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雨來有些無法麵對秦華，因為秦華看起來實在有些淒慘，青青紫紫的成片成片的，還有牙印，更不要說脖子上那條被領結勒出來的印子，簡直不能直視。

    如果這些是在秦華身體狀況正常的情況下造成的趙雨來可能還好受點，可這些是在秦華被下藥無力反抗的情況下造成的，而去趙雨來自始自終甚至沒給人一個正臉，從後麵狠狠拉扯著領結完全沒給人說不的機會。趙雨來覺得他自己一定是瘋了。

    而且正因為那個領結，秦華說話的聲音甚至有些嘶啞。

    秦華在那自我陶醉的自拍留念時，發現趙雨來醒了，然後半天沒聽到趙雨來說話，回頭又一看，趙雨來竟然鴕鳥的把頭鑽進了被子裏，把自己裹成了一個繭，樂得笑了。

    放下相機，秦華爬回床上，隔著被子將趙雨來緊緊的抱住，說：“我都不敢鑽進被子裏，就怕你忍不住又來一炮，我可是受不了了，被你一個晚上弄得腿都合不攏，這會兒還覺得後麵涼颼颼的漏風。”

    「漏風你倒是把褲子穿上啊」

    “哥，我愛你。”

    「唉～～～」

    “哥，我愛你」

    「知道了」

    “我愛你。”

    「好了。」

    “我愛你。”

    「夠了。」

    “你把頭放被子裏不憋得慌嗎？出來跟我說句話。”

    趙雨來拉下被子，露出頭，看著秦華，說：”你想我說什麽？”

    鼻尖離趙雨來的鼻尖不到一厘米的秦華的眼睛很亮，閃著光，笑嘻嘻的，他說：”我想吻你，但是你不能因為我吻你就草|我好不好？我屁股疼。”

    無奈的，趙雨來說：”好。”

    於是秦華微微側頭，鼻翼挨著趙雨來的鼻翼，慢慢的含住趙雨來的唇，伸出舌頭，一寸一寸的舔過，然後擠開趙雨來的牙齒，像一個渴了很久的人一樣吸著趙雨來的每一滴津液。

    這個吻很久很久，久到趙雨來的嘴都發麻，如果是以前趙雨來一定早就把人推開了，但是這次他沒有。

    而當秦華終於結束了這個長吻後，第一時間，他的手往下摸了摸，然後不出所料隔著被子依舊可以摸到趙雨來小棒槌的輪廓。

    “哥你真是太棒了，居然還能硬！”

    然後……

    “如果你實在想要我還是願意給的。”

    趙雨來看著秦華興致勃勃的樣子莫名的覺得自己還有救，他果然還不是變|態，他還是個正常人，至少他完全沒有喪心病狂到想草一個一身青紫，屁股漏風的小屁孩。

    “你先從我身上下來。”趙雨來對隔著被子扒在他身上，把他抱得緊緊無法動彈的秦華說。

    “不。”

    “有點熱。”

    “好吧。”

    秦華翻個身躺到趙雨來的邊上，趙雨來把手從被子裏伸出來，枕頭墊高，坐了起來。

    “要煙嗎？”秦華問。

    “不要。”趙雨來說：”最近要錄歌，不能抽。”

    說到這個，秦華說：”其實你挺厲害的，我以前認識一個學聲樂的，平時什麽生冷辛辣的都不吃，從來不喝飲料，隻喝白開水，就怕毀嗓子。”

    “還是毀嗓子的，隻不過我以前沒想著會發片，所以不注意，其實嗓子比以前啞多了。”

    “是嗎？我有你那張野狗的ep，聽著和現在差不多。”

    “錄野狗的時候嗓子已經啞了，當然聽著沒區別。”

    “挺想知道你以前聲音是什麽樣的。”

    如果是以前，秦華這話說了趙雨來也就聽著，但這會兒趙雨來聽了後，直接下床去抽屜裏翻了翻，翻出一張cd，塞進電腦裏，點了播放。

    這張cd很多年了，但因為趙雨來基本沒拿出來放過，沒有劃傷，音質聽起來還是不錯，歌是一首二十年前很流行的口水歌，名字叫《青春少年》，是很多年前趙雨來出道不成，剛成邱衛城助理的時候，私下找一間廉價錄音室花兩百塊錄的，希望可以寄給唱片公司後有人能簽他，但是最終沒有人搭理他，cd被他隨手留下來了。

    那個時候趙雨來已經變聲了，但因為年紀小，聲音裏還是可以聽出一些稚氣，和現在趙雨來的聲音很像，但柔和很多。

    秦華不知道他的感覺裏有多少感情因素，但他就覺得棒極了，現在的趙雨來略帶嘶啞的嗓音很棒，過去趙雨來柔和平滑的聲線也很棒，比原唱要好多了。

    “你當時怎麽會沒出道成？”秦華覺得當年放棄趙雨來的經紀公司一定全是傻逼。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到底為什麽被涮了。”趙雨來說：”表麵上來看，是因為吳馳水平太爛所以黃了，實際上我猜著可能是因為出道麵試的前一天薛逸飛曾經找到我，想讓我陪他，結果沒談攏。”

    “啥？！！！”

    趙雨來成功的被秦華一臉日了狗的表情給逗樂了。

    “怎麽？哥這條件還不夠格被潛？”

    這顯然不是夠格不夠格的問題，秦華說：”他怎麽不找吳馳？”

    秦華見過吳馳，單論外形吳馳確實是太出眾了，雖然秦華沒見過趙雨來他們組合其他的兩個男孩，但就吳馳和趙雨來兩個放在一起，如果一定要潛一個，肯定是找吳馳。

    “吳馳的姑姑當時在薛氏的宣傳部做了個小主管，他姑父是鄒向京，就是唱放肆那個，別看鄒向京現在名氣差了點，十幾年前他可是內地搖滾教父，吳馳長得是好，但薛逸飛犯不著為了潛他跟鄒向京對上。其實當時我們出道的事黃了我有懷疑過是不是鄒向京做的，因為吳馳家裏一直不同意他出道，但實在擰不過他，他說獨子，雖然家境跟你不能比，但也是他家的小王子……”

    午後的臥室，陽光透過紗簾照進來，兩個近二十個小時沒有吃過東西的人並排蓋著一張被子，坐在床上，有些漫無邊際的聊著，似乎有說不完的話。

    趙雨來從來沒有跟秦華說過這麽多話，而且是說他以前的事情，秦華知道趙雨來是因為愧疚，他也知道自己應該說「沒有關係，其實我一點都不介意，我很好，好得前所未有」，但是他沒有說。他想更多的知道趙雨來的事情，哪怕是一些久遠的瑣事，他也想知道。他甚至覺得如果這會兒他問趙雨來關於趙雨來的創傷，趙雨來也會告訴他，可他還是沒有問。

    如果趙雨來希望可以將這個秘密埋進土裏，那麽就讓它永遠被埋進土裏好了。

    這一天，兩人一直聊到前胸貼後背，餓到下床的時候腿都軟了才慢慢的移到廚房，秦華伸著頭看戲一樣站在那裏看著幾乎從來不進廚房的趙雨來皺著眉頭研究了近十分鍾電飯煲才總算是把粥煮上。

    粥得煮一個小時，兩個人在冰箱裏扒拉半天，居然找出一盒不知道什麽時候什麽人送給趙雨來的一盒棒國的橙子味巧克力，就地坐著就開始啃，不到十分鍾，整整一盒就被分光了。

    這個時候，天已經又黑了。

    懶得去開燈，靠著牆壁坐在地板上的兩個人慢慢的被黑夜籠罩。

    秦華說：”哥，你別因為昨天晚上的事生我的氣，我以後再也不讓別人碰我。”

    憑什麽要秦華來道歉呢？地方和人都是趙雨來找的，在蘇西這種老手麵前秦華跟個雛沒分別，控製不住是一定的。這些道理是明擺著的。趙雨來覺得如果真要道歉那個人應該是他趙雨來。

    然而……

    “他真的讓你很爽是不是？你喜歡他那樣的男人嗎？”趙雨來問。

    這個問題讓秦華很難回答，如果一定要誠實的說，秦華當時確實很爽，那種眾目睽睽下羞恥的釋放讓他暢快的不隻是身體，更多的是一直壓抑在最深處別樣的欲|望也釋放出來。

    “沒有你帶我回來後爽。”秦華說：”有些想法可能說出來會有些過分，但是事實上如果不是你也在，就算我真的再饑渴，我也不會站到那上麵，我能站上去因為我知道你會在適當的時候把我拉回來，也許你會不高興，但你一定會在我失控的時候拉住我。”

    趙雨來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因為這個問題本來就沒有任何意義。

    沉默的幾分鍾後，秦華說：”昨天晚上你是真的生氣了是吧？”

    趙雨來知道秦華說的什麽意思，他想了想說：”大概是的吧，我當時腦子也是懵的，反正挺奇怪的。”

    這聽起來真是個不錯的事，秦華笑了，他說：”這有什麽奇怪的，大概隻有你會奇怪吧，我們是愛人，我在你麵前因為別的男人s了，你當然會生氣。那個蘇西是你事先安排好的？這種節目安排前那位高價的心理醫生就沒質疑一下？”

    「質疑個屁啊，尼瑪全是那個人安排的！」

    趙雨來沒有說話，秦華的高轉速大腦想了想，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那個蘇西不會就是高價心理醫生吧？”

    “是。”趙雨來說：”大概是全國唯一的性|愛專科醫生，據說國外還有人搭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來找他，能讓八十歲的老頭老太太恢複性|生活，人稱□□界的趙雨來。”

    □□界的趙雨來是什麽鬼？！！！秦華沒忍住笑崩了。

    “哥你被他坑了，他估計早發現你的問題，故意坑你。”

    “我也發現了！！！”

    趙雨來無可奈何的聽著秦華的笑聲，咬牙切齒。

    秦華因為脖子上的傷四天沒出門，趙雨來也沒去公司，在家裏陪了四天，倒是沒有像第一天一樣無所事事，後麵基本上兩人都是在家各自辦公。

    到了第四天，秦華脖子上的痕跡基本上消失了，身上的青紫也差不多沒了，當天晚上，在一場酣暢淋漓的妖精打架之後，趙雨來說：”有部戲後天在袋鼠國開機，算是我上任後第一部大片，我得去一下，明天早上的飛機，開機完了可能得在那邊看幾天，然後要去一趟灣灣，見幾個製作人，差不多半個月後回來。”

    趙雨來的話讓秦華愣了一下。秦華之前一直在想趙雨來怎麽會想到給他安排那麽一場”盛宴”，這會兒他忽然明白了，趙雨來是要走，怕他不讓走，所以想讓他高興高興。本來應該是第二天就走，因為他受傷了，所以推遲了幾天。

    而趙雨來為什麽忽然要離開半個月呢？隻可能是因為雷傑。秦華想到了之前趙雨來在樓下遇到雷傑時臉上的厭煩。

    秦華有些懊惱自己，他之前之所以一直跟雷傑那麽拖著，主要還是趙雨來第一次見到雷傑時的表態，趙雨來那時候已經明確的表示他一點都不介意，加上趙雨來的情感缺失，秦華也就沒考慮到趙雨來的情緒。他忘了趙雨來的情況正在慢慢恢複。

    “我會把雷傑這邊盡快解決掉，如果半個月內解決不了，我就放棄。”秦華說。

    趙雨來倒也不意外秦華猜到他是因為煩雷傑才走的，他想了想，說：”那小屁孩是不見兔子不撒鷹，你不上他一次估摸他不會讓你如意。可是你又上不了他。”說到這裏趙雨來笑了，他說：”我這邊走了，回頭我讓沈青刷條新聞，就說我們分手，你這邊看著辦，沒準能拿下他。”

    趙雨來笑了，秦華卻沒有笑，他說：”我是不是有些卑鄙？”然後解釋說：”其實我就是想讓他幫我拿一個他們新產品內核的技術資料，那個技術他們也是偷的倭國一個公司的專利，隻不過沒人知道，我……”

    秦華的話沒說完，因為他看見趙雨來在笑，那種久違的看傻逼一樣的笑。

    趙雨來說：”我有想過做個局，給他下點藥，找個人上了他，讓他以為是你上的他，搞定了算了，我卑鄙不卑鄙？”

    這……

    秦華眨巴眨巴他純良的大眼睛，說：”我也這樣想過。”

    沒有動手的原因兩人不用說彼此都知道，因為雷傑太小了，別管這小屁孩是個私生活多亂的十六歲少年，他終究還隻是個十六歲少年。

    或許真的不是好人，但還是不足夠壞。

    第二天上午，秦華送趙雨來去機場，過安檢之前，趙雨來說：”記得每天跑步。”

    趙雨來出國後，兩人大多數都是微信聯係，也沒再提雷傑的事。而讓趙雨來完全沒有想到的是，在他到達袋鼠國三天後，也就是他再一次以「秦華趙雨來疑似分手，雨華歸屬成謎」被刷上頭條的第二天，他迎來了一位客人——章韻。

    當趙雨來接到章韻的電話，聽章韻說她已經在袋鼠國下飛機的時候，趙雨來的內心的崩潰的。

    然後，趙雨來再一次聽到章韻說：”我希望不讓秦華知道我們見麵的事。”

    “好，我馬上去機場接你，你稍等。”趙雨來說。

    趙雨來真的以為章韻從華夏千裏迢迢飛來袋鼠國找他是有什麽天大的事。然而章韻其實隻有一件事。

    “聽說你和華兒分手了？”

    “沒。”

    “我聽人說你在傳媒方麵影響力很大，所以那條分手新聞是你讓發的？”

    “是。”

    “是因為雷傑？”

    “是。”

    “是華兒讓你出國的？”

    “不是。是我自己的意思，這邊有點公事。”

    “別跟我提公事。”

    “嗯。”

    “你現在是什麽狀況，你要把他讓給雷傑？”

    “嗯……這個有點複雜，涉及一點公事。”

    “別跟我提公事。”

    “嗯。”

    “我不管你跟華兒在謀劃什麽天大的事，你現在馬上跟我回國，雷傑我會讓雷孝東領走，一年內，別管什麽原因，我不準華兒見這個雷傑。”

    章韻看起來有些生氣，以至於她的態度相對於上一次見麵的時候要差上許多，說話有些不客氣，但是趙雨來並沒有和她針鋒相對，不是因為她是女人，不是因為她是秦華的媽媽，而是因為趙雨來並沒有在章韻的態度裏感受到惡意。

    然而正是因為沒有惡意，卻如此不客氣，讓趙雨來有點不知道該怎麽回應，他完全不知道他該用什麽樣的態度回應章韻。

    大多數人的生活裏都有些沒有惡意的怒氣，可能來自於要好的朋友，或者親戚，然而趙雨來的生命裏從來沒有過這樣一個角色。

    趙雨來好半晌才說了句：”見不見雷傑這個事大概你要跟秦華說。”

    而章韻說：“我管不了他，他現在不聽我的，他隻聽你的。”

    聽了這話，趙雨來剛想說「我也管不了他」，就聽見章韻接了一句：”但是我可以管你！！！”

    一向自許還算聰明的趙雨來被章韻的神來一句給拍暈了，隻覺得滿腦子的彈幕都是感歎號加問號。

    「邏輯呢？為什麽你不能管你兒子能管我？你說的跟真的一樣我真的會懷疑是不是我腦子壞掉了」

    大概是趙雨來看起來完全懵逼了，章韻終於意識到她的語氣有點問題，聲音回複了往日的柔和，輕聲細語的說：”雨來，華兒年紀小，不懂事，你得好好看著他，不能他想幹什麽就讓他幹什麽，你不管他誰管他，感情這事兒怎麽能開玩笑，新聞上多少假離婚的最後都真離了，那個雷傑年紀小，家教差，什麽丟人的事都敢做，你就這麽一走，他還不翻天了！你心也忒大，趕緊跟我回去，讓華兒給你道歉，得當著那個雷傑的麵兒，我看那孩子以後還好意思過來纏著華兒。”

    到這裏，如果有第三個人在，估計早就知道章韻來幹嘛的了，可是沒有。

    趙雨來作為一個從小父母雙亡，跟著一天說不到三句話，收破爛的養父長大，並且從記事起就情感缺失，最近才有疑似恢複跡象的人，完全不能理解章韻這種千裏迢迢跑來，莫名其妙一陣質問，又莫名其妙似乎變好的情況到底是怎麽回事。

    為什麽章韻作為秦華的媽媽要秦華道歉，這話是認真的，還是說的反話？

    他能理解章韻每一句話的意思，但一合起來，他就覺得腦子不夠用。

    從那天把秦華從宴會廳抱回家後，趙雨來也意識到他的病大概可能是在好轉，但是他忽然覺得也許還是病著好，正常人類的生活真的好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