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他是我朋友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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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徹替伍鴻城、單子誠、秦仲春等作了介紹,一個是本省有名的開發商、一個是京城中樞的實權司長、一個是國內有數的富豪,沈秘書也是用心應酬,相談甚歡。
待喝了幾杯酒,聊了一會天,沈秘書因是陪領導來的,自然是要回去的,就起身告辭。
就在起身的當口,沈秘書隨意四周瞟了一眼,居然就看到了王嘯,一愣神,就徑直走了過去。伍鴻城、洪徹等幾個較有身份有地位的同學本來是打算送沈秘書的,見沈秘書走了過去。不明所以,也就跟了過去。沈秘書隔老遠,就邊伸手邊揚聲道:“王先生,怎麽您也在這裏?”
對於這王嘯,沈秘書是看好並且服氣的。此人無任何家庭背景,自身也沒有什麽學曆,不過是個底層的“勞動人民”。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僅而立之年,便能與曾居高位的長者言笑無忌而不受絲毫壓製,能憑白身與上位者平等相交而不受權勢拘束,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其他方麵不說,至少字畫是一絕,樊老爺子經常拿他的字畫去送人,樊省長對他的字畫也是讚不絕口。在一定的圈子裏,他的書法、國畫大家名氣已經不小了。沈秘書曾在某部長那裏見過一幅他的字畫,省.委王書.記的辦公室裏都掛著一幅王嘯的“寧靜致遠”。
而昨天吃了一頓飯,樊省.長與樊老爺子在書房裏談了一會兒。回城的路上,便吩咐了解一下他的詳細情況,聽樊省.長那意思,竟是同意讓他的獨女與這王嘯交往。雖然那樊省.長沒同意的時候,兩人也沒少被樊老爺子拉一塊兒,但做父親的同意了,那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了。這樣家庭,雖已經不是舊.社會了,但還是父母之言更作得數一些。
本還想著找個由頭跟王嘯親近親近,趁著還是冷灶的時候燒一燒,沒曾想,機會今天就來了。
王嘯正和幾個落魄的同學留電話,那些同學本來不想記的,說會發通訊錄的,王嘯告訴他們,通訊錄上的電話不定什麽時候就不用了,記著一個現在還沒有啟用,但以後肯定會用的號碼,以後要聯係方便。
正說著,都沒反應過來王先生是叫自己,就見來人半躬著腰,一雙手伸到了身前。不由得站起來伸出手去,任他雙手緊緊握住上下搖著,這才看清是樊衛國身邊的秘書。便道:“哦,原來是小沈啊!你怎麽會在這裏?”
沈秘書還未張口。後邊伍鴻城卻已嚷道:“王嘯你這怎麽說話的!”
洪徹也對王嘯不滿道:“沈秘書年齡比我大,職位比我高,你都不叫我小洪,這樣叫沈秘書不妥吧?”
洪徹話音未落,伍鴻城已經對沈秘書解釋上了:“這就是個愣頭青,您別介意!”
立馬又轉過身來訓王嘯:“你怎麽這麽不知事啊,臉都被你丟盡了!”
沈秘書製止伍鴻城發彪:“沒事沒事!”
王嘯聽老五這樣說,也沒往心裏去,隻是看著沈秘書笑道:“平時還真沒注意這年齡!”
看著王嘯探詢的眼神,沈秘書便道:“如果您和洪徹同年的話,那我可能虛長幾歲,今年三十七了。”
王嘯笑道:“真看不出來,那以後就叫你沈哥唄!”
沈秘書心想,你恐怕都沒有正眼看過我吧!
口中卻答道:“不敢不敢,您還是叫我小沈吧!或者叫我沈仲平也可以。我排第二所以取仲,平常的平。”
洪徹看出點意思來了,不多的幾次見麵,沈大秘從未對誰是這種態度。當然,那是因為他身份使然,不用說對著縣級的,就是對著地市領導,他也用不看人臉色。難道這王嘯居然是有什麽背景的?
聽沈大秘都這種說了,眾人也不好再插話,便陪在旁邊聽沈秘書恭敬有加的和王嘯說話。
聊得幾句,沈秘書終究還是要走的,便邀請王嘯道:“樊省.長今晚在旁邊的小廳宴請幾位朋友,是私人宴請來著,您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
眾人懵,這什麽情況?沈大秘居然邀請這王嘯去跟樊省.長打招呼,這打招呼當然隻是個托詞,那是人家王嘯有資格去樊省.長的私人宴會上去敬個酒,聊幾句。這得是什麽身份的人才會被如此相邀?又得要是什麽身份才讓沈秘書敢做這個主相邀?
王嘯卻笑著擺擺手:“不了不了,我就不去了。”
眾人又懵,這是多好的機會哪,省長秘書相邀,居然不去。有幾個人直恨不得化身王嘯,這就跟著沈大秘去了。就算過去敬杯酒,說兩句、露個臉也是好的呀。
沈大秘繼續邀請道:“我們來的時候樊省長就看到您的車了,還跟我說,怎麽這小子也在這裏!”
眾人直接暈菜了,原來這被一直笑話的破車,居然是在省長那裏都是掛了號的。
王嘯繼續搖頭:“還是算了,替我帶個好吧!”
沈大秘見王嘯不願意去,也就告辭去了,眾人忙送了出去。對麵的小廳也就和他們的廳門錯著一點,送到門口便送無可送,總不好送到人家小廳門口去的,就折了回來。
王嘯剛坐下,幾人又呼拉拉的圍了上來。
老五搶先問道:“喲嗬,看不出來啊,王嘯你跟沈秘書什麽關係啊?”
王嘯輕歎了一口氣,真麻煩。
說道:“沒什麽關係,就是見過幾次,不熟!”
洪徹接著問:“那你跟樊省長什麽關係?”
這才是洪徹最關心的,洪徹雖說跟樊省長曾有過交談,家裏也有點關係,老爸和幾個親戚也可算是身居要職,但與省長的親密關係還是沒有的。要是這王嘯和王省長能有過硬的關係,那可得要抓緊了。
誰知王嘯輕飄飄一句:“也沒什麽關係,接觸不多,吃過四五次飯吧。說話還不到三十句。”
眾人腹誹,不說實話,沒什麽關係那沈秘書就敢做主邀請你去“打招呼”?怎麽不邀請我去呢?
洪徹又問道:“那你和樊省長是怎麽認識的?”
王嘯道:“我這些年認識了一個比較談得來的朋友,你們也知道,我家在鄉下,也沒什麽親人在錫都,其實在錫都這邊也沒有多少朋友,所以去那朋友家去的多一些,去得多了,那他的親人總歸是會認識的。”
洪徹又問道:“這和樊省長有什麽關係?你那朋友和樊省長是遠房親戚?”
在洪徹看來,他所了解的王嘯的人生軌跡,大概也就是能認識層次和他差不多的朋友,而層次和王嘯差不多的人,也不可能是樊省長的什麽重要親戚,頂多也就出了五服的遠房親戚。
誰知王嘯又把這個可能否決了。
老五插嘴道:“王嘯你別吊人胃口了,直接說這和樊省長有什麽關係?”
王嘯問:“樊衛國麽?”
見眾人點頭,便道:“他是我朋友的兒子啊!”
眾人皆訝然,這是什麽關係?人家走夫人路線,他這是走老爹路線麽?
洪徹有些不信,樊省長都五十有二了,他爹不得七老八十了,還能和王嘯交朋友?可瞧這王嘯的架勢,說起樊省長都是連名帶姓的直呼其名,若說是假的,又有那麽一點可能。
念頭一轉,突然想起樊省長家老爺子曾任過副.國.級的領導職務,雖說現在退了,但這可是比樊省長還更粗的大腿哪。不管真假,一使眼色,和老五伍鴻城一起,一左一右、生拉硬扯的把王嘯給“請”到了主桌上。又安排在顧老師的位置上坐下,又把單子誠、秦仲春給王嘯介紹了一下。便旁敲側擊的打探起信息來。
聊了一會兒,酒都沒喝一口呢,那沈秘書卻又過來了,專程來請王嘯,說是樊省長有請。
王嘯居然還是推脫不去,眾人驚掉一地下巴。這翹拿得,王嘯的形象在眾同學眼裏兩極分化了。有人覺得王嘯這二得可以,直接是二b們的領袖了。而在部分同學眼裏,省.長相邀,居然能說不去就不去,這得有多厚的底氣才敢無視省長的邀請。
王嘯非不去,沈秘書也無法,隻得回去回複去了。
沈秘書去了,同學們又刨根問底的追問為何不去。
王嘯無奈,隻得說道:“原來也倒是沒什麽,但現在他爹老想把他女兒和我湊一對兒,所以不見也罷,見了尷尬。”
伍鴻城都聽暈了:“捋一捋,捋一捋,你這誰的爹誰的女兒?”
“我那朋友啊,他老想把他孫女嫁給我做我的便宜爺爺,明白了不?不明白?那再說明白一點,樊衛國他爹老想把樊衛國家姑娘和我湊一對,明白了吧?”王嘯邊說邊看眾人的反應:“你們這也不傻呀,怎麽這都聽不明白?”
眾人心裏一萬個草泥馬奔過。這個是不明白嗎?這是不敢相信啊。這信息量,可忒大了點兒。
一個男同學以不確定的語氣弱弱的問道:“省長他爹想把省長他女兒嫁給你一個修車的?你不是吹牛的吧?”
“嗯哪!”王嘯點頭,“所以我才不好往前湊啊,要是往前湊了,要讓樊衛國和他姑娘誤會我也有這心就不好了。”
眾人點頭,還算你識相,知道高攀不起。
誰知王嘯繼續道:“他姑娘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一直隻拿她當小妹妹看的。”
眾人淚奔,合著是你看不上人家姑娘啊?
眾人這心正被王嘯搞得吊在半空下不來,更讓他們震撼的一幕出現了。
隻見那沈秘書又推門進來了,進門後就推著門,原來後邊還跟著個人。
洪徹一見,立馬站了起來。其他人一看也立馬跟著站了起來。後邊跟著的正是南省省長樊衛國。
眾人參差不齊的向省長問好。
樊省長笑著點頭,說,聽說你們這是搞同學聚會啊?
眾人忙點頭!
王嘯問:“你怎麽還親自來了呀?”
語氣很自然,態度很隨意。
眾人隻聽得樊省長說道:“你不敢來見我,那我就來囉。”
然後用指頭斜指著王嘯點了幾點:“你小子,昨天幹什麽壞事了?衣衣大晚上的打電話給我跟我抱怨半晚上。都快哭了,還不能讓我來問問你啊?”
原來昨天晚上衣衣打電話給她老爸,向老爸抱怨爺爺都把她賣給王嘯了雲雲的,又說王嘯吼她什麽的。樊衛國今天本來就看到他的車了,後邊又聽小沈說碰到了他,叫小沈來叫他居然叫不動。樊衛國便真的以為王嘯做了什麽虧心事,都不敢見他了,於是主動過來看看。
王嘯便有些訕訕的,道:“也沒什麽,有點小誤會。”
樊衛國看著他:“真的?”
王嘯笑:“這用得著騙你嗎?”
樊衛國看他的樣子,覺得應該沒什麽,就叮囑他:“女孩子是要哄的,要疼的。要讓我知道你欺負衣衣,看我不收拾你小子!”
王嘯也不好回答,隻是笑。心裏卻在想,現在連樊衛國都這樣看了,還真是越來越麻煩了。
樊衛國說完,看他隻是笑,便道,你們玩兒,我先走了。
轉身走了出去。沈秘書鬆開門,朝洪徹等人點了個頭,追著去了。
眾同學這下子是信的真真的了。都想這王嘯真是狗.屎運好!這種家庭的姑娘,居然哭著喊著要嫁他。也有好幾個人心中同時冒出了“該不會是省長家姑娘有什麽問題吧”這樣的念頭,可轉念一想,就算有問題,又能怎麽樣,要是我有這種機會,就算是無鹽,也照娶不誤啊。
眾人落座。
單子誠突然問道:“王嘯先生,這樊省長是不是有兄弟在京城哪?”
王嘯道:“樊建國?好像是,是什麽部長來著。”
單子誠道:“那就是我們部長啊!王先生和他熟悉麽?”
王嘯道:“不怎麽熟,隻和他爹熟!就一起吃過幾次飯吧!”
然後,本來之前還端著京官的架子矜持著的單子誠,現在也不淡定了。和洪徹、伍鴻城等人一起,以王嘯為中心熱烈的聊開了。
他們都忽略了王嘯那張寫滿了無奈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