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人間遇險
字數:7619 加入書籤
一大清早,人間的街市便熱鬧起來了,大街上車水馬龍沿街的商鋪擺著琳琅滿目的商品令人目不暇接耳邊傳來此起彼伏的叫賣聲。
赫然望去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立著兩個人影,仔細瞧那二人與周圍的人群卻截然不同,一人仙風道骨卻透著股妖治,另外稍嬌小的那人清新脫俗自帶有幾分古靈精怪。
聞到前方不遠處包子鋪傳來的香味,魚戈一溜煙便跑了過去,本就饞了幾月這下聞到這闊別已久的味道,自然是受不住便如同脫韁之駒一般扒開人群就想衝上去,搶上幾個解解饞。
奈何前麵那群殷殷豔豔圍得尤是牢固,尤其是那位三百多斤的大姐任魚戈扒了半盞茶的功夫也紋絲不動,因在凡間不能輕易使用仙術,魚戈便用蠻力幾度拚命妄圖擠進去但都徒勞,那活脫脫一堵彈力十足的肉牆,差點將魚戈彈到十步開外去。
大羅天上的仙人在凡間被人欺負成這幅德行,魚戈那還忍得了這口氣,順手便喚出那騙來的半截竹子,就欲教訓那人。
“不是與你說過,在凡間不到萬不得已便斷不能使用法術嗎!”妖櫻沐一把抓住魚戈的袖子拉到一旁,責怪幾聲將方才討來的一袋包子遞給她。心裏暗暗鬆了口氣,終於逃出來了。
方才他在商鋪替她買包子,正提著滿袋熱騰騰的包子往回走,不知怎麽回事,突然不知從何處跑出些女子團團將他圍住。
一群女子圍著他肆無忌憚地討論起他的相貌來,有人說他長得如此美貌怕是當今聖上見了他也會被他扳彎。更有甚者道,如此美貌驚為天人,說著說著竟開始掩麵抽泣起來,有的尋死覓活自覺自己的相貌醜陋不堪無顏苟活於世上。
妖櫻沐雖知道自己於男人與女人裏長相都是上成,但不知自己竟在凡人眼裏這般傾城傾國,禍國殃民。
二樓的雅間。魚戈狼吞虎咽的啃著手裏的包子,把一旁上樓點餐的小官嚇得不輕,眼皮著實跳了好幾下,他活了十幾載還未見過那家閨女這般粗魯的進食,又將眼光好奇地投向坐在一旁的妖櫻沐。
妖櫻沐有些臉紅道:“哦!這是我方才在路邊尋得的丫頭,見她賣身葬父著實可憐,便收了她做個陪房丫頭。”
“噗!~”魚戈驚得滿嘴的包子屑朝對麵那張紅顏禍水的臉噴去,兩個大眼睛撲閃撲閃地望著他,那臉頓時白了下來。
“我與她不熟!不熟!”妖櫻沐取出繡娟擦了把臉道。
一頓酒足飯飽之後,桌上隻剩下一堆殘羹盛宴,魚戈滿足地打了個嗝。愜意的吹起涼風哼起小曲來。
不由地思量起妖櫻沐今日破天荒地違反天規將她將她悄悄帶下凡間來是作甚。
妖櫻沐自當不會讓她看出心事,站起身假裝理了理有些皺巴的白袍:“這下你該是吃飽了吧!待會兒陪我去個地方尋個人,我們便可以回去了。”
魚戈一聽要回大羅天去,興致就消了大半,翹著個二郎腿晃動著半搭著腦袋懶洋洋地問道:“去哪兒?該不會是尋你的老相好吧!”
妖櫻沐抬起玉手便直直朝魚戈額上敲去:“你還小腦袋瓜裏成天都想著什麽呢!我今日去尋那人是你的有緣人,她今日有難你需幫她度過此劫。”
“有緣人!誰呀!我與他素昧平生!為何我須得幫她度劫?要渡,你自個兒渡去!”魚戈吃了一痛心裏有些不爽。
“到時見到她,你自會知曉!”說完不等魚戈反應拉著她二人就從窗前一躍而下。再往人流深處走了幾步才將她放開,“為何我們二人要從窗戶跳下來!”魚戈實在不解為何要從二樓窗戶跳出來這般引人注目。
“因為我們沒有銀子啊!不跑,等著老板把你賣到青樓去啊!”
“怎麽不是把你賣到青樓去!依我看若是把你賣到青樓,到比我賺得多,那老板不會連這點都看不到吧!”魚戈反譏道。
下一刻便聽到身後傳來“在這兒!抓住他們,別讓他們跑了!”
十幾位大漢手持大板斧與殺豬刀,三步開外正向二人圍來,那些人長得濃眉惡眼凶神惡煞。跑起路來一身肥肉左右來回震蕩,那左右震蕩的肥油好似用手一捏便會化掉,比魚戈烤的那隻肥鶴還要肥美。
魚戈還沒回過神來就被妖櫻沐拽著一路沿街狂奔擠入鬧市:“愣著幹什麽!還不快逃!”,街道兩旁的商販亂作一團,隔壁老大爺家賣的鴨子趁機占領了整條街,到處都是鴨子與婦孺的尖之聲,人們的辱罵之聲,偶爾還有些膽大鴨子飛到人們頭上肩上拉屎,臭得兩眼一翻當街便暈了過去。一街的鴨毛一地的鴨屎好不熱鬧,二人跑了幾條街才把那幾個肥頭大耳腦滿肥腸的大漢甩掉。
魚戈發誓她定是饞昏頭了,才信這隻白孔雀是轉性了,最近幾日她到是忘了這隻妖孔雀不光是嘴毒心更毒,何事會想著別人,自己竟然被幾個包子就打動了,痛恨自己往昔的骨氣都去了何處。
自己與芷柔二人到這凡塵時,何曾如此窩囊狼狽過,靜心想來定是被妖櫻沐戲弄了。
辭染一到凡間便以星盤訣之術循到覓嶺山,收了身下的霞雲,落在覓嶺山下,他這才明白仙帝為何獨下旨命他一人前來,這覓嶺山上雖仙氣縈繞但同時又有一股邪氣環生,亦正亦邪。
若是派別的仙家來此是萬萬進不去此山的,放眼望去九重天上隻有自己這尊神才消得了。
兩股本應該互相抑製力量,如今沒有互相削弱壓製而是相輔相成日益強大。
山口繚繞了些雲霧,看不真切裏麵的景象,辭染上前行了個禮自報家門。不多時那層雲霧散去,裏麵有星星點點的亮光閃出來,走出兩排打著綠色燈籠身著玄衣的人眾人行了個禮便齊齊恭恭敬敬地退到兩旁,而後出來一位藍衣女子將他引上了山。
辭染本以為凶多吉少如今看來到是美事一樁。
辭染隨著一路人來到了山顛之上,抬眼整個宮殿落於覓嶺山的山顛懸崖之上,一團團雲霧縈繞在宮殿四周與懸崖石壁之上,熱烈的金光穿過雲霧把整個宮殿精致的輪廓映了出來,宮裏宮外種滿了粉色的梅花,襯得周圍的浮雲一片嫣紅,微風拂過梅樹間的風鈴,刮起一陣陣叮叮叮的脆響,聽起來十分悅耳令緊張的心情放鬆了不少,漫天粉色的花瓣隨著音樂飛舞,花瓣向石壁下方飄去盾入一望無際深不可測的雲海,宮殿仿佛飄在彩雲之上。
殿中迎來的是前幾日在九重天向仙帝請旨尋他師傅的津禹,一見辭染便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將辭染請上座:“津禹不知神君遠道而來,實在是有失遠迎,還望神君恕罪!”
“此番貿然前來,實在是本君叨擾了才是!”辭染雖知這是仙家的客套話,但這也打招呼的過場不能不做。
二人一同坐於殿中。
辭染又道:“幾日前你於九重天上奏仙帝,道明你尊師,彌坲仙翁老人家失蹤一事,仙帝今日特命我下來徹查此事,希望長君能將你家師傅失蹤那日的細節與我講清楚,我也好盡快尋到他老人家。”
“這是應該的!津禹一定竭力協助神君尋回我家師傅!”津禹一臉誠懇道。
又道:“我家師傅,失蹤那日隻道是去大羅天去祝落家二位公主的生辰,時至今日都還未回宮,我師傅他法力高深,我們這些弟子那能揣測出他的去處!幾日前才發覺有些怪異,便到九重天去尋仙帝求助。”
“如此說來!就連長君也不得而知彌坲仙翁失蹤的蹊蹺!”辭染站前身來走向旁邊花瓶中的幾枝梅花,開得甚好,抬手折了朵放在鼻下聞著,心口不禁泛起了一份涼意與憂愁。
“這梅花,香氣沁脾,長君是如何想到法子,能置它於凡間六月卻多年而不謝,反到開得更繁盛了些呢!”
“津禹哪懂種花,這些梅花自打我來太第府之前便有了。聽聞府中女官們傳過,這尋嶺山上的梅花,好像是幾千年前天降紅雪,積於這山中所化。”說著眼睛飄向辭染手中那朵梅花,頓吸一口涼氣,這些梅花可都是師傅的心中寶啊!如今卻被他摘了一朵,待師傅回來他該如何交代得清楚!
這津禹年紀輕輕便當上了這覓領山上的長君,是彌坲仙翁的唯一一位弟子,到讓辭染有幾分敬佩。
辭染與他左右聊了幾句,也沒得到什麽有價值的線索,便告辭離開。循著魚戈的氣息匆匆趕到集市,街上卻空無一人。
方才在覓嶺山上時,他便覺的心痛難忍。此時此刻感覺越發的強烈了,以往每當他出現如此感覺時,那都便是魚戈受傷的時候。今日如此強烈錐心刺痛的感覺倒是第一次,一次次尖刀錐心般的痛都在提示他魚戈此時正承受著莫大的痛苦。
神族辭家之血脈,生生世世隻有一段情緣隻能愛一個女子,一旦遇上心愛的女子,便永生永世不得移情再愛上他人,愛得越深彼此的宿命纏得越緊,久而久之自己的靈便與心愛的人連起來,是以兩人同生死共患難。
這打底也是神族後嗣稀少的重要原因吧!
若是能碰到個情投意合女子便能心心相印,心有靈犀,落得個花好月圓。
辭染自己的靈早已與魚戈纏繞繾綣牽扯不清。
落家代代出情種,隻是苦於這一身宿命。多數情種都能順順當當求得良人長相廝守,唯有那兩個可憐人身陷囹圄。
是以辭染便是個逃不過的主。
那辭冰因與那鍾胡子存有一段孽緣,便注定生生世世尋不到真愛。
魚戈被五花大綁在石柱上動彈不得,心裏暗暗把妖櫻沐罵個半死,方才在街上逛得正悠悠然,那家夥突然神情凝重地靠近她,道是有事要離開且讓她在原地等等,魚戈一人在人海中等了幾個時辰,原本熙熙攘攘人潮湧動的街道變得寂靜冷漠,那瓊樓上花花綠綠的街燈也都熄了。整條街隻剩魚戈一人在石階上淒涼地坐著在夜裏吹涼風。
而後來了位人間小孩撲通一下倒在魚戈腳邊,心裏想著是哪家的倒黴孩子走路為何這般不小心,便好心順手把那小孩扶了起來。看到那小家夥小胖臉生得白白淨淨與鍾胡子門口的仙童有幾分相似。現下正愁著無聊,就想著逗逗那小屁孩,沒想到一陣迷煙便沒有了意識。
待她迷迷糊糊從夢中醒來,睜眼見到的便是,麵前這個半人半蛇的女妖,隱約中好似有一團紅火飄蕩過來,待到那人湊近便才看清那是她那一頭紅發,像是吸了血一般紅得泣血,渾身散發著一股屍體腐爛的惡臭味,險些將她熏暈死過去。
“喲!小mèi mèi看不出你還挺厲害的,這麽快就醒了!我這mí xiāng就算是能九重天上的上等仙人聞了,也得昏睡幾天幾夜才能醒得過了,沒想到你這地位低得不能再低的散仙。竟不消半日就給我解了!我到是小瞧你了。”那紅發女妖將鼻子湊近魚戈脖間嗅了嗅滿意地笑了起來,用蛇身死死纏裹著魚戈的身體,壓得她身體裏的心丹到處亂竄,痛得魚戈噴出一口老血。
女妖將頭湊近她如同是品嚐仙露般伸出她的長舌頭小心翼翼舔著魚戈毫無血色的白臉:“小mèi mèi,別怕!就一會兒,等會兒啊!便不會痛了。我隻要你心裏藏著的心丹,其他的我不會動的!隻要你乖乖的我便給你個全屍,你可不要亂動!”
眼看那妖女鋒利爪子即將劃向魚戈的胸腔,突然臨空竄出一個人影一掌將那她辟得老遠,在地上連痛得爬不起來,抬頭一瞧那人也將魚戈救了下來。
眼看好不容易到手的靈丹就要飛了,那妖女也便不顧及如此大動幹戈傷了魚戈的靈氣,影響她體內心丹的療效,收了她拖在地上的毒長舌,準備奮力一搏。
隻見那女妖搖身一變身後竟多出了四條尾巴,齊齊向辭染攻去。
辭染單手一揮,手中便出現一把泛著紫光的利劍,劍光一閃而過砍下了迎麵擊來的尾巴,卻被另外三尾纏住了雙腿與腰身,頓時動彈不得,一股迷煙噴來,那女妖隨即將他摔向石壁之上被彈到底上滾了好些圈,辭染瞬間頭暈眼花耳中還伴有“嗡嗡”響的耳鳴聲,跌跌撞撞連站穩都有些困難。
辭染杵著劍單膝跪地,甩了甩有些失去意識的腦袋,迷糊之中見那女妖朝魚戈走去。
提劍便刺向女妖,這時不知從何處閃了道光,注入那柄劍內。
劍如同收到指令一般,增加了幾分靈力直直刺向,有些愣住的女妖。這一切辭染並沒有發覺。
一翻撕戰下來,那隻半妖顯然是占了下風,渾身是血的倒在地上惡毒地盯著辭染:“我雖傷不了你,但你若是想把她從我這兒救出去!根本不可能,我勸你別做夢了!”
口中的話還未說完,鮮血不斷從她口中湧出,黑血之中冒出成千上萬的蠅蛆朝著魚戈與辭染湧去,魚戈昏昏沉沉的隻覺眼前一大片陰影靠近,眼巴巴的望著對麵那抹人影,想要開口求救可聲音卡在喉嚨中怎麽也發出不來。
辭染見蠅蛆離魚戈越發的進,便不再與那女妖糾纏,撚了個訣來到魚戈身旁,欲把她抱出洞外。
半妖那能就如此讓他們離開,嘴角冷笑道:“今天你們來到這兒,就一個也休想離開!”
搖身一變成了一條肥大的肉蛆,張開血盆大口就向二人吞去。
辭染隻得於洞口將魚戈放下,回身教訓那隻不知死活的半妖。。。
那半妖一口吞下辭染,正洋洋得意地向魚戈遊去,突然一陣血光,一道劍光破肚而出,身體便被截為幾段,一地的烏血,殘缺不全的肉泥依然在地上蠕動,這妖毒性極強,辭染本救舊傷未愈那敵得住這毒性,早已倒了在血泊中,有些許蠕動的爛肉順著辭染脖子上,手臂上的傷口轉入體內,洞內滿目狼藉。
妖櫻沐在林中被這陣法困了一夜,日光穿過樹枝打在結界之上,這陣法的結界因此散去,趁此機會他才走出昨夜那人設的結界。
昨夜在集市上他感覺到有一股強大的力量一直跟著他們二人,之後又突然消失了,妖櫻沐跟著他的蹤跡而去,想探清那人三番五次的出現在自己周圍欲意為何。
沒想到那人故意露出馬腳,將他引入提前布好的陣法中,困了他一夜。
尋到魚戈時已是第二天晌午,空梧洞內傳出刺鼻的血腥味,魚戈昏迷不醒的地倒在洞口,妖櫻沐喚來山上的幾隻藤妖,把魚戈放到藤椅中抬到了大羅天。
一群人方才走,洞中便出來一位著一身玄袍的男子,袖口一揮將洞中昏睡的辭染從血泊內收入袖中,眨眼間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