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趙君昊如此窘態，第五顏也不好繼續逗下去。

    “顏姐，我......！”趙君昊還想說什麽。

    “好啦，去睡覺吧，別吵醒了老頭子。”第五顏朝紅著臉的趙君昊眨了眨眼睛道。

    趙君昊急忙抱起自己的衣服，一溜煙地跑出房間。

    連平常都會說的一句晚安顏姐，也忘了說。

    待聽到趙君昊帶上了自己的房門後，第五顏很快地就收起了臉上那原本是看趙君昊笑話的神情。

    她低下腦袋，情緒有一瞬間的低落。

    “小昊，你喜歡那樣麽？”

    一聲輕輕的呢喃響起，衣櫃門無聲地合上。

    紅衣又陷進了黑暗。

    ......

    相隔數千裏。

    華國東北，長白山。

    夏季，山頭積小雪，避暑好地方。

    一處杉木稱霸的密林，在山腳聚匯。

    密林之中，透著照天光亮。

    一個占據在密林中央的龐大莊園，緩緩地出現在一隻尋地睡覺的野兔的視野當中。

    已接近深夜，莊園還有不少雜聲傳出。

    隻見不少人影在莊園走動著。

    莊園主房，擁有著全莊最大的庭院。

    院中，一把簡單的靠椅孤零零地放在那。

    主房走出來的一位老人，大概是因為可憐椅子的孤單，所以就算腳上的步子就算邁得再慢，也要走到椅子那去。

    走到啦，其實也就是坐在上麵靠一靠而已。

    老人的左腳，是拖著右腳在走路。

    “父親！”院門口突然出現一個中年男子。

    他急著喊出聲，向老人衝了過去。

    老人剛剛坐下，他剛剛來到。

    “如風，這種急性子，在身上待久了，可不是好事！”老人笑嗬嗬說道，絲毫不在意自己的艱難行走可能會引發危險的情況。

    “父親，醫生都說啦！再複查兩次，等傷勢愈合得差不多啦，您才能下地走路！”中年男子著急道。

    “如風，關心我這腳，不如去幫著照看一下奇英，別整天在忙著自己的事！”老人稍稍嚴肅起來，教訓道。

    “父親，奇英好著呢。相比之下，您才更需要照看。”中年男子繼續揪著不放道。

    “你啊！”看著男子如此固執，老人搖頭苦笑。

    “義德的事，忙完了麽？”老人忽然想起什麽，輕聲道。

    男子點點頭，”飛了一趟東海，在電話裏，我們家的名頭，好像不怎麽管用。”

    “如風，你著急啦......”

    男子沒有否認，他出聲道：“父親，這是遲早的事！”

    老人在椅子上一頓，道：“也是......”

    隨後，老人微微直起身子道：“如風，義德的能力，你應該最清楚。阿渠跟不跟去，你自己做決定。”

    “父親，義德開學之時，就帶您全麵檢查一次，若是恢複良好，我馬上就趕阿渠去東海！”男子聲音堅定道。

    “如風，不要太過擔心啦......”老人平和道。

    男子知道，老人有那個能力。

    這個莊園的定海神針，可沒有那麽容易地就倒下啦。

    但作為兒子，擔心可以是莫須有的，但不能根本沒有。

    “爸，如風，還不睡麽？”門口傳來一道溫柔的女聲。

    一個抱著孩子的婦人，笑吟吟地站在院門口的石階上。

    “雪蓮啊，我和爸正說著事，你跟奇英早點睡吧。”男子轉頭笑道。

    “你別信他鬼話！”老人突然拆台道。

    父子倆的憨態，逗得婦人輕笑了幾聲。

    “奇英醒啦！”時刻注意懷裏情況的婦人驚呼一聲。

    從晚飯點到現在，在婦人懷裏安靜甜睡了幾個小時的男孩，眼睛慢慢地睜大起來。

    他沒有像其他小孩那樣，被聲響吵醒就會哭個不停。

    他隻是靜靜地看著他媽媽的臉，隨後嘴巴咧開，露出了純真的笑容。

    婦人先是愣了一下，爾後對著男孩粉嫩的臉頰，親了上去。

    “哈哈，奇英乖寶寶！來，到爺爺這來！”坐在椅子上的老人哈哈大笑道。

    “去不去爺爺那啊？我的小奇英！”婦人開始擺動手臂，輕輕晃著男孩笑道。

    “如風，你閃一邊去，別擋了奇英的路！”老人揮揮手道。

    中年男子撓撓腦袋，果真閃到了一旁。

    看著婦人和孩子，他也發自內心地在笑著。

    奇英是他的二兒子，大兒子已年滿十八。

    誰能想到，東北納蘭家，竟然趕上了二胎的時髦，說多生一個，就真地多生了一個。

    男孩在空中咿咿呀呀開心地叫著。

    婦人就當他同意啦。

    彎下身子，婦人輕柔地把男孩的手腳放在地麵上。

    碰地後，男孩顯得很開心，左手右手各拍了一下地麵，咧著嘴，來表達自己的喜悅。

    “奇英，這！爺爺在這！”老人雙手伸出，為男孩指引著方向。

    男孩被聲音吸引，抬頭看向了那個和藹的老人。

    尚不成熟的記憶之下，潛意識之中，抱過他親過他的老人有一種奇妙的親和力。

    男孩停頓了幾秒，隨即開始爬向老人。

    一步一步，手腳並用。

    中年男子有節奏地拍著手掌，鼓勵著男孩的前進。

    男孩越爬越快，終於離老人隻有一隻手的距離啦。

    男孩還想繼續爬，卻給左腳跨出用來支撐的老人率先抱起。

    “咿咿咿！”男孩雙手在空中揮舞。

    “奇英真乖！”老人心情大好。

    抱緊了孫子，老人可不願意那麽快地就放手。

    於是他坐穩在座位上，左瞧瞧，右看看。

    手指輕捏，便是男孩新生肌膚的一片水潤。

    “奇英寶寶，還想聽爺爺講故事麽？”每次抱著孫子，老人總是不厭其煩地說著男孩還聽不懂的話。

    “咿！”

    “想聽啊？那爺爺就講！”老人樂嗬嗬道。

    這故事，有些久遠。

    這故事，就發生在腳下的這塊土地上。

    老人講了，曾有一人，持刀霸道。身後紅衣，溫柔靜立。

    還有一人，棲於黑鬆之上，不畏風雪。

    更有人丟掉明珠塔上的魚竿，隻為破局。

    有人狼狽逃跑。

    有人坐收漁利......

    老人沒有細細說出，卻使得院內氣氛變得沉重。

    他撫著男孩說道：“先聽聽，以後再聽聽......你就能都知道啦。”

    抬手止住男子想要說的話，老人想到了故事，也就想到了那個繁榮的年代。

    結尾卻是一片紛亂。

    老人眼神猛地一厲。

    可納蘭無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