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麽？係統你搞錯了吧？十，十億？億？不是萬？”許彬瞠目結舌，驚訝得連水杯都打倒在鍵盤上，連忙拿起來拍拍拍。

    “沒有搞錯，林籟泉韻作為中高端礦泉水主要的策略是主打體育營銷路線，或冠名、讚助體育賽事，請體育明星代言，再加上電視、互聯網和平麵廣告，平均每年的廣告費用超過五億，你去和他們簽5年的獨家拍攝合同，保證5年內在礦泉水行業隻為他們一家拍攝，隻收十億已經是友情價，所以沒有搞錯。”係統字正腔圓，語調平淡，仿佛是在討論天氣般自然。

    “你，你還知道這些？還有為什麽要給友情價？是因為我第一次接單？開張大酬賓？”許彬有些不知道說什麽，想要反駁卻找不到論點。

    “我是係統，自然無所不知。”高深冷漠的回答讓許彬覺得係統真是裝了好大一個比：“那無所不知的係統，我問你，你知不知道今天初音未來穿的是什麽顏色的**？”

    “……宿主確定想要再一次無故挑釁係統尊嚴？”

    “嘿嘿嘿。”許彬幹笑幾聲趕緊岔開話題：“那我就發郵件過去了？真的寫十億？”許彬是真的心虛，十億是什麽概念，十億就是一堆數字的概念，讓許彬沒有一丁點的真實感。

    “嗯，發。”簡潔有力的回答讓許彬的手指也不由得意氣風發的重重一點按下了確認發送鍵。

    半天回不過神的許彬在電腦前也不知坐了多久才從雲裏霧裏的狀態恢複過來，站在經典照相館的門口，瞧著天色向晚，晚霞燦爛，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輕輕的低喃：“呆，許老兒，且看您兒子以後大展拳腳，給您打回一個大好江山。”

    ……

    星期六，因為知道楊青薇的習慣，許彬起了個大早。

    天清氣朗的八月清晨，陽光已經開始帶了一點熱度，楊青薇踩著青桐樹下斑駁的光影走近了經典照相館。

    看著經典照相館被一大塊圍成四四方方的綠布遮蓋得嚴嚴實實，不由自主露出幾分微笑，心說：這麽大一塊綠布，應該是為今天的拍攝準備的。

    說來也是邪門，三年前24歲時，第一次覺得自己有些老了的楊青薇心血來潮想要為自己年輕美好的身體留下一點影像，分明都看好了好幾家國內外高端攝影會所和幾個專門為明星和雜誌拍攝的著名攝影師，甚至還聯係谘詢了一些。

    結果那段時間正好被楊父調到清北市坐鎮飛星山水源地，又不得不來拜訪住在青桐小區的水源地上一任車間主任谘詢他離任前的一些問題，結果在離開青桐小區時意外的看見了這家躲在角落裏的經典照相館，竟然還鬼使神差的主動邀請了這裏的許館長做了自己的私房照攝影師。

    每每想起這事，楊青薇都覺得不可思議，自己怎麽會主動來照這種連背景都需要ps才有的私房照？不過想不明白歸想不明白，這些照片自己竟然都還非常滿意就是了，既然滿意，那管它背景是天然就有的，還是ps添加來的，這些就都不重要了。

    “許館長？”楊青薇站在經典照相館的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來了啊！”許彬咳嗽一聲：“我給你布置了一個水下的場景，你先去看看，一會也好挑選背景。”

    自從前幾天知道自己使用【去偽存真】技能的照片會給自己帶來許多的收益，許彬就聯係了建材市場賣玻璃的，在經典照相館門口安裝了一個2.5m不封頂的大水缸，連材料帶人工，花了2500塊錢。

    倒不是說許彬忽然就變得大方了，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嘛，成本花進去了，收費跟著水漲船高就行。

    而且還跟安裝工人說好了，等使用完以後，再由他們來拆卸置賣出去，這樣成本還能回來大半。

    要說為什麽之前想不到，那都是因為荷包逼的，要做這件事，就要先墊付這一筆花銷，而楊青薇曆來是習慣收到許彬精修入冊後的照片才付款的，然而大型照片許彬這裏打印不了，得拿出去做才行，中間一來一去就得小一個禮拜的時間。

    許父在醫院每天的花銷很大，許彬手上的流動資金不多，怕萬一有個什麽突發事件，沒法對老爸交代，所以隻能把每一分錢都把握在手上，這樣才能遇事不亂。

    但眼看【去偽存真】這個技能，已經可以作為資本攥在手上，哪怕真的一時缺錢了，許彬也有能力在一個小時之內弄回好幾萬塊錢。

    也是想到每一年都委屈了楊青薇，這個許彬接手以後的經典照相館001號客戶，而且人家還每一年絲毫不嫌棄的來照顧生意，所以這次才大方了起來，墊付了資金，弄了一個簡陋卻不影響拍攝效果的水下場景。

    楊青薇很美，微微斜挑的丹鳳眼清澈透亮，有豐潤可愛的臥蠶，左邊眼角還有一顆讓人一看就心生憐惜的淚痣，瓊鼻櫻唇，小臉微尖，兩頜不那麽圓潤，反而多了一點點轉折，自有一份恰到好處的狡黠和倔強。

    按許彬的審美來看，三庭五眼分外對稱勻淨，是個標準的美人。

    楊青薇眨了眨眼，帶著幾分驚喜：“今年真的可以拍水下的場景了？那你怎麽不早點跟我說，我也好帶泳衣過來。”

    聽著楊青薇帶了鼻音的嬌嗔，許彬摸了摸鼻子，心說：是啊，麻痹，我怎麽就忘了泳衣這一茬。

    不過卻沒法說，隻好老實說了一句：“哦，我沒想起來……”

    楊青薇在許彬的電腦上選著背景圖片，還故作不滿的翻了個白眼：“算了，還好我帶的裙子在水下拍起來應該也很美，我先進去換衣服。”

    不知道為什麽，楊青薇就是對許彬真的生氣不起來，包括這幾年來那麽簡陋的私房照背景，就像著了魔，平日不見也不會分外想念，自然是沒有男女之間那種曖昧的，可一到每年八月，就忍不住顛顛的跑過來，來補齊新一年的生日月私房照。

    八月的天氣總是很好的，現在還是早上，陽光斜斜的射進水裏，但和楊青薇選的背景圖片還是有一點偏差，許彬在大水缸邊正在努力的調整反光板，忽然整個人就呆了下來，隻見楊青薇穿著一件火紅的無袖長裙像君王一樣走來，特別是臉上的表情也都那麽冷漠淩厲，完全不見之前的笑容，整個人散發著一股說不出的霸道和冷豔。

    “今天準備了幾套服裝？”許彬艱難的咽下一口口水。

    “就這一套，我今天還有事，拍完了就走。”楊青薇平淡的語調讓當場的空氣似乎瞬間凝結，散發著淡淡的威壓和寒冷。

    “哦，好。”許彬腹誹：這是怎麽了，剛才還好好的，怎麽換完衣服像變了一個人。

    2.5m的大玻璃缸子足夠一個人在裏麵騰挪轉移，火紅的裙子在水底就像燃燒的火焰，楊青薇就是那在海水裏燃燒著的火焰中的女王。

    然而眉頭微皺的犀利的眼神讓許彬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隻被女王美人魚追趕的獵物，頗有那麽幾分動魄驚心。

    楊青薇很配合，根據許彬的指示做著各種動作，但不知為何，在八月的陽光下，許彬流了一背的冷汗。

    正在許彬覺得煎熬的時候，又聽見照相館牆上的煙囪洞旁掛著的鈴鐺響起了隻有許彬才聽得到的熟悉的聲音：“叮……，有客到，歡迎光臨！”

    “撲街，這簡直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這應該是之前幾天來預約過的泥巴老爺到店了……”許彬連忙向楊青薇打了個手勢叫了暫停：“楊青薇，休息一下，水裏消耗大，我去給你倒杯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