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53 酒館風波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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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商人的言辭有著太多的誇張之意,當盜匪頭子格羅斯一行進入白石小鎮時,小鎮上的旅店還空餘著不少的房間——白石小鎮與恩薩達地區商業發達的銀葉小鎮不同,它確實是一座真正的小鎮,整個小鎮隻有兩條稍稍寬闊齊整一些的街道,呈“十”字型的在一棟高大的建築之前交叉。
這座建築有著灰白色的牆壁和一個高高的陡峭的錐頂——在瑟裏斯地區,這樣的建築構造隨處可見,因為,它有利於在漫長的寒冬裏消除屋頂上的積雪,避免房屋的結構承受過大的重量。
而在這十一月之初的天氣,視線之內茫茫的曠野已經可以看到一些隨風飄舞的細碎雪粒——按照過往的變化,也許隻需半個月的時間左右,瑟裏斯地區就將進入真正的冬天。
馬匹從鼻孔裏哼出兩道粗粗的白氣,格羅斯和他的同伴們在這棟建築前停了下來——這是小鎮上唯一的一座酒館,從門前的招牌上可以看到它的名字,“牧羊人的陶笛”。
倒也很好概括了當地的風情。
而當下日暮的時分,酒館裏的客人很快多了起來,就在格羅斯翻身下馬的時候,另外一夥客人正從他的身前經過進入了酒館——這座酒館同時還承擔著旅店的功能。除了這兒外,格羅斯知道鎮上還有另外一家旅店,不過那家旅店最早由王國的驛站改造而成,大多時候,它隻接待貴族和一些富有的大商人。
他當先拉開了酒館厚厚的門簾,向著裏頭走了進去——
酒館大廳裏的空氣暖和而嘈雜,壁爐中大塊的木炭燃燒得通紅,而在一張張桌子之前,喝下一杯又一杯麥酒的客人臉色正醺,他們搖頭晃腦,講述著各自的見聞和經曆,說到高興的時候,甚至還高高舉起手中的酒杯,向著周圍的其他客人發出碰杯的邀請。
“好熱鬧。”
人群中的拉迪婭站在盜匪頭子格羅斯的身邊感慨道。比起銀葉小鎮的酒館,這兒的氣氛有著顯然的不同,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在酒館之中觥籌交錯,放鬆著連日奔波下來緊繃的神經,他們麵帶笑容,見到格羅斯這一行人的到來,其中還有一位漂亮的年輕女士,很快,一陣關於歡迎之類的聲音此起彼伏。
有人還拚命鼓掌,吹起了響亮的口哨。
“克萊恩小姐,看來你很受歡迎啊。”
格羅斯微笑說道。他走向櫃台,酒館中的侍者看到這麽一大夥客人的到來,早已起身相迎——此時的酒館大廳內空餘的桌子隻剩最後一張,打量了這支隊伍的人數後,這位侍者的心中很快有了一個決斷。
侍者是一位有著栗色頭發、相貌平凡的年輕人,若是仔細注意他的麵孔,可以看出他和格羅斯同樣有著高度純正的山民血統——在北地的諾戈,山民的血統並不罕見,但是純粹的山民,卻基本算得上少數了。也許,在這個年頭,血脈純粹的山民就像毛皮珍貴的白狐一般,往往隻存於偏僻的荒山野嶺之中。
他來到一張桌子之前,這張桌子相比於其他的桌子周圍空曠了許多,此時隻有兩個青年正相對著喝酒,他們的身前擺放著一盆乳白色、熱氣騰騰的濃湯,還有一大碟切成薄片的烤羊腿,這兩個青年身上穿著幹淨整潔的精良皮甲,腰帶上挎著長劍和彎刀,全身的裝束看上去就像傭兵。
侍者很快對他們說出了來意——若是酒館處於閑暇時,僅僅兩人占據一張寬大的桌子倒也無可厚非,但是到了這個時候,因此而影響酒館的營業卻變得有些不適當了。以往的時候,侍者也是這麽做的,那些客人通常都能很好的表示理解,但是今天到了這兩位傭兵麵前,侍者卻碰了一個大釘子。
像尋常的酒館一樣,“牧羊人的陶笛”同樣有著一些流蕩的酒吧女,盡管天氣寒冷,她們仍然穿著相對暴露的服飾,言笑晏晏穿梭在酒館的人群中,偶爾有客人慷慨地掏出幾枚索爾,她們便會隨身坐了下來,陪著客人好好喝上一杯,任由上下起手——
在這一過程中,若是願意花費更大的代價,開展一些更為令人喜聞樂見的娛樂活動也並非毫無可能。
流鶯,這是一種恒古以久的職業。
兩位正在喝酒的傭兵靠著暖和的壁爐,斜著眼看著這些女人,但是麵孔上的神色卻是一片冷淡——在他們看來,在這窮鄉僻壤的小鎮上,這些庸脂俗粉實在是太過玷汙他們的品味。直到格羅斯推開門簾進來,他們看到人群中的法師小姐,這才眼前一亮。
漂亮的小妞——
輕盈嬌小的身材和精致可人的樣貌比起流鶯們不要強出太多,而那種出眾脫俗的氣質,更可以說是完全的天壤之別。
法師小姐拉迪婭法師長袍的外頭還穿著一件米黃色的布外套,她此時正在酒館大廳中好奇的顧盼。
侍者正站在這兩位傭兵的身前——
“兩位先生,要是你們願意和其他的客人拚在一起,酒館可以為你們送上兩杯免費的麥酒。”
一點廉價的小恩小惠,但這已是侍者職權範圍之內最大的誠意了,他陪著笑臉,客客氣氣地說道。
“馬維,你說呢?”其中一位傭兵對著另一位說道。
“不好。”另一位叫做“馬尾”的傭兵一邊翹著二郎腿,一邊搖頭說道,他正死死盯著那個窈窕的身影——法師小姐身邊那一群年輕的男子被他看了一眼後就忽略了。身為就職中階的傭兵,他從那些人的舉止和動作上,已經看出了他們的實力。
全都是一些毫不值得在意的菜雞,連一個完成基礎就職的沒有——盜匪頭子格羅斯和斯考特已經在另一名侍者的帶領下前往馬廄安頓此行攜帶的馬匹,此時野狼盜匪團的隊伍之中,最強一人暫時變成了貌似人畜無害的法師小姐。
“如果,你能說服那個小妞過來陪我們喝上一杯的話,我可以考慮。”
傭兵馬維說道,他握著酒杯,指節在用力之下發白,連呼吸都變得有些粗重了——他正發覺小腹之下的某個部位產生異樣的衝動。
“那、那位女士,她是酒館的客人。”
這種要求實在過分,侍者順著傭兵馬維的視線瞥了一眼後,訕訕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