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一念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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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哐!”竹杆與長劍碰撞在一起,一聲脆響,劍斷了!整根劍身從劍把上掉了出來!

    這尼*瑪的都是什麽水貨武器!很明顯就是劣質高碳鋼打的,還好意思拿出來恐嚇老子!

    掄起竹杆又砸了下去。

    電光火石之間,趙翔看到黑衣女子手裏飛出一道銀光,還沒來得及反應,那道光已經切斷了竹杆,力道不減,依舊向前飛去,釘在了趙翔身後的青竹上麵。

    一根兩米多長的杆子一下變成兩段一般長短的,這威懾力和攻擊力就大大降低了。黑衣女子上前就是正麵一腳踹來。

    趙翔已經被踹了好幾次了,再不長記性真的就該回去當宅男別出來混了,雙手丟掉竹杆抄住她的腳向後一拉,自己則忍著臀大肌上撕裂的痛向前猛撲,一記重拳直接砸在黑衣女子左邊的胸口上。

    趙翔愣了一下……這手感實在是……會不會打爆了?

    黑衣女子退了兩步,捂著胸口站直了,這一下顯然很重,因為她看趙翔的眼神,已經從先前的毫無感情變成了充滿殺機。

    在上一秒,趙翔才因為一拳打出了憐香惜玉的一點點苗頭,下一秒他已經明白了什麽是最毒婦人心了。

    黑衣女子欺身上前,雙手扣住他的肩膀,提膝上頂,快如閃電。

    如果將所有歌詞裏的“心”字,改成“蛋”字,你會想到哪首歌?

    很多年前有個妹子問了趙翔這麽一個問題,趙翔當時流利地改唱了二十幾首……現在他的腦子裏卻隻有《星語心願》的第一句:“心,痛得無法呼吸……”

    “我殺了你!”煙酒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銀鈴般的嬌斥……以及疾風驟雨而來的拳腳。

    “媽*的,老子跟你拚了!”趙翔一直覺得在打架的時候喊話是一種很傻x的行為,特別是當生命懸於一瞬間的時候,但他吼出來的時候卻覺得身前身後傳來的疼痛小了許多,至少能呼吸了。

    於是兩個人糾纏在一起了。

    趙翔再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也不再將這個女人當作女人,因為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受到了極大的威脅,還有那麽多的顧慮的話,可能連下午的太陽都看不到了。

    這個練過武功的瘋女人每一拳都往趙翔的要害上打。

    他肋下挨了一下,半邊身子就失去了知覺,接著滿嘴都是鹹腥味。趙翔自己也不知道打了她多少拳——隻是,既然糾纏在一起扭打了,必然總會打到某些從道德角度上不應該打到的敏感部位,甚至做出一些極度無恥不可描述的動作……比如當他被掐得幾乎要斷氣的時候,兩隻手便向前抓到了本不應該碰觸的地方……

    這一抓使黑衣女果斷放棄將他掐死的念頭,先扇了他重重的兩巴掌,掌力之重,趙翔一口血噴出了自己的幾顆後牙。

    她站了起來,趙翔下意識翻過身趴在地上想逃走。但背上當即被重重踩了一腳,又是長長的噴出一口血,四肢無力地伸展開來癱在地上。

    她一腳一腳將他的雙手腳都踩斷了,每踩一下,都用盡全身力氣。

    趙翔趴在地上,看著自己的雙手反扭著展開,前臂一截陷進沙土裏,手掌部分卻與地麵垂直豎在上麵。小腿一定也斷了,因為他剛剛感覺到她踩上去時腿骨斷裂發出的震動,有點像折斷一枝濕樹枝。

    肺裏火燒一般地劇痛,每呼出一口氣,口鼻裏的血就噴出一些,噴出來的血裏麵帶著小塊肺部組織,剛才背上那一腳,已經震碎了他的肺葉。

    趙翔絕望了,側著頭模模糊糊看到衣衫破爛的黑衣女子扶著竹子站了起來,撿起斷劍握在手裏,一步一步搖搖晃晃向自己走來。

    眼睛裏大概都是血吧,看東西都是血紅色的……剛才撕破她衣服之後,她砸了自己的眼睛很多拳……

    “美女,如果因為……我的……的舉動……冒……冒犯了你……我道歉……對……對不起……我隻是為了……為了求生而已……”趙翔不想死,雖然他覺得自己活不了了,每說一個字肺裏血都在往外湧,已經完全吸不進氣了。

    黑衣女子已經舉起了殘劍,緊握利刃的雙手血不斷地往下滴。

    趙翔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死了,果然不能有任何僥幸,本以為光球附在自己身上,真的刀槍不入了,原來真的是假的。

    可是真的不想死啊!

    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一無所有地離開。

    為什麽命運要和自己開這樣的玩笑,中了兩個億卻來到了南宋,好不容易才有了一點點起色,卻遇上了這樣的橫禍……唉!

    “如果……如果你願願……願意,嫁給我……我……我這輩子絕……絕不再打你……隻疼你愛你……”

    趙翔自己也迷糊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求饒還是在求*愛,據說人在死前所有的過往會在眼前閃過,他還沒到那個節點,卻隻覺得不停湧出的不再是血,而是心中的悲傷。

    黑衣女子僵住了,雙手依舊高高舉著。

    “你不出聲……就就算答應了……不管你醜還是美……從……從今往後你你……你便是我老婆……謝謝你親愛的,來生再見。”趙翔最後一句吐字清晰,說完臉上依舊帶著笑容,卻再無氣息。

    原來人在死的一瞬間,這一生所經曆的每一個畫麵都會在眼前閃過……

    黑衣女子全身的力氣瞬間被抽空了,跌坐在趙翔的身體上,伸手探到他的口鼻之間,卻感覺不到任何氣息,再按住勁部的大動脈,也完全沒有了脈搏的跳動。

    她癱軟在地上,看著竹林上空,淚嘩嘩地流。

    小芝山方向隱隱傳來聲響,黑衣女子掙紮了幾下,放棄了——剛才的搏鬥已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一名白衣蒙麵女子出現在溪的那邊,輕輕一躍,便過了小溪界。繞到推車邊,兩個黑衣人在車裏哼唧。

    她手輕輕在兩人的天靈蓋拍了一下,推車裏的兩個黑衣人便脖子軟軟歪到一邊,口鼻不斷湧出黑血來,轉眼沒有了生息。

    再到竹林裏麵,黑衣女子衣衫不整一身是傷,摘下覆在她臉上的黑布,除了沾了一點沙土之外毫發無損。

    原來趙翔始終沒有完全被求生欲所控製,在他眼中這就是一個女人,如果不是為了救生,他不會動手打女人——所有擊打都錯開了她的臉部。

    白衣女子伸手將她的嘴掰開塞了一粒藥丸進去。

    又探了躺在一旁的趙翔勁動脈,衝黑衣女子搖了搖頭淡淡地說:“死了。”

    黑衣女子便嚶嚶地抽泣起來。

    白衣女子將她扛到肩膀上,輕盈地一個躍身過了小溪界,消失在竹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