

    天大亮時,杜青寧的貼身婢女采秋端著洗漱用品進來。

    采秋見到本該陪杜青寧睡的三姑娘變成五姑娘,詫異的眨了眨眼。她的小臉本就肉嘟嘟的,懵懂的樣子煞是有趣:“是五姑娘?”她不由懷疑自己是昨晚沒睡好,腦子不清楚。

    呆不知在想什麽的杜青慧立刻回神,應了聲:“嗯,是我。”

    采秋怔怔的去到床邊就推杜青寧:“姑娘,該起來了。”大概也隻有杜青寧的貼身婢女才能養的如此蠢呆又不識規矩。

    杜青寧推開采秋的手翻了個身,嘟囔著:“別吵。”

    采秋再推她:“姑娘,五姑娘看您來了。”

    杜青寧也不知聽沒聽清,拉起被子就蓋住自己的臉,如何也不肯醒。

    如此一耗,到了俞姨端早膳進來時,見到杜青慧與采秋那模樣,她便知是什麽情況,溫慈的笑了笑,道:“再喊喊,現在估摸著差不多了。”

    杜青寧是俞姨帶大的,俞姨最了解她,也知道何時送早膳最合適。

    采秋聞言便又去推杜青寧:“姑娘,五姑娘來看您了。姑娘,姑娘……”

    幾聲過後,杜青寧終於掀開了被子,睜開那雙剪水般的眼眸。

    美人初醒,本該是動人的畫麵,到她這裏卻變了些味。隻見她睡意惺忪,長淩亂,嘴兒張大打著哈欠,嘴角隱約還有些口水的痕跡,她嘀咕道:“睡個覺,也能這般吵鬧。”話語間,懶洋洋的被采秋扶坐起來。

    杜青慧甜笑道:“看來四姐著實是玩累了。”

    未待杜青寧再開口,采秋不由接嘴:“姑娘玩不玩都這樣,就是喜歡賴床。”

    對於采秋的沒大沒小,都也見怪不怪。杜青寧揉著眼問杜青慧:“慧慧是何時來的?”看來是睡夠了,人也清醒了。

    杜青慧應道:“我老早就在這候著呢!”

    杜青寧左右瞧了瞧,詫異:“咦?三姐呢?”

    采秋臉上也有疑惑之色:“不知道,我來時就見到五姑娘,未見到三姑娘。”

    俞姨雖起得早,也沒見到杜青雨的離去,她道:“好了好了,姑娘該洗漱洗漱,用早膳了。”

    “好。”杜青寧將被子一掀就下了床穿衣洗漱,俞姨過去整理被子。

    用早膳時,杜青寧問坐在她對麵的杜青慧:“慧慧吃過沒?一起?”

    杜青慧輕輕搖頭:“我吃過了。四姐不是想采桂花嗎?我聽說千百莊的桂花開得好,咱們去瞧瞧,看可是能采些回來?”

    “千百莊?”杜青寧喝了口白粥,道,“那裏的桂花也不知讓不讓采。”

    千百莊背靠紫華山而建,占地廣闊,幾乎能比得過兩個親王府。其中環境更是美不勝收,遠看是仙山瓊閣,錦繡如畫,近看是水木清華,鬱鬱蔥蔥,詩情畫意的風景令人應接不暇。

    那裏為私人所有,算是半開放的遊樂處,隻要給錢,任何人都能進去玩,不僅能賞景,還有眾多娛樂項目可供人選擇,風雅的,有趣的,應有盡有。

    不過裏頭雖能隨便玩,卻也不能任意而為,尤其是類似於破壞的行為。

    杜青慧想了下,道:“咱們隻是采些花,興許是可以的,就算不能采,瞧瞧也好啊!”

    杜青寧素來愛玩,自是輕易便答應了。用過早膳後,便陪杜青慧一道先去杜老夫人那請早安。

    因杜栩的放縱許可,杜青寧並不如侯府其他人一般需要給杜老夫人請安,杜老夫人也嫌她礙眼,便就隨了她。

    當下不過隻是陪杜青慧去走一趟。

    醉安堂正屋中香煙嫋嫋,杜老夫人坐在紫檀木製的靠背椅上,身後站著她最喜歡的大孫女杜青彤正在為她捶背。

    杜老夫人舒服的閉了閉眼,再睜眼就看到杜青慧的踏入。神色未來得及變柔和,就看到隨之進來的還有杜青寧,眉眼瞬間變得有些鋒利,隱隱劃過一絲厭惡,稍縱即逝。

    杜青慧喊了聲:“祖母”就過去蹲下親昵的為其捶腿,抬頭還朝杜青彤軟軟的喊了聲:“大姐。”

    杜青寧福身:“祖母,大姐。”

    杜青彤生的也是如花似玉,亭亭玉立,美麗不可方物,隻是性子卻偏冷,渾身透著疏離。她從沒將侯府其他幾位姑娘放在眼裏過,應的那聲“嗯”仿若還壓在喉間似的輕,不仔細聽都聽不到。

    杜老夫人狀絲慈和的問道:“你們這是又要出去玩?”

    杜青慧乖巧點頭:“嗯!聽說千百莊的桂花開得好,我們想去瞧瞧。”

    “瞧瞧也就罷了,可別瞎采。”杜老夫人雖不會出去玩,卻也知千百莊不簡單,凡事悠著點總不會有錯。

    杜青慧吐了吐舌:“我們曉得。”

    杜老夫人微微頷,隨便說了幾句,就將她們打了去。

    杜老夫人喜靜,若無大事,她素來不會讓人在醉安堂多留。唯獨杜青彤,是擱在她身邊長大的,若見不著,都覺不得勁。這孫女全身上下,她就沒有不喜歡的,哪怕是那高冷的勁兒,她都覺得這仙女似的姑娘有資本如此。

    杜青彤身上,唯一讓她開始愁的,也隻有婚事了。

    杜青彤眼光高,至今沒瞧上的人。杜老夫人自己亦是極少遇到看上眼的,如此便將她的婚事耽擱到如今。杜老夫人便由最初的不急,到現在的犯愁。

    十七的大姑娘,再留下去就不合適了。

    可這事卻又是急不來的。

    杜老夫人拉下杜青彤的手拍了拍,歎息道:“祖母拖了人繼續為彤兒留意人家,下回祖母瞧中的,可別再拒絕了,嗯?”

    杜青彤不屑於使心計,包括言不由衷,便就垂眸未語。

    知道這丫頭性倔,杜老夫人正想耐心勸說,申嬤嬤走了進來,道:“老夫人,武平王府的裴老夫人派了人過來傳請府上眾姑娘前去王府賞花。”

    “武平王府?”杜老夫人詫異。

    武平王裴永驍為外姓郡王,權勢地位卻是震懾朝野。當年亂世,年輕的他如天神降落,助先帝掃蕩外敵,平定內亂,其功不可沒,先是被封龍虎將軍,後又被授予王爵之位。先帝駕崩早,年幼的新帝登基,朝野上下難免有些不安分的,這壓下亂燥亂的,自也有他一份。

    武平王府地位極高,卻與靖陽侯府素來沒什麽來往,杜老夫人詫異,也不解。

    終歸是上了年紀的人,很多事想想便能現端倪,杜老夫人又問:“怕是不止邀了咱們府上的姑娘吧?”

    申嬤嬤應道:“6管家是個有眼色的,這事也問過,確實不止請了咱們府上的姑娘,不少世家貴女千金都有收到傳請。”

    杜老夫人眼裏起了些精光,都知道武平王府有兩位公子,二公子年紀尚輕不說,世子裴律卻是二十有五了。

    裴老夫人可能急著選孫媳婦了。

    武平王世子裴律,她也是見過的,確實一表人才,最重要的是襲了其父的一身本領,年紀輕輕便已是戰功累累的安遠將軍,本事地位都不缺,日後更是前途無量。且武平王府中人少簡單,武平王妃也去世的早,沒那麽多操心的事需要去應付。

    若彤兒能……

    杜老夫人看了看天姿國色的大孫女,心覺與武平王世子確實極配。

    “彤兒,武平王世子,你可有注意過?”杜老夫人與杜青彤無需遮遮掩掩,便直接問了起來。

    杜青彤稍一想便知祖母的心思,淡道:“祖母,彤兒並不想去武平王府。”

    聞言,杜老夫人難得有些不悅:“武平王世子年輕有為,相貌堂堂,說是為人中龍鳳也不為過。莫不是連他你也瞧不上?”她自覺憑杜青彤的身份相貌氣度,隻要去了,便極有可能拿下這世子夫人的身份。

    憑對方的地位,他們主動些又何妨?

    杜青彤抿嘴,用神色表明了她確實瞧不上對方。

    杜老夫人歎了口氣,問申嬤嬤:“時間是哪日?”

    申嬤嬤應道:“是後日。”

    “這消息暫時別讓阿寧知道。”就算她不想承認,卻不得不說杜青寧長了一張玉雪般的絕色俏臉,尤其是渾身上下那股歡快靈動的勁兒,極易討人歡喜。

    她心裏琢磨著總歸是有辦法讓杜青彤過去。

    且說杜青寧與杜青慧,她們歡歡喜喜入了千百莊。

    她們一路走過多處拱橋,穿過回廊,越過各處琪花瑤草,秀麗風景,終於到了千百莊東麵的桂花林,那桂花樹分布的一望見不到邊際,鬱鬱蔥蔥的綠葉點綴著一簇簇繁星似的桂花。香味濃鬱撲鼻,這桂花確實開的極好。

    杜青寧眨了眨眼,用胳膊肘撞了撞身側的杜青慧,好笑道:“怎麽辦?我手癢,想采去讓俞姨給釀酒。”

    本來想好也就賞一賞聞一聞,再逛一逛千百莊的其他地方就罷了,可看到這麽好的桂花,仿若看到一壇壇的桂花酒在自己麵前,實在誘惑力太大。

    杜青慧不由掩嘴也笑了笑,道:“我們去找管事的問問?”

    杜青寧點頭。

    二人邁步離去時,杜青寧不由又轉頭朝桂花林裏看了眼,遠遠的,花樹掩映間,似看到一個坐輪椅的人背對著這頭,斑駁的陽光透過桂花樹灑在那人身上,隱約可辨出對方是身穿月白色衣袍的男子。

    哪怕隻是朦朧的背影,卻莫名讓她瞧出風華絕代的感覺,便心生一絲好奇,但也沒多看就收回了目光。

    杜老夫人疾言厲色:“怎麽回事?你倒是問問你的好女兒,這回倒是幹脆,出去一趟,直接讓人毒身亡了。”

    杜栩沒聽杜老夫人的話,過去扶起失魂落魄的杜青寧,再問站在旁邊的冬晴:“說說看,這是怎回事?”

    “奴婢不知。”冬晴抹淚,哽咽道,“一早三姑娘便隨四姑娘去了玉湖綢緞莊,再回來三姑娘便被診斷是毒,沒多久便……”

    杜栩撫摸著杜青寧的頭,無聲安撫著,在杜老夫人開口借題揮之前就出聲道:“這事我自會給個交代,娘可先行派人著手後事。”畢竟是自己的侄女,也是看著長大的,突然沒了,他自然也不好受。

    杜老夫人沉聲道:“此事若沒個說法,你這女兒就準備賠命。”撂下這狠話,她狠狠甩袖就離去。似乎對她來說,逝去的孫女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怎麽借此整治杜青寧。

    出了杜青雨的閨院,老夫人便對申嬤嬤道:“傳出去,讓所有人都知杜青寧是毒害其姐的凶手。”

    “是!”申嬤嬤得令,馬上便著手去辦了。

    漸漸的,該散的都散了去。這該是秋高氣爽的一日,屋裏頭的氣氛卻越的死寂壓抑,隻聞得見冬晴克製不住的嗚咽聲溢出。

    杜青寧無聲哭著,努力出聲:“爹,要抓到凶手,要凶手賠命。”

    杜栩看向坐在床邊滿臉哀慟,始終無聲的杜康,歎息道:“爹會的,你先與爹說這是怎回事?嗯?”

    杜青寧抹了把淚,道:“我不知道,今天出去三姐就莫名毒,我去武平王府,裴……”她突然睜大了眼。

    她連忙跪在床邊看著杜青雨那張臉,一次又一次的擦拭自己眼裏的淚水後,激動道:“快看三姐的臉,是不是變紅了些。”

    瞬間似蒼老了不少的杜康聞言也轉頭看了過去,這一看確實驚得不輕,雖說杜青雨的臉色仍舊蒼白,可與剛才那副寡白到紫的模樣卻是截然不同的。

    “小雨。”想起剛才喂的藥,他不由心懷希望。

    杜栩瞧到這突然而來的明顯轉變,立刻探了探杜青雨的呼吸與脈搏,氣息與搏動雖都微弱到幾乎難以現,卻不得不說,她這是活著。

    杜青寧忙問:“爹,三姐是不是活了?”

    杜栩不敢妄言,免得空歡喜一場,隻仍舊盯著杜青雨逐漸轉好的臉色,好一會兒才道:“確實。”

    這兩個字足夠將杜青寧與杜康砸的暈乎乎,這種失而複得的滋味,實在讓人狂喜。

    “三姐,三姐……”杜青寧的眼淚又啪啪的掉,這次是喜極而泣。她從沒想到,裴延的藥竟能就這麽將三姐從鬼門關拉回來。

    他們都緊盯著杜青雨的臉色,瞧著她氣色越來越好,終於如願看到她的睫毛輕顫了兩下後,睜開了那雙透著迷茫懵懂的眼。

    再次與她活著相見,欣喜若狂的杜青寧突然撲入她懷中,哽咽道:“三姐,你終於醒了。”

    杜青雨吃力的抬手輕拍著杜青寧的背部,虛弱道:“怎麽了?”

    “沒怎麽……”杜青寧用自己的臉頰輕蹭著杜青雨那張有了溫度的臉,一時激動的並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麽。後來想到什麽,她趕緊對杜栩道,“爹,你馬上讓府醫過來看看。”

    杜栩應道:“已經派人過去喊了。”

    就在杜青寧異常親昵的摟著杜青雨噓寒問暖時,府醫過來了,當他見到已斷氣的人突然活了過來,嚇的差點以為是詐屍,可瞧過之後卻不得不說,這是隻聽過沒見過的“死而複生”。

    “真是不可思議。”府醫道,“這莫不是與四姑娘剛才喂的藥有關?四姑娘這藥是來自何處?”

    杜青寧猶豫了下,應道:“這我不便說。”裴延有這種奇藥,若傳出去,怕是易惹麻煩。

    府醫麵露失望之色,倒沒再問。

    不多時,得到消息的杜老夫人也趕了過來,見到坐在床頭被杜青寧緊握住手的杜青雨,自然震驚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出聲:“這是?”倒不見她臉上有任何喜色。

    府醫應道:“回老夫人,三姑娘大概並未徹底氣絕,因四姑娘的藥,身子已無大礙,稍作調養便好。”

    “藥?”杜老夫人緩過了神,便問杜青寧,“你那是哪裏的藥?倒是來的湊巧。”這話自然說的別有深意。

    這麽高興的時候,杜青寧實在不喜杜老夫人來掃興,便道:“祖母派人去查便是。”

    杜老夫人不喜被杜青寧衝撞,沉聲又問:“藥來自何處?”

    這時杜栩打斷了杜老夫人繼續問下去的架勢:“此事我自會問清,娘不必操心。”

    杜青雨能活,對杜老夫人來說並不是好消息,親眼見證後便憤然再次離去。

    隨著杜老夫人的離開,杜青寧便過去對杜栩小聲道:“爹,藥是裴家二公子給的,二公子說三姐的毒是來自於北順的鬼狡,中毒者何症,鬼狡便是何狀,症狀消失之時便是隨時會毒之時,所以很易混亂大夫的判斷,便於隱藏下毒者。如此看來,下毒的人該是很早便知三姐染風寒之事,而三姐極少出門,也不認識什麽外人,下毒的說不定就是府中之人。”

    裴延有這本事,杜栩也驚訝。默了瞬,他頷:“爹會查清。”

    杜青寧點了下頭,看著杜青雨,欣慰的笑了笑。

    後來杜康也離去,離去時他的臉色不太好,如他人所料,他去了佟氏那裏。

    當日杜康與佟氏又是一頓好吵,氣的杜老夫人差點砸了手中茶杯。

    這礙眼的,一個兩個的都除不去,倒是鬧得不得安寧。

    其他人鬧翻天,自然不妨礙杜青寧逐漸好起來的心情,喂杜青雨吃藥時,她把該說的都說了,談到裴延時,她尤其激動。

    杜青寧的眼眸亮晶晶的:“我倒是未想到二公子竟是懂醫毒,還是如此精湛,這已經被閻王抓去的人,還能再拉回來,改天定要登門好生感謝人家。”

    杜青雨輕柔的笑了笑:“二公子已失了一雙腿,上天總該給他些別的。”

    “也是。”杜青寧點頭,崇敬無比道:“他總能在最實時的時候給出最有用的幫助,讓我覺得他似乎無所不能。”裴延雖救得是杜青雨的命,她卻感覺他就如自己的再生父母,心中的感激之意非言語所能形容。

    “嗯!”杜青雨不由想起自己昏倒前的那一幕,臉上的笑漸漸收了去。

    杜青寧便問:“三姐怎麽了?”

    杜青雨猶豫了下,問道:“玉湖綢緞莊的那人,就是裴世子對麽?”她雖未見過對方,卻也不難猜到。

    杜青寧臉上的笑也散了些,她隨意道:“對啊!”

    杜青雨心疼的握住杜青寧的手,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隻不由的恨起了那分明就人人都誇的武平王世子裴律,倒未想到竟是那種人。

    杜青寧知道三姐最疼自己,便道:“三姐,我不難過,我已經打算退婚了。”

    退婚對杜青雨來說是萬不得已之舉,她歎了口氣,問道:“那姑娘就是你上次提的他那一起長大的表妹嗎?”

    杜青寧點頭,喝了口茶壓下了那股子心堵的感覺。

    杜青雨又問:“莫不是他喜歡他那表妹?可為何不娶?”

    “我不知道。”杜青寧朝杜青雨努力笑了下,道,“他喜不喜歡她不重要,他要娶我的原因究竟是什麽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待我如敝履。”他可以容忍他暫時對她情意不深,卻容忍不了他沒有認真待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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