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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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雲帆繼續說道:“道森從安是什麽人你想過嗎?他是個混血兒,又怎麽會是我牧雲帆的子侄?我牧雲帆的子侄若是如此的蠢貨,我又怎麽會讓他出現在公眾的麵前,去丟我的臉麵?你要知道,你不僅是聯邦英雄,你還是一名東州人。你不僅沒有利用聯邦英雄的身份,幫我們東州行政區謀得一絲利益,相反,你還給我們整個東州行政區,惹來了一個大麻煩。”

    看著因憤怒而拍著桌子的牧雲帆,葉向前有些糊塗。不是你牧雲帆的子侄,你出麵把他送進黑騎營做什麽?又為什麽讓鄧憶山照看他?而且聯邦英雄與利益也有關係?葉向前第一次覺得,自己的世界觀被顛覆了。

    “看來,有些事情有必要讓你知道了。”牧雲帆似是有些頹廢,佝僂著坐了下來。“你知道,自魔耳人入侵以來,聯邦的所有物資都是統一配給的。自科技大癱瘓以來,糧食就成了日漸稀少的必須品。本來我已經與議會山道森副議長有了協議,他會把我們東州行政區的糧食配給份額,提高三個百分點,條件就是照看好那個道森從安。現在看來,要另想辦法了。”

    葉向前眨巴著那雙好看的丹鳳眼,好半天才明白牧雲帆話裏的內容。他也覺得,自己似乎真的做錯了什麽。但念頭一轉,隨即便怒火上湧,拍著桌子大吼道:“難道為了你說的這些,就要看著那名女兵被道森從安糟蹋?她的公道又在哪裏?”

    牧雲帆眼中有些失望,隨即便是釋然。一名聯邦英雄,無論戰場上殺敵多麽勇猛,但想讓他理解並接受政治上的肮髒,無異於癡人說夢。

    “唉!”這已經是牧雲帆今天第二次歎氣了。“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就應該想想如何去解決。糧食的事情自然不用你去操心,你要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己,保證自己能活下去。一名東州血統的聯邦英雄,對我們來說非常重要。道森從安與議會山那位,關係十分特殊,所以你一定要小心。今天的事不要改口,要堅持說他們是酒後械鬥,不要讓任何人抓住把柄。”

    葉向前丹鳳眼微眯,這是他感受到危險,或是動了殺機時的習慣表情。“那麽,我將要麵對的,是一支騎兵團,還是無窮無盡的暗殺呢?”

    牧雲帆搖了搖頭,說道:“你太不了解這些政客了,他們有一千種方法,通過正規程序達到目的。記住,我們整個東州行政區都是你的靠山,而你也有為東州行政區爭取利益的義務。好了,今天的談話就到這裏吧!”

    ……

    時近黃昏,矗立在鋼鐵城中心位置的議會山,如神邸的宮殿般令人不敢褻瀆。此時,道森副議長的辦公室內,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一件緊身的紅色連衣短裙,襯托出她高挑的身材;黑色披肩長發,隨著她邁出的腳步不停顫動;修長的美腿筆直而白皙,隻有眼角處的幾條魚尾紋,才能讓人看出她真正的年紀。

    長腿美女雙手緊握著精製的女士皮包,像一名貴婦般,坐在道森副議長對麵的寬大座椅上。

    她捋了捋頭發,開口問道:“你不是說,不許我來議會山找你嗎?今天怎麽主動讓我來了?”

    道森副議長麵無表情,甚至都沒有抬頭看一眼她精心描繪過的嬌俏麵容,隻是隨手將辦公桌上的一份文件丟給了她。

    她的臉上有一絲不悅,眼神中甚至閃過一絲陰冷,但是很快掩飾起來。當她低頭閱讀那份文件時,突然張大了嘴,雙手甚至開始不停地顫抖,竟然顧不得一臉的妝容,嗚嗚哭了起來。

    “你不是說……你會照顧好他嗎?嗚嗚嗚……,他怎麽會死了呢?他也是你的兒子啊!雖然他見不得光,可他是你唯一的兒子啊!你怎麽會讓他死了呢?嗚嗚嗚嗚……”

    道森副議長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幾分。他的妻子不能生育,但為了政治上的前途,他不可以離婚。幸虧上帝憐憫,和這個愚蠢的女人做了那件事後,她居然給自己生了個兒子,可是那個兒子卻又偏偏死了。

    他是沃爾特道森,是聯邦的副議長,但是卻有人膽敢殺死他的兒子。而牧那個混蛋,居然偏袒殺害他兒子的凶手。他們必須為此付出代價,下地獄也不足以彌補他們的罪過……

    看了一眼梨花帶雨的女人,沃爾特道森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他不相信這個愚蠢的女人,會真心痛惜兒子的死亡。在沃爾特看來,她隻是在博取自己的同情罷了,她隻是想在自己這裏,拿到更多的錢。

    沃爾特道森冷冷說道:“我們的兒子去了另外一個世界,他在那裏很孤獨,他需要人的照顧,你去照顧他吧!”

    女人剛剛驚愕地抬起頭,沃爾特道森穿著海豚皮皮鞋的大腳,便踩在桌旁一塊地板上。一柄狹長的合金刀,從寬大座椅的坐墊上彈出。女人隻是發出一聲低呼,便挺直腰板不再動了,因為那柄刀自下而上,直接刺入了她的喉嚨,將她與座椅連成一體。

    汩汩流出的鮮血,立即被寬大的座椅吸收。除了那把椅子,沒有任何地方染上哪怕一滴鮮血。

    聯邦副議長敲了一下桌子上的一個小巧銅鍾,便開始閱讀厚厚的一摞文件。辦公室套間的房門,從裏麵被人打開,兩個身穿清潔工服飾的西方男子,將一個笨重的鐵櫃從裏間拖了出來。他們從鐵櫃裏搬出一個完全相同的寬大座椅,又將一座雕塑推入鐵櫃之中。

    那雕塑雕刻的,是一個女人,直挺挺坐在一把大椅子上,惟妙惟肖。

    兩名清潔工人拉著鐵櫃,離開副議長的辦公室。從頭至尾,清潔工人與副議長之間,沒有任何交談。他們甚至沒有互相看過一眼,理所當然地做著自己份內的工作,就像對聯邦民眾們宣傳的一樣。

    沃爾特瀏覽完一個文件,敲響了桌上的一個小鈴鐺,一名麵貌酷似艾琳的中年女秘書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