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54 酒館風波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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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什麽關係嗎?”
傭兵馬維的臉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他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坐的另一位傭兵看到他的動靜,不由開口提醒道,“馬維,別亂來。這兒可是那個大胡子的產業。”
他說的大胡子,是指“牧羊人的陶笛”幕後的老板羅夫倫先生,這位先生早年曾是一位大名鼎鼎的職業傭兵,後來年紀大了退休之後,便在白石小鎮開設了這座酒館——多年的時間過去,小鎮上的酒館就隻剩下了他這一家,天才知道這些年頭到底發生過什麽樣的事情。
“嘿,裏奧!別想太多,我會注意分寸的。”
馬維看了一眼他的同伴,根本不顧侍者目瞪口呆的樣子,向著那位漂亮的少女走去——法師小姐拉迪婭在人群中看到一個青年正在向她走來,眨了眨眼睛。
“閣下有事情?”
萊文攔住了這位傭兵。對方的眼神似乎對他不屑一顧,徑直向著法師小姐走來的同時,萊文被一隻強而有力的胳膊毫不留情的掃開——力量很足,萊文承受不住向著一旁退出了好幾步。
“美麗的小姐,我們可以認識一下嗎?”
馬維微微躬身,向著法師小姐行禮道,他試圖抓起這位年輕女士的小手行上一個吻手禮——不得不說,他的前置動作根本沒有任何的優雅可言,上流貴族中流行的禮儀,到了他這兒看上去更像是一場蹩腳的滑稽劇。他將灰不溜秋的爪子伸了過去,然後少女的小手向後縮了縮,同時飛快退後了幾步。
“你是誰?”
拉迪婭·克萊恩警惕地問道——老師曾經教導過他,要小心提防莫名獻上殷勤的男人,現在看來,正是指的眼下這樣一種狀況。
“馬維,馬維·紮加洛。”
他頓了一頓,然後以一種勻稱緩慢的語速繼續自我介紹道,“來自拉齊斯的布瑪,一位勇敢的傭兵,勇敢麵對一切,包括愛情。”
同伴裏奧已經在座位上忍不住捂起了額頭,馬維又在恬不知恥的顯擺他的身份了——
事實上,馬維的姓氏的確繼承於某位貴族老爺,但是他的母親,卻是布瑪地下場所的流鶯。他隻是貴族尋歡作樂後無意製造的產物,而正由於他這一意外的血脈來源,很多的時候,他都以貴族的子弟而自居。
所幸,這個家夥的實力非常不錯,才沒有被其他人敲上一記悶棍扔到城牆之外的護城河裏——冰涼的河水總是可以讓人頭腦很快清醒。
傭兵馬維站在那位漂亮小姐的身前,臉上正在極力擠出自認為最為溫和的笑容。
可惜他的那雙眼睛,習慣於四處亂瞟的目光卻總是讓這種笑容看上去更接近猥瑣。他的身邊圍上整整一圈的年輕男子,酒館櫃台前的氣氛正在處於一種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中。
酒館裏的侍者頓時悉數愣住了——在這座羅夫倫先生名下的酒館裏,很少有人作出如此魯莽唐突的舉動。
馬維的小手仍然在向前抓去,他向前一步,離得法師小姐更近——用一根白色發帶捆起的長發齊齊束在腦後,露出了光潔如玉的額頭,在額頭的下方,一雙清澈如水的湖藍色眼睛,小巧的鼻頭微翹……
旁邊的客人正想提醒他關於這位小姐身份的問題——除了不同於灰綠的瞳色之外,法師小姐的模樣接近於上層貴族,尤其是那種淡金的發色。而在王國境內,根據埃蘭特法典,平民冒犯或褻瀆貴族將被判處絞刑。
眼睜睜看著他人作死無疑是一種不道德的行為,於是,有位稍微年長一些的客人終於喊道,“那位小姐,你是哪位老爺家的女眷嗎?”
他用這一方式告訴著雙方,關於彼此身份的事情——他希望那位傭兵就此而罷手,也希望少女擺出自己的來曆以免受到意外的傷害。
但是懷有這般好心的客人畢竟隻是少數,酒館之中更多的人卻是抱著一種看熱鬧的態度,他們紛紛向著櫃台之前的這一塊空間望了過來,口中不停地鼓噪起哄。
“愛情總是讓人奮不顧身……美麗的小姐,從我剛剛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感覺自己的生命迎來了萬物生長的春天……”
法師小姐皺起了不悅的小眉頭,眼前男子正在引用一些不知從哪兒聽過的三流詩歌——她已經悄悄伸手握住了短柄法杖,而在她身前,野狼盜匪團的成員們層層攔住了那個男子。
“走開,你們這些礙眼的貨色。”
傭兵馬維拔腿一記極為淩厲的橫掃,動作快得不可思議,僅僅這一擊下,他的身前瞬間空出了一大片,地板上橫七豎八倒下了一堆人影——酒館之內有些圍觀者甚至為了這一不俗的身手而高聲喝彩。
但是喝彩的聲音幾乎持續不到一秒。
酒館裏的氣氛突然安靜,傭兵馬維還未回過頭來,他的屁股上倏地迎來了一隻沉重的靴子——安頓好馬匹之後,格羅斯、斯考特和奧利弗正從馬廄返回,剛一回到酒館看見如此一幕,盜匪頭子毫不猶豫地出手了。
不對,認真來說,是出腳了。
【衝鋒】!
一記迅若雷霆的狠踹,結結實實踢在那個家夥的屁股上!
傭兵馬維的身影在半空中騰空飛起——就職層次lv11的力量已經超過了普通人所能擁有,眼看馬維就要飛向酒館的大廳,然後將若幹張桌子和客人砸倒。
不過,還未等到馬維飛出多遠,一支短柄法杖突如其來的伸出,上頭的凸起準確敲在了他的兩腿之間——拉迪婭小臉通紅滿是怒容,這一棍子含怒而發,隻聽到一聲類似雞蛋蛋殼破碎的輕響。
在場之人紛紛扭過了頭,莫名感到了一陣陣涼意。
“閣下所為,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出現在酒館大廳中,其中一個跨出兩步輕輕躍起,抓著馬維的衣領將他放下一旁——傭兵馬維此時因為劇烈的痛楚而麵孔抽搐,掙紮了幾下後,他很快昏迷了過去。
“過分嗎?”
格羅斯望著倒在地板上呻吟的同伴,他冷冷地回應道——身為野狼盜匪團的首領,他從來都是一個極度護短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