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巧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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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石和於島二人越打越往樹林深處去,兩人交手了百十來招竟也沒見一人落了下風。雖說唐石招招直往要害上招呼,但於島父親教授的刀法,曾在東瀛也是數一數二排得上名號的。這二人,一人的劍法造詣頗高,另一人則是刀法運用如神,一時間竟打的難舍難分。

    於島深知就這樣的交手本就是看哪一人體力不支,哪一人便先輸。但就見著他對麵的唐石竟是越打越興奮,他的心中便也打了鼓,若是再打下去他是必輸無疑的,就連最基本的保全性命都是做不到的。

    於島在心中思索著要如何立馬脫身,就見唐石便一劍朝著他的胳膊斬去,於島心中有事便走了下神,躲閃不急胳膊便被劃傷,鮮血立馬從胳膊上流了出來。於島微微皺了眉,手中狹長的窄刀便也朝著唐石攻去。唐石眼中帶著些興奮之意,刺向於島身子的長劍揮舞的更加的快了。

    就在於島又一個躲閃不急被唐石削下一撮頭發時,從斜側裏突然冒出了一柄朱紅色的劍,將兩人分割開來。

    於島見著那劍身眸子先是一亮,後來又陰沉下來,側頭便見著一身白衣麵色蒼白的邱含依立在一旁。於島剛想開口說些什麽,結果就聽邱含依先開了口:“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你。”

    唐石微微揚了揚眉,眼中帶著些思索,想了片刻後,這才抬頭朝著四周望了望道:“禿驢呢?”

    邱含依聽到他這麽問嘴角微微扯了扯,扯出個淡然的微笑說道:“大師自然還沒過來,若是……”

    邱含依的話還沒說完唐石便已飄然離去,看著那步子和氣勢像是在追一個殺父仇人一般。邱含依見著漸漸遠去的背影,長長的鬆了口氣,伸手便將自己白色袍擺扯下一段,便給於島受傷的胳膊包紮上。

    “你怎麽過來了?”於島一邊任著邱含依為他包紮一邊開口詢問。

    邱含依抬眼看了看他又將眸子垂下,她能聽出來於島語氣中的不滿,她現在身子還沒好利索,體內的那個小玩意又是個不聽話的主,若剛剛沒將唐石嚇退,他倆都得交代在這兒。

    “雖說我不是大夫,但總歸是有小靈兒在身邊,簡單的皮外傷還是完全沒問題的。”邱含依沒回於島的話,轉了個話題便到了於島的傷口上,用手摸著下巴想了想便說道:“傷口不能沾水,你小心著點……”

    “你不好好待在馬上,你怎麽過來了?”於島壓根不吃邱含依這套,用沒有受傷的手一把便掰過她肩膀,語氣中帶著絲怒意。

    邱含依聽著於島的口氣,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她是最怕身邊的朋友生氣的,因為以前在家的時候,半夏一生氣便會不理她,而半夏生氣的理由,總是因為她各種各樣不靠譜的行為。

    邱含依耷拉著腦袋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於島見狀原本想教訓邱含依的話也咽了回去,輕歎了口氣,緩了緩語氣說道:“你傷還沒好,跑過來再傷了怎麽辦?還有你怎麽會認識唐石的?”

    邱含依聽到於島的話微微抬了抬頭,想了一下這才說道:“之前……”邱含依簡明扼要的給於島講述了他們第一次遇到唐石的整個過程,當然除去被那個身份不明的人跟蹤。

    就在邱含依給於島講述的過程時,在樹林裏往外跑的唐石突然停了腳步,緩緩將頭轉到左邊,就見左邊的樹林深處有一座小亭子,而亭子裏正好坐著個人。唐石的目力不差,見到那人後眸中的光芒一閃,腳下生風的便朝著那人跑去。待到那rén miàn前時,唐石已經將插在身後的劍拔了出來,沒做多餘的動作,那劍尖已經指在端坐在亭子中的那rén miàn前。

    “禿驢!”唐石的聲音中帶著些壓製不住的興奮,上次與這和尚的打鬥還曆曆在目,他也是許久都沒有遇到那般有能力的人了。

    清妄手中的念珠一滯,緩緩睜開眼睛,見到指著自己的劍尖,又將目光移到那劍的主人身上,微微一笑道:“阿彌陀佛,唐施主我們又見麵了。”

    “少廢話!看劍!”唐石說著話手中的長劍已經刺出,清妄卻依舊坐在原地,眼看著劍尖馬上要刺入清妄的鼻梁時,清妄身子向後一仰便躲開長劍。與此同時原本立在一旁的白蠟棍,不知何時也到了清妄的手中。

    這倆人一站一臥,一人劈砍一人招架,清妄臉上卻是帶著淡淡的笑意,而唐石眼中卻帶著些喜色。兩人正交手間,而不遠處的邱含依和於島已經到了先前救下的那對母子麵前。

    “多謝公子的救命之恩。”老婦人用手抹了抹淚,朝著於島便要跪下磕頭。

    “老人家不必多禮,方才都是我家公子的意思。”於島連忙將老婦人攙扶起來,用手指了指一旁負手而立的邱含依。而他的餘光瞥又見被老婦人放在地上的男子,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伸出手便握住了男子的手腕,抬眼看了看老婦人這才說道:“這位公子沒什麽大礙,您二人可是開封府內的人?可用我與少爺送您回去?”

    老婦人聽了於島的話連忙點頭,但看到邱含依那張蒼白的臉後又有些擔心的問道:“公子可還好?老身看著怎麽有些不舒服?”

    邱含依微微搖了搖頭,這才朝著老婦人的方向走了幾步,攙扶這老婦人說道:“在下無礙,還是先送您家公子回去就醫吧。阿島,那位公子就交給你了。”

    “是,少爺。”於島應了一聲後,便將那人直接背在身上,三人便慢慢悠悠的走出了樹林。

    將係在樹幹上的馬給解了下來,邱含依一手牽著馬一手攙著老婦人,一直走到開封府的城門前都沒有再遇到唐石。三人進城後在老婦人的指引下,三人在開封府最中央的一戶人家門前停下。

    蕭宅……邱含依在遠處看到那座大到離譜的宅院,心中便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等到老婦人將門敲開,從裏麵出來的門房見到敲門的老婦人後的表現,邱含依更是在心中暗罵自己白癡。

    “夫,夫人,您和大少爺這是怎麽了?”門房跪在地上抖成篩糠,話都有些說不利索。

    “怎麽了?”方才還一副受驚模樣的蕭夫人,立馬臉上帶了些怒意,提了提裙擺後一腳便踹在門房的肩膀上,語氣中帶著些厲色的嗬斥:“我和大少爺回來都沒人去通報嗎?那個賤人是覺得這個家就歸她了不成?!”

    蕭夫人將門房踹到一旁,這才麵帶笑容的對著邱含依二人做了個請的手勢道:“二位辛苦,此處便是寒舍,還請進屋一敘。”

    邱含依看了看蕭夫人那變臉比翻書還快的樣子,心中不免打了個寒顫,表情帶著些淡漠的點了點頭道:“多謝。”

    邱含依跟在蕭夫人的身後走進蕭宅,剛一入目的便是個寬敞的前院,前院的正中間修葺個較大的花壇,花壇裏種植著些較為珍貴稀有的花草。邱含依的目光停留在其中一株擁有淡藍色花瓣,花枝上還帶著點紅的花朵上,語氣淡淡的說道:“還請問蕭夫人,這可是冰美人?”

    蕭夫人聽了邱含依的話連忙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也帶著幾分炫耀,就聽她開口道:“公子真是博學多才,這正是冰美人。這株冰美人,可是我們老爺從一名波斯商人那裏淘來的。”

    淘來的。邱含依聽了她的話輕哼了一聲,眸中的神色也帶著些淩厲。

    冰美人名叫冰瑰,是一種生長在雪山深處的玫瑰,因為冰瑰在雪山上的樣子似冰且通透,所以極難采集。冰瑰的種子幾乎沒人見過,想要種植冰瑰,隻能將長成開花的冰瑰連根挖出,再選擇進行種植。

    十分巧的是,闕燕山是做高山,山頂有常年不化的冰雪,山頂的溫度更是與山下不同,闕燕閣的人也會時常上山,有一次劉清越便帶回了一株已經長成了的冰瑰。

    冰瑰的作用不光是供人賞玩,它是天下難得的奇珍藥材。當初劉清越帶回來的那株冰瑰,在闕燕閣裏養了兩年,後來因為祁賢瑾那邊出了點事情便托人帶了過去。結果就在送去的路上,冰瑰被劫,護送冰瑰的弟子重傷而亡。

    那朵冰瑰的模樣邱含依雖然已經不記得了,但她還記得那個冰瑰的枝幹,距離花瓣兩寸的地方有個帶血的傷。當年她還貪玩,看著那個花瓣是淡藍色,但花枝卻通透的花朵有些好奇,便用自己手上的bǐ shǒu去割。割了半天並沒將其割斷,反而還把自己的手給弄傷了。

    想起往事邱含依的眸子微微沉了沉,又掃向花壇中的其它植物,眉頭便微微皺了起來,腳步加快了幾分便跟在蕭夫人的身後。跟在邱含依身後的於島見著她不太對勁,便也朝著花壇裏麵看去。就見著花壇內有株翠綠色的小草,形似柳葉但卻立的筆直。於島的心中漏跳了一拍,連忙背著蕭少爺跟在了邱含依的身後。

    那株草的名字叫解憂草,是一味毒性頗為霸道的毒藥。人死而無憂,故此這草便被稱為解憂。解憂草的生長環境也是十分惡劣,是生長在沙漠的深處在梭梭草中的。

    蕭家,怕是身後有什麽勢力,要不然便是他們家便是個藏在暗處的勢力。邱含依一邊走心中便有了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