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逃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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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獸前些天在處理服裝店的事情所以沒更新……今年要考研所以會更得很慢……哎,累覺不愛。
感謝那些在小獸消失的日子裏還來頂的朋友們,感謝打賞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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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_nt_the_nly_ne
hate_e,
d_it,_and_d_it_again
aste_e,
rape_e,_y_friend
——nirvana
當婚禮的準備正有條不紊進行時,四月十日夜,寧城精神病診療心裏,護工錢傑端著藥品和清水來到陶暮的房間。
病人習以為常,他卻是初來乍到。要不是因為製藥廠老板破產跑路,他老婆剛生了孩子需要錢,他又隻擅長各種藥品,他才不來精神病院工作呢。眼前這個危險人物已經脫掉了束縛衣——都是院長治療有方,這一點醫院裏每個人都深信不疑,他卻有些懼怕,他覺得瘋病是一輩子的事。
陶暮緩慢地端起盛藥的小量杯,裏麵粘稠的液體在燈光下呈現鼻涕般的色澤。劑量是精確計量好的,既能讓病人在夜間保持安靜,又避免出現類似癡呆的後遺症。他就是因此變得溫順而馴服,仿佛給那些家庭帶來傷害的人不是他一樣。
錢傑一動不動盯著他上的動作,眼神裏滿是催促。他急著回家,他妻子和母親最近又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吵得不可開交。他好比夾心餅幹的餡,夾在間左右為難,而兩片餅幹一旦分離,餡就會四分五裂。可想而知,有很多事情等著他回去處理。陶暮完了,下一個是段明,然後今天的工作就圓滿結束……哦,不合時宜地響了,他這才記起來自己忘了調成靜音。
陶暮的目光轉到他身上,似笑非笑。這種表情本來沒有深意,錢傑也明白,可他就是忍不住把這種目光理解為對他的嘲弄。但是基本的職業道德告訴他現在不能接diàn huà,不管diàn huà那端的是媽還是老婆……唔,還是先看一眼是誰為好,一會兒回diàn huà也好有個準備。
陶暮很快收回了目光,一口藥灌下去,喉結動了動。錢傑看到了來電人是母親,皺了下眉,接著抬頭的時候,他已經完成全部工作,剛剛把水杯放下,然後翻身上床。
錢傑把水杯和量杯放回托盤,然後繼續盯著他。藥物發揮作用需要兩分鍾,陶暮的呼吸隨著時間的流逝而延展,漸漸變得綿長而平穩。錢傑的心情很糟,他坐立不安地等著,眼前的病人卻安穩得像在冬眠,多麽不公平。趁著這個時間,他決定先回個diàn huà。他就是這樣一刻也不能等。
他走到門邊,右解鎖,然後回撥過去。忽然他似乎聽到敲門的悶響,向左轉頭看去,隻見段明貼在自己的門口,隔著兩道玻璃朝他望過來。見到自己吸引了他的注意,段明停下敲門的動作,轉而露出詭異的微笑。
怎麽回事?裏已傳來母親特有的方言式喊話,無非是小孩子該怎麽教養這種事情。他把聽筒貼在耳邊,想要出聲撫慰。
然而他的喉嚨仿佛哽住,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陶暮的胳膊鋼筋般箍住他的脖子,同時玻璃水杯精準無誤地擊了他的太陽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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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送來的時候,他就不省人事了?”令狐景居高臨下地看著正為段明擦拭嘴角的護工。他是聽護工報告,說段明服藥過後口吐白沫抽搐不止,然後馬上送來了醫務室。
“是的。”梳分頭的護工回答,“不會是藥物過敏吧?”他的名牌別在左胸,上麵寫著“錢傑”。好像是拖關係新來的,他沒見過。
“這不可能,一定是出了別的毛病。”值班的小平頭醫生說道,“不過我沒檢查出來呀……”
令狐景皺緊了圓圓臉上的五官,不發一言。
“要不,送到醫院?”錢傑試探著問,“人死在我們這裏就不好了吧。”
另一矮個子護工白他一眼:“瞎說什麽,怎麽就死了?”
令狐景的目光掃到錢傑身上,不悅地問:“你戴口罩幹嘛?”
“這不是怕他有傳染病嗎……”
值班醫生也恍然大悟般從白大褂裏掏出口罩帶上。
令狐景的眉心跳了跳,說:“那我聯係下榮軍醫院,那裏近一些。”
他嘴上的話說完,示意護工讓段明側躺,以免被嘔吐物嗆到,然後忙不迭出了房間。他也怕這是什麽罕見的傳染病。
榮軍醫院的救護車很快來了。錢傑打量一下其他人,笑了笑,然後扶著病床一起上了車。
這小子倒是膽子大。遠遠看著救護車,令狐景這樣想。精神病人得傳染病他也不是第一次知道,在他還是醫師時診療心就出過事故,直接導致上一個院長的下台。
救護車駛走,他也轉身。踱步走到段明所在的走廊,老遠就看見病房門還開著。他嘴裏暗罵一句小年輕的不靠譜,走過去關shàng mén。
門鎖“哢啪”一聲合上,他拉了拉把,然後滿意地往回走。
餘光裏,陶暮的病房裏小燈仍舊亮著,不明不暗的一片,像白內障患者的眼珠子。令狐景走了兩步,猛地停下。
剛才那個“錢傑”的聲音,似乎有點耳熟?
仔細一想,他忽然大抽一口冷氣。
他存著希望趕緊摸兜,可惜他不會有隨身攜帶鑰匙的習慣。等他挺著啤酒肚跑上樓,找到一串沉重的鑰匙,再氣喘籲籲跑下來,已經過了分鍾。他第一次覺得自己應該聽從藍越的建議去減肥。
喘著粗氣捏出鑰匙,他捅了好幾次才把門打開。按亮大燈,他走到床邊,因運動而燥熱的軀體一瞬間如墜冰窖。
床上穿著病號服,蓋著被子的是錢傑的屍體。陶暮做得很小心,沒傷到要害所以血液沒濺到玻璃和地板上。錢傑是被掐死的,喉管收縮斷裂,清脆的“嘣”的一聲,正如陶暮多年前吊死那條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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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伴隨短促的吠叫,小萊從地上躥起來,奔到陽台邊上。
它豎起耳朵,警覺地掃視四周,然而在肉眼看來,外麵除了樓房什麽也沒有。
江徹擦著頭發從浴室出來,大喇喇倒在沙發上,用力拍了下,喊道:“小萊,e-n,到哥哥這裏來!”
小萊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回頭叫了一聲,卻並沒往沙發那裏跑。它的雙眼透露出複雜的感情,似乎感覺到了什麽,然而連它自己也不能理解這種奇怪的感受。
江徹顯然更為迷惑,他從沙發上起身,肌肉繃出流暢的線條。他大步子走向小萊,同時看了一眼陶夕給他的狗碗,裏麵的狗食半點沒動。
“咦,小萊……”他半跪下身,捏著小萊的鼻尖,“是不是換了一個環境就吃不下了?男子漢別那麽嬌氣麽。”
小萊跟隨他指尖的動作,在他膝蓋上蹭了蹭毛茸茸的腦袋,同時用力嗅著什麽。
“哈哈,我可不是食物喲。”江徹感到有些癢,然後抱起小萊,“還是說比起狗糧你更想吃肉?”
屏幕在床上閃光,《你把我灌醉》響起來,提醒著的主人今晚可能要加班。
江徹重重歎口氣,放下小萊,快步地走過去,倒在床上接起diàn huà。
聽著劉博興的敘述,他的眼神漸漸由疲憊變得震驚,最後冰寒如鐵。
小萊黑漆漆的瞳孔凝視他許久,隨即搖著尾巴走到碗邊,大口大口把狗糧吞入腹。
寧城的夜,更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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