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回 各顯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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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猛至極的降龍十八掌竟然能夠打得如此細膩靈活,著實讓四座看客大開眼界。

    柳殘照的三尺青鋒被郭元剛以掌法囚住後,卻是進退不得,隻好禦出內力看能否突破開來。但郭元剛右掌翻轉之際,左掌也順勢而出,便正似一手拉他過來又一手出擊回補。如此一來,柳殘照卻哪裏還有心思再去禦出真氣?

    柳殘照大呼不妙,唯有順勢一轉手腕,身子再往長劍上一靠,如此才算勉強避開這一掌。卻見郭元剛左掌勁猛的擊打在了柳殘照的長劍上,柳殘照的身子便傳出一陣沉悶之響。

    柳殘照隨即如落葉般的飄墜下來,卻還未站穩便暗含了一口鮮血。場下之人皆駭然萬分,想不到柳殘照作為一派掌門竟然三兩招便被郭元剛所傷,丐幫幫主的武功的確厲害非常。

    “柳掌門,可無大礙?”郭元剛急急問道。

    但柳殘照卻硬生生的把口中所含鮮血咽了回去,反倒故作振奮的說道:“郭幫主的降龍十八掌果然厲害,但我蒼山派回風劍尚未盡數使出,且再與你過過招。”

    柳殘照說罷便又長劍來回撥弄一番,然後才左右飄忽的對著郭元剛揮舞而去,此等情景,委實看的人眼花繚亂。

    “這柳掌門的劍法固然絢爛奪目,但卻絕不是那郭幫主的對手。”楊湛默默說道。

    靜思、靜覺等人皆點點頭。天下任何一種武功如果隻是好看,但卻不能取得應有的效果,便等同於案頭陳放的花瓶,總歸要落得個華而不實的名聲。

    郭元剛見柳殘照如此繁雜的出招變招,卻也是心頭暗暗猶豫起來,但經過一番交手po jie後,郭元剛也大致明白了其中路數,便不再管他如何招式如何,自己隻顧照著降龍十八掌的套路發招出去。

    郭元剛雙臂一震,兩掌便前後交接的推送過來。柳殘照隻覺得麵前如有狂風大作一般,手上的劍招也不聽使喚的飄忽起來。待他用力矯正出招路數之時,郭元剛的一路掌法已經逼近身前了。

    柳殘照大驚失色,連連收劍閃避。但郭元剛的掌法卻前後相連,他躲開前掌,後掌又尾隨而至,實在讓人應接不暇。郭元剛的每一掌都極盡剛猛本色,柳殘照先前隔著長劍挨了一掌,早已是心有餘悸,卻哪敢再受他一掌?便見柳殘照四處遊走躲閃,根本無法再發出劍招來。

    如此再戰三五回合之後,柳殘照卻連躲閃的地方都沒了。但郭元剛並非窮寇猛追之人,既然勝負已分便收起雙掌。

    柳殘照雖心有不甘,但繼續打下去自己隻怕更加狼狽,便氣喘籲籲的對著郭元剛說道:“郭幫主內力深厚無比,實在讓人佩服。若柳某也到了郭幫主這般年紀,定能在本門內功心法上有所突破,我這回風劍法也必定能讓郭幫主大開眼界。”

    說罷,柳殘照便收起長劍忿忿的走下台去了。郭元剛隻好對著他微微一笑,然後作輯道:“承讓了。”

    楊湛卻忍不住笑了出來,花玲瓏好奇不已,便問道:“湛兒何事好笑?”

    “堂堂一派掌門,輸了就輸了,何必再在口頭上贏回來?”楊湛鄙夷的說道。

    原來柳殘照臨走時候所說的話,便是郭元剛仗著自己多練了幾年內力才勝過與他,並非隻是自己技不如人。隻是楊湛不懂的是,江湖素來講究麵子地位,如果不幸處在了逆境之時,這些人哪怕是自己胡編亂造也要弄個台階下來。

    這樣的道理花玲瓏卻更明白,便笑道:“江湖上總有些人死鴨子嘴硬。”

    郭元剛與柳殘照戰罷,便輪到陣法比試的交手。早早登台的湘西二老看罷對方擂台比試之後,才驚呼自己還沒有開戰,便一唱一和的對著四周大喊道:“在座可有使用劍陣的,大可上來與我們一戰。”

    楊湛看了看靜思、靜覺等人,便說道:“師太何不去試一下六點梅花陣?”

    但未及靜思答複,場外便傳來一陣清朗的話音:“太湖四友,特來會一會二老。”

    眾人隨即抬頭望去,卻見東麵樓閣中有四個飄逸的身影躍出,待落在擂台之上時候,卻是一群儒雅文人。

    “在下蔣直鬆,攜二弟李調笙、三妹梅影、四弟蘭佩玉特來拜會湘西二老。”蔣直鬆悠緩的說道。

    湘西二老卻似乎受不得這斯斯文文的話語,便直直說道:“知道了,知道了。”

    但蔣直鬆卻默然一笑,問道:“卻不知二老知道了什麽?”

    “不就是你叫蔣直鬆,他叫李調笙,她叫……老古,那女的叫什麽來著了?”彭宇老說著說著便支吾了起來。但古塵封也記不得太湖四友的老三名hao,便隻好嘟嘟囔囔著開打。

    “兩軍交鋒,卻不知來者名hao、底細,豈是知己知彼之道?”蔣直鬆笑道。

    湘西二老卻不以為然的說道:“太湖四友終日樂於湖光山色,想來也不過是縱情遊樂之徒,知道和不知道卻也沒有什麽分別。”

    “哈哈,此言差矣。我等雖時時泛舟太湖之畔,但偶爾也鑽研武學。譬如我這三妹梅影,其善於山水墨畫,便以其道入武,學得一手精妙的迷花點穴手。”蔣直鬆朗朗笑道。

    “迷花點穴手?聽起來便是婦人舞風弄月之舉,不值一提。”古塵封不屑的說道。

    “二老還未見識我的迷花點穴手,便下得如此定論?”梅影悠緩的說道。

    卻在彭宇老正欲說話之時,梅影探指一撥,手上便捏住了三五落葉。如此精妙手法,卻是看的場下一片叫好。湘西二老見識了梅影的手法,卻也暗暗佩服幾分,便說道:“手法還算不慢,那你們幾個有怎樣的本事呢?”

    “我大哥蔣直鬆酷愛書法,乃獨創一套書生劍法,以劍代筆著實一絕;而我二哥李調笙醉心琴藝,錦瑟五十弦,弦弦迸發內力傷人;至於晚生,則獨好對弈之妙,雖武功平平,但下棋之道卻少逢敵手。”蘭佩玉洋洋自得的說道。

    “我們上這台來可不是要與你下棋的。你若說完了便就速速開打吧。”古塵封不耐煩的說道。

    便見太湖四友列陣分開:蔣直鬆與梅影並列在前,李調笙與蘭佩玉則各自倚住一角,卻各自亮出了自家兵器來。蔣直鬆從腰間取出一柄大理浪劍,梅影雙手戴上一副銀絲手套,李調笙則翻出一把古琴,而蘭佩玉則十指夾著無數黑白棋子。

    湘西二老卻無這般講究,隻是原地各自取出長劍、吳鉤來,隻見二人兵器一亮,便齊步朝著太湖四友奔襲而去。

    蔣直鬆與梅影率先和湘西二老接上手,便陷入一陣紛亂的纏鬥之中了。隻見古塵封劍鋒淩厲,才一出手便逼得蔣直鬆急急退防;而彭宇老的一對吳鉤也讓梅影難以輕鬆施展開來。形勢似乎朝著有利湘西二老的方向傾斜。

    但太湖四友畢竟還有兩個人,便見李調笙手扶琴弦一撥,便有一道尖銳之聲想起。古塵封隻覺得耳畔劃過一道勁風,幾縷須發便被削斷了。而蘭佩玉則按著奇特的步法在原地來回交叉行走,卻是每走一步便發出一枚棋子,著實讓彭宇老無法全心全力的對付梅影。

    湘西二老對著前排二人一番發招,卻時時要顧及後排二人的偷襲,實在打得不痛快。便聽彭宇老喊了一聲“雙浪疊翠”,二人便一高一低的來回錯開。

    蔣直鬆看出二人是要越過自己去攻擊李調笙和蘭佩玉,便急喊一聲“餘音繞梁”。隻見蔣直鬆與梅影皆轉身各自退到李調笙與蘭佩玉身後,如此一來,便將二人頂到前排去了。

    這不正是湘西二老求之不得的嗎?便見二人忽然兵分兩路的各取目標,轉眼間吳鉤和長劍就已經指到對方麵門了。但李調笙和蘭佩玉卻稍稍一退,原本轉至二人身後的蔣直鬆與梅影便又突然出現在了湘西二老麵前。原來蔣直鬆與梅影此番變化乃是誘敵深入之策,如今湘西二老果真放手攻來,豈不正中他們下懷。

    便見蔣直鬆長劍縱橫交錯的揮舞一番,便已侵近古塵封身前;而梅影亦是一個側麵突進,雙手也直取彭宇老命門穴道了。

    湘西二老大呼不妙,唯有閃身退後。但蔣直鬆與梅影卻緊緊咬住不放,而李調笙與蘭佩玉此番也接連打出暗器偷襲之招,著實壓得湘西二老喘不過氣來。

    古塵封和彭宇老這才發覺這太湖四友的能耐,且不說後麵兩個發暗器的,便就是蔣直鬆與梅影就已經可以和自己大戰數十回合了。而李調笙與蘭佩玉所發的暗器,總能恰如其分的避開蔣直鬆與梅影後突襲二人,如此一來,場上的湘西二老便漸落下風了。

    這一番對決看的場下大呼過癮,但靜思卻眉頭稍稍皺了起來,如此強敵,卻不知慈航庵的六點梅花陣能否抵禦的了。

    楊湛看出靜思心思,便說道:“太湖四友和湘西二老固然各有絕技,但所走的路數始終還是單打獨鬥,等下師太大可以六點梅花陣敗他。”

    靜思看了看楊湛,這才舒緩了一口氣。

    湘西二老在場上落得下風之後,彭宇老便對著古塵封喊道:“雙雁南飛。”湘西二老隨即一番變陣,二人轉而一上一下的全攻蔣直鬆一人。

    這才是湘西二老獨步一時的絕技,便就是古塵封劍封上三路,彭宇老吳鉤截下盤,二者相互補充又相互遞進,可謂進可攻退可守之妙招。蔣直鬆一番手忙腳亂,險些受傷。

    見湘西二老隻取蔣直鬆,梅影便放開手腳對著二人使出迷花點穴手來。但湘西二老此番合招出擊,本就為求各個擊破,如今見蔣直鬆劍法淩亂的退守一旁,便心有靈犀的轉攻梅影,卻正巧與之來了個狹路相逢。

    梅影一對一尚且無勝算把握,何況如今是二人天衣無縫的聯手攻來?但既然上去了,梅影便無回撤的想法,隨即雙手交錯起舞,場上頓時想起呼呼風聲。

    但呼呼風聲之後,卻是“鐺鐺”響聲,梅影的一路迷花點穴手皆被湘西二老用長劍和吳鉤一一格擋,若無銀絲手套保護,梅影那一雙玉手隻怕早就血肉模糊了。

    梅影一擊未成,反而身陷湘西二老的合圍之中了。蔣直鬆隨即大喊一聲:“歲寒三友。”,李調笙和蘭佩玉便急步上前,如今正和蔣直鬆站在一條線上了。

    隻見梅影一個疾步撤身,後麵的三人便侵襲而上,卻各自連發幾路看家本領。湘西二老合二為一,總算能夠抵擋的住。但此刻梅影卻如靈蛇一般的回身遊走於三人之間,便再度擇機發出迷花點穴手來。

    湘西二老哪裏猜得到梅影會殺他們一個回馬槍?便見二人一番倉促應對,卻不料此舉正好打亂二人之間默契的配合。蔣直鬆隨即長劍架開二人,李調笙與蘭佩玉則急急發出暗器,便徹底的隔開了二人。

    湘西二老大呼不妙,彼此卻再無法匯合到一起了。場上的形勢隨即變成兩組二打一的局麵,勝敗便就此決出。

    “若論單打獨鬥,你們中卻無任何一人可以勝出於我。”彭宇老亦是不服氣的說道。

    但蔣直鬆卻饒有興致的反問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二老何必如此糾結?我們今日本就比的是陣法,二老若是要單打獨鬥,那邊郭幫主可正等著對手呢。”

    “彭老,莫要多說了。這太湖四友硬生生的把陣法比試變成多人合圍的把戲,果真狡詐非常,這方麵豈是你我可以與之對比的?”古塵封輕蔑的說道。

    如此一說,古塵封才心裏舒服了起來,便對著蔣直鬆忿忿的說道:“佩服,佩服。”

    蔣直鬆卻微微一笑說道:“我以陣法變換迫使你二人無法發揮,不正是po jie了你湘西二老合體聯攻之術?倘若你也能逼得我太湖四友各自為戰,那豈不是你湘西二老陣法高我一籌?”

    楊湛對這等口舌之戰毫無興趣,但場下卻仍然有人喝彩起來。湘西二老隻覺得老臉無光,便朗聲說道:“那,這是你自己說的,後麵再來挑戰的人記著,隻要讓他們無法同進同退,便輕鬆取勝。”

    說罷,湘西二老便大搖大擺的走下台去了,剩得太湖四友咬牙切齒的站在擂台之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