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風幹的臘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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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遠算是餓了一天,聽到邱含依的話立馬跑向她指的位置,一直跑到近前他才慢慢停下腳步,氣急敗壞的回頭衝著邱含依喊道:“邱雲景!你才吃人呢!”
原來就在祁遠跑到近前才發現,黑暗中放置著一個石床,石床上還躺著一個已經風幹的中年人,看那人的服飾能判斷出那是個中年男人。此時的邱含依也走到了祁遠身後較近的位置,借助她手中的火光,祁遠更能看清那男人臉上密集的疤痕。
此時祁遠臉上帶著些嫌棄,隨手找了個樹杈一邊翻著床上那人的衣服,一邊嘴裏還不停念叨著:“老邱啊老邱,我算是跟對老大了。你怎麽也算是個女人吧?看到這玩意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女中豪傑說的是不是就是你啊?”
而站在祁遠身後的邱含依並沒有他嘴中說的那麽輕鬆,現在的邱含依身體微微發著顫,眼裏還帶著些許慌亂。原本邱含依走的位置就比祁遠更前一些,隱隱約約的就見到前方的黑暗裏躺著一個人,心中便生了捉弄祁遠的念頭……
“我看這人死了能有幾十年了,在這裏都風幹了……”祁遠皺著眉頭四處看了一圈,突然似乎發現了什麽,搶過邱含依手中的火把就向右邊的角落裏跑過去,等到火把越來越近,邱含依便看到那裏放著一個用竹子編成的筐。祁遠將筐蓋掀開,從裏麵拿出了一條風幹處理過的鹿腿。
“唔!”邱含依用手捂住嘴,轉身就往來時的洞外跑去,祁遠剛舉著鹿腿回頭望去,臉上露出一絲壞笑,嘴裏小聲嘟囔著:“讓你用死人騙我。”
邱含依在洞外扶著山壁吐了一會,祁遠才從裏麵晃晃悠悠的走了出來,身後還用油紙包著一個鹿腿,剛看到邱含依在洞口大口大口的喘氣,祁遠臉上立馬露出一絲調侃的神情,遞過去水囊說道:“剛剛才誇你女中豪傑,怎麽麵對一隻風幹的鹿腿就吐了?”
邱含依聽到祁遠說風幹二字的時候臉色一變,剛要吞咽下的水就直接噴了出來,邱含依被嗆得連連咳嗽。等到咳嗽漸漸止住後,邱含依指著祁遠說:“閉嘴!”
等到邱含依順過氣後,他倆才又啟程,隻不過這次邱含依因為執意不吃風幹的鹿腿和鹿肉,餓的都沒有什麽力氣走路了,她才坐在馬上由著祁遠在前麵牽著馬。
“祁遠……”邱含依趴在馬背上有氣無力的叫了聲前麵牽馬的人,祁遠抬手將自己手中正在啃的鹿肉遞了過去,結果邱含依在馬背上白了他一眼,聲音提高了一些說道:“不吃!我想問問你,對山壁上的壁畫有什麽看法。”
“看法?”祁遠將鹿肉又拿回自己的麵前,一邊咬著鹿肉,一邊說著:“我看啊,就是你說的那樣,一個人把另一個人關起來了唄。還能有什麽看法。”
“你說這兩個人會是怎樣的身份呢?”邱含依嘴裏小聲嘟囔著,眼睛也時不時看向遠處的樹林之中。其實她的腦海裏已經有了些想法:能夠將人關起來,定是江湖中的人能夠做到的,而有這種手段的人,肯定不會隱居……
想著想著邱含依竟然趴在馬背上慢慢的睡了過去,祁遠感覺馬上的人沒了動靜,回頭一看竟發現邱含依已經睡著。盡管麵上帶著些糾結的表情,但依舊將馬停下,自己翻身上馬,將邱含依抱在懷裏,讓她能睡的舒服一點。
邱含依不知道睡了多久,但等她再次睜眼的時候已經到了寧國府的城門前,她想抬頭看看卻發現自己的身上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
“別費力氣了,都三天沒吃東西了,你能活著就算有大羅金仙助你了。”祁遠的聲音從她的頭上傳進了她的耳朵裏,就在邱含依還想說什麽的時候,祁遠又開了口:“等會進寧國府找家館子,我吃肉來,你喝粥。實在不行就給你找家醫館看看,把大兄弟你餓死了,我怎麽辦?”
“閉、閉嘴……”邱含依真的是被餓的饑火直冒,估計要是她現在有力氣抬手,早就搶了祁遠身後背著的鹿肉來上一口了。
祁遠騎著馬帶著邱含依來到一家較大的客棧門前,將馬匹交由小二之後,自己背著邱含依就進了客棧裏,客棧掌櫃看到祁遠背著個半死不活的人就有些擔心,開口詢問道:“唉!你這兄弟是怎麽了?”
“掌櫃的你放心,我這兄弟就是挑食,餓了三天沒力氣走路,等下你們給弄點米粥糊糊什麽的來。我保證他生龍活虎,跟街上買雜耍的兄弟一樣,起來給你們耍段劍嘶……”祁遠正說著話,就感覺自己的左肩膀一疼,倒吸了口涼氣後,衝著店掌櫃苦笑了一下說道:“你看看,這都餓的開始咬人了,你們快點做些招牌菜送上來啊!”
背著邱含依來到上房後,祁遠直接將邱含依放到床邊,靠著床欄讓她坐起來,而祁遠就站在她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邱含依,嘴裏還罵罵咧咧的說道:“雲景啊雲景,你都餓的沒力氣走路了,你還有力氣咬我?!你看看我對你多好,都把你從山裏帶出來了,還要給你看病,你就這麽報答兄弟?”
邱含依有氣無力的抬眼皮看了祁遠一眼,用蚊子般的聲音就回道:“你看看咱還剩多少銀兩,你一上來就住上房,還去看病?”
祁遠經邱含依提醒,這才想著去翻包裹裏的銀兩,還剩下一錠銀元寶,祁遠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嘴裏還小聲的嘟囔著:“在家怎麽就沒有錢花的這麽快的感覺……”
就在邱含依準備忍著火氣說祁遠兩句的時候,客房的門就被敲響了,祁遠開門後發現是店小二,讓店小二將東西送進來後,他才將門關上,祁遠這才拿起桌上盛著小米粥的白瓷碗走到邱含依的床邊坐下,“兄弟乖,喝完你就有力氣舞劍了。”
邱含依有些不情願的瞪著祁遠,本來想開口說祁遠幾句,結果剛一開口祁遠手中的瓷勺已經塞到她嘴裏。邱含依身體的五髒廟也在咕嚕咕嚕的叫著,她沒有辦法,隻得將嘴裏的米粥咽進腹中。
“乖,乖。這才乖嘛。”祁遠看著邱含依的眼神,明顯就是再看自己喂養的寵物,邱含依想著等會吃完一定要暴揍他一頓,來一解心頭之恨。
隻是可惜邱含依吃了個肚飽後,眼皮又不自覺的下沉,祁遠見狀趕緊給邱含依鋪好床鋪,蓋好被子,“吃飽了就好好休息,等起來了你在舞劍也來得及啊。”
邱含依聽著祁遠的聲音慢慢睡了過去,而祁遠見邱含依睡著心裏也長出了一口氣,嘴裏小聲嘟囔著:“還好剛剛給她下了點**,要不然,等她吃飽了,我能不能活著都是個問題……”
祁遠趕緊將邱含依的闕燕劍藏到櫃子中,又坐在房間內的圓桌上吃了幾口飯菜,填飽肚子後,他又來到邱含依的床前叫了幾聲,見到她都沒有反映後,祁遠才出了房門。
祁遠從客棧中走出來後,繞了幾圈來到寧國府邊的一個破廟門前,他沒有向其他人一般直接踢開破廟的廟門大搖大擺的走進去,而是在門口處有規律的敲了幾下門後,才推開門走了進去。當下祁遠四處張望了一下,衝著麵前的佛像似模似樣的拜了拜,這才開口道:“祁賢瑾之子祁遠,特來拜見大義分舵舵主。”
等祁遠這幾句話說完,從佛像後麵才傳來了一陣咚咚咚的聲音,過了沒一會,一名穿著破爛蓬頭垢麵的中年男子從佛像的後麵走了出來,手中一節翠綠色的竹棒更為顯眼。中年男子來到祁遠麵前,直接盤腿坐下,對著祁遠微微一笑說道:“盜王曾對丐幫有救命之恩,但你又如何證明你是他的兒子?”
祁遠聽了他的話立馬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遞到中年男子的麵前,緊接著說道:“這玉佩是丐幫幫主贈予我爹的信物,臨走前我爹將這玉佩交付與我。”
中年男子接過玉佩,翻來覆去的檢查了一番,點了點頭,又將玉佩還給祁遠,“這的確是幫主的信物,我姓李單字一個泉,正如你所見,我是大義分舵的舵主,最近恰巧來這裏遊玩。祁遠兄弟是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嗎?”
祁遠立即點了頭,將玉佩收好後也盤腿坐在李泉的麵前,“丐幫兄弟分布天下,在這寧國府中也定有多人,還望李舵主能告訴我幾家貪官汙吏的住址。”
李泉聽了祁遠的話,立馬說了幾個地址,江湖中人都知道sū zhōu祁家的來頭,祁賢瑾能夠當上一代盜王,不隻是因為他那一身本事,還有的便是他深入人心的家規。什麽人該偷,什麽人不該偷,曾經都是被人記錄過的。
祁遠道了謝後,起身便離開了破廟,繞了幾圈發現並沒有人跟蹤後,他這才回到了客棧。打開房門發現邱含依還在床上熟睡,祁遠這才到自己的行李中又翻出那套深藍色的夜行衣,又在行李中翻找出一些個小巧的暗器,放在夜行衣的內袋中,一切準備就緒後,天色也漸漸的暗了下來。
祁遠因為下午吃的太撐,故而晚上的那頓也就沒有下去吃,他一直在房裏等到了午夜十分的時候,才換上夜行衣推開窗戶翻到了屋頂。在屋頂上的祁遠身子快速的移動著,但腳下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祁遠最後在寧國府中間的一戶人家前停下,手伸進衣服中後抽出了一根繩子,將繩子一點點纏繞到手上後,末端出現了一個如同鷹爪的東西,在手中來回晃了幾下後,見準那戶人家凸起屋角便甩了出去……
待邱含依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邱含依就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十分不舒服,從床上爬起來,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清茶灌下去後,才隱隱感覺到有些舒服。她這才想起來昨天下午祁遠給自己喂米粥時候的表情,起身準備尋找祁遠的時候,就見圓桌上擺著幾錠銀元寶。
“你醒了啊?”此時的祁遠也伸著懶腰從屋外進來,“這一晚上可累死我了,要是沒什麽事情就別叫我了,我先去睡會。”
“你從哪裏弄來的?”邱含依攔住要去躺椅睡覺的祁遠,指著桌上的銀元寶皺著眉問道。
“明知故問。”祁遠白了她一眼,接著說道:“你要是有空啊,就出去吃個飯,溜達溜達,估計你會喜歡我給你的驚喜。我先去好夢了。”祁遠衝著邱含依擺了擺手,也不顧邱含依的表情,趴在躺椅上就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