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傳2 遇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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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楊雄,你就不要再嚇唬周鬆了。”曹賢適時製止道,“玩鬧也要有個限度,分下場合。不過你沒有死,我很高興!”

    “沒有死”、“你沒有死”……

    周鬆渾渾噩噩的反複念叨這兩個詞,半響才驚呼道:“楊雄,你沒有死?”

    “怎麽,看我這樣像是死了嗎?”楊雄笑嗬嗬道,“我是想死,但是閻王爺嫌我皮囊太臭,不收我啊!”

    “那你剛才為什麽不說,還嚇唬我們?”周鬆氣的臉色漲紅。

    “錯!我可沒有嚇唬你們。”楊雄摸摸絡腮胡子,狡辯道,“我隻是嚇唬嚇唬你而已。”

    聽了他這話,不僅曹賢,就連崖上的三人也是哈哈大笑了起來。原來他們在第一眼見到楊雄時,便猜到了他沒有死,隻是一時過於激動,便沒有第一時間出聲。而後麵又見楊雄逗弄周鬆,出於看熱鬧的心情,他們就沒有著急拆穿楊雄。

    這下可是苦了周鬆,又是被嚇唬,又是被嘲笑,他現在恨不得自己也是那吸血蝙蝠,直接藏到深淵裏永遠也不出來。

    “你……你……你們……”周鬆手指指著眾人,氣的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好。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怎麽能這麽欺負人呢?

    話未說完,周鬆隻覺得兩股之間有股涼意,下意識的伸手在褲子上一抓。

    濕的。

    褲子濕了。

    自己的褲子什麽時候濕了?

    原來剛才楊雄扮鬼那麽一嚇,周鬆居然沒把持住,被嚇得失禁了。。。。。。

    周鬆隻是很自然的一抓,並不怎麽突兀,所以斷橋對麵的楊雄以及崖上的三人均是沒有發覺。這讓周鬆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不過這能瞞過其他人,怎麽瞞過心細如發的曹賢呢?看到他沾有水跡的手掌,曹賢隻是瞥了周鬆濕褲子一眼,若有所思,然後就若無其事的移開了目光。

    “好了,楊雄,你快爬到崖上,然後丟過來繩子,我們也好快點過去。”曹賢命令道。

    “好嘞!”楊雄二話沒說,便轉身消失在了黑暗當中。

    曹賢和周鬆退回來,他示意自己先上去,然後再拉周鬆上去。本來石橋就不寬,曹賢一直是在距離崖近的這麵,根本沒有閃避的空間讓周鬆先上。

    其實曹賢還有另一層目的,自己先到上麵拉周鬆,便能阻止其他三人與周鬆近距離接觸,避免他們也發現周鬆褲子濕了……

    爬回崖上,曹賢拉周鬆上來時仔細觀察了下他的手掌,心裏暗自歎息:果然!

    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吸血蝙蝠早已趕跑了不敢再來,楊雄也安全抵達深淵對麵。隻要楊雄將繩索扔過來,兩邊綁好繩索,便可以通過繩索爬到深淵對麵。值得一提的是,曹賢他們所用的繩索是經過特殊加工過的,堅韌異常,可以承重千斤,所以同時可以禁得住五、六個成年人。

    “老金,你先上。注意做好安全防範,安全抵達對麵。”曹賢對三人中年歲略長的一人說道。老金是他們當中最善於攀繩索之人。

    由於深淵兩旁並沒有可以捆綁的石柱或石基,所以對麵的楊雄隻得將繩索係在自己腰上,讓自己來充當固定繩索的柱子。為了將風險降到最低,讓老金先過去是最優方案。

    “將軍你就放心吧。”名喚老金的那個人說道,“俺老金在山中打獵多年,這攀山上樹之事最是在行,別的俺還真不敢保證,可是這區區繩索可是難不住俺的。”

    “那也要在自己腰間係上安全繩索以免發生意外!”

    老金隻得道:“遵命!俺一切都聽將軍的就是了。”

    另兩人幫助老金準備妥當,便也將繩索另一端係在腰上,並拉直橫越深淵的繩索。老金深吸一口氣,便抬起雙腳,掛在繩索上,迅速而穩健的向深淵對麵爬去。

    接著曹賢上前幫忙,另外兩人也先後爬到了對麵。在這個過程中,周鬆一直躲在曹賢後麵,低著個頭,不知在想著什麽。在第三個人爬繩索時,他也沒有上前幫助曹賢一起拉繩索。

    “周鬆!”曹賢回頭叫了他一聲。

    “哎……”周鬆半天才回應,“我不著急。將軍先吧,我來幫將軍拉繩子。”

    說罷,他上前兩步,就欲接過曹賢手上的繩索。

    曹賢卻製止了他,道:“一定很不舒服吧……我去叫楊雄在那頭等我們一會,順便讓他們休息一下。我去用火油彈生火,我們烤烤火,吃些幹糧。”

    吃幹糧隻是其次,烤火才是重點。周鬆褲子濕了,如若不烤火,在這陰涼的墓道中一時半會兒根本幹不了,周鬆穿幾個時辰的濕褲子也會很不舒服。

    周鬆聽了大囧。原來自己一直極力隱藏的事情早就被他發現了。

    周鬆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支支吾吾的道:“不用……不用那麽麻煩,大家帶的火油彈有限,剛才……對付吸血蝙蝠……已經用去了不少。我們不能再將它浪費在其他不必要的事情上了……”

    他又呼出一口氣,才有些底氣:“我多帶了條的褲子,就在背包裏,將軍不用替我費心。”

    “那好,你快點換吧,我不看就是。”說罷,曹賢將臉轉向深淵對麵楊雄等人方向,並揮手告知他們休息片刻,一會再拉自己兩人過去。

    周鬆咬咬嘴唇,才一咬牙退後幾步,躲在甬道的角落處。在這裏剛好能借助曹賢高大的身影擋住深淵對麵楊雄等人的視線,讓他們看不到自己在做什麽……額……隻要曹賢不回頭看的話。

    周鬆穿著濕褲子有半天了,極其不舒服,所以找到‘安全’角落便蹲了下來,開始換褲子。

    兩人沒有再說話,氣氛有些尷尬,周鬆隻得找話題問道:“將軍,有一件事屬下一直沒想明白。”

    “說。”曹賢此時卻惜字如金。

    周鬆道:“剛才我明明親眼看到楊雄副將軍掉下深淵的,後來他怎麽又回到的石橋,他怎麽上來的呢……還是他一開始就沒有掉下去?”

    周鬆發現曹賢的耳朵動了動,隨後傳來他的聲音:“你看到的沒有錯,楊雄是掉下深淵了。他之所以安然回來,是因為他用了我們軍中獨門武器,鐵爪金鉤。隻要用力將前麵的鐵爪丟出,一旦碰到任何物體,都會將其勾住。

    我猜想楊雄在跌落深淵的一瞬間,將鐵爪金鉤用力擲了出來,勾住了對麵的斷橋,然後他抓住了拴在鐵爪上的繩索,爬回斷橋。”

    說罷,曹賢還從腰間拿出一物,體積不大,烏黑鋥亮,上麵生有七爪,均是十分鋒利。

    掂了掂手中的鐵爪金鉤,曹賢剛欲回頭,突然似是想到了什麽,半轉的脖子又快速的轉了回去。他才道:“就是這個。”

    雖然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但其中隱約充斥著些許尷尬,和一點點不自然。

    周鬆對此也是嚇了一跳,不過見到曹賢並未回頭,心中略微放鬆,隨即轉移話題說道:“楊雄真是在危急關頭能隨機應變的高手啊!我要是有他那一半的武功就好了……”

    說話的功夫,周鬆已然將褲子換好。他回到曹賢身旁,一雙大眼睛看著曹賢,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曹賢沒有去看周鬆,他重新將繩索係在自己身上,道:“你先過去,我最後。”

    見到周鬆半天了也沒動,曹賢這才將目光轉到他身上,疑惑的問道:“你還有什麽事要問麽?”

    周鬆雙手攪在一起,猶豫再三才咬咬嘴唇說道:“你都知道了嗎?”

    曹賢楞了一下,隨即明白了周鬆問話中所指的事情。周鬆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他,不,應該是她在問——曹賢是否已經知道了她是女兒身?

    “嗯,知道了。”曹賢點了點頭,沒有絲毫的掩飾。

    猜到曹賢可能識出自己的身份是一回事,當真正聽到曹賢承認知道自己是女兒身,還是令周鬆大吃一驚。他想象過很多曹賢可能回答的話,卻沒想到他這麽直接的就承認了。這使得周鬆有些措手不及。

    支支吾吾了半天,憋得臉都有些發紅了,周鬆才說出一句話:“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曹賢又楞了一下,道:“什麽時候知道很重要嗎?”

    既然已經識破了自己的女兒身,周圍又沒有其他的人,周鬆便不再故意裝扮男子,隻見她跺了跺腳,著急的道:“當然很重要!對我來說,這比天大的事情都重要!”

    曹賢無奈,女人真是麻煩,如果剛才自己不承認,是不是就省去了這些無聊的麻煩事?

    不過他還是鄭重的回答道:“我說就在剛剛才發現的,你信嗎?”

    周鬆聽了,一雙眼睛盯著曹賢半響,直盯得曹賢滿身不自在。她見曹賢的表情不似說謊,才放心的道:“我猜也是。我隱藏的那麽好,若不是剛才……哎呀!不和你說了!”想到剛才的囧事,周鬆趕忙閉緊了嘴巴,隻事她的臉色卻更加紅潤了,很像熟透的紅蘋果。

    情急之下,周鬆卻沒有發現最後幾個字她是用本來聲音說的。同原來沙啞的嗓音完全不同,聲音如黃鶯出穀,婉轉悠揚;似水如歌,清澈動聽。

    曹賢聽到她原聲也是一愣,這已經是他今天第三次愣住了,換做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搖搖頭,曹賢心裏告誡自己:一定是今天遇到的突發事件太多了,自己精神過度緊張,所以現在有些累了才會時不時的失神,無法集中注意力。

    曹賢這麽想完全是有根據的。先是他趕了一夜的路,隻是在早上破解夯土層時小睡了一小會兒,並沒有得到充分的休息;接著便被困在了這墓葬當中,一路走來,時刻警惕著墓道中的機關;再是在深淵這裏與吸血蝙蝠纏鬥,和親眼見證楊雄死裏逃生的一幕,這好幾件大事接連發生,已經充分透支了曹賢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