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躥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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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美的名字不停地在“奧美誌”和“朧香織”之間變來變去,隨阿杏的開心而變。就連幾個與阿杏相熟的客人,都對此感到十分疑惑。

    “你新雇的這個小鬼到底叫什麽啊?是叫朧香織還是奧美誌啊?”

    “她叫做真羽美。”阿杏笑的一臉仁慈。

    兩位酒客麵麵相覷,一邊倒著清酒,一邊開始談起了村子裏的事情。

    “宇智波的警衛部門,未免太過逾越了吧。聽說現在經常將人直接帶走。”

    “越是優秀,就越是特殊。為了安撫他們而給的權力,總有一天會被收回來。”

    “宇智波”這個有幾分熟悉的姓氏,進入了麻美的耳畔。她正盤著腿坐在一張空椅上,等著那最後兩個客人付錢結賬。而那兩名酒客還沒有離去的意思,在醉酒後忘記把嚴嘴上的門關,開始就村子的大事侃侃而談。

    聽著他們議論宇智波一族的驕傲與封閉,麻美就想起了她認識的那幾位宇智波族人。首先想起的是宇智波鼬——那個五六歲大的男孩,頭發黑黑軟軟,眼神柔軟,笑起來簡直自帶閃光背景。然後則是溫婉漂亮的美琴、威嚴有禮的富嶽,還有那個在繈褓裏咯咯笑著的小佐助。

    不知道今年宇智波鼬多大了噯?

    還是說她已經一不小心錯過了宇智波鼬生活的年代呢?

    到現在為止,她還沒有遇見過自己熟悉的人。無論是曾經的隊友、同事,還是那兩位好友。

    等到夜深時分,熱鬧了一晚上的居酒屋終於送走了最後兩個醉酒的客人。街道上已經黯淡了下來,那些招搖在夜色裏的光也都在不知何時悄然熄滅,唯有路燈依舊散發出瑩瑩的光輝。除了偶爾有幾個醉漢在路邊不省人事地躺著,就再沒有了其他行人。

    這是夜深時分的木葉忍村,處於熟睡之中,卻依然保持著警戒。

    阿杏老板娘需要休息,在關閉店門後就

    神明她不用睡覺,神明她睡不著啊。

    麻美在硬邦邦的長椅上仰躺了一會兒,就想蹦起來在居酒屋裏探尋人類的秘密。誠然,一樓的店鋪並沒有什麽好玩的,但是一直要逼著自己躺在一個地方,這實在是太無聊了。

    麻美從長椅上翻下來,把用來當被子的兩件衣服推到了椅子的末端。她盯著居酒屋的木門,然後緩緩地走到了門前,提起了放在門前的鞋子,然後她筆直地穿門而過。她的身體就像是遇到了一截空氣,或者什麽投射在夜色之中的幻影,毫無阻礙地融入了木門之中,再徹底地沒入其中。

    她穿過木門,站在了熄滅了燈火的街道上。啪嗒一聲,她把木屐丟在地上,然後把赤著的雙腳擠進了木屐裏。她束著袖口,露出一截光滑細瘦的手臂,單薄的衣服不能抵禦冬天的寒冷,讓麻美抖了一下肩膀。

    黑漆漆的街道暗無人影,街道盡頭亮著幾盞昏黃的路燈。酒屋對麵的書店和食品店都拉上了卷簾門,一路的招牌都盡數隱匿於夜色中。狹窄的小巷裏偶爾傳來一聲刺耳的響,是不知何處的夜貓精神抖擻地翻找著感興趣的東西。

    麻美朝前走了幾步,空蕩蕩的街上邊響起了幽長的腳步聲,細碎零落。

    木葉的建築風格和她離開的時候相比,並沒有很大變化,看起來是她熟識的那副模樣。或圓或高的屋頂略顯雜亂地排列著,沒有太高的樓房,所有人都能從窗戶抬頭望到天空。管道毫不掩飾地攀繞在牆壁和屋頂上,偶爾傳來劈劈啪啪的水流聲。

    啪嗒啪嗒的腳步聲落在寂靜的夜色裏,麻美在不知不覺間走到了街道的盡頭。她抬起頭,開始尋找著她所熟知的木葉標誌性建築。

    環抱著木葉忍村的山坡上,火影的頭像依舊是四顆,居高臨下地守護著這個村落。從左到右,依次是初代、一代、二代、三代,最後一位依舊是波風水門。粗糙的雕刻和朦朧的夜色讓麻美不能清晰地看見那雕像的細節,僅憑借粗獷的輪廓來辨認水門的模樣。

    ……水門似乎是長成這樣的吧?噯?

    他有著金色的頭發和藍色的眼睛,笑起來很溫和,一副拿別人沒辦法的無奈模樣。他站在忍者學校操場上,披著火影的羽織,手把手教年輕的學生們如何投擲手裏劍。

    看來,現在的火影還是波風水門。時間並沒有過去太久,也許才過去了幾個月而已,或者是幾年。水門今年也許是二十五歲,或者是三十歲。

    火影辦公室依舊亮著燈,看來波風水門還在忙碌著——夜不歸家,想必久等不到人的漩渦玖辛奈一定會很生氣吧。

    正當她站在街道口望著火影顏岩感懷過去之時,夜空中匆匆掠過一個人影(用麻美的視角看就是嗖嗖躥過一個大兄弟),落在了街道一旁的屋頂上。那截小小的黑影忽然就出現在了半空中,掩去了半縷月色。他的出現太過突然,讓麻美在一驚之下悄悄後退一步,木屐踩在地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哢噠響聲。

    那人原本的腳程很快,有著明確的目標,一點都沒有停留的意思。在木屐落地之聲後,那人卻不知道為什麽強硬地止住了前行的步伐,突兀地落在了一旁,像是棲息在夜色之中的幽靈一般靜悄悄地蹲在了屋頂上。

    對於這個悄悄蹲在一旁屋頂上盯著自己的人,麻美有些不明覺厲。

    人類的行為,有時候真的讓神明難以理解。

    她半側過身抬起頭,想要借著勉強的月光打量一下那個半夜出來作案的偷窺犯,卻發現那人從身形上看也不過是一個孩子。他半蹲在屋脊上,麵上覆著一枚獸首麵具,穿著銀白色的護甲,背後斜負一柄短刀。烏漆色打衣下露出一截瘦瘦小小的手臂,白色的綁帶係在手腕上。

    那好吧,既然是年輕的孩子,就不能稱呼人家是“半夜出來作案的偷窺犯”,噯。

    兩個孩子模樣的人,一高一低,一上一下,隔著麵具和一段距離,互相凝視著,街道上保持了好一陣的寂靜,隻是間或傳來一陣細而軟的貓叫。

    許久之後,那個人從麵具後發出了聲音。如麻美所料想,那確實是一個孩子的聲音——柔軟而清澈,聽起來很是溫和,帶著略略的好奇。隻不過,那孩子口中的問題,令麻美感到有些奇怪。

    “你叫做……麻美嗎?”

    話音落罷,恰逢一陣夜風湧過街道,那陣帶著春初料峭寒意的夜風嘩啦嘩啦鼓起了兩人的衣衫。麻美沒有束起來的紅色長發朝著肩膀一側飛舞而去,袖口也鬆鬆地鼓了起來,衣衫的下擺摩擦著光溜溜的小腿。

    而那蹲在屋頂上的人也被吹動了烏漆色的短袖,還有背後一截軟軟的黑色小辮子。他黑色的頭發看起來很柔軟,用來束發的白色綁帶也隨風舞著。

    不知怎的,麻美萌生了一個念頭——“我不想和對方說話並且打算朝對方扔一個花月院照楓紅。”

    她默默凝視了那麵具少年兩秒,轉過身,拔腿就朝漆黑的街道之中跑,噠噠噠的腳步聲直往深邃的夜色裏躥去。就連她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麽要跑的那麽快。隻有神明知道,一邊跑一邊擔心著鞋子會不會被跑丟是一件多心累的事情。

    所幸,那位戴著麵具的孩子並沒有追上來,而是安安靜靜地蹲在屋頂上,好似在目送她離開這條漆黑的街道。

    麻美跑了一段距離後,就逐漸慢下了腳步,然後改換為走路。

    ——她跑什麽噯!有什麽好跑的!

    也許對方是鹿久先生的兒子呢!或者是山中亥一用了變身術!或者幹脆就是那個濃眉毛和戴麵具的晚上太閑了沒事情做,變成小男孩出來逛街呢!你看他的衣服都和那個戴麵具的銀發忍者一個模樣!總之——隻是恰好知道了她的名字而已。

    也有可能是十四五歲的麻美,恰好和村裏另外一個長得像麻美的人相似而已。

    可是,無論怎麽想,“另外一個出現過的、與她長得相似的、同名的麻美”,都隻有一個啊——那就是她自己。

    這件事情有點微妙。

    明明在上一次離開木葉忍村的時候,麻美消除了其他人的記憶,那些認識的人都不會再記得“二川麻美”這個人。即使麵對容貌相似的十四歲的麻美,也應該什麽都想不起來才對。那麽為什麽那個蹲在屋頂的小辮子男孩,可以準確地喊出她的名字?

    微妙!

    麻美走回了阿杏的居酒屋門前,確定四周無人,再和出來時一樣筆直地穿門而過。居酒屋中一樣安靜,她的擅自外出顯然沒有驚動已經睡熟的阿杏。

    滿心疑惑的神明踹掉了腳上的鞋子,磨磨蹭蹭地爬回了她的木頭長椅,扯過那兩件外套蓋在身上,開始盯著黑漆漆的天花板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