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如何幹掉夜王那個狗娘養的(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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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趙高穿上紅隼機甲?”陸巡吐了吐舌頭,被這個沒來由的想法嚇了一跳,“有可能麽?”
“沒可能。”老賈很幹脆,“紅隼裝甲又不是一件衣服,說脫就脫說穿就穿,它是一套極端複雜的智能化單兵作戰係統,從你裝上它的那一刻起,這輩子就別想再擺脫它,別人當然也沒法得到它。”
“那你說什麽讓趙高穿紅隼?”陸巡翻白眼。
“感慨一句而已。”老賈淡淡地說,“要對付夜王那樣的怪物,僅僅隻有白色琴酒是不夠的,白色琴酒確實是對付末日病毒的特效藥,但它也必須要注入目標體內才能生效,這就好比是一把淬毒的匕首,但是卻把它交給了一個孩子,讓他用這把匕首去對付世界格鬥大賽冠軍……對方一腳就能踹死你,你根本就沒有近身的機會。”
“你對夜王的強大沒有一個確切的認識,因為你從來沒有和他正麵對敵過。”老賈說,“你認為趙高強麽?”
陸巡一怔,點了點頭,“強啊,那個瘋子簡直強到爆炸好麽,一隻手就能擰斷貓妖的脖子。”
“夜王一隻手也能擰斷那個瘋子的脖子。”老賈說,“一個夜王,大概能同時對付兩個趙高。”
陸巡不說話了,他不知道兩個趙高是什麽概念,那種神經病還能有兩個?兩個趙高都能毀滅地球了吧?
接著他的心又慢慢地沉了下去,他抬起頭望著廣場的人群,這些人都不知道夜王究竟是個什麽樣的怪物,他們信心滿滿仿佛勝券在握,因為安全區的行動計劃從來沒有失敗過,他們以為今天還會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樣,隻要按部就班地完成每一個步驟,然後等待凱旋。
誰能想到這其實是一次赴死行動呢?
陸巡不知道在場的這麽多人中有多少能活著回來,更可怕的是他們不知道自己回不來。
見鬼。
這是一種極深極深的無力感,你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去送死,就像那天晚上你眼睜睜地看著某個女孩一步步地後退,然後躍進漫天的大雨裏,你撲上去卻抓不住她的手,因為你知道自己救不了她。
這個世界總歸是殘酷又冷血的,救世主隻存在幻想裏,就算你帶著機甲穿越時空而來,也沒法逆轉命運這麽龐大這麽沉重的東西。
“夜王那家夥……”陸巡低聲說,“真是個王八蛋啊。”
他把掛在脖子上的鏈子扯了出來,鏈子上掛著兩塊鋁合金的銘牌,叮叮當當地相碰。
一塊上刻著“lu on”。
不該死的人都死了,該死的人卻還活著。
“老賈……你覺得我會死在這一戰裏麽?”陸巡的視線落在銘牌上,“然後學院的墓地裏也會有一座墓碑,上麵刻著陸巡兩個字?”
“有紅隼在,隻要你想保命,這世上沒人殺死你。”老賈歎了口氣,“但你恐怕不會逃吧?仇恨都燒到你的眼睛裏來了啊,你現在是個亡命徒。”
“那個瘋子也是亡命徒。”陸巡拍拍屁股起身,“夜王那個混蛋,這輩子做的最錯誤的一件事……就是同時招惹了兩個亡命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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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小組首先潛入金茂大廈,拖住夜王……緊接著誘餌小組引離所有獵人,盧浦大橋引爆炸藥,與此同時營救小組進入禁區解救幸存者,撤出後炮營進行覆蓋炮擊,最後炸毀徐浦大橋,預計任務時長一小時零五分。”中年人拍了拍巴掌,他在電腦上重複了一遍任務流程,確認無誤,“完美!”
白裙的女孩悄悄出現在他身後,歪了歪頭,“真的這麽完美麽?”
“這已經是我們能做到的最完美了。”中年人轉過身來,歐米伽飄浮在機房地板之上,渾身上下散發著淡淡的白光。
“是明天麽?”
中年人點點頭,“明天上午七點,行動正式開始。”
歐米伽睜著眸子定定地看著男人,瞳孔像是鏡子像是水晶,分明澄澈得沒有絲毫雜質,卻流露出淡淡的哀傷來。
“這個計劃的成功率不會超過百分之一。”
“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就足夠了,我可是能把不可能化為可能的男人。”中年人嘿嘿地笑,“更何況還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呢?人類麽,是不能完全用概率來判斷的生物。”
“我有更好的方法。”女孩說。
“我們不能引爆核彈,如果把這裏炸掉了,那麽所有人都會死。”中年人搖頭拒絕,“執行刺王計劃尚還有一線生機,如果執行核爆計劃,那麽所有人都會死……失去了安全區,沒人能生存下去。”
“而且夜王是不是真能上當還不一定呢,我們沒法把他引到學院裏來,如果他不來,那麽就算引爆了核彈也沒有意義。”
“這隻是你的借口。”歐米伽皺眉。
男人歪著頭和她對視,女孩毫不示弱地瞪了回來。
沉默半晌,男人舉手投降,他有點尷尬地撓了撓眼角的傷疤。
“好吧好吧我承認你看穿我了,我隻是不想讓我的姑娘為一個怪物陪葬,你說我自私也行說我不顧大局我也認了,但我好歹是個男人不是?在這個世道上,護著點自己的女孩有什麽錯?”
歐米伽的表情冷得跟冰封了似的。
“我有路線錯誤我思想覺悟不高我都供認不諱!你愛罵罵愛打打,我都認了。”中年人兩眼一望天,死豬不怕開水燙,“反正我不會讓你出事的,這世上誰死了都行就算是上校那個老東西掛了都無所謂,反正他死得其所但你不能出事!”
女孩的眼神軟了下來,她這個男人脾氣強得像頭驢,從許多年前開始就是這樣了。
到底是個死理工科,腦子直來直去,軸得很。
這樣的男人……真不討人喜歡。
“放心,我會把學院裏的那些人完完本本地給你全部帶回來,你是相信我的,對不對?就像當年一樣?”
歐米伽點了點頭,“就像當年一樣。”
“有時候我真羨慕皮格馬利翁那個混蛋……我該走了。”中年人起身,把椅背上的大衣披上,“如果不出意外,明天上午八點半的時候,我還會坐在這裏,到時候請我喝茶。”
男人轉身而去,揮了揮手。
女孩怔怔地望著他的背影,透明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落在機房的地板上,濺起淡藍色的虛幻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