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甜甜膩膩的婚禮前奏

    那天之後，楚英哲破天荒的和她一樣閑在家裏，除了在書房裏待一兩個小時外，就做做運動，彈彈琴。

    楚英哲是會彈鋼琴的，這件事在林紫舒繞別墅內部轉了三次，發現有一個房間裏立著一架黑色烤瓷的三角鋼琴，好奇的問了何蘭之後，才知道。

    他每每彈琴時，必拖著林紫舒搬個椅子坐在他身邊聽，美名其曰為父親的音樂胎教。

    這無形中暴露了林紫舒難得的一個缺點，側麵證明人無完人這個事實，雖然這點還未在楚英哲上體現出來。

    她似乎是音癡。

    楚英哲第一次在她麵前，彈了一首《童年的回憶》後，林紫舒覺得有必要給出一點什麽反應，於是無聲的鼓著掌，口中叫著好。

    然後問題就來了，楚英哲雙手隨意搭在黑白琴鍵處，像一個手模般凹著造型，眉眼淡淡，笑著問她：“怎麽個好法？”

    林紫舒深思了一會兒這個對她來說有點刁鑽的問題，覺得自己一個外行，肯定不能誇他技巧好，自己連五線譜都看不懂，這樣評價，不是創造個機會給他羞辱自己麽。

    她決定從情感這方麵入手：“你彈得很富有感情，我的內心被深深的觸動到了。”

    “觸動到哪根神經了？”楚英哲是這麽好打發的？

    “悲傷，我感覺到了一股淡淡的憂愁。”林紫舒整理了一下思緒，想盡快結束這個見鬼的話題。

    楚英哲聽到後，沉默了良久，才告訴她這首曲子的名字。

    “嗯，那譜曲者一定有一個淒慘的童年。”林紫舒在自圓其說這方麵很有一套。

    楚英哲沒說話，緊接著彈了一首《thetruththatyouleave》（你離開的真相），琴音回蕩在清涼帶著薄荷香氣的夏風中時，他緩緩問道：“這次聽到什麽了？”

    “如春風拂麵般的愉快舒適。”林紫舒雖然覺得自己沒必要有求必應，還是給出了簡短的評價。

    楚英哲再次沉默，這次花費的時間比較久。

    而後，帶她下去喝了杯西瓜汁後，跟她說了一下未來將會每天彈一小時琴給她聽的計劃。

    楚英哲覺得自己有必要循循善誘的引導她走上正確的音樂鑒賞道路，否則將來這音癡基因遺傳給肚子裏的孩子怎麽辦。

    他不得不提前擔負起教育培養下一代音樂細胞的重任，從苗頭扼殺成為音癡的可能性。

    日子就這麽一天天隨著撕去的日曆慢悠悠的前進著，期間，楚英哲爺爺的手術也順利完成，在家中調養著，所有人都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婚禮。

    在婚禮前一天，何蘭鄭重的宣布著：“結婚前一天，新娘新郎是不能見麵的，不然以後會得不到幸福的。”

    楚英哲嗤之以鼻，告訴何蘭作為社會主義的創造者，要反封建迷信。

    林紫舒則是立即點頭，表示讚成婆婆的意見，以示她完全能做到一天不見楚英哲。

    那天，楚英哲離開了家，在公司加了一天班。

    他之前公開了他的婚訊，並且放了全公司員工三天假，頗有些古代君王每逢重大喜事便大赦天下的意味。

    待在隻有他一個人的公司，他不禁感慨自己1;148471591054062大概是全天下最勤奮的新郎了，安慰自己這是在賺未來孩子的奶粉錢。

    月色最濃時，他驅車呼嘯著回到家。上樓後，經過被何蘭三令五申嚴禁他今天踏入的自己的房間門口，躊躇猶豫了會兒，上前輕敲了兩下門。

    裏麵傳來腳步聲，把手輕轉著，他兀地拉住門，說道：“我回來了。”

    “嗯，我在等你。”門背後的恬淡嗓音淺聲響起。

    “早點睡，明天會很累。”楚英哲叮囑道。

    “你不進來？”林紫舒還嚐試著往下拉著門把手，疑惑的提高了聲音調問道。

    “不了，晚安。”——我希望我們以後能幸福，他心裏默念著。

    林紫舒靜靜地站著，說了晚安，等他離開的腳步聲。

    “怎麽還不去睡？”半晌，楚英哲輕聲問道。

    “我有些緊張，睡不著。”

    楚英哲笑了，靠著門，過了會兒，分散著她的注意力：“你注意過我們從來沒買過戒指麽？”

    “是啊！怎麽辦？”林紫舒心下一驚，但想著他應該是有後招，問完後又定了定神。

    “其實我前幾天去倫敦，除了是有公事外，也是因為戒指的事。”楚英哲徐徐解釋著。

    “你在那兒買了？要是沒有一顆閃瞎我眼的撲靈撲靈的鑽戒，我就考慮考慮逃婚的事。”林紫舒俏皮的開著玩笑。

    “差不多算是在那兒完成最後設計的，這對戒指不是直接買的，是一個老人給我的，你想聽這個故事麽？”

    “想。”

    “那個時候，他是身無分文獨自一人到上海打拚的窮小子，除了健康的身體和睿智的頭腦，一無所有。他憑著比常人英俊的長相，好不容易找到工作，在當時上海市最為權勢的名門望族林家做司機……”楚英哲平靜的敘述著。

    “林家是不是有位小姐？”林紫舒急切的問道。

    “是，”楚英哲起伏的回答裏藏著淺笑，知道她猜到了些什麽，接著說道，“沒錯，他和林家的小姐相愛了。”

    “那樣的愛情，注定不會被祝福。可是司機和小姐就像梁山伯與祝英台般，愛到無法割舍對方，決定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私奔。私奔前一夜，司機用這些年所有積蓄買了一對他能買得起的最好的銀戒。到了那一夜，小姐留下了一封書信，就到約定好的地方等著司機，可是……”

    “司機沒有去，對不對？”林紫舒被故事吸引著。

    “對，小姐在那兒等了一夜，司機也沒有去。小姐不肯放棄，一直又在那兒等了一天，但都盼來沒有司機的影子。她失望傷心之餘沒有回家，在附近找了一間小屋安定下來，接下來的每天都去那兒等著司機。直到一個星期後，司機才出現。”

    “司機到底怎麽了？”

    “司機那天在去的途中，懷裏的那對銀戒原來買的時候就被人給盯上了。趁著那天晚上，劫匪搶了戒指，他追著劫匪跑了三條街，搶回了戒指，卻一沒防備，被刺了兩刀在肺上。後來聲響引來了行人，劫匪才落荒而逃，他被送到醫院搶救，醫生本來說人是救不回來了，就算救過來也醒不了。他卻強撐著一口氣昏迷了一星期，最後憑著一股信念醒了過來，一醒來就去找小姐……”

    “後來呢？他們有沒有一直幸福的在一起？”

    “有，他們一直相伴到白首，直到前年，小姐去世了。她走的時候很安詳，在司機的懷裏，幸福的去的另一個世界。”楚英哲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那位司機是誰？”

    “是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