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以父親的榮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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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岩從沒將葉向前放在眼裏,他所擔心的,不過是害怕葉向前逃跑而已。所以他才會下令,將重弩對準葉向前手下的士兵。應龍軍所有的人都知道,葉向前一向愛兵如子,鐵岩希望他能夠投鼠忌器。
鐵岩真正想要的,就是讓葉向前在眾目睽睽之下跪地求饒。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葉向前竟然沒有求饒,更沒有下跪,還說什麽“我空手和你打”。
心中的惱怒,直接顯露在鐵岩那張醜臉上。葉向前不用刀,他鐵岩又怎麽會用刀,又怎麽能用刀。他必須在公平的條件下,將葉向前打得滿地找牙,以此來襯托出他的勇武,這樣才能讓這兩個百人隊的士兵,心甘情願地為他所用。
如狗熊一般魁梧的鐵岩,猛地自地上跳起,如猛虎一般向葉向前撲了過去。鐵岩打算在三招……不,一招之內,擒下這滿臉稚氣的小子,讓大家看看他“鐵爺”的能耐。
“砰”的一聲,鐵岩的身體倒飛回去,“撲通”一下摔在了地上。
鐵岩看似氣勢洶洶的一撲,眨眼間便被葉向前一腳給踹了回來。
“噝!”
葉向前手下百人隊的士兵們,集體倒吸了口涼氣。他們都知道自己的隊長很能打,但那也要看是和誰打。眼看著鐵岩龐大的身體撲了上去,所有人都認為,葉向前除了遠遠逃開,沒有別的辦法。但葉向前卻踢出了快若驚鴻的一腳,將兩百多斤的鐵岩給踹飛回去,這得需要多大的力氣?
相比葉向前的百人隊,鐵岩的手下則“紀律嚴明”。他們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集體張開了大嘴,錯愕地險些背過氣去。他們見多了鐵岩的變態,從沒想到過,鐵岩也有被人一腳踹飛的時候。而且踹飛鐵岩的,還是一個看上去很纖細的,臉上連稚氣都沒退幹淨的毛頭小子。這樣強烈的反差,令他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葉向前並沒有用拳,因為他隻會一拳,名為“開門見山”。
邋遢老頭曾警告過他,不到非殺人不可時,絕不能用那一拳。比聯邦士兵強悍許多的魔耳人,足足有二十七個死在這一拳下,可見“開門見山”的不凡。
在葉向前看來,鐵岩畢竟是戰友。葉向前並不想殺他,隻想快點解決了這裏的麻煩,去校尉張文盛那裏看看,到底出了什麽事。
被葉向前一腳踹飛回來,鐵岩躺在地上眨了十幾下眼睛,這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他竟然被一向看不起的小子,給一腳踢飛了,這簡直比殺了他還讓他難受。
猛地從地上蹦起來,鐵岩暴喝一聲,拔出長刀便衝了上去。他要當著這兩百人的麵,將葉向前砍成八塊、十六塊、甚至是三十二塊。他必須用最殘忍的方法,折磨死葉向前,這樣才能令這兩百人,在心裏對他生出敬畏,也才能發泄掉他心中的惱怒。
合金長刀劃破空氣,發出刺耳的尖利聲音。葉向前的身形卻十分靈活,隻是一矮身便躲過了刀鋒,隨即一個鐵肩靠向鐵岩撞過去。
鐵岩的身手確實不凡,他一刀斬空,發現葉向前撞了過來,竟然順著斬出長刀的力道,同樣用出了一招鐵肩靠。
兩米多的身高,外加魁梧的體魄,鐵岩的體重幾乎是葉向前的兩倍還多。任誰來看,葉向前都會被撞飛出去。
“砰”的一聲,葉向前紋絲不動,鐵岩卻再次飛出到四五米之外,手中的長刀“當啷啷”摔出去老遠。
無論是舉著重弩,還是守著營門的士兵,紛紛抬起手背去揉自己的眼睛。一個新兵悄悄向身旁的伍長問道:“你看見了嗎?”那伍長驚愕地回頭望著新兵,兩隻眼睛瞪地溜圓,錯愕地說道:“你也看見了?難道,我沒產生幻覺?”……
“鐵……鐵老大……又被……打飛了……”
一個舉著重弩的新兵,結結巴巴地說道。
這句話就像是一道導火索,竊竊私語立即變成了大聲喧嘩,所有人都指著倒地的鐵岩大聲叫嚷著,發出不可思議的驚歎:“有沒有搞錯,白長了那麽大的個子,就這麽輕輕一撞,就被撞飛了?……”
一個重弩兵叫嚷地有些忘乎所以,已經忘記了手裏還扣著重弩。手指一抖,一支弩箭斜斜射到了半空中,遠遠地消失在夜色裏。
“嗷”的一聲,鐵岩像野獸一樣嚎叫著跳起,一把抓住身邊一名正大聲叫嚷的手下,一拳砸在了對方的胸口上。那名新兵猛然遭到重擊,“哇”地吐出一大口鮮血,兩眼一翻便再不動彈了。
鐵岩砸完一拳,一把抽出那名新兵背上的長刀,再次向葉向前衝了過去。
眼見鐵岩一拳將手下的兄弟打得生死不知,葉向前的丹鳳眼猛地立了起來。在他看來,每一個戰友的生命都是無比珍貴的,這鐵岩竟然對本應親如兄弟的士兵,下這樣的重手,他該死。
既然鐵岩該死,葉向前就不會再有任何猶豫。他身形猛然一個前衝,速度似乎比離弦的弩箭還要快一些,正是“開門見山”自帶的身法。一扇門打開,一座巨山卻猛然砸進門來,正是這一拳的真諦。
鐵岩萬萬沒料到,葉向前的速度會這麽快。他完全來不及揮刀,隻是將長刀橫了過來,一手握著刀柄,另一隻手按在刀尖後麵的刀身上,想要依靠堅硬的合金長刀,攔截葉向前快若閃電的一拳。
葉向前全身的肌肉,像海潮一樣湧動著,一波又一波地將力量送到手臂之上。拳頭前麵,竟被打出了“啪啪”的空氣爆裂聲音。
“啵”的一聲脆響,就像是一塊玻璃被鐵錘砸了個粉碎。葉向前竟然一拳,將合金長刀砸成了兩截。隨後,他的拳頭去勢不減,在兩百名聯邦士兵的注視下,轟在鐵岩的心口上。
鐵岩兩米多高的龐大身體,就像一個破布口袋般,被轟出十幾米遠,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吐起血來。
葉向前這一拳,畢竟受了合金長刀的阻擋,鐵岩的傷很重,但卻沒有死。隻是他的內腑已經被震傷了,不躺上幾個月,別想恢複過來。
合金營門內出現了十分詭異地安靜,好多士兵再次揉起了眼睛。看起來有些瘦弱的葉向前,居然一拳砸斷了合金長刀,而且剩下的力道,還將兩米多高的鐵岩,砸飛出十幾米遠。
“難道他是魔耳人假扮的?”好多士兵的心裏,都浮現出這種荒唐的念頭。
一名新兵牙齒打顫,顫抖著手臂,將重弩轉向了葉向前。
一個麵色黝黑地什長,“啪”地一聲打掉新兵手裏的重弩,回身喊道:“鐵岩私自謀殺戰友,你們想跟著他一起上軍事法庭嗎?”
說罷,黑臉什長帶頭,將手裏的重弩扔在了地上。其它沒了主心骨的新兵見此,連忙跟著一齊扔掉。其餘幾個什長與伍長目光閃爍,看了看躺在地上無法起身的鐵岩,又看了看紛紛拋下重弩的戰士,無奈隻好同樣將重弩扔掉。
黑臉什長走到葉向前麵前,敬了個標準的軍禮,這才低聲說道:“葉隊長,我叫胡奎。剛才我看到百人長以上的軍官,都去了張校尉那裏,我懷疑他們……要逃跑!”
葉向前一聽這話,不禁從心底升起一股涼氣。若是張文盛帶著百人長以上的軍官逃了,整個應龍軍立即便會大亂,這仗根本就沒法再打了。那時,這七千名聯邦士兵,除了給魔耳人做軍糧之外,真的沒有別的可能了。
囑咐胡奎一聲,讓他領著鐵岩的百人隊留守營門,葉向前帶著手下的騎兵,還有胡奎分給他們的軍械,快步跑向了馬廄。他必須阻止張文盛逃跑,就算是綁,也要將他綁回來。否則整支應龍軍,立即便會亂做一團,再也沒有抵禦魔耳人的可能。
……
太陽在天邊露出了半邊圓臉,張文盛已經帶著手下近百名各級軍官,來到了軍營的後營門。隻是努了努嘴,他手下的軍官,便將莫名其妙的一個十人隊,斬殺得一幹二淨。等到葉向前趕到後營門時,隻看到敞開的營門,還有死不瞑目的十個聯邦戰士。
一個十人隊在石向山的帶領下,衝出了營門,不料遠處卻射來一波弩箭,三名戰士當即身死。
葉向前一馬當先衝了出去,但逃跑的軍官,卻隻剩下模糊的背影了。葉向前知道,他不能再追了,再追下去,與主動逃離戰場沒有什麽區別。
看著倒在血泊裏的三個戰友,葉向前臉色猙獰,對著一眾軍官逃跑的方向說道:“張文盛,如果我能活著回去,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殺了你的,我以父親的榮譽起誓!”
此時,軍營裏已經傳來了吵嚷的聲音,估計是應龍軍的士兵們,已經發現軍官逃走了。
葉向前目前是軍營裏唯一的百人長,也是軍職最高的軍官,他必須站出來收拾這個爛攤子,沒有別的選擇。
留下石向山帶人守衛住後營門,並且下令,凡是有膽敢衝擊營門者,立即斬殺。隨後,葉向前調轉馬頭向軍營裏跑去。他必須留下,應龍軍需要他,他要帶領剩下的應龍軍戰士,抵禦魔耳人的進攻,直至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