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床下才是藏錢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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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錢被一袋袋發了下去,大家很快發現前麵的都是半大孩子,他們的錢袋子看起來要輕一點,後麵大人發的工錢明顯錢袋子就鼓了不少,於是大家抓到了規律,祈禱自己不要那麽快被念到名字。
家裏孩子已經領了工錢的那些父母,則巴巴地就在人群裏看著自家的孩子,生怕熊孩子不懂事把錢分給別人家的孩子了,又不敢湊過去,怕等下喊到自己名字應的不及時東家不高興了,或者喊名字的時候沒聽到直接被跳過……
領到錢的大人沒一個打開錢袋,都以最快速度領了家人離開山頂。
三德子是倒數領錢的,比黑牛還要後麵,剛領了錢就被許家大娘拎著耳朵帶下山去了。
陳漢林和何德芳被留到了最後麵,趙翔將他們請進屋裏。黑牛自覺地留在門外走廊上,和張文招娣一起數錢玩。
兩個領軍人物的工錢是一樣的,每人兩個鼓鼓的錢袋子。一袋正好48斤重,正好6000文錢。當錢袋子擺在兩人麵前的時候,趙翔可以看到他們不約而同地吞了口水。
“有些話還要當著兩位的麵說,我就直說了吧,這次給兩位發的工錢一樣多,正是因為我看到你們的努力,給你們定的工錢是六千文錢一個月。”趙翔一邊泡著茶,一邊說道。
何陳兩人忙道給的工錢太多,受之有愧。
“以後呢基本上工錢就按著這個標準來走,不過也不會再發這麽一大堆銅錢了,太重太麻煩,所以會換成銀錢發放。”趙翔心裏想著的是銅錢貴啊,一公斤黃銅板在現代那邊進價42元,扣除邊角料,滿打滿算也隻能做出200文錢。一文錢的成本再怎麽壓縮也得兩毛五。也就是說,何德芳一個月六千文,如果都用這種銅錢支付的話,那就是足足一千三百塊錢rmb了,這是一筆不小的花銷。
“你們看這樣的錢幣在漳州可流通得開?”趙翔將錢袋子打開,燈光下的黃銅幣金光燦爛。
其實趙翔的錢幣沒有什麽特別的,黃銅板在鍛壓機的模具裏鍛壓出來,便是一個個銅錢了。當然,眼前的銅錢還經過打磨,不然鍛壓出來的銅幣邊沿能直接把手割傷。
相關的設備並不難買到,製造錢幣的速度也不慢。本來找個五金小作坊就能做了,但考慮到以後也許需求量會很大,所以幹脆自己搞了兩套設備在倉庫裏放著,黃銅板也屯了不少,這樣更有利於壓縮成本。
何德芳拿著銅錢眯著眼看了一會兒:“這麽精美的錢幣自然是可以流通的……芝山錢行?”
趙翔不想說要在模具上刻“銀行”兩個字得多麻煩,走正規程序的話顯然不可能拿到批準,如果找那些黑作坊製作的話,人家倒是什麽字都敢在模具上刻,但是一者是質量沒保證,二則是開價高得離譜——人家就認定你要搞不正當的事情。趙翔索性弄個“錢行”,反正隻是一個名稱而已,叫金行銅行銀行並沒有什麽區別。
“這隻是一個通稱而已,以後從我這裏流通出去的錢幣都會有這幾個字。”趙翔解釋道。
“翔哥兒,這錢中間怎麽不留方孔呢?這樣不太方便串起來。”陳漢林憋了半天問一句。
趙翔苦笑:“這個是考慮到錢幣的份量,你們看錢幣周邊都有鋸齒痕,這些鋸齒痕也有同樣的作用。這樣可以防止銅錢在流通的過程中被人拿去重新鑄造……”
……
兩個高管離開的時候,都是拿著扁擔自己挑的。近百斤重的錢幣,何德芳愣是沒讓黑牛幫忙,自己一個小老頭就那麽挑下山去了。黑牛跟在身後提著自己的工錢,眼睛卻一直跟在父親身上。
隻是何德芳的腳步過於穩健,黑牛一路也沒有半點機會幫父親分擔。
……
“哇,先生,我也有工錢?”張文看著眼前的袋子,很激動。
“給你的可不是工錢,是零花錢,一個月五百文。”趙翔笑道,“招娣,這也是你的零花錢。”
招娣的零花錢不少,比張文的要重很多,放在桌子上的聲音都不一樣。
張文就不樂意了:“先生,你偏心,我姐的零花錢比我多一點是正常,但不能多這麽多吧?”
“等你幹的活和你姐一樣多的時候再來跟我說這句話,行了,錢給你們了,愛怎麽花是你們的事。我回房間了,你們記得讀書寫字。”
這段時間趙翔教書育人的工作基本上算是停止了,三天打漁兩天曬網的,心情好了便教一教,再由半桶水的兩姐弟去教村裏那些小屁孩,原先畫下大麵積掃盲的宏偉藍圖自此就停了——好在村民不是現代的小說讀書,不然趙翔估計每天都會過得像那些網文寫手一樣。
每個領了工錢的工回到家裏第一件事就是將家門栓上,躲在家裏麵點起燈火,一遍又一遍地數著眼前一堆金燦燦的銅錢。驚歎於錢幣精美的同時,也擔心起了這些錢財的安全。
整個合作社所有的村民都從來沒有過這麽多的錢財,於是當晚,每家每戶又都在家裏不斷地尋找一個可以藏錢的地方。
破家值萬錢,但當家裏真的有了萬錢之後,真的是不知道要藏在哪裏了。
後半夜,許三德被許大娘從板床上拎了起來。
“娘,你這是……”
“噓!小聲點!”
許三德拿開母親的手,也壓低了聲音:“娘,到底是要幹嘛了,這都多晚了你怎麽還不睡?”
“娘想來想去還是不放心,咱家的錢不能就那麽放著,萬一遭了賊,這兩個月不是白忙活了?”
“要是遭了賊還能有什麽辦法,再說這兩個月也不白活啊,每天都能大魚大肉地吃,你不是前兩天還跟黑牛他娘說幹的活輕省,包吃不給錢也是應當的,怎麽一轉眼……娘,你放手,疼!”
許大娘這才放開兒子的耳朵,不是心疼兒子,而是怕被人聽到聲響。
“我說老許家怎麽就生了你這麽一個傻兒子,趙先生給工錢那是他早就許給我們的。他就是一天許一文錢工錢我也不嫌少,但話說回來,他是個不差錢的主,你看這麽多錢,咱娘倆再去做個三五個月,包吃包喝的,到年底娘就給你找個媳婦,你算算,你一個月拿三千五百文錢,兩個月七千,那小紙條上麵不是寫著多的就是給你的辛苦錢……”
“娘,那叫獎金。”
“對對對,獎金!我兒子有出息,你看兩個村子哪個能像你這麽開那些機器的,多給點也是理所應當。”
“娘,翔哥不給才是理所應當!本來幹活給工錢就夠了,我給那些財主做了幾次工了,哪怕多給過一文錢。”許三德說著準備再躺下,他實在困得不行,又被許大娘一巴掌扇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