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凶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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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我被一陣陰風凍醒。這種風跟平常的風不一樣,吹在身上能冷到骨子裏。我趕緊拿出牛眼淚來塗在眼皮上。康展正在朝著我不停地吹氣,原來是這貨搞的鬼,我氣的破口大罵:“你這混蛋大晚上的發什麽瘋!?你白天是睡飽了,明天我還得上班呢!”
他一臉驚恐的把食指放在嘴邊,“噓”了一下。我這才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但是已經晚了。我聽到一聲巨響,接著門飛了進來。門口一個黑影一閃而入,奔著我的床來了。我大叫一聲:“媽的!”同時從床上滾下去,床在我滾下去的同時翻了過來。
康展在一旁大罵:“你是頭豬嗎!那麽大聲音幹什麽?把他引進來了吧!”
那家夥不給我喘息的機會,一腳踢了過來。他速度很快我來不及躲閃,被他踢中胸口,整個人都飛起來了。落下來的時候差點摔死,疼的我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胸口像是被壓住了一樣,喘不過氣來。接著他彎腰把我的床過頭頂,就要往我身上砸。康展跑過去拉住他的胳膊,與他僵持,嘴裏喊著:“快跑!”
我現在已經是半死之身,哪有力氣逃跑。我的牙都快被我咬碎了,還是爬不起來。那家夥把康展踹到一邊,舉床朝我砸來,這時候康展一躍而起,在他扔床的瞬間撞在他的胳膊上,本該砸到我身上的床改變了軌跡,砸進了符功修煉室。
我有氣無力的說:“別....管我了...快...快走...”
那家夥把康展從地上拖起來,扔到一邊,繼續朝我走過來。我感覺到死亡正在朝我逼近,每一步落在地上的聲音,對我來說都像是喪鍾。
我不甘心,不甘心死在這麽個家夥手裏。就在他快要接近我的時候,康展跳起來一個飛踹,把它踹的身體前傾,正巧又被趴在地上的我絆了一下,他一頭拱進了我的符功修煉室。
符功修煉室裏發出一道金光,他慘叫一聲從裏麵飛了出去,在地上打了個滾,從窗戶逃走了。這裏麵的可全是專門克製鬼物的上仙,是你這等怨鬼能隨便亂闖的嗎?真沒想到才供了一天就有了神靈庇佑。
我躺在地上緩了好一會,才勉強爬起來。我坐在地上低著頭,前臂擔在膝蓋上,兩隻手自然的垂下:“這是怎麽回事兒?”
康展道:“真虧你命大,這家夥可是個硬茬,他在院子裏的時候身上的陰氣都能令我發抖,我剛才看到他在院子裏轉悠,想提醒你小心點,誰知道你這個豬頭不問清楚狀況,還把他喊來了。”
我問:“剛才讓你逃走,你怎麽不逃?”
他說:“逃個屁啊,我剛才如果逃走了,你現在早就掛了。”
我說:“那可是個惡鬼,你不怕他吞了你嗎?”
他說:“我隻知道如果我跑了他會吞了你,我哪能那麽沒義氣。”
我感動的想哭,真沒想到康展那麽夠哥們兒,我對他說:“好兄弟,謝了。”
他說:“我可比你大幾十歲呢,叫爺爺!”
我說:“你給我滾蛋!”
屋子裏已經一片狼藉,我收拾了一下,這混蛋搗毀了我兩扇門,明天還得找人來修。我走到修煉室,雙手合十的對著那些牌位拜了拜:“感謝各位上仙的救命之恩。”真沒想到,那張床都破成這個樣子了,被這麽一折騰還能完好無損。我把床搬出來,一使勁兒感覺胸口十分痛,我咬著牙把床拖出去支好。我把衣服脫下來,胸前一片紅腫,還好沒有傷到骨頭。
我在眼皮上又塗了一些牛眼淚才睡下,免得之前塗的失效,睡前提醒康展有情況叫我。這一夜睡的並不踏實,一點風吹草動都能把我驚醒,如果沒有康展我睡都不敢睡。第二天找人來幫我修門,花了我一百塊。我絕對不是那種吃了虧忍氣吞聲的人,我要報仇。我在家裏睡覺睡得好好的,突然被人進來打一頓,放在誰身上誰能受得了?又一想家裏怎麽會平白無故的冒出來個鬼?是巧合還是有人想要害我?
我突然想起今天工廠裏的那個鄭閑,他想要教訓我沒得手,臨走的時候放下過狠話讓我等著。他的嫌疑最大。第二天下了班,我讓雷欣先走,然後悄悄地跟在鄭閑後麵,等到了一個沒有監控的地方,我一腳把他從自行車上踹下來。
那家夥吃了一嘴泥巴,由趴著的姿勢轉為坐著,背靠倒下的自行車雙手扶著車胎,罵道:“你他媽的搞背後偷襲,卑鄙小人!”我估計這一下他摔的不輕,不然他有罵我的膽子早站起來跟我拚了。
我上前掐住他的脖子,狠狠的說:“你這個王八蛋還好意思說我,昨晚你自己幹了什麽還用我說嗎?背後偷襲,這句話應該由我來說吧!”
他拿開我的手,猛地站起來。我也跟著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畢竟我比他高了那麽幾公分。
他說:“聽著!我做事光明磊落,從不在人背後搞小動作。我都打聽過了!你跟雷欣隻是同學,我們現在在同一起跑線上,咱倆公平競爭!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從外地來的,想教訓你完全可以找一群人來群毆你,但我不會那麽做,就是想揍你也得單挑!絕不會在背後整你!這是我的原則!”
我也沒再打他,他這樣瘦弱,跟他打起來被人看到笑話,我回憶起他今早看到我的時候,並沒有表現的很吃驚,而且現在反駁的理直氣壯,應該不是他。不排除他有掩飾自己的嫌疑,以後提防著點他就是了。我轉身走了,走之前對他說:“去你媽的原則!見鬼去吧!雷欣是我的,你靠邊站吧!”
我打了個出租車去了集市,買了一些毛線、雞血、抗凝劑。本想再整點黑狗血,這東西對付鬼物非常有效果。可惜沒有找到。所以我多買了一些公雞血。回到家裏,開始製作雞血網。我做了兩張網,一張用膠帶粘在門對著屋子的那一麵,另一張用膠帶固定在天花板上,四角綁上小石頭,引一根線下來,順著牆壁拉到門後。根據我對鬼物的了解,他們盯上一個獵物,不抓到他是不會罷休的,我有預感他今晚還得來。
我故意開著門,方便他進來,等他進來以後,我就關上門,然後把天花板上的網拉下來。困住他以後,再把公雞血倒在他身上,為了防止公雞血凝固,我在裏麵加上了抗凝劑。
做完這些以後,我進到符功修煉室,完成今天的儀式,然後睡下。康展是白天睡覺的,所以晚上他可以守夜,隻是我不通靈他沒法接觸我,所以我睡前得塗上牛眼淚。
我安心的睡去以後,做了個夢。我夢到雷欣與我成親了,而且還是用的古代成親的方式,我喝了個伶仃大醉,陪走賓客以後進了洞房,雷欣坐在床上,蒙著紅蓋頭。雙手交叉放在腿上。我很開心,我用竹竿去挑她的蓋頭,當蓋頭掀開的時候,她突然變了臉,猙獰的笑著,嘴張的老大,我看到她口中全是食人魚一樣的牙齒。黑色的手指甲變得我正不知所措,她朝著我的脖子掐了過來。我來不及躲閃被她掐中,我被掐的窒息,幾乎昏厥。
朦朧中,感覺有人正在扯我的胳膊。我一下子驚醒了。康展的手還在我胳膊上抓著,原來是這家夥。我問:“怎麽了?那家夥來了?”
他說:“不是昨天的那個,這一隻似乎更難纏。她會侵入到人的夢裏,在夢裏製造一些幻象迷惑你,剛才如果不是我叫醒你你現在早就嗝屁了。”
我差點跳起來,睡意全無:“那他現在在哪裏?”
康展搖搖頭,說不知道。
看來這個地方真的不能住人,天天有鬼來鬧,住下去有怕是有生命危險。這個屋子看起來不是表麵上那麽簡單,是一個凶宅。
忽然間,康展把食指放在嘴邊“噓”了一下。我趕忙屏住呼吸,悄悄地下床。我們兩個蹲在地上,康展對我說:“昨天那個來了。”
我悄悄的匍匐前進,到了門後,我把呼吸聲降到最低,安安靜靜的等著他。
這一次他沒有整出那麽大動靜,是悄悄的進來了。借著月光,我看不清他的模樣,隻能看到一個黑影。等他完全進來,我把門一關,順勢開了燈。
他嚇了一跳,急忙用手遮擋自己的臉,這是一個長著絡腮胡的男人,不過看起來年齡還不夠大叔的級別。這時候康展一閃而過,對著他的胸口就是一腳。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我身上,猝不及防的挨了一腳,後退了幾步撞到了門上。他撞上去立馬發出一陣“嗤嗤”聲,就像生肉放到燒紅的鐵板上一樣。我拎起凳子,對著他的身上就是一下。他痛苦的在地上打滾,身上不停地冒著白煙。
我問康展:“這是昨天的那個家夥嗎?”
康展點點頭說:“是的,身上的氣息一樣。”
我說:“你確定他是鬼不是人?”
康展說:“是的!”
我把沒用完的雞血一股腦的倒在他的身上,他嗷嗷的慘叫,繼續在地上打滾。我抄起凳子,在他身上一頓亂砸,邊砸邊說:“他媽的!昨天你差點弄死老子!你還踹老子一腳!今天我就讓你明白,什麽叫出來混是要還的!”