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膚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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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亮了。

    冬天的太陽,雖說遲來,但總歸還是給人帶來了溫暖。

    一行人回到了縣城,在一家湘菜館裏,吳田三人在一個小包間裏落坐。酒菜上齊,那女孩端起一杯啤酒,向吳田道:“首先,謝謝大哥的救命之大恩,小妹日後定當厚報!小妹敬大哥一杯!”吳田也舉杯,道:“這都是緣份,再說了,我救你,又不是圖你的回報,隻是希望通過這件事以後,你以後做事情,都要三思而後行。”那女孩子一笑,露出一對酒窩,甚是好看,認真點點頭,道:“嗯!我知道了!我會記住的!”說罷一飲而盡。放下酒杯,那女孩道:“大哥,你救了我,我還不知道你名字呢!我叫白采苓。哥哥你呢?”吳田道:“我叫吳田。”又道:“其實,那天晚上,如果我真不在,他也一樣會救你的。”吳田一指坐在白采苓對麵,那晚上在廟裏與吳田相遇的人,繼而轉向他,道:“還未請教尊下……“

    那人放下筷子,笑道:”我叫楊素,是一流浪人,四海為家,再者,這英雄救美之事,怎麽也得玉樹臨風、年輕有為的吳田兄來做嘛!哈哈。“白采苓為之氣結,一臉怒色,道:”什麽嘛!人命關天,怎麽倒你嘴裏,反倒這麽輕鬆啊?萬一我要是有個什麽……“楊素抬手製止白采苓,道:”采苓采苓,首陽之巔。人之為言,苟亦無信。你啊!就是太容易相信別人了,所以你取這個名字,還是和你很配的。“說完,也不等白采苓做何反應,便端起酒杯,道:”相遇便是緣,白小姐安全脫險,日後必有大福。吳田兄身手不凡,年輕有為,日後必不可現量!幹!“說完一飲而盡。白采苓氣嘟嘟的,但是看到吳田正關心地看著自己,心中一暖,端起酒杯飲了。

    白采苓道:”其實,這次我是出來散心的,我跟男朋友分手了。沒想到,卻發生這樣的事,差點就……“楊素夾了一塊肉,道:”這兩個人在一起,總會有嗑嗑碰碰的嘛!“楊素還沒說完,白采苓就說道:”他一天就知道打他的遊戲,晚上下自習了,有時候下雨,他也不來接我,看到別人都有人來接,我就給他打電話,結果他讓我自己回去,一點也不會主動關心我,好多事情,都是要我主動和他說,為什麽他不能像別人的男朋友那樣,體貼一點呢?最近學校放假,我想讓他陪我出去走走,他卻說他好累,這是什麽意思嗎?好呀!那我讓他休息個夠好了!“

    可能是壓抑的太多太久,白采苓一口氣說了很多的委屈,白采苓說完,眼圈又泛紅了,吳田一看不好,安慰女生可不是吳田的強項,正不如何是好。

    隻聽楊素道:”這麽說吧!其實很多女生希望的,是希望自己的另一半能比自己還懂自己,什麽事情,都為自己想的好好的,有時候不需要交流,就能準確的知道自己的想法,更直接一些就是,很多女生,通過這樣的一種方式證明自己是被愛,被關心的。期待自己什麽都不說,伴侶就能對自己的需求了如指掌,這種心理是非常嬰兒式的,可能你有時會發現自己的脾氣也有點不太好,想改,但是你一看到他那副表現,氣不打一處來,根本控製不了,更不要說去改自己脾氣了。“

    看著一臉狐疑的吳田和一臉驚詫的白采苓,楊素望著白采苓道:”你說呢?“

    說罷,端起酒喝了一口,又自顧吃菜了。白采苓低下了頭,道:”你說的好像都對,但是,我有那麽多要求嗎?我自己都沒覺得。“

    吳田心中也是驚駭不已,看此人不顯山露水,但憑其在廟中藏身而不被吳田發現,便知其功夫不弱,而在廟中之時,以及此席間,又出語不凡,腹中墨水必然濃鬱。而且這些話語,說的也是無懈可擊,而自己隻會打打殺殺,意氣用事,倒是顯得自己膚淺了,吳田心中對楊素很是佩服,便道:”楊素兄大才,我敬你一杯。“

    飲罷,楊素擺擺手道:”哪是什麽大才,狗肉上不了灑席,哈哈。“酒過三巡,吳田道:”采苓,下午你就起程回學校吧!為了以防萬一,我們送你到學校。“白采苓對吳田這個大哥哥是好感倍增,乖巧地點點頭,這時,楊素帶著幾分醉意,連連擺手,道:”要去你們去,我可不想去什麽大學。永遠也不想。“吳田和白采苓麵麵相覷,不知道這楊素是經曆過什麽,但是也不好多問,吳田問道:”那楊素兄以後要去哪呢?“楊素嘿嘿一笑,道:“我往西北走,去等一個人。”吳田多半以為是這楊素想到了什麽傷心事,所以有些胡言亂語了,當下便道:”既然這樣,那今日我們就此別過了,後會有期。”楊素拍了拍吳田肩膀,笑道:“後會有期!”

    離開縣城,一輛開往武漢的市際班車上,白采苓問了吳田很多問題:怎麽會在廟裏烤火?怎麽功夫那麽好?怎麽看出來楊素藏在廟裏?

    吳田自然不太好意思說自己是從看守所剛出來,隻得說是路過,看到有廟,特別安靜,所以停了一會,沒有想到遇見你了,功夫也沒啥,就是小時候練的,至於楊素,一開始吳田並沒有發現他,而是事情結束,吳田聽到了楊素發出的動靜,才發現黑暗裏藏了一個人。

    白采苓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哦!小吳哥,我感覺楊素那人好奇怪啊!”吳田笑道:“哦?那你說說,感覺他哪裏奇怪了?”

    白采苓道:“小吳哥,你看哈!這楊素吧!學問很深的呢!他信口就說出了我父母給我取名字的意義,采苓采苓,首陽之巔。人之為言,苟亦無信。這是《詩經·唐風》裏的章句,還有他後麵說的話,給我們上課的心理學教授,也說過一模一樣的話,小吳哥你說這人是不是很有學問。而且,這麽有學問的人,說不是名牌大學畢業,我都不信,既然是名校畢業,而且你說他功夫也好,那為什麽又流浪呢?”

    吳田還以為白采苓會說楊素邋遢呢!想不到她分析的這麽仔細,吳田重新打量了白采苓一番,反倒讓白采苓覺得有點奇怪,一件奇怪地瞪大眼睛,問道:“小吳哥,你怎麽這樣奇怪地看著我啊?”

    吳田笑道:“看不出來,采苓分析的這麽深入細致,倒是我膚淺了。我沒上過大學,自然沒讀過《詩經》,聽你剛才的分析,那這個楊素,還真是有點高深莫測的感覺呢!突然發現,你現在這分析能力,可是大有進步啊!瞬間長大了!”

    白采苓一臉得意,嗯了一聲,乖巧的點點頭,道:“嘿嘿,這還不都是這幾天小吳哥教導有方嘛!看來現在青出於藍了,哈哈!”說到這裏,白采苓臉上的笑容突然疆了一下,又問道:“小吳哥,你人這麽好,學習一定不差,為什麽沒上大學啊?”

    這隨口問的一句話,卻刺中了吳田心中的痛,幾分沉默,吳田張了張嘴,卻不知怎麽回答白采苓,白采苓好像看出來了吳田的不悅,便拉著吳田的胳膊,道:“沒關係的,小吳哥,其實現在很多大學生都是混日子,大學就是因人而異。這樣吧!小吳哥,這回,我帶你去學校,好好走走,我們學校圖書館,有好多書籍!好不好!”

    吳田看著一臉真誠的白采苓,心中一暖,甚是感激,道:“嗯!好!”

    白采苓會心一笑,依偎在吳田身邊,低著頭,輕聲道:“小吳哥,你以後要去哪?”吳田道:“不一定,四處走走吧!”說實話,吳田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隻想著先把白采苓送到學校再說。白采苓道:“小吳哥,我送你一個小禮物吧!不許拒絕我。”吳田剛出社會,略顯青澀,猜不透女孩子的心思,隻得同意。

    下車出站後,白采苓拉著吳田向學校的方向走去,途中白采苓不斷左顧右盼,吳田問道:“下車後,這一路你都左顧右盼,是在找什麽嗎?”白采苓調皮的一笑,一邊張望一邊回答:“等會你就知道了!啊!找到了,我記得這裏好像有一家的!”吳田抬頭看去,原來是一家賣通訊設備的店麵。

    從店裏出來,吳田剛要開口,白采苓馬上轉身擋在吳田麵前,抬手製止剛準備開口的吳田,道:“哎呀!小吳哥,這個手機,算我送你的好不好,朋友之間,送個禮物有什麽的嘛!”吳田道:“這手機貴重,我不能收。”白采苓到問道:“那我和這手機比起來,誰貴重。”吳田道:“當然是你啊!”白采苓有點生氣,道:“那不就是啦!哎呀小吳哥你就收下吧!把我號碼保存起來,以後我還可以給你打電話,哈哈!”吳田隻好無奈的收下,記下了白采苓的號碼,白采苓一臉幸福,挽著吳田向學校走去。

    華中科技大,簡稱華中大。是一所位於湖北省武漢市的中國頂尖綜合研究型大學,學校前身為1952年設立的華中工學院、1907年德國醫師埃裏希·寶隆博士創立的上海德文醫學堂以及1898年張之洞建立的湖北工藝學堂。2000年由華中理工大學、同濟醫科大學和武漢城市建設學院合並成立。白采苓介紹起來自己的學校,這是吳田第一次踏進大學的校門。聽著白采苓的介紹,吳田也對這所學校的曆史有所了解了!

    這時,突然一個聲音從二人背後傳來,很是急躁,過分點的還以為是在怒吼了,:“苓苓,你去哪了?這幾天都找不到你,電話也打不通,我好擔心你出了……”白采苓和吳田轉身向看去,隻見一學生站在二人五尺處,戴一副黑框眼鏡,一身休閑服,腳上蹬了一雙休閑鞋,很是講究。隻是,他的眼睛落在了白采苓挽著吳田的那雙手上,整個人如呆如木雞一般,說不出話來。隻見他咽了咽口水,道:“苓苓,你怎麽回和他一起,他是誰,這幾天你都是和他一起的嗎?”

    白采苓白眼一翻,道:“蔣梓豪,你不是說和我分手了嗎?怎麽以前也沒見你這麽關心我啊?現在我消失幾天,你不是正好安心玩你的遊戲啦!”白采苓挽著吳田的手更緊了,道:“看到了吧!這位是我新交的男朋友,他對我可好了,又體貼有溫柔,不像某些人……小吳哥,我們走吧!”吳田心裏明白,這是白采苓在用自己擋箭,看來這個叫蔣梓豪的確實是把白采苓的心給傷的不輕。

    蔣梓豪一看二人要離開,一下急了,跑到白采苓邊上,一把抓住白采苓,道:“苓苓,這人你才認識幾天,你對他了解嗎?那天說分手,是我的錯,後來我冷靜下來,也反思了很久,一直想找你道歉。”白采苓不耐煩的掙脫了蔣梓豪,道:“是啊!有些人認識久了,才知道讓人失望,早幹嘛去了!我們結束了,好嗎?麻煩你讓讓,謝謝!”說完就拉起吳田離開了。

    蔣梓豪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心如刀割,突然到了什麽,眼中寒芒一閃,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道:“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