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撕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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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含依執劍站在木質樓梯的入口處,腳下還靜靜躺著客棧掌櫃的人頭,她的視線宛如刀子般掃過大堂中眾人的臉上,開口說出的話語卻是異常冰冷:“不知各位師兄是否還記得我閣的閣規?”
與邱含依麵對麵的眾人沒有說話,隻是手都放在自己腰間的佩劍上,眼睛緊盯著邱含依的一舉一動,仿佛她隻要轉個身,他們便要撲上來將她撕碎一般。
“嗬。”邱含依見同門沒有回答,冷笑一聲便張嘴道:“我記得閣規第三條,明確記載著:私通外敵,叛門者,株之。怎麽當初背誦的閣規,各位師兄可都忘記了?”
“我們才不算是叛門!”站在前頭的一名三十來歲的男子,將佩劍抽了出來,用劍尖指向邱含依的方向道:“小師妹,你怕是離閣久了還不知道吧?大師兄早在林會長,圍剿闕燕閣前,革了我們闕燕閣弟子的身份,你又憑什麽說我們是私通外敵,背叛闕燕閣?”
“那好。”邱含依點了點頭,右手緊握住闕燕劍,語氣不善的說道:“那我現在跟各位算算,你們用我闕燕閣的名義招搖撞騙的賬吧。”
邱含依的話音剛落,腳下便重重踏向木質樓梯,“哢嚓”一聲脆響,便見她方才站著的那蹬樓梯已經破碎。而邱含依此時也已飛身來到,剛才說話的那rén miàn前,右手輕劃,那人躲閃不急,人頭便落了下來。其餘人見到邱含依的動作,也紛紛將身旁的佩劍拔出,衝著的位置便攻了過去。
就在邱含依等人在打鬥的功夫,原本熱鬧繁華的洛陽大街上,如今卻是空無一人。洛陽城內兩邊的商鋪也都大門緊閉,而城門卻是打開,竟有十多名身著士兵服飾的弓箭手,從城外走進來。他們前進的方向竟是,城中最大的客棧闕來客棧。
“怎麽?那林不語究竟給了你們什麽好處?你們就如此給他賣命?”
闕來客棧中的人著實太多,而且還有幾人對《闕山行》的學習在邱含依之上,打了不過幾十招,她便已經負了傷。邱含依心中有一股火,來之前就聽了竹月兒的敲打。但她心中卻是不信,想著自己的父親母親為人很是和善,以往的弟子看在他們麵上,怎麽也能幫著自己一二,結果卻是……
邱含依心中的火氣從昨晚就冒出來了,現如今打著打著火氣沒滅,反而更勝。她手中的劍招也越發的淩厲,招招奪人性命。雖說大堂裏的十幾人,都曾是闕燕閣能排得上號的精英,但在邱含依這種不要命的打法下,也略微有些膽怯。他們這些人本就是為了活命才從闕燕閣裏走了出來,也是為了活命而加入雲會。
在這種緊急關頭上,若是有了怯意,那定不是什麽好事,就見邱含依手中的劍,舞的越發快,仿佛她麵對的這些人是她的世代仇人一般。就在邱含依手中的劍,要砍在一人的脖頸上時,斜側裏突然飛出一把小巧的飛刀。邱含依卻是沒有躲閃,任由那把飛到紮在她的胳膊上,闕燕劍卻也將麵前那人的頭砍了下來。
“呃……”邱含依悶哼一聲,這才將紮在手臂上的飛刀拔了下來,飛刀被擲出時候用了力道,紮在邱含依手臂上時也幾乎全部沒入。她這一拔,血肉也被帶出些許,雪白的袖子也被鮮血染紅。邱含依眼中帶著血色,眼神中也帶著些厲色。
“小師妹,你就隨我們走一趟吧,林會長就隻是想要問你一些事情,不會對你怎麽樣的。”角落裏突然冒出一個清悅的聲音,邱含依將頭轉向聲音的來源,這才發現這大堂的角落裏還潛伏著十幾個人。帶頭出來的是個梳著垂鬟分俏髻十來歲的丫頭,那丫頭見邱含依一臉迷茫,這才又開口補充道:“可能小師妹沒聽大師兄提起過,我是師父收的最後一個徒弟,雖說長相比較小一些,但年齡可比小師妹大了許多。”
邱含依緊了緊手中的劍,現在的形式並不是她能對付的,打不過怎麽辦?隻能先跑,既然知道了闕燕閣是被誰人給滅的,那以後有的是時間報仇。邱含依想到這裏,便抬腿向著客棧後院跑去,興許是她從殺變跑的想法轉變的太快,大堂中的人竟都沒有追上去。
就在邱含依剛跑進後院,慶幸自己腿腳還算利索時,眼睛餘光便瞥見一旁的屋頂上竟趴了四五個弓箭手。邱含依的瞳孔一縮,慌忙轉身看向自己的周圍,這才發現自己四周的屋頂上全都趴了弓箭手,而她正站在他們的弓箭之下。
“哎。”一聲歎氣從邱含依的背後響了起來,方才從角落裏出來的女子又站在hòu mén處,麵上帶著惋惜的說道:“小師妹,你看看,你若是跟我們走了,何必變成隻刺蝟?萬箭穿心可不是你一個閨中女子能受的。”
“萬箭穿心?”邱含依挑了挑眉,嘴角微微扯了扯,腳上微微用了力道,便朝著一旁的圍牆掠去。在邱含依正對麵屋頂上的弓箭手反映也不慢,就在她起步的同時,手中的弓箭已經射出。但邱含依早就料到會有這一下,便早早側了身,將朝她射來的箭矢避了過去,而站在她身後的眾人卻沒想到她會避開,四五發箭矢便射入站在前頭的幾人身上。
邱含依心中本來就不悅,當下也沒回頭去看,奔著一旁的圍牆便過去,但她光顧著逃命,卻是忘了除去前麵屋頂上的弓箭手,自己的周身還有其他弓箭手。
就在邱含依馬上就要踩上圍牆之時,一聲聲勁風便朝著她的方向而來,邱含依憑著感覺避開了幾隻箭矢。就在她左右閃避的時候,離她很近的斜側屋頂上又有一人張弓搭箭,這人拉了個滿弦,對準的位置正好是邱含依的心口。
“呃……”邱含依感覺自己的右胸一疼,低頭一看便見到一枚箭頭帶著深紅色血跡穿出,不過射箭那人射的有些偏,這才沒有直接紮中心髒。
邱含依的額上冒了汗,強忍著胸口的疼痛,轉頭朝著箭矢射來的方向看去。就見斜側屋頂上站著個帶著惡鬼miàn jù的人,看體型像個男子。邱含依將那人的體型和miàn jù記在腦中,腳上用力一踏便跳到了牆外,一轉眼的功夫便消失在小巷中。
邱含依跑了,結果屋頂上的士兵卻是沒有過去下去追,反而將手中的弓箭全部對準闕來客棧的眾人。
那個梳著垂鬟分俏髻的女子,方才在邱含依躲避箭矢的時候,被箭矢射中,現如今正用左手捂著右邊正在往外流血的傷口。見屋頂上的士兵將弓箭對準他們,當下她便眼睛一立,嬌聲嗬道:“顧文清,你這是什麽意思?你這是要違背林會長?放走那個該死的丫頭?”
帶著惡鬼的miàn jù的男人聽到這女子的問話,連跳了幾次便跳到了女子對麵的屋頂上,聲音略有些低沉的說道:“林會長說他不需要無用之人。”
顧文清最後一音剛落,士兵手中的弓箭一齊射出。
洛陽城裏最大的客棧失火了,等到人們聽聞趕過來的時候,大火已經將闕來客棧燒毀,衙門派人從廢墟中抬出屍體,驗明身份後,這才發現死者都是闕來客棧的人。
“你說,她還活著?”林不語手中的茶杯,重重拍在梨花木的圓桌上,手勁大的讓圓桌都有些晃動,眼中帶著怒氣的看著依靠著門的那人。
而站在門口依靠著門的人,正是帶著惡鬼miàn jù的顧文清,就聽miàn jù後一個懶洋洋的聲音說道:“也可能死了吧,我把箭射向了她的胸口,都穿過去了。”
林不語聽到顧文清的話顯然鬆了口氣,怒意稍息這才又開口問道:“真的?”
“假的。”顧文清將身子離了門,伸了個懶腰後,這才用手指向自己右胸稍偏的位置,語氣中帶了些調侃的說道:“我是往她胸**了,可是真射中的時候卻偏了。”
“顧文清!”林不語一拍桌子便起了身,周遭的氣場也變得十分壓人。
“林不語。”顧文清露在miàn jù外的一雙眸子添了些寒意,語氣也變得寒意森森,“你別忘了,我不是雲會的人,別隨便命令我。”
林不語抖了抖嘴角卻什麽話都沒說出,顧文清沒有加入雲會,身世也成了迷。幾年前他突然出現在林不語的麵前,說自己有些對林不語有用的資料。林不語自是不可能信他,後來也派手底下的人去查,結果卻換來顧文清將那些人的人頭丟在他的麵前。
“林不語,這是第二次,而第三次被丟在這裏的人頭將是你的。”顧文清的語氣中帶著些懶散,但林不語卻從他的眸子裏看出一絲絲的殺意。
堂堂的武林第二,雲會會長卻還打不過一個沒什麽聲望的人,說出去真的很讓人恥笑啊。林不語想起多年前的警告,竟是將心中的怒氣往下壓了壓,對著顧文清說話的語氣竟帶了些恭敬:“顧文清,那邱含依如今在哪兒?”
“不知道。”顧文清的眼中帶了些嘲弄,轉身便往門外走去,一邊走還一邊說道:“我想他們應該聽聽別的傳聞了吧?”
顧文清口中的他們,說的正是武林中人,闕燕閣閣主唯一的女兒沒有死,再將闕燕閣的覆滅安在她的頭上……
林不語的瞳孔緊縮,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一般,見顧文清的身影已經消失,這才朝著門口喊道:“趙竹。”見趙竹走進房間內後,林不語這才吩咐道:“邱含依弑父殺母,此等妖女留不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