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視頻中消失的車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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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王嘯駛過陳滬生出事的地點時,陳滬生及他的朋友已經被救護車送走了,交警正在勘察現場。在王嘯超過他時,他那下意識的一腳刹車,雖然沒能阻止車禍的發生,但是還是救了他一命。如果沒有那腳刹車,一旦被隔離墩掛住,極大可能一直摩擦到車輛解體,他的小命,要保住就難了。
陳滬生的兩個跟班正站在路邊抽煙,望著王嘯那破車駛了過去。其中一個就問另一個:“你那會看到他的車牌是不是軍牌來著?現在掛的又是地方牌了。”
另一個就道:“對啊,那會是軍牌來著,是武警的車牌,現在又是地方牌了。”
剛好被一個交警聽到了,那交警出於職業敏感,就問了一句什麽車,一會兒軍牌一會兒地方牌的?
其中一個就來了精神,馬上道:“警官,你看那個綠色的吉普車,那車絕對有問題,你趕快去查查,它一會掛軍方的號牌,一會又掛地方的號牌,你看,就是那個南a3881d,之前它是武警的號牌來著。”
那交警一聽就不爽了,訓道:“你叫查誰就查誰?你誰啊?”
那個跟班就賠笑道:“是,是!”
那交警又問:“你說它一會地方牌一會軍隊牌,你有什麽證據嗎?”
那跟班想了想,一拍大腿:“我行車記錄儀有錄像啊!”
接著又道:“我還有它超速的證據,超速至少百分之五百!”
那交警一聽,我勒個去嘞,超速百分之五百是個什麽概念。看看路旁的限速標誌,六十,五六就三百了。手一揮,走,看去。
那跟班屁顛屁顛的帶著交警去他車上看視頻去了。
上了車,才發現行車記錄儀還在錄著,連忙關了,還好內存卡足夠大,一時不會把原來的替了。坐在車上,又是看視頻又掐時間,找了半天,終於找到王嘯超他車時的那一段視頻,放給交警一看,這車飆的,不止三百的時速了。不過車牌可看不清楚,隻能隱約看到點白色。
那交警立即就把那內存卡征用,充作證物,車牌回去交給技術部門處理到能看得清再說,至於內存卡什麽時候歸還?等通知。
那跟班雖說沒能讓警察立即去查那破車,但看交警那樣,查是遲早的事。這眼藥上得好,陳少現在生死不知,先給那王嘯找點麻煩,替陳少出口氣。高高興興的把那交警送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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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錫都某工廠的宿舍裏,陪女朋友玩了一下午的陳興正和住一宿舍的工友們吹噓今天晚上在錫福大道看到一輛巨牛.逼的軍車。隻聽他說到,那時速,低不了三百,一路都是唰唰唰漂著過去的。
眾工友都笑:吹牛。
他一看大夥都不信,就道:“別不信啊,哥們這有視頻為證。”
工友看他說得煞有介事,都圍了上來。隻見他拿出手機,點開視頻。一開始,錄的是他的女朋友,沒多一會兒,就見他女朋友一臉的驚訝,大叫,快看,快看!然後就見他急轉手機,對著空蕩蕩的大馬路感歎道:“我.操,真牛.逼。”
眾工友又笑:吹牛不打草稿。
他撓撓頭,不解道:“明明錄上了的啊!”
眾工友又笑:“要炫耀你女朋友就明說,扯什麽時速三百。”
他鬱悶,無言以對,獨自去一邊生悶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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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子明今天太氣憤了,下班的路上,居然有一輛軍車以極高的速度在市區裏橫衝直撞,還差點就撞到他的車了。現在是和平時期,哪裏有那麽多緊急情況需要把車跑到那麽高的速度,不過是特.權階層視人命為草芥的恣意罷了。
他實在是嚇得不輕,如果他早打方向1秒,甚至0.1秒,那他早就車毀人亡了。當時他正打燈要往右變道,還沒來得及打燈,腦子裏剛有這種想法,那輛軍車就從他的旁邊急馳而過。那速度,快如閃電,甚至他覺得他的小奧拓都被那車吸得漂移了一點點,差點他就是車毀人亡的下場。所以他覺得一定要把這事曝光。
還好他的車上有行車記錄儀,拍下了那軍車高速行駛的鐵證,他到家時下車前還看了一遍,整個過程拍得很清楚,不枉他花大價錢買了這個行車記錄儀,買後可沒少挨老婆罵。
想著老婆叉腰罵他的樣子,他微微一笑,有時候回想起來,被她罵也是甜蜜的。
念頭一轉,柔情蜜意又被咬牙切齒所代替。不行,必須要把這些醜惡曝光,必須要把這些特.權階層為非作歹的事情曝光。否則,這華夏的天,還能有晴朗的一日嗎。
他打開常去的鐵血論壇,新建個帖子,開始寫了起來。
良久。
核對完文章的最後一個字,他舒了一口氣,對於這文章,他很滿意,事件描述得清楚、客觀,說理說得酣暢淋漓。雖然經常有人攻擊他是老憤青,但他知道自己不是。任何一個國家,沒人罵,怎麽會越來越好呢?罵得多才好嘛,就像米國那樣,不就罵出來的嗎。
出於謹慎,在把視頻傳上去之前,他又把拷入電腦的視頻再點開播放了一遍,這一放,卻把他看得汗都出來了。
那視頻裏,居然沒有了那個高速行駛的軍車。
他把行車記錄儀的內存卡插入電腦,一播放,還是沒有那車。
他急匆匆的換衣服穿鞋子,下樓,回到車上,把卡插入行車記錄儀,一看,還是沒有。
這怎麽可能呢?
他把之前之後的好幾個視頻都看了,就沒有那車。就像沒有這麽回事。
這怎麽可能呢?
他仔細回想。
停好車,下車前,用行車記錄儀播放了一遍,清清楚楚,那車絕對是在視頻裏的。然後上樓回家,吃飯,站陽台上抽了一支煙,跟媳婦和兒子聊了幾句。
再然後,把卡插入電腦,拷了一份到電腦上。發了會兒呆、回想了一下事情經過,開始寫文章、讀並修改了一遍、又讀了一遍。看視頻,沒有了,車沒有了。
視頻絕對沒有搞錯,但裏邊的車沒有了。
他上樓回家,在電腦前坐著抽了一支煙,想了半天,把文章刪了,沒發出去,意興闌珊的上床睡覺去了。
床上,老婆已經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他躺著,又想了想,沒發出去是對的。其一,沒有視頻的話,沒有什麽說服力;其二,這視頻裏的車不會莫名其妙的就不見了,一定是被人動過手腳的。他想到某種可能性,讓他驚出了一身冷汗,要是發出去,說不定就惹禍上身了,說不定也會像那視頻中的車一樣,莫名其妙的就不見了。
他緊了緊被子,不敢想了。升鬥小民,還是該吃吃該睡睡,別管那麽多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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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那幾個處理陳滬生交通事故的警察,處理完現場,待到把車吊上來拖走,又到醫院去看了一下兩個傷者的搶救情況,才往交警隊趕。
對於這群飆二代,他們都頭大。隨著調查及對那些飆二代的詢問,事情似乎不簡單。這看起來是單方事故,但其實是跟其他車輛飆車比賽導致的。但這也太扯了,一個破吉普和一輛高配置的跑車飆車,聽著都不可信。但老呂卻說有視頻,有跟他們飆車的那輛破吉普車私用軍牌和嚴重超速的證據。這可得要趕在今晚就要看了,把事情搞清楚,定了性,明天才好麵對憤怒的家屬。
這些飆二代,開的都是豪車,家裏不是有錢就是有勢,功課不做紮實了,不要說他們幾個小警察,整個交警隊中隊都會很被動。甚至兩麵不討好,多方受壓。
一回到交警隊,幾個交警就打開電腦,把那視頻拷入電腦看了起來。
幾人看著半天打不開的視頻,都對這破電腦產生了怨念,越急的時候,它越不給力。
等了兩三分鍾,視頻才打開。
幾人看完,不解的目光都指向了老呂,哪裏有什麽嚴重超速的車輛?
老呂迷糊了:“在那小子車上看的時候都有的啊!”
他操縱著鼠標,前後幾個視頻都看了,都沒有。他真迷糊了,視頻上的時間他記得清清楚楚,就是這段視頻啊。而且,時間段是確定的,和車禍發生的時間基本得要是吻合的,其他時段的視頻,就有也跟這次肇事沒什麽關係了。
這時,小魯提議,找交通指揮中心啊,市裏那麽多路口有攝像頭,按照那群富二代說的路線,怎麽著也要有十來個攝像頭記錄下了那車超速的情形。而且那些攝像頭那麽多人值守,要有嚴重超速的,他們早就記錄在案了。
幾人一想,對啊,怎麽把這茬兒給忘了。
電話打了過去,得到的回複是,沒有他們描述的這麽一輛超速車輛。
老呂皺眉罵道:“媽.的,這群飆二代,不光飆車,還嗑藥了。”
老陳笑道:“他們嗑藥了,你沒嗑吧?”
老呂聞言,直拍後腦瓜子。
小魯幫他解圍道:“呂哥被那車上的藥味薰暈了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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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另一邊,王嘯租住的出租屋裏,王嘯都已經打算上床睡覺了,忽然想起高速行駛的事來,就問葉蓮娜:“今天的事影響大不大?”
葉蓮娜回應到:“截止目前,攔截了各類與此事有關的信息及文章五千一百二十三條,不含監控係統在內,共消除四百三十七個視頻的部分內容,是否還有未連網的電話、相機及行車記錄儀等視頻錄製設備上有相關內容不太清楚。攔截的信息中,最高頻的關鍵詞是軍車。”
王嘯很少會在白天人多的時候這種高速行駛,一個是沒有必要,二一個就是麻煩,要消除影響比較麻煩。
想到自己又給軍車抹黑了,他搖頭苦笑。他隻不過想少點麻煩而已,有時候,掛個軍車車牌麻煩是最少的。
他又想,這車殼子該換了,到現在還用個實體的車殼子,跟不上需要啊。
又吩咐葉蓮娜:“你把研究院搞出來的隱形材料資料複製一份過來,做個車殼,過幾天我來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