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73 越階的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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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諾德一直以為眼前的年輕人是一位劍豪,但事實上,盜匪頭子格羅斯的戰鬥風格更接近於玩家。
在《紛爭》中,玩家的戰鬥隻追求簡單而純粹的生死與勝敗,尤其那些終日混跡於排位戰場的玩家,更是如此——
敏銳的直覺,精準的計算!
在當下的等級階段,格羅斯很清楚自己開啟【逆勢反擊】後,承受這一輪圍攻的傷害並不在話下。
而正因為這一特技,承受傷害意味著之後的強大爆發。
以最快的方式解決這些持有強弩的敵人!不給對手留下任何的機會。
這一劍無聲無息。
劍氣特別長,足有五六米。
幽藍的光幕在空氣中吞吐閃爍,周圍鬆林中的風景變為一副靜止的畫麵——倒錐形的鬆冠上仍然掛著皚皚白雪,傭兵們發覺自己的呼吸仿佛瞬間停止了。
冰冷,足以凍息血液的冰冷。
視野之內劍芒驚鴻一瞥。
切割。
轟隆隆的爆響,格羅斯這一劍橫掃揮出之後,空氣中這才傳來陣陣震爆的聲音——紊亂的氣流有若颶風,墨綠鬆針上的積雪漫天飛舞。
宛如天地之間狂雪卷積。
最靠近於他的一位傭兵張了張嘴,眼睛睜得大大的,他想要叫喊,卻發現聲帶根本無法發出任何的聲音。
不止是他,還有圍在年輕人身邊的其他傭兵,在這一刻似乎都已失去言語的能力。
一條鮮紅的細線將他們串聯在了一起。
赫爾維格手中握著長劍,他死死盯著眼前的年輕人,俊秀的麵龐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撕裂的痛楚從他身體之中傳來,他看到那條鮮紅的細線飛快變得粗壯。
噴濺的液體。
溫暖,豔麗。
然後染紅了他的視網膜。
殘肢與血肉齊飛。
這一劍?
並不僅僅是劍豪意境的高超劍術那麽簡單,其中的絕對力量,甚至已經超過了赫爾維格的生平認知。
霜寒長劍劍鋒落下。
格羅斯在紅白交織的景色中躬身向前重重踏出一步!
清澈的褐色眸子裏倒映著數十張或驚訝、或恐懼、或痛苦、或後悔兼而有之不一而足的麵孔,揮出最強的那一劍後,他並沒有就此放過對手的打算。
利爪傭兵團的團長吉諾德已經癱坐在雪地上。剛才他相距那位年輕人還有一段距離,可是發生在他眼前的這一幕卻是將他徹底的嚇壞了
不知不覺中,褲襠的部位已然有了濕意。
他是一位廝殺數十載的資深傭兵,所經曆過的戰鬥不知凡幾。原本他以為眼前的年輕人已是一位驚才絕豔的劍豪,但是現在,他發現他還是猜錯了。
並且,錯得離譜。
那一劍完全脫離了就職層次的力量。
擁有覺醒一階實力的劍豪?
吉諾德望著那張年輕的麵龐:純正的山民血脈顯露無遺,鼻梁挺拔、目光深邃、眉毛上揚伸向鬢角,盡管臉頰上頭有著一片淡淡的毛茸茸胡須,但若是仔細觀察他的模樣與身姿,可以確定他絕對隻有二十歲出頭的樣子。
山民之中何時冒出了這般人物?
格羅斯腳步踏下,手中的長劍仍在向前。
除了遠處幾位瞠目結舌的傭兵外,在這片矮鬆林中,隻有三人仍舊站立——
赫爾維格失去了握劍的右手。從手肘的位置,可以見到慘白的骨骼和關節,翻卷的皮膚和切開的肌肉被腥膻的血跡所模糊。
他扯開衣服的布料正準備進行臨時的包裹和止血,發現那位年輕人的目光投來之後,他隻感覺渾身陷入一片毫無溫度的冰窖。
一劍。
頭顱隨著切斷的發絲高高飛起。
赫爾維格隻感覺自己全身變得輕飄飄的,雪地與鬆林的景色在他視野中凝固,然後飛快化為了黑白。
漆黑,寂靜。
格羅斯並沒有忘記剛剛這個白毛青年狠狠刺了他一劍。
而另兩位傭兵,盡管手中仍然握著強弩,但是他們此時完全沒有了絲毫的力氣。一人被開膛破肚,豁口流出了一截腸子;另一人失去一條腿腳,他口中驚恐地發出“嗬嗬”的叫喊,單腿向後跳去。
刷刷——
極為輕快的兩劍。
格羅斯轉過了身。
持有強弩的傭兵隻剩最後兩人,但是斯考特、奧利弗與萊文早已迎了上去——劍鋒與劍鋒劈斬發出斷續的清脆咣響,法師小姐站在原地,她呆呆地望著渾身浴血的盜匪頭子。
她的腦子裏一片混沌。
從他們回到這片矮鬆林中的雪地,過去的時間隻有十秒。
可是十秒之後,身邊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拉迪婭感到了一陣寒意,從靈魂深處、從脊椎之內升起的寒意,作為一位少女,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血腥震怖的場景——
場景的製造者是那位格羅斯先生。這些天的日子相處下來,她以為自己已經熟悉的格羅斯先生,但是,她此時突然感到那個揮劍狠辣果決的身影有些陌生。
格羅斯向著另外兩位傭兵走去。
他的腳步並不快。
隻是踏在雪地上沙沙的聲音卻像敲打心頭的鼓槌一般,一位傭兵無意中瞥視到靠近的身影,正要轉身想逃,卻沒有注意到身前刺來的長劍。
長劍透過肋骨,直刺心髒。
曾經身為軍團士兵,斯考特很快解決了他的對手。
而另一頭,在奧利弗與萊文的合擊之下,那位傭兵正處於手忙腳亂,相比兩位對手隻有平民階的實力,他處於就職層次的初階,按理來說,絕不至於狼狽如此。
格羅斯的目光望了過來。
鬆針上頭細雪飄搖墜落。
奧利弗和萊文一人一劍,齊齊刺入傭兵的胸腔。
拉迪婭感覺自己的視線變得朦朧,耳邊的叫喊與哀嚎戛然而止,林中的雪地重歸寂靜,又響起了一個個顫抖、吭哧、苦苦哀求的聲音。
“大、大人,請、請繞我一命——”
吉諾德有心想跑,但是他深知麵對另外一個實力層次的對手,斷然沒有逃跑的機會——他拋下了手中的長劍,平時威嚴而莊重的麵孔變為了另外一副模樣:淚水、鼻涕糊作一團潸然而下,沿著老皺皮膚的條條溝壑蜿蜒滴淌。
格羅斯站在了他的身前。
吉諾德此時趴在了地上,鼻尖快要靠近那雙錚亮的鐵戰靴。
他的背脊扭曲得就像一條蜷縮的蛆蟲。
ps:第二更。謝謝諸位支持本書的讀者君,感激涕零!(┬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