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一個商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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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氛變得拔劍張弓,眾人的目光凝聚在兩位雄辯的選手身上。

    “住口,你以為我們堂堂法蘭西是任人宰割的大清帝國嗎?”

    率先發難的是一向站在保守立場的戈蒂耶,宣稱文學可以無視社會道德,純粹為藝術而藝術的唯美主義先驅。雖然在加裏安看來,戈蒂耶的主張更像是一種異端邪說。

    “醒醒,大清……哦不對,大清還沒亡呢。”

    不理會加裏安的自言自語,戈蒂耶理直氣壯的問道,“我就問你一句,克裏米亞戰爭的勝利,為我們洗刷了多年前慘敗在俄國之下的恥辱,難道不足以讓人感到驕傲和自豪?德意誌算什麽東西,日耳曼的鄉巴佬算什麽東西,我們可是歐陸第一大國,世界藝術和文明的中心!”

    兩人的爭議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連坐在角落裏不願抬頭的聖勃夫也將目光投注在兩人的身上,扯著嘴角看戲。

    一個是成名已早,跟雨果私交甚好的戈蒂耶,另外一個是開始在巴黎嶄露頭角,挑戰著傳統文人的地位。從表麵上看這是兩人之間的戰鬥,但更深層次的是兩種不同的文化衝突。

    加裏安嗤笑著說道,“把一場退卻進行的頗為體麵的戰爭作為驕傲的資本,難道巴黎的文人就隻有這點水平?”

    論起19世紀的歐洲史,他當然不怕這些紙上談兵的家夥。拿破侖三世自身的恥辱被史學家們釘在了曆史書上,並且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著世人。

    戈蒂耶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態度,不屑的說道,“我倒想聽聽你有什麽高論?”

    說起英法兩國的黑曆史,加裏安表現的毫不含糊。

    “恕我直言,從某種角度上看這是一場比誰更爛的較量。在我們取笑俄國的落後的時候,請不要忘記,諸如我們軍隊把爆炸彈當成信號彈,進攻步調不一致而被擊退的事情比比皆是;當然跟俄國軍隊一樣爛的還有英國軍隊,他們隻有一百二十個軍需官,大量的鮮肉和奶製品鎖在倉庫,肉堆放到腐爛發臭都沒法運到前線,而圍攻塞瓦斯托波爾的士兵隻能吃餅幹,在奧爾馬河戰役前沒有帳篷住,甚至有人開玩笑說隻要殺掉英國的軍需官,英國人就輸了。而且當時霍亂從英國軍隊中開始蔓延,並傳到了法軍。使得聯軍第二任總指揮,也就是我們的聖阿諾德元帥都病死了;而南丁格爾小姐的醫療小組為了取得治療傷兵的藥品竟然要去偷倉庫的這一類荒謬的醜聞在當時簡直比比皆是。”

    戈蒂耶的臉色漸漸掛不住了,他臉色陰沉的聽著加裏安繼續說下去。

    此時的加裏安已經完全的把控了主場,他指著戈蒂耶,嘲諷道,“戰爭以其應有的結局而告終,這完全符合拿破侖一世對那些優柔寡斷、庸碌無能的將軍們一生的活動所說的一句名言“朝令夕改,一片混亂”。此時的第二帝國不管怎樣努力摹仿自己的原型,還是不得不到處做和拿破侖一世所做的相反的事情,這種情況,真可以說是曆史的諷刺。拿破倫一世打擊的是同他作戰的那些國家的心髒;今天的法國攻擊的卻是俄國的偏遠角落。希望不寄托在大規模的軍事行動,而寄托在成功的突擊、奇襲和冒險上麵。第一和第二帝國及其代表人物之間的整個差別就在於這種策略的不同。拿破侖慣於以勝利者的身分進入現代歐洲各國的首都。而他的繼承者則以各種借口——保護教皇、保護蘇丹、保護希臘國王——把法國的守備部隊分駐在古代歐洲各國的首都:羅馬、君士坦丁堡和雅典;結果絲毫沒有加強威力,而隻是分散了力量。諸位,你們現在是否還認為,德意誌的崛起不會威脅到巴黎的霸權地位?”

    “我寫文章,不是喧嘩取寵,是為了驚醒世人,注意到法蘭西的危機。而那些粉飾太平的人,才是真正摧毀這個國家根基的劊子手!他們根本沒有意識到巴黎正在麵臨一場空前的危機!”

    加裏安的長篇大論堵住了那些隻會動嘴皮子的家夥,在有理有據的指控麵前,戈蒂耶隻能重複著之前說過的那一句話。

    “可是無論你怎麽說,我們最終都贏得了戰爭的勝利,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而你的話,隻會被其他人當做危言聳聽。”

    到現在還在嘴硬,加裏安真的感覺波拿巴的統治要跟曆史上一樣,爛到根基了。

    他閉上了嘴巴,不再爭辯。與蠢貨爭辯是一件非常糟心的事情,他們會將你的智商拉到同一水平線,在用他們多年的弱智經驗打敗你。

    就在考慮著是否退出這個房間時,加裏安的身後傳來了馬蒂爾德公主的聲音。

    “加裏安說的並沒有錯,就算帝國僥幸贏得了這場戰爭的勝利,你能保證這些致命的缺點不會造成下一場戰爭的慘敗?”

    其他人扭轉了頭,看見馬蒂爾德公主站在門口,她從剛才開始到現在一直留意著客廳內的動靜,也包括了加裏安和戈蒂耶之間的爭論。

    她看出來了,這位年輕人跟隻會寫一手漂亮文章的公館文人的確不同,他不單單能寫一手漂亮的文章,甚至連歐洲的局勢也能分析得頭頭是道,目光深遠的讓馬蒂爾德公主覺得他甘心當文人都是大材小用,浪費天賦和才華。

    連馬蒂爾德公主都站在加裏安這一邊,戈蒂耶隻好悻悻的閉上了嘴巴,望了對手一眼,不再說話。

    馬蒂爾德公主的態度和加裏安的強勢也給公館裏的其他文人提了一個醒,別試圖倚老賣老,這位年輕人不是好惹的角色。

    “馬蒂爾德公主殿下。”

    加裏安嘴唇輕吻了一下公主的手背,恭敬的說道,“您的公館沙龍聚會的確很有意思。”

    “希望他們不會給你帶來麻煩。”

    馬蒂爾德公主笑了笑,柔聲說道,“文人總有相輕的毛病。”

    “不不,並沒有給我帶來麻煩。”

    加裏安微笑的看著公主殿下,緩緩說道,“相反,今天前來公館拜訪公主殿下,是想給殿下帶來一個商機。”

    聽膩了讚美之詞和歌頌詩篇之後,馬蒂爾德公主對加裏安別出心栽的見麵禮提起了興趣。

    “哦?什麽商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