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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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0年時東莞的天還是很藍的,不像現在隻能看到灰撲撲的天空,那時歐禦喜歡躺在草地上,嘴裏咬著狗尾巴草,把眼光的焦點聚在無窮遠的地方,思想就天馬行空地撒野。



    



    



    歐禦在學校時學的是計算機專業,結果找工作時因為身上的錢所剩無幾,就隨便進了這家燈飾廠做繪圖員,隻為了能有個棲身之地。本來隻當這間廠是塊跳板的,結果在這停留之後,發現自己已經厭倦了找工作時不停從希望到失望的煎熬,所以一呆就過了半年。雖然歐禦在這間廠隻是做個繪圖員,但還是算一份安逸的差事,經常一天就畫一個樣品的平麵圖,有很多時候就純粹是在上網聊天。那時電腦還不普及,所以對於工廠裏的一般員工講,能懂電腦的人都是有文化的人,其實歐禦隻是個半桶水,電腦知識也就懂幾個辦公ruǎn jiàn和繪圖ruǎn jiàn。



    



    



    廠裏就隻有兩個人會繪圖,每次樣品做出來就需要歐禦和阿福把樣品的結構圖畫出來,所以歐禦和阿福的辦公室就在打樣室的隔壁。這個獨立的小房間就兩個人兩台電腦,為了上網方便,歐禦幹脆把窗簾拉上,整個辦公室就顯得幽暗神秘,很多跟單文員喜歡在拿樣品過來時探頭探腦地四下打量這兩個“神秘”的人,而這兩個人也總喜歡故弄玄虛地扮酷。人有時很奇怪,越是神秘的東西就會覺得越迷人。因為懂電腦繪圖的人不多,連長相平平的阿福都成了廠裏女孩子們眼裏的香餑餑。



    



    



    自從長得斯斯文文的歐禦來了後,女孩子們又把眼光都投向了歐禦,尤其是人事部的笑笑,幾乎每天都會打扮得花枝招展地跑到歐禦辦公室來請教一些很弱智的電腦知識,比如什麽字該怎麽打,怎麽用word給新進的員工建檔。歐禦是個老實人,從沒懷疑那是笑笑接近自己的花招,還會不厭其煩地教笑笑,時間久了就很熟了。



    笑笑臉圓圓的,還帶點嬰兒肥的可愛,是那種很會撒嬌的女孩。而歐禦是那種木納型的男孩,不管笑笑用什麽方法暗示都不解風情,他隻當笑笑是mèi mèi一樣的身份。歐禦雖然不高大,卻長了個和吳奇隆一樣高挺的鼻子,五官十分鮮明,尤其是憨憨的神態,讓人覺得非常有安全感。笑笑知道自己外貌上無法和別的漂亮女孩相比,於是覺得隻有用心計來吸引歐禦,她覺得為了自己喜歡的人,可以不擇手段,甚至還騙歐禦說自己有肝癌,說希望在生命的最後的日子裏有自己喜歡的人相伴。歐禦本來就是個很善良的人,一聽說才二十二歲的笑笑居然得了肝癌,歐禦的同情心就開始盲目地滿漲。人說:女人的愛是從崇拜開始,而男人,也許就是從憐惜開始。於是歐禦不再拒絕笑笑的約會,偶爾也會給笑笑買點小禮品。



    



    



    也許笑笑一開始就對自己沒信心,所以十分害怕歐禦被別的女孩子搶走,於是想盡一切辦法地想綁住歐禦。剛開始約歐禦去外麵散步時就十分高調地向自己部門的人宣布歐禦是自己的男朋友,居然還買了糖分發給同事。其實笑笑自己心裏也在笑:這像不像老虎之類的動物在自己領地裏撒尿向其它動物宣誓這是已有主的疆土?或者是在蘋果上咬一口,好讓別人不碰自己的食物?



    



    



    為了牢牢拽住歐禦,笑笑讓歐禦在廠外麵租房子,說是方便自己煲中藥,所幸的是那時候東莞租帶廚房/衛生間的房子還不貴,所以歐禦也沒反駁。



    



    



    歐禦租了廠附近的房子,卻從沒在租屋裏留宿過。廠裏每晚十點半就關門,歐禦每次都在關門前回到廠裏宿舍,這讓笑笑十分納悶,終於在笑笑生日時把歐禦灌醉了。其實歐禦已爛醉如泥,雖然沒回廠裏宿舍,但是什麽事情都沒發生,笑笑卻堅持讓歐禦負責任。歐禦醉酒吐了一身後被笑笑幫忙換了身衣服,自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有由著笑笑亂說,也就這麽稀裏糊塗地和笑笑走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