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出閣曆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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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處人跡罕至的郊外有座高山聳立著,附近零散的幾個村落都管這山叫闕燕山。這座闕燕山的山腰處坐落著一所大到離譜的別院,從山腳到別院的門前隻有一條人為開鑿出的道路,而那道路也被人用乳白色的大理石理出了一蹬一蹬的台階。

    在台階的兩側還放置著幾個供人休息的樹墩,順著台階走到盡頭就發現那裏有一扇朱紅色的大門,門上的匾額從左至右寫著三個大字:闕燕閣。

    準確的來說闕燕閣並不是什麽私人別院的名字,如果你是江湖人士的話,那你一定聽過這個二十年前突然出了名的門派。

    闕燕閣的現任閣主名叫邱嶽雲,自從他繼承闕燕閣以來,闕燕閣每年便會給貧瘠百姓發放一次米糧,也與各大門派的掌門交好,知名度也一下子排進了前十。

    接著說說這坐落在山腰上的闕燕閣,闕燕閣所在之處恰巧是這山腰的一處空地。闕燕閣分內外兩院,外院是供弟子練習劍術與居住的地方,空間較大,而內院則是供閣主及其家人居住的地方。

    此時外院有弟子在互相切磋,而內院裏卻有兩人在快步走著,看那裝束像主仆,但細聽她倆的對話卻更像是姐妹。

    “閣主和夫人肯定不會答應讓你出去的,xiǎo jiě,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身著婢女裝的女子緊跟在主子的身後,眉頭緊皺看似有些生氣。

    “半夏,你放心,就算我出門也會帶著你的。”走在前麵被半夏稱為xiǎo jiě的人,將身子轉了過去,麵帶著笑意看向半夏,身子慢慢向後退著,“我還想要你多照顧我一些日子呢,怎麽會就這麽讓你離開我呢~”

    這對主仆的主子是闕燕閣現任閣主的女兒,名含依。她身後的婢女半夏,比邱含依要年長兩歲,幼時家中發生過變故,便被闕燕閣的閣主與夫人買了回來。自從來到闕燕閣便一直陪著邱含依一同成長,說她倆是姐妹也不算過分。

    半夏聽完邱含依的話眉頭並沒有舒展,反而有些責怪的瞪了她一眼,“一會要是閣主罰你,我可不幫你兜著。”

    “是是是。”邱含依朝著半夏的位置快走了幾步,用手扯著半夏的胳膊,語氣中帶著些撒嬌的口氣,“到時候我知道半夏不會視而不見的嘛~對了哦對了哦,我可聽大師兄說城中的點心鋪有許多好吃的點心呢~要是我們可以出去,我到時候要多吃一些!半夏可不能阻攔我喲!”

    邱含依拉著半夏邊走邊說,在大師兄那裏打聽來的事情,很快便走到內院最中央的一間大房子前。此時就見那所房子的房門緊閉,似乎沒有人的模樣。

    “真是的,一大早怎麽就把客廳的門關上了?”邱含依嘟著嘴有些不滿,放開半夏的胳膊就直接抬腳踹開了麵前緊閉著的大門。

    門開後,邱含依看到裏麵端坐的兩個人沒有絲毫的歉意,臉上卻露出笑容,“爹娘,大師兄,你們一大早就關門,是不是在討論什麽重要的事情啊?”

    坐在主位上的男子眉頭微微皺起,對著站在一旁的年輕男子揮了揮手,“清越你先回去吧,多指導一下師弟師妹的劍術。”

    “是。”劉清越向坐在主位的男子和女人作了個揖,轉身便向大門口走去,路過邱含依身邊的時候,還看了她一眼。

    “大師兄走好!”邱含依像是剛剛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一樣,衝著劉清越的背影揮了揮手。看到劉清越越走越遠,她才一蹦一跳的進到客廳之中,“爹娘,含依想要出去曆練!”

    邱嶽雲淡淡的看了他這個唯一的女兒一眼,沒有回應但眉頭卻越皺越緊。坐在一旁的唐彩兒朝著自己女兒微微一笑,開口便問:“含依真想出去曆練?”

    “是!”邱含依聽到自己母親的話,便馬上跑到唐彩兒的身邊,有些撒嬌的拉著唐彩兒的衣袖,“娘,你就幫忙勸勸爹爹嘛。含依的笄禮之日都過了三年,含依不想在嫁人之前都被關在這祖閣之中嘛。”

    唐彩兒被邱含依晃著衣服,麵上依舊笑著,伸出另一隻手便拍了拍邱含依抓著她衣袖的手,轉頭便對著邱嶽雲說道:“老爺,你也看到了,含依是真的很想出去曆練。老爺何不許了?”

    邱嶽雲依舊沒有說話,隻是重重的歎了口氣,轉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又看了看自己的夫人。唐彩兒與邱嶽雲目光接觸的瞬間,眼眸裏的神色突然黯淡了幾分,但那神情卻轉瞬即逝。唐彩兒再次開口的時候,語氣中帶了些撒嬌的口氣,“老爺~你就允了吧~等含依曆練回來說不定《闕山行》的劍法會更上一層呢。以後老爺把闕燕閣傳給含依也放心了不是嘛。”

    “就是就是。”邱含依聽到娘親的話也不由的附和了起來,語畢後邱含依便一臉期待的看著坐在主位的邱嶽雲。

    邱嶽雲沒有回話,直接把眼睛閉起,緊皺的眉頭也沒有舒展開。客廳之中的氣氛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過了能有一盞茶的功夫,邱嶽雲才緩緩睜開眼睛,目光銳利的盯著熱情不減的邱含依說道:“放你出去可以,但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爹爹你說,什麽事情?”邱含依斷定邱嶽雲不會為難自己,接著又補充了一句:“隻要讓含依出去曆練,什麽事情都可以答應。”

    “你隻能自己一個人出閣。”邱嶽雲沉聲開了口,而眼睛卻是緊緊盯住邱含依的臉,他似乎在期待自己的女兒會有什麽樣的表現。

    邱含依和半夏聽到邱嶽雲的話兩人做出了不同的動作,邱含依臉上的笑容直接僵住。而半夏則是‘噗通’一聲跪了下去,語氣中帶著哭腔:“奴婢不知做錯何事,還請閣主和夫人責罰,但不要將奴婢與xiǎo jiě分開。”在半夏聽來,閣主的這句話便是要將她逐出闕燕閣,她被閣主和夫人買進來的使命便是跟在邱含依的身後照護她一生一世。

    而半夏的聲音似乎也出動了邱含依,此時的她也回過神來,眼中有些慌亂的回頭看了低頭拭淚的半夏一眼,又轉身對著自己的爹說:“爹爹,半夏從小就與我在一起,我們早就情同姐妹。爹爹這是要讓我們姐妹分別啊?”

    “噗哈哈。”還沒等邱嶽雲回話,坐在另一邊的唐彩兒卻是捂住嘴笑了起來,麵帶笑意的站起身朝著半夏走去,將半夏扶起的同時,嘴裏還有些嗔怪:“老爺,您瞧瞧,您把這倆孩子嚇得。”唐彩兒一手攬住半夏的肩膀,另一隻手用自己隨身攜帶的手帕輕輕擦去半夏臉上的眼淚,“不哭了啊不哭了,瞧瞧,這小臉兒都花了。”

    邱嶽雲看到此情此景眉頭也微微舒展,臉上也露出了些許的笑意,“含依,你自己也說了,從小便跟半夏一同生活,半夏也照護了你十多年。既然你以後要成為闕燕閣的主人,那你便要獨立起來。這次讓你獨自曆練,是想要讓你獨立,不要一味的依附別人。等你回到這闕燕閣的時候,你們依舊還是很好的姐妹。”

    兩個女生聞言便收起了悲傷,半夏紅著眼睛衝著邱含依笑,囊著聲音就對邱含依開了口:“那xiǎo jiě在回來的時候,奴婢可要跟xiǎo jiě比試比試了。要是xiǎo jiě還是打不過奴婢的話,那可要受罰了喲!”

    “放心放心!”邱含依走到自己母親身邊拉起半夏的手,歡天喜地的跟自己的父母告別便會屋收拾了東西。

    “老爺。”唐彩兒見邱含依和半夏的背影慢慢消失,臉上略帶嬉笑的表情也蕩然無存,輕聲喚了聲自己的夫君。

    “放心吧,含依會沒事的。”邱嶽雲深知自己夫人的心事,伸手便拉過自己夫人纖細的手,“但願含依會明白我們的良苦用心。”

    “嗯。”

    [闕燕閣,深夜。]

    闕燕閣的內院之中有座不大的白玉橋,橋上雕刻著許多的喜鵲,而那橋欄上卻是用透明的材料製成。那橋上站著兩位身著白衣的男人,其中一年輕男子的樣貌有些陰柔,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眼中透露著難以琢磨的興奮之意。

    “爹,我走了之後你要好好照護娘親!”白衣男子開口的聲音顯得有些稚嫩,一聽便知是女扮男裝。

    “這些年,不是我照護你娘,還是你啊?”年長些的男子聲音有些懶洋洋的,完全沒有白天那嚴肅的感覺。

    這橋上的倆人正是闕燕閣的閣主邱嶽雲與他的獨女邱含依。

    “嘿嘿。”邱含依衝著邱嶽雲吐了吐舌頭,咬著嘴唇又沉思了片刻,“爹,要是半夏在這幾年找到如意郎君,你一定要勸她嫁了!不必等我。”

    “嗯。”邱嶽雲點了點頭算是應下,看著自己獨女的眼神中還有些憐愛和不舍。

    “其實半夏傻死了,說什麽一定要等我嫁人了,自己才嫁。”邱含依嘟著嘴略有些不滿,“我要是一直不嫁,她也陪著我啊……”邱含依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聲音竟有些顫抖。她突然怕了,她不知道前方會有什麽,江湖會是什麽樣子,身邊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她為什麽會想要出去曆練?

    “怕了?下任閣主?”知子莫若父,邱嶽雲聽著自己女兒的抱怨,竟然輕輕笑了一聲。

    “沒有!”邱含依低頭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眼中又透露出一抹倔強的神情,“我將是下一任闕燕閣的閣主,我怕什麽。”

    是啊,自己可是闕燕閣下任閣主,有什麽可怕的。邱含依在心裏這麽告誡自己,再次開口的時候聲音略有些低沉,“那,兒邱雲景就此別過。”便衝著自己的父親一拱手,身子轉過去,剛要使用輕功飛離闕燕閣時,卻被自己的父親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