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俗世禪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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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是這樣!”吳田點點頭,道:“陳書記,這次如果不是您,恐怕我怎麽也得在牢裏呆個幾年了!謝謝您!”吳田站起身來,習慣性地向陳書記敬禮,正欲抬手,突然想起了什麽,而後端端正正地向陳書記鞠了一個躬!陳書記正色道:“不要謝我,要謝就謝那三位想辦法找關係將你救出來的人,你連別人名字都不知道吧!日後有機會,不要忘了謝謝他們。這次是你運氣好,年輕人,做事太魯莽,不計後果,會帶來很多麻煩,見義勇為值得表揚,但是要注意方法,你可想過,你一拳有多重嗎?你又可曾想過,別人是否承受得了你一拳?”陳書記頓了頓,道:“作為長輩,我送你一句話,事到臨頭總要忍!”

    吳田啞口無言,隻得點點頭。陳書記道:“這件事也算是給你上了一課,以後的路還長,你好自為之,去吧!”劉秘書對吳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小兄弟,請吧!”吳田點點頭,道:“陳書記,劉秘書,那我走了!再見!”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吳田漫不經心地走在大街上,心中很是煩悶,一路向著夕陽,不知不覺走到了比較偏的郊外,看來是已經出縣城了,腳步卻沒有停止的意思。夜色降臨,一盞盞路燈都睜開了眼睛,吳田在路燈下信步而行,路燈將吳田的身影拉長,是乎,多年前的一幕,也是如此的像,隻是,那個人兒。。。。。。

    這時,右邊有一條叉路,看來是上山的路,吳田抬步而去,不多時,便走到了山頂,這山並不高,道路盡頭有一座廟,看樣子平時香火無幾,外牆紅漆駁落,看樣子是年久失修,無人問津了。院門沒有掛鎖,半虛掩著,吳田推門而入,來到了院內,院中間放了一鼎銅香爐,由於年月已久,銅香爐久經火灼,通體黑色,繞過香爐,來到了大殿門口,借著院外的路燈,依稀能看清門楣之上的大雄寶殿匾額!門右側書:“空門何須關,”門左側書:“淨土何須掃。”吳田心中一噎,心想道:這算不算是為自己的懶惰找借口呢?跨入大雄寶殿,一尊彌勒佛像對著殿門,憨笑可掬;而側殿是供奉著韋陀聖像。據說這彌勒佛與韋陀,在很久以前,是各自立廟而供,但後來佛祖發現此二尊的香油都有問題,遂幻化成凡人香客,進各廟微服私訪,終於發現問題所在:彌勒佛憨笑可掬,香火甚旺,但也因為其一切能容,不知管理,導致錢財香油盡數被老鼠偷盜;而韋陀雖然法度明了,管製有節,但是因為不苟言笑,一臉凶相,所以香客畏其容,故而不多,於是,佛祖便將此二尊同置一廟,彌勒佛在正門迎客,韋陀在偏殿管持互補。吳田想起了這段傳說,心中一樂,想:看來佛祖才是用人大師啊!

    冬月的夜晚,總是有些冷,吳田也不知為何,自走進這廟中,心中頓覺寧靜,不想離開,這浮躁的世界,難覓一寸清淨,當下便從院外撿來枯枝,在院中的焚爐上,生起火來,木材被火焰吞噬,時不時發出劈啪的輕微炸裂聲,火焰倒映在吳田的眼眸中,閃閃而動。

    吳田將思緒甩到腦後,雙手抱元打坐起來,隨著行功,隱約感覺到心口那股神秘的氣流,在胸前炫陽環範圍緩緩流動,此時吳田並未刻意理會那股氣流,而是專心吐納。

    救命啊。。。”一聲女子的驚叫,打破了寧靜,也將吳田從行功中驚醒,有人在喊救命,吳田聽著外麵的動靜,沒有起身,而是拿起了幾根枯枝,投到了火堆之中,火堆添材,火焰慢慢漲高,這時,從院外跌跌撞撞地跑進來一個女子,一臉驚恐,看到了火堆後麵的吳田,如同看到救命稻草一般,向吳田跑來,卻是在門口被院門坎絆了一下,跌倒在地,隻是當時情況緊急,隻見那女子顧不上摔跤的疼痛,連滾帶爬,到了吳田身邊,惶恐哭著道:“大哥,請你救救我,有人要殺我……”吳田點點頭,伸手,將女孩扶起,打量起這女孩來,隻見這女孩一頭長發,五官精致,一對眼眸含著淚花,正哀求的望著自己,吳田報以微笑,柔聲道:“不要怕,坐我邊上,剛才摔疼了吧!”女孩一臉驚恐,一手拉著吳田的胳膊,指著門口到:“大哥,你能不能帶我離開這,我是華東科技大學的一名學生,今天來這縣城是見網友,想不到對方竟然是從事違法生意的,強迫我坐台,把我的隨身物品都收走了,我不從,他們就打我,嗚嗚嗚……,剛才是準備送我去一家酒店接客,半路我裝肚子疼,要下車方便,逃跑了,慌不擇路,大哥,你救救我好嗎?把我送到這附近的派出所。”吳田歎了一口氣,這是什麽世道,女學生都是這麽好騙的麽?正想安慰女孩,就聽到院外有人在吼道:“臭婊子,居然敢耍老子,讓老子抓住,非把你腿打斷,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話聲未落,就看到院外衝進來一個男子,一蘑菇頭,脖子上戴了一條金鏈子,比上次火車上那個胖子的還粗一些,左臉上有一道刀疤,看著還是有點嚇唬人的,一身黑色鱷魚皮衣,腳上穿著一雙尖頭亮皮鞋,手裏握著一根甩棍,如同凶神惡煞一般,就看到了火堆後麵的那個女子,當然,也看到了她旁邊的吳田,那刀疤男子點點頭,道:“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逃跑,看老子不打死你這個臭婊子,”說罷就向吳田身旁的那女子衝了過來,那女子嚇得魂飛魄散,死死抱住了吳田的左胳膊,將臉埋進吳田背後,閉上了眼睛,淚水從雙頰流淌而下,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隻聽見撲通一聲,接著是有鐵棍撞擊地麵的聲音,那女子悄悄抬頭慢慢探出實線,隻見那刀疤男五心朝地趴在了地上,甩棍脫落,滾到了一旁。那刀疤男子疼得嗤牙咧嘴,看來是摔的不清,慢慢地爬起來,抓起掉在一旁的甩棍,因為太用力而手背上青筋暴起,用甩棍指著吳田,狠狠地道:“是你,剛才是你暗算老子,管老子的閑事,老子要弄死你。”吳田仍坐在火堆旁,微微一笑,道:“這個女的很正點,我看上她了,而你嘛!咱們素不相識,初次見麵,你就行五體投地大禮,這讓我怎麽受的起啊!嗬嗬。”那刀疤男一聽,肺都氣炸了,大吼一聲,提起甩棍,向吳田劈下,吳田左手將那女子反摟到懷裏,同時右手抓住一根正在燃燒的枯枝,上身左傾倒,讓過呼嘯而下的甩棍,同時右上握住正燃燒的枯枝刺出,不偏不倚,正刺在了刀疤男沒有刀疤一側的臉上,而刀疤臉由於慣性太大,無法躲避,隻見呲的一聲,一陣青煙,伴著烤肉的味道,隨之而來的是刀疤男的哀嚎聲,而此時的那位女孩,已經從剛才的驚恐,變成了現在的驚詫,一臉驚恐地看著現在發生的這一幕,吳田輕輕將女孩扶起站在一旁,自己緩步走向那刀疤男,那刀疤男大吼一聲,又向吳田攻來,吳田欺身而進,以肩頭抗住了對方胳膊協力,進右腳踩住對的右腳,右手成掌從下往上,一掌結實撞在刀疤臉的下巴,刀疤臉向後倒去,但是腳背被踩住,無法撤腳,哢,,,“啊,,,”殺豬聲又響起,那刀疤男躺在地上一邊嚎叫,一邊掏出小靈通,正欲撥號,被吳田一把奪了過去,微笑道:“你剛才不是說要弄死我的嗎?既然你這麽熱心對我,來而不往非禮也。”

    過了一盞茶時間,吳田對那女孩道:“小姑娘,現在你可以報仇了!”那女孩道:“大哥,這樣不太好吧!我們要不還是報警吧!”吳田道:“唉,你忘了他之前怎麽折磨你啦!這次可以給他一個教訓,而且,如果你這次不教訓他,那這個心結,你永遠過不去,來吧!別怕!有我在呢!注意,下手太太重啊!”說罷在火堆旁坐了下來,那女孩接過吳田遞過來的竹條,這竹條細長,是從院外剛摘的,女孩向刀疤臉走去,隻見刀疤臉一臉是血,隻穿了個褲衩,被倒吊在樹上,女孩戰戰驚驚地走過去,咽了咽口水,又回頭看了看吳田,又回頭看刀疤臉,呼吸越發急,一咬牙,閉上眼睛,“呀。。。”“啊。。。”“啊。。。”這一輪交響曲持續了半個小時,女孩脫力了才停下,反看那刀疤臉,渾身上下血痕累累,已經昏死過去,吳田將女孩扶到火堆旁坐下,發現女孩滿臉是淚,看著吳田,終於忍不住,撲倒吳田身上,“哇。。。”地痛哭了起來,吳田安慰道:“哭吧!哭出來就好了!”這不說還好,一說,女孩哭得更傷心了,原來,這女孩是在上大學,在網上認識了這假扮富二代的刀疤臉,被他的甜言蜜語所迷惑,來到了這縣城,真所謂是羊入虎口,嗬嗬,如果這男的是個窮小子,估計這女孩就不會來了吧!放下便對著女孩有點鄙夷,這女孩哭著哭著睡著了,吳田將女孩放一旁,脫下身上外套披在女孩身上,又將枯枝投入火堆,做完這些,吳田對著火堆道:“看了這麽久,有些累了吧!這晚上氣溫低,何不來烤火取暖。”如果還有人在邊上,隻會覺得吳田是自言自語,吳田說完,自顧撥弄著火堆,而在大雄寶殿側麵黑暗不起眼處,竟走出一個人來,道:“想不到這荒延已久的俗世禪院,也不寧靜了。”說罷,走到火堆旁坐在吳田對麵,道:“小兄弟好身手啊!隻是,下手未免也太重了吧!”吳田向這人看去,見這人一身破衣,蓬頭垢麵,胡子拉雜,一口黃牙,便笑道:“哦?若換作是你,會如何?”隻見那人哈哈一笑,一拍大腿道:“問得好!這個世界有時就是一鍋粥,絕對聽誰的都不行,法有缺陷,理有不足,民有好壞,聽國有公私,情有輕重,道有深淺,不知如何是對,不知怎做才是好。錢多了人表裏愛你內裏恨你,權大了人內裏怕你表裏敬你,人醜了人內裏憐你表裏厭你,人貧了人表裏諷你內裏怨你。這個世界從來沒有一刻消停過,一種是硝煙的戰爭,一種是無聲的鬥爭,人活一世不易,一生要遇上多少坎坷和不如意才能好壞兼並的活下來,每個人心裏總會有別樣體會。如今,你如何處置此人?”吳田心中一亮,想不到對方還能說出如此境界之話語,道:“你剛才也都看到了,我讓他交代了他的這些犯罪過往事跡,並悄悄錄音,天亮以後便交給派出所,讓警察處理好了!”那人點點頭,道:“如此最好不過!”吳田道:“我今晚貿然來到寶地,多有打擾,還請原諒。”那乞丐模樣人道:“嚴重了,我不過山間野人,四處流浪,此地無人居住,我就暫時住在這裏,何來打擾之說呢!”吳田與那人相視一眼,會意地笑了,就連大殿中的彌勒佛,都仿佛笑出聲來了。

    不久,縣公安局通報,近日,警方接到一個匿名舉報電話,根據舉報者提供的線索,警方經過大量的排查,順藤摸瓜,破獲了一起特大黑社會組織賣淫案,團夥分工明確,主要手法為,多利用富二代等虛假信息,引誘社會大學生見網友,然後禁錮,以暴力威脅其從事賣淫等違法犯罪活動,手段殘忍惡劣,縣委縣政府高度重視,上報市委,這起案件驚動了省公安廳,對比,省公安廳匯同市市縣兩級,抽調精幹警力,拉網布控,終於將這荼毒社會的毒瘤拔除,等待他們的,將是法律的嚴懲。

    嗯,這小子這回長記性了!很不錯!”陳書記坐在辦公桌後,看著手機的報紙,點點頭,一旁的劉秘書也道:“是啊!他這次下手也沒那麽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