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48 歐皇進行時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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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中玫瑰綻放,美麗卻無人知曉……”
老傭兵仿佛自言自語般低吟著一段不知名的短詩。
“抱歉,我已經退出了。”
但是當最後一個音節落下時,亨特·海因裏希似乎突然全身一顫,他扭過了頭,死死盯著老傭兵說道。那隻手腕在前一秒還在老傭兵的手中,可現在竟然輕鬆地掙脫出來。
“這次不是任務,而是一筆生意。”
“沒興趣,現在這樣的日子我很滿意。”
亨特將手指伸入亂蓬蓬的頭發中,他的頭發看上去很久未曾打理,灰塵、汗水與油膩將其粘結得就像一頂牧羊人的氈帽,“你看,我剛剛又贏了這麽多雷爾,這裏頭也許還有你的薪水。當然,如果你心疼的話,我可以考慮還給你一些。”
“不用,我這次來隻是為了確認你的技藝是否已經生疏。”
“我說過了,我現在不想談什麽狗屁生意。我寧可去喝酒,鎮上的一家酒館最近到了批很不錯的果酒,一起去嗎?我請客。”
“灰鷲先生,巴勃羅血刺並沒有將你遺忘。”
“但是我什麽想不起來了。”
亨特·海因裏希依然在拒絕,他覺得眼下的生活非常美好,完全犯不著再和從前那樣去冒險。說出這一句話後,他歎了一口氣,目光隻是望著遊人如織的街景。
陽光照耀著他那件破舊的灰色禮服外套,他伸手入懷,掏出了錢袋。
“老先生,生活的確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看在你一把年紀仍然出來辛苦奔波的份上,那些雷爾我現在還給你。”
砰的一聲悶響——
然後又是幾聲類似拳腳相交的響動。
這條轉角的巷子裏兀地傳來了一個男人的尖叫:“有人搶劫啦——”
……
午後的陽光從房間的拱形窗戶中灑了進來,這是“河畔的漁夫小調”第三層的一所房間。明亮的光線彌漫在這處並不寬敞的空間裏,圓桌上擺著一隻陶製的花瓶,一朵白色的野花因為失去了根係已經變得有些枯蔫。
格羅斯坐在圓桌之前,在桌麵上,那柄二尺三寸的【霜寒長劍】正被他的手指不停的摩挲——前世的遺憾得到彌補,他感覺自己現在的心情非常的不錯。
如果不考慮到荷包已近枯竭這一現實的話。
端詳了半晌後,他直起身子,握著霜寒長劍在空氣中耍了幾個漂亮的劍花。作為單手劍,這柄長劍有著極為稱手的份量,他根據著自己手感,略微調整了一下配重球與護手的位置,又將霜寒長劍重新插回了腰帶上的劍鞘。
他現在可以使用這件武器,但是無法【裝配】——兩者之間不僅僅是字麵意思上的不同,按照《紛爭》中的設定,使用而非【裝配】的話,將無法獲得武器的額外附加屬性,並且基礎攻擊也將根據等級差而受到削弱修正。
盡管如此,卓越級的霜寒長劍比起他之前的那柄製式軍用長劍已經強出了一大截——所以,在離開波娜鐵匠鋪的時候,他順手賣掉了那把陪伴他許久的軍用長劍。
收獲是兩雷爾又二十索爾——原住民商人們回收裝備和武器通常是貨物折舊後真實價值的一半。格羅斯對此並沒有表示什麽異議,區區一兩枚雷爾的事情,他認為自己沒有必要去浪費時間。
賣給傭兵或冒險者或許能夠有一個更好的價錢,但他現在有著更為緊要的事情。
他走出了房間。
野狼盜匪團的同伴和法師小姐已經在走廊外頭等候。
“我們出發吧。”
他說道——離開群山之中的老窩安普頓礦場已經有了一些日子,這一次外出的收獲讓他感覺非常滿意。先是順利讓自己和斯考特完成就職,然後又入手了一件卓越級的物品,他似乎發現自己正在時來運轉,還不止是這些,他在那座貝內特勳爵的城堡裏,居然遇到了一位可愛的貴族小姐。
並且這位小姐以正式就職法師的身份加入了他的隊伍——此時的拉迪婭注意到了盜匪頭子臉上帶著幾分猥瑣的笑容,不過格羅斯似乎毫無知覺,他撫摸著下巴上如雜草般旺盛生長的唏噓胡渣,開始暗暗想到:
也許在那無盡的蒼穹之上,命運的女神艾露貝亞正在含情脈脈地注視著他,要不,很難解釋眼下這些日子種種貌似歐皇附體的事情。
所以,趁著這一段小臉正白的時間,他決定馬不停蹄進行副本的攻略——從銀葉小鎮到瑟裏斯地區的青色之丘有著近四百裏的直線距離,若是再考慮到繞路的問題及沿途的耽擱與補給,這一段路程騎行的時間至少在三天以上。
他將全部的雷爾花出去後,已經進行了一些物資的補充——打造【霜寒長劍】後剩餘的雷爾,再加上賣掉軍用長劍和三頭霜狼屍體所獲,補充的物資已經足夠他們隊伍一行這幾天的耗用。
一行人踏著木梯向下走去,他們穿過酒館的大廳,這個時候“河畔的漁夫小調”客人寥寥,那位紅葉小姐握著掃帚正在一如往日的進行日常清潔工作——盜匪頭子揮手打了一個招呼後,少女的臉上當即回應著溫馨的微笑。
雖然係統並沒有提示任何的信息,但是格羅斯不由在紅葉小姐的頭頂上自動腦補出“友好度+1”的浮動氣泡。
他們走出酒館,來到了馬廄。三匹血統優良的西境戰馬和那些矮種馬們在過去的一天裏被照料得很好。確定薩曼莎公主一行的北地軍團槍騎兵們從小鎮上離去之後,格羅斯毫無顧忌的翻身騎上了那匹毛色純黑的西境戰馬——
“軍團戰馬?”
迎麵的街道跑來了一個腳步匆忙的男子,他的樣貌平平無奇,隻是一雙淺褐色的眼睛露出急不可耐的神色,正向著他們看了過來。
“我正好需要一匹好馬,你們的馬匹可以出售嗎?”
他急聲問道——這個男子一身邋遢的裝扮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有錢人的樣子,不過很快的,他又用事實進行了有力的反駁。
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沉甸甸的特大號錢袋,一把扔了過來,同時幾下急竄,衝向了一匹西境戰馬。
一柄長劍橫在了他的身前。
這一切,不過發生在短短兩三秒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