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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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許小北不像前幾場比武時那樣從容自如了,他拉過現場負責的工作人員語氣嚴厲地質問道,“像這樣不守規則的話我可不比了。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之前說好的派出你們最厲害的人跟我打,一戰定勝負,現在是幹什麽?弄出個阿貓阿狗來背鍋,等輸了就不認,推說真正厲害的人沒出手?甭玩這套了好嗎?”

    工作人員也隻是個中間人,他一邊陪笑安撫,一邊跟武協那邊的人進行交涉,最後給許小北一個承諾,“武協那邊說了,這個祝賦就是他們古武這邊最厲害的人,要打就跟他打,最後不論輸贏,武協那邊都認。”

    “不不不,不是這個問題,我的意思是……”許小北先攪渾了局麵,然後借故暫停了比鬥,自己回到了休息室,喊來自己放在武協這邊的耳目,想弄明白這臨陣換將到底是怎麽回事。

    那耳目在武協的地位不低,還真的知道一切的來龍去脈,簡單講述之後,許小北吸了口氣,“你是說那個祝賦昨天晚上突然過來把那五個人都給打贏了,所以武協才同意換他上?有點兒意思啊,gor?好像在哪兒聽過這幾個字母……”

    “前段時間網上挺火的古武學園就是gor拍的網劇,這祝賦就是那個網劇的武術指導。”他的助理信息收集的還是比較快的。

    “哦,我想起來了。”許小北摸了摸腦袋,自己最早就是借著這個劇的由頭對古武發難,那個時候他僅僅隻是想蹭蹭熱度出出名,當然現在早就是時移世易了。

    “既然確實是古武出身,我應該都能拿下。”他這些想著,但突然記起昨天組織那人的提醒,於是又對耳目問道,“昨天祝賦跟那五個人的比鬥你看了嗎?這個人到底強在哪裏?”

    “許哥,我哪兒看得懂呀。”這耳目實際上是做行政的,他從口袋裏掏出手機,“不過我偷偷的都錄了下來。許哥您慢慢看。”

    許小北伸出大拇指誇了誇他,“給你記首功。”然後聚精會神的看起了shì pín。由於是簡單的切磋,shì pín全長統共也就幾分鍾,看完之後許小北心裏有了數,這祝賦厲害固然是厲害,但也並沒有什麽特異的地方。

    “隻要還在正常人的範疇裏,肯定是打不動我的。”許小北終於安了心,從座位上站起身來,“我們過去吧,早點打完早點吃飯。”

    “經過漫長的等待,這場世紀大戰終於要正式開始了。”主播狗哥看到一切回歸了正軌,終於舒了一口氣,開始對著直播間的觀眾口若懸河起來,“我們可以看到兩邊的選手都已經站在了擂台中央,許小北大家都認識我就不多介紹了。另一邊的祝賦,從我這裏得到的消息,他是網劇古武學園的武術指導,本身實力得到了武協的認可。現在雙方來到了擂台中央,現場的觀眾非常有熱情啊,我相信大家將會欣賞到一場非常精彩的比賽。”

    許小北穿著緊身的運動背心,上身虯結的肌肉將背心撐的變了形,而祝賦則是武協出品的長袖立領對襟盤扣武術表演服,他此刻雙手背在身後,輕輕巧巧的站在許小北對麵,擺出了一副武俠diàn yǐng裏寂寞高手的架勢。

    “哇我看到了什麽?太極張三豐還是佛山黃飛鴻?這個祝賦到底強不強我不知道,但是看上去還是很像那麽回事兒的,一看就是高手有沒有?”主播大呼小叫的做著解說,但這一切在許小北眼裏渾然不是那麽回事兒。

    “你們搞古武的就那麽喜歡裝啊,怪不得出了那麽多騙子。”他和祝賦麵相而立,簡單揮拳熱身之後,揚了揚眉毛,“準備好了那就開始吧?”

    祝賦點頭同意,被請來的中立裁判一聲號令之後,拳風腿影霎時間在場上炸開。

    眨眼間二人便交手了十來個回合,在旁人眼裏許小北仿佛化身了草原上狂奔的野牛,用極強的壓迫力向祝賦所站之處莽去,而祝賦則像隻遊弋在方寸之間的野雀,看似在對方的威壓之下無所遁形,卻總能在最關鍵的時刻閃過許小北的攻擊。

    “果然夠快!”許小北內心又多了幾分警惕,看過shì pín之後他判斷祝賦技擊的技術特質就是快,而甫一交手後他發現對方比shì pín中所表現的還更要快上兩分,幸好這是一場擂台戰,你動作再快也必須在限定範圍內施為,如果是街鬥,他還真的拿祝賦沒有辦法。

    “先讓你蹦躂,看你能撐到什麽時候。”幾套連擊甩出去無果之後,許小北幹脆的轉攻為守,準備打他個以逸待勞。

    這樣一來祝賦就格外難受了,他方才用小巧功夫偷襲了好幾下許小北的要害部位,然而非但沒有對他造成絲毫的不適,反倒自己被震出幾分生痛,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此時他才真正的確認這個人的可怖之處。

    就像你擊打的地方並不是人的軀體,而是整塊的金石,祝賦先前也對付過一些習練過金鍾罩鐵布衫之類功夫的敵人,但他們的能耐與麵前的許小北比起來當真有雲泥之別。

    “現在的狀況來看,祝賦似乎被許小北的氣勢給完全壓製住了,許小北的防守做的非常好,祝賦對他完全沒有辦法,當然,許小北對祝賦同樣也沒太多辦法,經過了初期的試探之後,雙方開始進入了遊走僵持階段。”狗哥屏住呼吸解說著現場的局勢,與直播那邊的觀眾分享自己的理解。

    “難道連罩門都沒有嗎?”按照以往戰鬥經驗來進行試探的祝賦漸漸緊蹙起了眉頭,他趁許小北防守的功夫貼身打了一套穴道,結果同樣毫無作用,這讓祝賦感到一絲茫然,一個人該如何赤手空拳戰勝一駕鋼鐵戰車?這仿佛是一個無解的問題。

    許小北本身的拳腳上也不是庸手,就在祝賦這一晃神的功夫被許小北抓住了破綻,他用身體的優勢將祝賦逼到了擂台一角,然後揮出了全力的一擊。

    全場隻聽到“咚”的一聲巨響,祝賦及時就地一躥躲開這一拳,這一拳落在了他身後的立柱之上,將立柱生生轟倒。

    “嗷嗷嗷,這這這,這種力量,這還是人嗎?我們可以想象如果這一拳如果打中了會發生什麽,太可怕了,許小北簡直是個人形坦克!”解說驚地從位子上蹦了起來,這一拳顯然激起了圍觀群眾的熱血,讓現場的氣氛進入了白熱化。

    祝賦在地上滾了一圈,再次站起來之後,右手手腕一抖,一柄短劍從袖子中滑出,那是他的隨身佩劍去兮,自從來到這方世界之後這是他第二次動用它,而他的這一行動讓圍觀的人群陷入了一陣嘈雜。

    “我看到了什麽?難道這場比武可以使用器械嗎?這是否犯規?我建議馬上暫停!”然而解說的話顯然沒有任何人在意,祝賦毫不遲疑地揚起短劍,身體化作青湖上捕魚的鸕鶿,而去兮就是喙上的銳鉤。隻一眨眼間祝賦便已經出現在許小北的身側,而劍刃則抹在了那十圍闊腰之上。

    嚓啷!”如同劃過泛著鏽痕的銅柱,去兮的鋒刃之上隱隱炸出幾點火光,刺耳的摩擦聲令人牙癢難忍。被利刃加身的許小北上身的運動背心已然被割成碎片散落在地,而他那被短劍劃過的皮肉上連道白痕都沒有留。

    狗哥與附近的觀眾一同陷入了愕然的沉默之中,一開始不是說好了隻是一場現實係的格鬥比賽嗎?現在這是什麽?高武還是玄幻?

    難道是拍戲的特效?可現場除了搞直播的機器,沒有別的**啊?

    就這幾秒鍾的時間解構了不少人的世界觀,待到大家都反應過來現場立即開始了一場sāo luàn,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圍觀群眾大聲罵著什麽鬼,也有不少人開始尖叫著往室外跑。

    而擂台上的兩人絲毫沒有受到其他人的影響,許小北撓了撓被劍刃劃過的地方,笑道“你說你這人,好好的怎麽突然就動刀子了呢?你還別說,真有點兒癢。”

    “你有一種很特別的力量。”祝賦掃了一眼去兮的刀刃,還好並沒有磕壞,他將目光轉回許小北身上,繼續輕聲說道,“這種力量令人好生好奇。”

    “怎麽你也有興趣?如果我們早些認識的話,我可以介紹你跟那個人認識認識,他說不定也會賜予你這種力量。”許小北突然眼神一凜,“但是你現在好像給我帶來了不小的麻煩,我非常生氣,所以我決定幹掉你!”

    話音剛落,許小北跨上兩步衝著祝賦的腦袋揮出如同山陵崩塌般的一拳,幾乎就在同時,他的目光中也閃過一道銳利的銀光:祝賦站在原地躲也不躲,隻是將短劍的劍尖遞向了他的的咽喉。

    許小北拳勢不減,心中暗笑,這柄短劍的威脅對於他來說不過相當於蚊蟲的叮咬,而硬吃自己這一拳的祝賦必然不死即殘,至於之後該如何善後,到時候再考慮嘛。

    然而這一次,他品嚐到了久違了的疼痛。

    疼痛隻持續了一小會兒。

    當一個人的頸動脈被切斷,死神便會來到他的耳邊輕聲細語倒數著生命終結的秒數。許小北隻聽得腦中嗡鳴,一片茫然,他想問祝賦是如何辦到的,明明去兮的劍尖被他鋼鐵般堅硬的皮膚阻擋在外,為什麽還會傷到自己。然而等到倒吸入一口涼氣之時,他才發現自己的喉管也已經斷為兩截,連發聲都做不到了。

    他隻能對祝賦投以匪夷所思的目光,然後如同一座被挖空的山峰般轟然坍塌,祝賦冷然看著許小北由徒勞的掙紮漸漸到不再動彈,這才收劍入袖,驅散提於丹田的那口真氣。

    那時祝賦還在彼方世界,後一日便要與江湖中的龍頭主位對決太華山,是夜他難以入睡來坐在蓮花峰斷涯邊倚劍望山嵐,看天地浩蕩飄渺星河無邊無垠,於雲氣之中忽有所感,這才在丹田中練出了這一口真氣。他可將其驅於體外尺許,又能令之附於劍上依心而動,雖無形無質,但利能斷金石柔能愈創傷,妙用無窮。

    這是祝賦第二次用之對敵,第一次用時太華山上震懾群豪萬人服膺,而這一次則動輒shā rén。

    擂台周圍又是一陣呼天喊地,站在人群之中的李桐全程圍觀了這場一波三折的戰鬥,當下與其他人一樣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就在這時室外突然傳來急切的救護車的聲音,緊接著兩個醫護人員打扮的男女逆著人流衝了進來。

    “讓讓,讓讓。”他們很快來到了擂台之上,其中一個簡單檢查了一下許小北的身體,另一個大喊,“嘿,上來一個人幫忙抬一下,對,你,就是你,快上來!”

    “我?”李桐指著自己莫名其妙,但還是聽話的走了上去。然後在醫護人員的安排下,他與祝賦還有兩名醫護人員分別抬著許小北的四肢上了室外的一輛救護車。

    等上了救護車李桐才發現這兩位醫護人員一男一女,男的自然麵生,而女的似乎有點眼熟,隻是她口罩遮麵,匆忙之中認不出來。隻見那男的沒有動用車上的急救工具,隻是在許小北身上拍來拍去,也不知道在幹些什麽,忙活了好一會兒才抬頭看向女醫護人員,高聲說道,“還沒死,命保住了。”

    女醫護人員拍了拍胸脯,大呼一口氣,寬慰的說道,“還好還好。”說罷,她轉向坐在身後的李桐和祝賦二人,眯了眯眼睛,“我說你們兩個,怎麽那麽不讓我省心呢?好端端的怎麽惹上歸素的人了?”

    她一邊說,一邊將自己的口罩摘下,不是張茶茶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