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揚一聽張玉是來找自己，有點迷惑。自己隱居華山多年，數十年未曾踏足江湖。這小子怎麽會知道他在這裏，還來這裏找……不過如果真是劍宗傳人，會來這裏找他也不足為奇。

    不過他見張玉年紀甚輕，想來是李子玉近年調教出來的弟子。由此推斷師弟可能尚在人世，不由心生歡喜。

    “找我？先不說這麽多，你師傅他還好吧。”

    張玉無奈搖搖頭，從懷中掏出早已準備好的血書。

    “師傅當年在玉女峰大戰中受了重傷，僥幸逃離華山。隨後苦撐三月，重傷不支，早已仙去。留有血書一封，請風師叔過目。”

    風清揚身影一閃，就到了他身前，接過了血書。雙目精芒閃動，心情略微激蕩，這算是唯一能讓他心情有波動的事情了。

    片刻之後，風清揚收起血書遞還給張玉，長歎一聲。

    “李師弟，終究也沒熬過那一劫。唉……當年他與我最是要好，經常會纏著我，讓我指點他劍法……好在他在臨終之際留下了劍宗傳承，不至於讓華山劍宗一脈失傳絕學而含恨酒泉。”

    張玉聽到後，便說出了封不平三人。不過……這三人一直想著奪回華山，從沒想過廣收門徒，穿傳承劍宗絕學。

    “風師叔，劍宗可不止我一人。還有封不平封師兄、成不憂成師兄、叢不棄叢師兄三人。他們現今暫居在中條山。”

    風清揚撚著胡須心中欣慰，還以為當年大劫。讓華山劍宗一脈從此失傳，沒想到還有弟子尚存。

    “當年他三人不過是幾個毛頭小子，沒想到如今還活著，華山劍宗一脈總算沒有失傳……你說他們現在都暫居中條山？”

    張玉便將華山如今情況簡略訴說了一番，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華山人才凋零，內有奸細臥底、外有強敵窺伺。而且華山下一代弟子，並無傑出弟子。令狐衝心性未定，就算是天資不錯，但也不堪大用。

    如果現在還爭執什麽劍氣之爭，華山派怕是永無崛起之日。日後更是可能漸漸沒落，淹沒在曆史中。

    風清揚聽完，心中感慨萬分。想不到現在的江湖這麽亂，更想不到現在的華山更是……雖然自己隱居華山，能保華山派一時，但卻保不住一世。兒孫自有兒孫福，後輩弟子不爭氣的話，他做的再多也沒用。

    不過他飽經世事，閱曆豐富。識人能力自覺不差，今天看到張玉這小子，武功、心性都不差。而且明辨是非，不拘泥繁文縟節。覺得華山派的未來，有張玉在大有可期。老懷甚慰，撚著胡須微笑說道。

    “你現今來找我所為何事？”

    張玉鄭重的朝風清揚抱拳躬身，按照早已想好的腹稿托盤說出。

    “我想求師叔傳我精妙劍術，讓我打敗嶽師兄。我習武時日尚短，心中對上嶽師兄勝算不大。但已經與他約戰，三月後玉女峰一決雌雄。”

    “這次隻分勝負，不決生死。贏的人以後掌管華山權柄，輸的人則聽從吩咐。到時候還想再請風師叔當公證人……”

    風清揚聽張玉說完後，撚著胡須低頭沉吟。臉上神情頗為苦惱，但他心中還是向著劍宗的。

    “傳你劍術這也不算什麽。隻不過當年我已發誓，此生再也不見華山派的人，也不再與人比劍。今天見你小子後，見獵心喜動了手，心中已是不安……到時候要再去見嶽不群的話。”

    張玉已經聽出風清揚有意動的念頭，隻是不想違背誓言。於是趁熱打鐵，接著說道。

    “如我直言，風師叔。嶽師兄這些年帶領華山派，雖說勞苦功高。但是在教授弟子這一方麵，簡直毫無建樹。教出來的都是些愚笨弟子，就拿令狐衝那小子說吧。好好的一個天資不錯的小子，硬生生被教成了一事無成的浪蕩子。”

    “這次關係到我華山劍宗，不，關係到華山派未來……”

    看見張玉還要再勸，風清揚大手一揮。腦海裏卻想到當年因為自己被氣宗暗算，中了調虎離山之計。導致劍宗死傷殆盡，自己也心灰意冷隱居華山，從此不再過問世事。

    世事皆是如此，一飲一啄。當年因為他劍宗乃至華山派走向沒落，這次……也算是因為他而崛起吧。

    “你毋須多說了，唉……為了華山派，我這老頭子違背誓言又能算的了什麽。嶽不群那小子，表麵上光明磊落。實則暗地裏陰險狡詐，偽君子一個。隻是華山派除了他，也沒其他人了。”

    “現在我劍宗一脈既然有能力，自然要將華山派發揚光大。你小子劍法不錯，想來資質也不錯。如今你就隨我學‘獨孤九劍’吧。三個月……對付嶽不群應該綽綽有餘了。”

    張玉當然求之不得，當下都是連連點頭。

    風清揚目光如電盯著張玉，隨後快速出手摸骨把脈。張玉當然知道風清揚不可能會害他，就是是想害他……他也沒有反手之力，畢竟他可算是這個世界真正的天下第一。那個未知的獨孤求敗暫且不算……

    東方白雖然武功上跟他不分上下，但是心性閱曆上卻相差甚遠。

    良久風清揚微微一笑，稱讚一聲。便轉身向洞內走去。

    “根骨不錯，跟我來。”

    張玉跟著風清揚從洞口走進了山洞之中。風清揚身子一翻，坐在了巨石石台之上。

    “天下劍法原本也不能說有什麽高下之分，可是的確有的劍法精妙、有的劍法粗淺。你既然一心想要學得上乘精妙劍術，我便教給你。”

    張玉心裏一震！來了！獨孤九劍！

    “這門劍法博大精深極難修煉今天我先教你總決。切記此總決乃是這門劍術最為精要的部分，不僅要將它熟記。每日更要朝夕念誦，細細體味。”

    張玉恭敬躬身回應道，卻不以為然。以自己現在的記憶力，倒背如流都不算問題。

    “弟子謹記。”

    風清揚欣慰點點頭，便開始述說。

    “記好了。歸妹趨無妄、無妄趨同人、同人趨大有。甲轉丙、丙轉庚、庚轉癸。子醜之交辰巳之交午未之交。風雷是一變、山澤是一變、水火是一變。乾坤相激、震巽相激、離兌相激。三增而成五、五增而成九……”

    當下洋洋灑灑說了三百餘字之後才停下來問道。

    “你記住了多少？”

    張玉臉上露出謙虛的笑容，回應道。

    “勉強算都記住了。”

    風清揚笑道：“好好，你記性不錯。我教起來也就好辦多了。來來，你先背給我聽聽。”

    張玉便坦然輕鬆的一字不錯，全部背了出來。

    風清揚聽完，臉上笑意更濃。想不到此子天資如此絕佳，真是天縱奇才。

    隨後便又開始講下一段。這篇總決足足有三千多字，兩人用了一個時辰才將它背完。風清揚囑咐張玉勤加念誦熟記在心，今天就先初步試著去理解它。隨即便離開了。臨走之際說道，他就住在後山，明早之際還會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