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縮短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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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邱含依便醒了,但她卻是沒從床塌上下來,睜著眼睛定定的看著床頂。她想起了昨日夜裏看到的煙花,嘴角微微扯出了個弧度,感覺自己昨夜表現的有點蠢。不就是煙花嗎?用得著那麽興奮嗎?在心裏給自己罵了一頓後,她這才從床上爬起來,收拾妥當這才出了門,剛到樓下便見著於島已經坐在一樓的一張桌子旁吃起了早膳。
“起來了。”於島見著朝他走過來的邱含依點了點頭,將自己麵前的幾碟小菜往對麵推了推,咬了口饅頭這才說道:“聽掌櫃的說,開封府前幾日死人了,鬧得還挺大。當時靖江王和國舅都在,不過凶手沒有抓住,死的人裏有朝廷命官的家屬,也有國舅身邊的親隨。”
邱含依聽了這話點了點頭,伸出筷子夾了塊醬黃瓜便放進嘴裏,隨後又喝了口稀粥,將嘴中的東西咽下後,她這才開口道:“照這麽說,他們應是在開封耽擱了些日子,若是我們加快行程應是可以追上的。”
於島聽了邱含依這話,給她夾菜的手便是一頓,微微皺了眉說道:“我們如今已經的夠快的了,還要縮短行程?”
於島見對麵的人沒有回應,以為她是還在思索,剛提起的心又慢慢放下。誰知他還沒接著說什麽,就見他對麵的人放下手中的碗筷便要起身,邊起身還邊說道:“嗯,若是能跟他們一同去找廖銘天也是好的。”
“好什麽好。”於島見邱含依要走,連忙伸手將她的手腕扣住,抬頭看向她道:“你身上的傷本就沒好,昨日又是強撐著趕來鄭州,若是在縮短行程……”
“於兄莫不是把我當成了那些個姑娘家?”於島的話還未說完,就被一聲略顯冰冷的聲音打住了。
於島回過神來,這才看到站在他對麵的那個白衣少年眼中帶了些淡漠,麵上的表情雖帶著淺笑但卻給人了疏離感,完全不似昨夜裏那孩子般的表現。於島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將手拿開,腦袋微垂輕聲說道:“好,我知道了。”
過了許久於島才緩緩抬起頭,他的麵前空空蕩蕩的,已經沒了那個長相清秀的白衣少年。猶豫片刻他這才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起身朝著樓上走去,來到邱含依房間時停住了腳步,抬起手輕輕叩響。
“請進。”聽到屋內的答複,於島這才抬手推開門,剛將門推開,他便看到邱含依正用一根發帶給自己綁著發。
“東西都收拾完了?”邱含依見到來人是於島,笑容便又展在臉上,將頭發綁好這才坐到圓桌旁,伸手執壺倒了兩杯茶。
“方才看著那根紅色的發帶有些髒了也就換換。”邱含依見著於島的目光落在一旁的暗紅色發帶上,便笑著解釋。
於島抬眼打量了邱含依一番,猶豫了片刻這才問道:“你,叫什麽?”
邱含依一愣,眨了眨眼睛這才反應過來,眼中帶著些意味深長的看向於島。於島問她這問題不過是想知道,邱含依究竟是如何定位自己的。邱雲景與邱含依不光是名字的不同,還有就是性別,自古以來女子成為某派之掌的本就不多,更別說是重頭做起。
邱含依朝著於島笑著,但說出的話卻是十分堅定:“在下姓邱,名雲景,闕燕閣的少閣主,今後的閣主。”
邱含依沒得選,若是她今後想要重建起闕燕閣,隻能拋棄以往女子的身份,以邱雲景的名義而活,否則就算是她將闕燕閣建起那今後也會有無窮無盡的麻煩。盡管自己的身份被林不語散播出去,盡管現在江湖中的人都知道闕燕閣的少閣主是個女人,那以後總歸是有翻轉的可能,而翻轉過來的身份,也就隻能是男子。
“好好好。”於島朝著邱含依點了頭,嘴中連說了幾聲好字。這個dá àn他早就猜到了,不過始終不願相信的。昨日夜裏的那個女扮男裝的少女,今後許是再也不會出現了吧?不過還好,她的那個模樣自己是見過的,就算不能在一起,那也滿足了。
於島麵上表情的變換邱含依都收在眼底,她便權當是兄弟之間隔閡解除後的反應,但她卻並不明白於島先前臉上為何會顯示出一絲失落。
“一刻鍾後我們就出發吧。”於島站起身,打斷了邱含依的思考,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後又開口道:“路上若是堅持不住,我們就在休息休息。”
於島心中有她,無論她叫什麽是什麽身份,於島也都接受,既然她想要報仇那他便幫她,就算要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那他也願意,隻因她就是她,一個被他放在心中的女子。
原本從鄭州到開封府騎馬也要五六天的路程,結果邱含依帶著於島晝夜不眠的趕路,竟在第四天的下午便已經到了開封府的地界,隻不過他倆卻是共乘一匹馬。
邱含依和於島是當天辰時過半起的程,當天夜裏也沒有休息,接著騎馬趕路,等到第二日卯時的時候,原本跑在前頭的邱含依身子晃了晃便要摔下馬。於島雖說是跟在邱含依的身後,但卻也不過半丈左右的距離,當下身子便離了馬穩穩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裏。等到落地的時候,於島便見著她之前受傷的前襟上帶了些殷紅。於島心中一驚,便伸手搭在邱含依的腕上,感覺到那裏傳來微弱的脈搏後,他便微微蹙了眉。
於島雖說不懂醫術,但之前也能探出邱含依體內有兩股脈搏,一股是她自己本身的,而另一股就是寄居在她體內的蠱蟲,如今蠱蟲的那一條完全沒了蹤跡,而她本身的那條也已經岌岌可危。正當於島抱著邱含依不知所措之時,邱含依的身子卻是開始發顫,原本已經有些涼意的手掌也突然發了熱,而於島放在她腕間的那手便突然感覺到了兩股脈搏。
躺在於島懷裏的邱含依悶哼一聲便緩緩睜開了眼,一睜眼便看到於島關切的眼神,邱含依微微扯了扯嘴角,蒼白的臉上也帶了些笑意,聲音也帶著些沙啞的說道:“那家夥又調皮了,大抵是不滿我沒休息吧。”
於島又將邱含依往懷裏摟了摟,感覺她身子還在發著顫,這才試探性問道:“等會若是遇到客棧,休息一下?”
“我沒事。”邱含依輕咳了一聲,掙紮著便要從於島懷裏站起身,就在於島將她扶起來後,就又聽她開口道:“等到了開封在休息吧,傷口隻是繃開了,它現在也在止血,沒什麽大概。”
邱含依雖說語氣平淡,但從她蒼白的臉上便能看出她的狀態並不好,而且她的身子還在微微發顫,於島想了想最終還是開了口:“可……”
“我的馬估計是跑遠了,隻能勞煩於兄載我一程了。”於島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邱含依打斷,就見她擺了擺手便往停在一邊的馬匹走去。
於島見勸不動邱含依便也跟在她身後,攔腰便將她橫抱起來,足尖輕點地麵便落在了馬身上,等到坐穩後,於島這才將她放在自己身前,將邱含依的頭往自己的胸前按了按,這才說道:“累了就靠我懷裏睡會。”
邱含依聽著於島的話點了點頭也沒多說什麽,聽到懷裏的人兒呼吸均勻後,於島這才低下頭看了看。睡著的邱含依少了平日中的那份強勢與淩厲,反而平添了些姑娘家的柔和。於島的嘴角微微勾起,想要伸手去將她麵龐的發絲撫到而後,但想起自己正一隻手摟著她的腰,而另一隻手正緊握韁繩便也作罷。
於島為了讓邱含依能夠快些休息,一路快馬加鞭的趕路,便在出了鄭州的第四天下午到了開封府。等到了開封府的地界,邱含依身上的傷又被體內的脈蠱治療的七七八八,而脈蠱又恢複了以往的作息,也沒怎麽太折騰她。邱含依又恢複了活力,在後頭駕馬的於島心中總算鬆了口氣,也慢慢讓馬兒跑得沒有之前那般的快。
“救命啊……別,別殺我們……”
正當這倆人乘馬往開封府的方向走著,卻聽到一旁的樹林中傳出幾聲呼喊,聽聲音像是一名老婦。邱含依微微皺了皺眉,頭也沒回的便說道:“過去看看吧。”
“好。”於島應了一聲便翻身下馬,牽著馬便往一旁的路旁走去,把韁繩栓在樹上後,他這才抬頭看向邱含依說道:“你在這裏看馬,我去看看。”
邱含依眨了眨眼睛想了一下,這才點了頭表示同意。於島見邱含依沒有反對,從馬側取下自己慣用的細長黑刀,便朝著聲音的來源走去。秋季的樹林中總是有許多的落葉,於島的輕功也是上成的,腳尖隻是輕點地上的落葉並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聲音的來源是在樹林的深處,也不過一刻鍾的功夫於島便到了附近。遠遠望去便見著對麵有個手持一柄青鋒長劍的布衣男子正扶手而立,他對麵則是有名老婦人正坐在地上小聲啜泣著,老婦人身上帶著些傷,她的懷裏似乎還抱著個男子。
於島見到布衣男子手中那把已經泛著黑光的長劍,臉上的神色便是沉了沉,雖說他不混跡江湖,但對於江湖中的事情還是多少有些耳聞。傳言江湖中有一布衣劍客,為了將自己師父臨終托付的劍術磨礪極致,便shā rén無數且不顧他人性命。
唐石……於島的眸子微沉,就在對麵那人手中的長劍準備斬向老婦人的脖頸時,他手中那把漆黑的長刀也出了鞘,足下微微用力便衝到了唐石的麵前。
“鐺啷”一聲脆響,一刀一劍便相擊在了一起,站在一側的唐石微微側頭,目光所及便見著一臉怒意的人兒。唐石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抬了抬下巴,眼中帶著興奮的問道:“打?”
“哼。”於島沒有回他的話,拿刀的手卻是增添了幾分力道,唐石眼中貪婪大勝,便也與他過起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