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超特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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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報導描述的粗略位置,雲飛和元汐來到了江陽東郊。向一些路人和村民詢問以後,他們得到了比較確切的地址。這裏地勢不平,到處都是平緩的小山。凶案現場正是在農田與山林的交界處。
雲飛在車上,遠遠地看到一處圍著警戒線的地方,想必那就是凶案現場。若是有人,雲飛也不敢貿貿然過去。幸好現場一個人都沒有,估計警方已經采證完畢,死者的屍體也已被帶走。
雲飛在附近停下車,然後跟元汐一起步行過去。接近凶案現場,雲飛開始低頭尋找。最初他並沒有進到警戒線內,想著周圍可能也會有線索,先找找再說。
“我們要找些什麽呢?”若是要找,元汐希望有個找的目標。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一些特別的東西,有可能跟外星人有關係的。”
兩人在凶案現場周圍找了整整一個小時,卻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元汐走得乏了,在林邊的一塊木頭上坐下,歇息著。她正要把雲飛喚來,卻無意中發現,身邊的一塊小石頭上,刻著一個似曾相識的圖案。
“雲飛,你快過來看!”
雲飛聞聲,迅速奔了過去。他定睛一看,發現又是由簡單幾何圖形組成,像印章一樣的奇怪圖案。不過這次圖案的出現,已經在雲飛的意料之中。隻要是跟藍星人有關係的地方,超特組都會造訪。雲飛仔細地觀察著圖案,突然,他想到了某些事情。
見雲飛目不轉睛地盯著圖案看,元汐好生好奇:“雲飛,有什麽發現嗎?”
“一點點,不過不能確定。我們到警戒線裏麵去看看吧,或許還有線索。”
“進去不太好吧?等一下你的指紋什麽的又留在現場,不是更難洗脫嫌疑嗎?”
“你說的也是。不過jǐng chá已經采證完了啊,我小心一點便是。”
雲飛起身,鑽到了警戒線內。
他剛彎身尋找,不遠處就傳來了一名男子的呼喊聲:“喂!你們在這裏幹什麽!”
雲飛和元汐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元汐趕緊向雲飛招手,示意他出來。雲飛卻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那是一名中年男子,穿著比較隨意的運動裝,一步步向雲飛他們走來。
待走近一些,男子在雲飛身上打量一會之後,麵目猙獰地道:“你眼睛是不是有問題,沒看到警戒線嗎?”
雲飛連忙道歉:“不好意思,我看到裏麵有棵特別的花,才鑽進來的……”
“這裏是談情說愛的地方嗎?那裏還有一點血跡,你沒看到嗎?快給我滾!”
男子也進到警戒線內,還要把雲飛拉出去。
聽到男子厲聲嗬斥雲飛,元汐心裏憤憤不平,道:“你又是什麽人啊,憑什麽在這裏耀武揚威!”
男子不慌不忙地從口袋裏取出一個證件,在元汐麵前晃了晃,道:“看到沒有,我是jǐng chá。我發現案件還有一些疑點,所以過來看看。這下滿意了吧?”
得知男子是jǐng chá,元汐馬上欠身道:“不好意思,我們馬上走!”
雲飛的心髒迅速跳動,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他低下頭,生怕jǐng chá認出自己的臉。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離開這個地方。雲飛甚至忘了保持自然,飛奔到警戒線外,拉起元汐的手匆匆離開。
“等等!”沒走兩步,後麵的jǐng chá就把他們叫住。
難道jǐng chá把雲飛認出來了嗎?雲飛和元汐一臉驚恐,不敢轉身,手心已直冒冷汗。
jǐng chá慢慢走向他們,離他們隻有幾步之遙。jǐng chá每一腳踩在地上的聲音,都會讓他們心中一震。兩人的手緊緊地抓著,互相使個眼色,做好了撒腿就跑的準備。
“你們沒把什麽證物帶走吧?”jǐng chá語氣平和地問。
原來隻是問這個問題,雲飛鬆了一口氣,道:“沒……沒有啊,什麽都沒帶走。”
雲飛和元汐正想起步離開,卻不料身後一陣風吹過,jǐng chá已來到他們身後。二話不說,jǐng chá使勁把雲飛撲倒在地上,反扭他的手,動作嫻熟地取出shǒu kào,把他銬上。該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元汐還沒反應過來,被jǐng chá的動作嚇得大聲驚叫。
“叫什麽名字!”jǐng chá惡狠狠地按著雲飛問。
“痛……痛……”
“回答我!”
“啊!我叫李逸飛……”
jǐng chá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在雲飛身上搜,一下子就找到了他的**。可**上寫著的,還是“李逸飛”。
“哼!這種小把戲,還以為能騙過我的法眼。說!你是不是謝雲飛!”
雲飛深知,這名jǐng chá已經認出自己來了,可現在即使承認,也不會給自己帶來什麽好處,還不如繼續說慌,碰碰運氣。
“什麽謝雲飛,我叫李逸飛!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元汐看見雲飛痛得臉都皺成一團,心裏也不好受,可她又不敢上前搭把手。甚至,她不敢說出“沒錯,我可以作證,他就是李逸飛”這樣的話,生怕會受到牽連。元汐站在不遠處,手足無措,心裏也是亂作一團。
“好,沒關係,你現在不認也沒關係,我會把你帶回警局慢慢審。”
“我犯了什麽法,你憑什麽抓我!”雲飛叫嚷著。
“你是誰,做過什麽,你自己心知肚明。今天栽在我手裏,你就認了吧。你最好別反抗,免得受一些皮肉之痛。”
若是被帶回警局,雲飛便再無出來的可能。想到一輩子的牢獄生活,雲飛心有不甘。這一次,無論如何也要逃走,即使要傷到這名jǐng chá。雲飛做好了控製水的準備。
見雲飛沒了反抗的動作,jǐng chá就讓他慢慢站起來,還看了看元汐說:“你也跟我回警局!”
元汐沒有點頭,也沒有說話,隻是驚恐地看著。
本來,jǐng chá應該把雲飛徑直押向他開來的車子。可他卻先繞到元汐剛才休息的地方,看了看,然後才離開。這個小動作,讓雲飛看出了端倪。或許,沒有必要跟jǐng chá打一場。
“jǐng chá同誌,”雲飛說道,“我跟你說的都是實話啊。我沒有殺過人,我是被人陷害的。我相信你心裏也很清楚。那些凶手還逍遙在外,我必須找到他們,才能幫自己洗脫嫌疑。jǐng chá同誌,你就放了我吧,讓我去找那些真正的凶手。”
jǐng chá目不改色,一聲不吭,依然押著雲飛往前走。
“那些圖案,我已經分析出來了。”
此話一出,雲飛隱隱感覺到,jǐng chá抓住自己的手,微微顫了一下。
“別跟我說那麽多廢話,回到警局,自然會有人審你。”
既然jǐng chá不願承認,雲飛隻能說出更多自己的猜想。
“那些圖案都是加密過的信息,用於聯絡各組的成員。我一開始想不明白,通訊工具這麽發達,你們為什麽會用如此低級的通信方式。後來我認為,這是你們的管理方式決定的。或許你們有相當多的組,都是平等協助的關係。你們發明了這種密碼,用於內部的信息交流。的確,這種密碼設計得很好,不容易破解。但它有一個lòu dòng,就是相同的信息,它加密出來的圖案竟然也是一樣的。我這個人記性很好,我還記得在北方山區出現的圖案,竟然跟那塊石頭上的一模一樣。那一次,你們應該撲空了,所以圖案所表達的意思大概就是,這裏沒有目標,盡快離開吧。而這個凶案現場,也沒有發現任何外星人的痕跡,所以也算撲空。”
jǐng chá沒有回應。
“超自然現象特別行動組,簡稱超特組。由中國政府組建的一個機構,專門調查藍星人的動向。我是有可能跟藍星人接觸過的人,所以你們一直跟蹤、jiān tīng我。把我抓到公安局,你隻不過是做了一件表麵上看似對的事情,其實你的心裏很清楚,這是冤枉我的做法,而且對超特組沒有好處。既然你的身份已經暴露,繼續演戲的話,會顯得很愚蠢。”
元汐還是第一次聽到超特組這個詞,不過她馬上就能聯想起來,當日她以藍鳳的身份,在千脈山基地看到的那些神秘人,就是超特組的成員。還有一件事讓她感到意外,雲飛原來早就知道了這些,卻從未跟她提起過。
jǐng chá終於站住,笑了起來,道:“想不到你知道的還不少。”
雲飛並不害怕超特組,它畢竟是一個政府機構,不會濫殺無辜。而且眼前這個人,雲飛相信,他的jǐng chá身份也是真實的。
本來,到了這一步,雲飛以為jǐng chá就會把自己放了。可是他沒有。他讓雲飛轉身麵向他,問道:“你有什麽有用的信息tí gòng給我?給我一個放了你的理由。”
雲飛犯難了。的確,除了智光寄居在自己身上這件事,他沒有其他有用的信息可以tí gòng給超特組。而智光的事情如果讓他們知道,隻怕他們會解剖自己的身體,或是用一些非人的手段審問自己。放了自己,或是把自己帶到警局,似乎對麵前這位jǐng chá,沒有多大的區別。而他還有一個jǐng chá的身份,把自己抓回去,也是盡本份的事情。jǐng chá身份的秘密現在已經掌握在自己手上,但雲飛不敢拿這個來要挾。
“以我的聰明才智,肯定會幫到你們。放了我吧,不會虧。”雲飛百思不得其解,隻能說出這樣沒營養的話。
“你還真會畫大餅,可惜我不買賬。”
“你也是jǐng chá啊,明知道人不是我殺的,還要讓我接受不公正的審判嗎?”
“我的職責隻是把你帶回去。你有沒有罪,不是我說了算,也不能憑我個人的主觀經驗去判斷。審判是法院的職責,我相信你會得到一個公平公正的審判。”
“你那都是背書!現在所有證據都指向我,我根本就沒辦法洗脫嫌疑!”
“對不起,我說最後一次,我的職責隻是把你帶回去。”
雲飛有些絕望了,深深地歎一口氣。正在jǐng chá再推他前行時,他的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一個不屬於他的記憶。
“等等,我知道你們在尋找一件很重要的東西。我可能可以找到它。”
一直都很平靜的jǐng chá突然臉色大變,道:“那是一級機密,你不可能知道。”
“我自有知道的方法。”
jǐng chá沉思了一會,道:“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兩個條件。”
“說。”
“第一,把我放了。第二,不要再跟蹤我,如果被我發現,你們休想得到任何信息。”
“好。”
說完,jǐng chá就把雲飛的shǒu kào打開了。
“我現在隻有一丁點的線索,待我知道了那件東西的確切位置之後,會告訴你們。”
jǐng ch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在壓製自己的怒氣。在自己答應他兩個條件以後,他竟然沒有tí gòng任何有意義的信息。
“好,也無妨。你現在畢竟是一個對我們有價值的人了。我叫張津道,如你猜想的,我既是一名jǐng chá,也是超特組的成員。”
張津道伸出了手,雲飛本能地跟他握了握手。
“根據我們之前對你的跟蹤,我無法確定你是如何得知這個機密的。但既然你知道了,我們也希望你能夠tí gòng幫助。”
“我向你們tí gòng信息的時候,你們能解答我的一些問題嗎?”
“不可能,我不會透露任務信息給你的,除非你有知道的必要。”
“但這樣不對等啊……”
“這是你作為中國公民的義務。我現在要跟你說明幾個問題。第一,如果你tí gòng的信息確實非常有價值,你會有金錢上的豐厚獎勵,甚至是榮譽上的獎勵。第二,如果你在獲取信息的過程中遇到麻煩,我們也認為有必要伸出援手的,你就會得到我們的幫助。第三,如果你把信息告訴無關的人,造成嚴重後果的,我們會追究你的責任。其實在這件事上,我最想提醒你的是,”張津道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還是你的那份責任心。你是一個中國人,甚至你可以用地球人這個身份。我可以告訴你,藍星人正在蠢蠢欲動,他們正在謀劃著某項工程。雖然不清楚這項工程具體是什麽,但肯定不會對我們人類有利。很有可能,它們想要統治這個世界,把我們變得奴隸,甚至把我們滅絕。現在事情已經迫在眉睫,你能做出你身為一個地球人該做的事情就好。”
聽到張津道這番話,雲飛認真地點了點頭。
張津道把一個兩隻手指那麽大、上麵有幾個小按鈕的設備交給雲飛,道:“你用這個,可以找到我。”
張津道轉身就要離開。
雲飛突然感到頭很痛。他“啊”地叫了一聲,還把頭抱住。張津道和元汐都向他投來驚奇的目光。
雲飛有了一個**,就是把張津道抓起來,然後審問他。
雲飛是清楚,這是智光的意識發出的指令。他不想這麽做,這對他,對人類,都沒有好處。智光的意識很強烈,與雲飛的意識交鋒,兩人在雲飛的腦袋中進行著激烈的打鬥。
可雲飛,始終是腦袋的老大。他勝利了,把智光的意識藏在暗處。
打了一場架,雲飛感覺很累,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張津道什麽也沒問,徑直離開。雲飛甚至懷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一些自己的內情。
元汐上前,把他扶住,關切地問:“你怎麽了?”
雲飛緩了緩,道:“沒什麽,就是突然有點頭痛,現在好多了。”
元汐看了看雲飛,在某一刻,他覺得眼前這個人特別陌生。
她鬆開扶起雲飛的手,向後退了一步,道:“那些事情,你都是怎麽知道的啊?”
看著元汐惶恐的樣子,雲飛有些心酸。
“剛才他說過,我不能把事情告訴無關的人。我不是說你跟我無關,隻是你可能跟這件事情無關。我知道我不應該隱瞞你,但我真的不希望……”
“好,夠了,我明白你的心意。我不會勉強你的,我不該知道的事情,我不會問。”
“謝謝你的理解。我之前都是被動知道的。我現在不想再插手這些事情了。我隻想好好地跟你過日子。”
“那就好,”元汐淺淺一笑,“我們回去吧。”
雲飛說的,不過是想安撫一下元汐罷了。他其實對張津道說的話非常在意。藍星人的動靜,關係到整個人類的存亡,不容小覷。按他說的,戰事或許已經臨近。這件事情,粗看離自己很遠,其實密切相關。雲飛跟藍星人的密切關係,無疑把他推到了戰場的前線。兩個文明的戰爭,將先在他的腦袋裏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