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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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笑笑在一起後,歐禦發現笑笑並非得了什麽肝癌,隻是有小三陽而已。這在歐禦心裏留下了個不小的陰影,但想著笑笑是因為在乎自己才這麽做的,也就不再追究笑笑撒下的彌天大謊。因為謊言被揭穿了,笑笑更加變得不安,整天開始疑神疑鬼,連歐禦和別的女孩子多說兩句話都會讓笑笑醋意大發,然後大吵大鬧,吵吵鬧鬧也就算了,還動不動就要尋死覓活,這讓歐禦感覺隻要笑笑在身邊一刻,神經就每分鍾都崩緊了不能放鬆。



    



    



    歐禦變得很怕回到那間出租屋,仿佛那個房子缺氧般會讓歐禦窒息。歐禦開始想回避笑笑,卻苦於沒有什麽更好的方法和笑笑說明,隻好和笑笑說燈飾廠工資太低,想換個工作,笑笑很爽快地答應了。歐禦本來就長得一表人材,而且懂電腦操作,那時比自己小一歲的mèi mèi在貿易公司上班,告訴他貿易公司的待遇不錯,建議他去貿易公司做驗貨員,一來可以到很多地方長些見識,二來可以給自己與笑笑各自多一點空間。



    



    



    歐禦終於如願以償地進了一間貿易公司做驗貨員,笑笑跟著辭掉了燈飾廠的工作,在歐禦的公司附近做了手機zhuān mài店售貨員。歐禦自做了驗貨員後會經常出差,原以為偶爾的分開會給彼此些自由,結果歐禦發現自己不過是隻可憐的風箏,不管自己在藍天下飛得多遠、多高,拴著風箏的線始終牢牢地拽在笑笑的手裏,隻要笑笑不高興了,用上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手段,自己就得乖乖就範。



    



    



    有一次歐禦去了外地出差一周,笑笑就開始懷疑歐禦的女上司是否對歐禦別有用心。疑心這種東西在沒有產生時大家都覺不出它的存在,一旦有一點點蛛絲馬跡就會馬上在想象的空間裏生根發芽、遍地開花。笑笑開始不停地撥歐禦diàn huà,並且要求歐禦當晚一定得回租屋。歐禦已經煩透了這種沒完沒了的糾纏,感覺自己被笑笑奪命追魂般的diàn huà給逼得無法喘息,於是關掉了手機。



    本想著關了手機就會萬事大吉,結果沒過一個小時就接到了女上司打到工廠找歐禦的diàn huà:“你趕緊回來一趟,你老婆打diàn huà說出了什麽事情。”



    



    



    歐禦怕笑笑再打diàn huà到公司,隻好趕緊開機,結果一開機就接到以前燈飾廠同事阿福的diàn huà,阿福幾乎是結結巴巴地勸歐禦:“芋頭!快回去啊!笑笑說如果你今晚不回去,明天就讓你去收屍啦!你們倆口子別玩那麽大把我給玩進來,好不好?!”



    



    



    歐禦拖著疲憊的身體失魂落魄地回到了租屋,結果看見笑笑一手拿著瓜子,一手端著可樂眉開眼笑地看著歐禦,那種勝利者的姿態一下激怒了歐禦,歐禦幾近瘋狂地搖晃著笑笑的肩膀:“你到底想怎麽樣?你到底想怎麽樣?!”



    



    



    笑笑被歐禦搖得分不清東南西北,可樂**掉到了地上,灑了一地的可樂冒著泡,似乎還滋滋地冷笑著。歐禦整張臉都通紅通紅的,連嘴巴都在哆嗦,長久的壓抑使歐禦變得竭斯底裏。從來笑笑就沒見過歐禦這麽動怒過,看著歐禦扭曲的臉,笑笑被嚇得張大了嘴,半晌才回過神來大放悲聲,語無倫次地不知道說了什麽,眼淚似乎決堤般地奔流不息,鼻涕怎麽揩都揩不幹淨。於是笑笑放棄了保持形象,一下子站起來,用頭頂向了歐禦,嘴裏就隻有這句是咬字清晰的:“我不活了!”



    



    



    歐禦結結實實地被頂得倒在地上,按著隱隱作痛的胸口,歐禦一下子清醒了。看著披頭散發的笑笑,歐禦不發一言地爬起來,什麽都沒拿就走出了那扇門,那扇痛苦的門。男人,一旦決定了離開,就會毫不猶豫地絕塵而去。歐禦仰起頭,天其實很藍,這是和笑笑在一起後第一次仰望藍天,其實也是為了不讓自己的淚滂沱在臉上。



    歐禦立即回到了公司辭了職,請財務把餘下的工資打到銀行帳號裏,那張卡其實還在笑笑手上,笑笑知道密碼的,可歐禦並不想去取,就當是給笑笑補償吧!歐禦連一件衣服都不想去拿,就這麽急匆匆地奔向了車站,也不知道該去哪,反正心裏想的隻是離開東莞,越快越好,越遠越好。手機也留在租屋,沒了手機,歐禦似乎是個被釋放的囚徒。



    



    



    坐在車站門口,歐禦抱著頭,用手指揪著短發,似乎想要揪出自己的去路。直到華燈初上,看著絢麗的燈光,驀然想起在某燈飾貿易公司上班的mèi mèi。於是到diàn huà亭裏撥通了mèi mèi的手機,簡短告訴mèi mèi自己已與笑笑分手無處可去,得到mèi mèi裏呆一段時間,並吩咐mèi mèi不要告訴任何人。



    



    



    就這麽逃難般地掙脫了東莞,等看到mèi mèi時已近晚上十點。mèi mèi帶著歐禦在東北餃子館吃東西,看著端上來熱騰騰的餃子,歐禦才想起自己已經一天粒米未進,於是狼吞虎咽地一連吃了三份餃子,都不知道是什麽味道,隻知道自己的胃和心一樣空落落地需要被什麽填充,又感覺胃和心一樣空虛得像個無底洞,怎麽填都填不滿。也許是早上太著急趕回租屋,歐禦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滿臉胡子拉渣,被笑笑頂到地上時,衣服被釘子掛破了一個洞,再加上一路風塵仆仆,讓歐禦像極了流浪漢,mèi mèi心疼地看著最要形象的兄長居然落魄得如同街邊流浪漢一樣時差點落淚。



    歐禦住進mèi mèi租的單房裏,逢周一、三、五就一早去深圳人才市場找工作。這些天居然從沒想起過東莞的笑笑,似乎笑笑從沒在自己的人生裏出現過。以前歐禦還會擔心笑笑是否真的吃了**,是否真的已經跳樓,是否已經撞車橫屍街頭,現在居然連想都沒想過那張胖胖的有著月牙般眼睛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